第七卷 第八章 虛以委蛇【上】 文 / 茶海芋
第八章虛以委蛇【上】
張遠收了天地神光之後，心智恢復正常狀態，同時打消了賭命的心思，可是以現在這種情況，不賭命的話，他又想不出其它可以將苦禪置於死地的辦法，這不禁讓他很是苦惱，不過，張遠卻沒有打算就此放棄，而是站在原地，冥思苦想起來。
或許很多人會認為「機器人狀態的張遠都沒有想出把法，那麼，正常狀態的張遠就更想不出辦法了！」。
一般來講，這種想法是對的，但是卻不完全對！
天地神光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它能夠讓人類摒棄七情六慾，使得思維能力成倍提升，只要使用者的記憶中有著足夠的知識，那麼，這些知識就會被其百分之百的利用起來，繼而給人一種無所不能的假象。
說是假象也不確切，畢竟天地神光的確是很有用，思維能力的提升是千真萬確，但是說道「無所不能」，那就不對了！
天地神光摒棄七情六慾，然而很多事情是不能完全摒棄七情六慾的，一旦摒棄七情六慾處理事情，就算是明明做對了，也會被人指責，畢竟人是有感情的智慧種族，而非草木。
就比如剛剛機器人狀態的張遠想要賭命，這樣的想法，對於機器人狀態的張遠來說是對的，可是對於普通人狀態的張遠來說，雖然他同樣認為是對的，但是他卻不會真的去賭命！這就是七情六慾的「負面」作用，張遠不能摒棄七情六慾，也不願摒棄七情六慾。
張遠站在原地冥思苦想，而苦禪盤坐在三才陣正中央，緊盯著半人半龍怪物的舉動，此時他已經打定心思，若是張遠再次攻擊的話，他就準備燃燒三魂七魄，與張遠同歸於盡！
良久之後，張遠使用沒有異動，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苦禪有些不耐煩了，開口說道：「傳送使大人！你考慮的如何？」
張遠聽到苦禪的聲音，心思電轉，隨後坐在地上，然後從容不迫的說道：「苦禪，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你到處為什麼背叛我呢？」
「背叛？傳送使大人嚴重了，貧僧是出家人，沒有效忠之說，既然沒有效忠，何來背叛呢？」苦禪淡淡的說道。
「哈哈哈……」張遠大笑幾聲，然後說道：「好！好！好！既然不是背叛，那我將你從臥虎宮秘境中搭救出來，這總是真的吧！？你卻不告而別，這是不是有些忘恩負義呢！？」
「傳送使大人，明人眼前不說暗話，當初你的確是把貧僧從臥虎宮秘境中帶了出來，但是卻非搭救，就是別有所圖！貧僧的舍利與伏虎羅漢像都被掌握在大人手中，實乃要挾！」
「另外，大人，你當時雖然竭力隱藏殺意，但是你對貧僧的殺意卻是昭然若是，每次貧僧與大人對視，都感到渾身冰冷！貧僧當時不知大人對貧僧殺意由何而來，不過事後反覆思量，卻是有了一個猜測，大人恐怕是打算殺人奪寶，想要打貧僧本命法寶的注意！」
「而現如今大人手中竟然也有一套三才凝神杯，這讓貧道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怕是大人當時也知道三才凝神杯的妙用，這才起了殺人奪寶心思吧！？」苦禪質問道。
「哈哈哈……可笑！可笑！」張遠言語稍停，道：「當時你我之間並不熟悉，我對你有殺意那是理所當然，若是沒有殺意，那才是怪事！至於說殺人奪寶，我也不否認，我的確是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你要明白，若是我真要殺人奪寶的話，完全可以在臥虎宮秘境將你幹掉！何必又將你帶出秘境！？既然將你帶出秘境，那自然是打消了殺人奪寶的念頭了！而你卻枉費我的信任！叛逃而去！當真是背信棄義、愚昧無知！」
「阿彌陀佛！若是依照大人所言，貧僧的確是背信棄義、愚昧無知。但是，貧僧要問大人，貧僧當初若是不答應與大人離開臥虎宮秘境的話，大人會怎麼做？」
苦禪言語稍停，不給張遠回答的機會，而是緊接著說道：「大人當時殺意盎然，貧僧不難猜測，若是貧僧回答一個『不』字，恐怕立刻就會身亡！大人以為然否？」
「……這麼說，你當時是打著虛以委蛇的心思，然後準備伺機而動了？恰巧離開秘境之時被分開……」張遠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什麼，於是語氣一轉，玩味的說道：「苦禪，我一直很疑惑，你當初真的是投胎嗎？恐怕不是投胎！而是奪舍吧！？」
「阿彌陀佛！大人認為貧僧是投胎就是投胎，大人認為貧僧奪舍就是奪舍。」苦禪淡然的回應道。
苦禪這樣的回答，給人一種模稜兩可的感覺，但是就是這樣的回答，張遠反而更加確信苦禪是奪舍的了一名剛出生的嬰兒，而非投胎！
「哼！」張遠只是冷一聲，但是卻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糾纏，天下烏鴉一般黑，張遠本人也是一隻黑烏鴉，他沒有資格指責別人，也沒有打算把自己偽裝成白烏鴉，所以他僅僅是冷哼一聲，然後改變話題，說道：「苦禪，你我之間，你認為還可以和平共處嗎？」
「有何不可？」苦禪反問道。
「哈哈哈……」張遠大笑幾聲，隨後說道：「既然你認為可以，那你說說，如何和平共處？」
「和平共處其實很簡單，不外乎互不干涉，事實上貧僧與大人並無不死不休的仇怨，又無利益干戈，如此，想要和平共處，其實是毫不困難。現在，只要大人肯放貧僧一馬，貧僧日後便隱居於大雪山寺，絕不踏出大雪山寺一步！直至飛昇仙界！如何？」苦禪嚴肅的說道。
苦禪的讓步不可謂不大，隱居於大雪山寺，絕不踏出大雪山寺，如此可以看出苦禪的誠意，但是也側面反映了苦禪的修佛的決心，不飛昇不罷休，當真是道心堅定！
「……」張遠沒有立刻回話，而是思量起來，不得不說，張遠對於苦禪的提議的確有些意動，而且苦禪已經做出極大的讓步，若是張遠在咄咄逼人的話，說不定苦禪真的與他同歸於盡，那可就不妙了。
不過，意動歸意動，張遠還是有些不甘心，於是開口說道：「你這提議倒是不錯，不過，你首先要把伏虎羅漢像交出來！」
「這不可能！」苦禪很乾脆的回絕道。
「哼！那就沒得談了！」張遠冷聲說道。
苦禪生呼吸一口氣，道：「大人，伏虎羅漢像乃是貧僧之物，大人卻要強佔，這有些霸道了吧？」
「苦禪！莫要說些沒用的，這伏虎羅漢像的作用你我皆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同意讓你持有伏虎羅漢像！現在，只要你肯把伏虎羅漢像交出來，那麼，和平共處之事，咱們還可以談下去！但若是你不交出來！那就沒得談了！」張遠語氣堅決的說道。
「……」苦禪沉默了，好似在衡量利弊，而苦禪不開口，張遠自然也不會開口，於是兩人就這麼無言的沉默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張遠和苦禪依然不言不語，好似從思考變成了賭氣，誰也不想首先開口，好似誰先開口就等於誰輸了似的。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張遠和苦禪難免都會感覺到飢餓，苦禪已經達到築基期，雖然還沒有達到完全辟榖的程度，但是兩三天不吃不喝對他沒有太大的影響，然而張遠卻不一樣，他雖然有著龍嬰，但是龍嬰卻非元嬰，龍嬰並沒有辟榖的能力，所以他需要吃喝，於是苦禪就看到奇怪的一幕，巨大的半人半龍怪物不斷縮小，縮小到一米七五左右，變成了一個身穿怪異盔甲的人，而張遠的頭部並非龍頭，而是帶上了一個龍頭裝的頭盔。
張遠把龍嬰機甲變成盔甲之後，手腳恢復正常，但是盔甲卻能夠阻擋外界傷害，只是攻擊力卻大大降低，不過他現在並非想要作戰，而是想要吃飯，所有不需要攻擊力。
隨後，身著金龍盔甲的張遠從乾坤袋中卻出一大堆物品，首先拿出一張桌子，然後是一張椅子，而張遠坐在椅子上之後，緊接著從乾坤袋裡拿出一份份現成的食物，幾個饅頭，幾碟小鹹菜，另外幾盤醬肉，以及一瓶水。
而張遠把這些東西拿出來，並且擺放在桌上，隨後一手拿著饅頭一手拿著筷子，開始大吃起來，每吃幾口飯菜，便拿起水瓶喝一口水，防止自己被噎到，總的來說，張遠是吃的不亦樂乎。
而在張遠吃東西的時候，他依然處於「目盲」狀態，眼前一片流光，什麼都看不清，所以他乾脆閉上眼睛，只依靠記憶和感知能力來判斷食物的位置，事實證明，張遠的記憶和感知能力還算不錯，整個吃飯過程很是流暢，並沒有出現異狀。
張遠在大吃大喝，苦禪當然不可能幹看著，於是從一個小包裹中摸出一塊乾糧，解饞似的吃了幾口，僅僅幾口就好似吃飽了，而後把剩餘的半塊乾糧放了起來，接著閉上眼睛，眼觀鼻，鼻觀心，默誦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