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五章 心神合一【下】 文 / 茶海芋
第五章心神合一【下】
「人在哪呢？」張遠詢問道。
「回少爺，二老爺進府之後，直接去了二少爺的院子，現在應該在二少爺屋裡呢。」張四虎說道。
「嗯，我知道了。」張遠說著放下手中的書冊，然後站起身來，走向門口，張四虎見到張遠要出門，趕忙讓開路，同時打開雨傘跟了上去，用雨傘遮住張遠的頭頂，擋住天空飄落的雪花。
片刻之後，張遠來到二哥張重的小院，而張重正端著一杯熱茶站在窗口，正巧看到張遠到來，於是走到房門前，打開房門，微笑著向院裡的張遠說道：「四弟，快快進來，二叔正巧也來了。」
「呵呵，我知道二叔來了，就是來找二叔的。」張遠說著走進房間，而張四虎則停在門外，把雨傘戳在門口，自己去了小院的門頭房，也就是張重的長隨的房間。
張遠進了房間之後，張角雙數捧著熱茶，詫異的說道：「遠兒找我有事兒？」
張遠在門口跺了跺腳上的雪，然後然後走到桌前，道：「我在武學上有些疑問，想向二叔請教一下。」
「哦？什麼疑問啊？儘管說來，二叔是言無不盡。」張角微笑著說道。
張重拿出一個新茶杯，給張遠倒了杯茶，張遠捧著茶杯暖了暖手，說道：「是關於一種心境，或者說一種狀態，也或者說是高手的境界，具體我也說不清楚怎麼會事兒，那種感覺很玄妙，就好像自己無所不能，所有一切都在眼中，所有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在遇險的時候，能夠本能的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境界？心境？」張角先是詫異，道：「你是不是要問心神合一？」
「心神合一？」張遠稍作思考，然後說道：「可能就是心神合一，也或許說法不同，不過我也不是很肯定，那種感覺很玄妙！」
這時，張重插口說道：「四弟，你達到心神合一的境界了？」
「這個，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先給你們講講我的經歷，你們也知道，我師傅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我安排一個試煉，這些試煉極其危險，如果不竭盡全力，就會丟了性命，我在上次試煉的時候，有一次危險，險些懸崖掉了下去，當時我就陷入了一種奇特的狀態，竟然踩著與我一同下墜的幾塊石頭，重新跳上了懸崖，先是這樣……再這樣……後來就這樣了。」張遠一邊說著一邊比劃，把當時的情況盡量描述清楚，當然，其中一部分是杜撰的，他並沒有說自己被活埋，而是改成了成功踩著石頭跳上了懸崖。
「竟然這麼凶險！？你師傅這也太……」張重吃驚的說道。
「呵呵。」張遠向二哥張重笑了笑，卻沒有接話，而是把目光再次投向張角，等到張角的回答。
張角稍作思考，然後說道：「遠兒，你當時那種狀態，的確就是心神合一，江湖人士和軍中甲士，多有這樣的體驗，只要有了一次這樣的體驗，一般都會武藝大進！」
「真的是心神合一？二叔，你快講講，這心神合一是怎麼回事兒？」張遠急忙問道。
張角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然後說道：「心神合一，也叫天人合一或者心意合一，這心神合一，是絕頂高手的標誌！」
「高手並不一定都懂得心神合一，但是，懂得心神合一的必定都是高手！」
「心神合一與武學意境兩者相似，常被人誤解，但是卻又有所不同……」
「武學意境，是指某一種武功的意境，江湖上有幾種拳法，就必須匹配的武學心境，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就比如虎拳和蛇拳，這兩種拳法，練到一定程度，就會給敵人一種錯覺，就彷彿自己是與一隻猛虎或者一條蛇戰鬥，這就說明，武者掌握了虎拳和蛇拳的精髓，也就是掌握了拳法的意境。」
「心神合一，玄之又玄，很難講的透徹，大致上來講，可以歸納為兩個字『專注』，也有人認為是『心無雜念』四個字，這聽起來很簡單，但是能夠做到的卻是少之又少。」張角解說道。
「二叔，您能做到嗎？」張重詢問道。
「呵呵……」張角苦笑一聲，說道：「慚愧，我是依靠《帝心濟世經》才領悟出心神合一，卻非真正的心神合一，與真正的心神合一有一些差異。」
「哦？二叔，怎麼個差異法？」張遠好奇的問道。
張角再次喝了口茶，然後說道：「具體不太好說清楚，我倒是可以讓你們體驗一下……」
張角說到這裡，突然停下話語，然後緩緩的站了起來，然而就在他站起來的過程中……
張遠和張重突然感到身上心頭一震，就彷彿看到一個巨人在站起，威嚴！霸氣！撼人心神！同時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人覺得眼前之人就是領袖！首領！帝王！
張遠和張重在張角的目光之下，差點就想要下跪朝拜，幸好張角並沒有惡意，沒有把氣勢壓在兩人身上，不過就算是這樣，張遠和張重依然嚇了一跳，「嘩啦」一聲，各自站了起來，而張遠身後的椅子「啪」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突然，駭人的氣勢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張角微笑著說道：「怎麼樣？感受到了嗎？每當我心神合一之時，帝王意境也會隨之勃發！」
張重的喉嚨湧動，苦笑著說道：「二叔，你倒是打個招呼再讓我們體會啊，這把我嚇得，差點尿褲子了。」
張遠苦笑著扶起椅子，說道：「的確是很嚇人。」
「呵呵，坐，我接著給你們講。」張角微笑著說道。
三人各自坐下，張角再次開口說道：「我剛剛是沉浸心神合一的狀態，可是你們也感受到了，當我心神合一的時候，武學意念也隨之勃發，這就是所謂的差異，我想要使出心神合一，必須由帝王意境引導，才能沉入心神合一的狀態，卻不能靈活自如的心神合一。」
「另外，我的心神合一也不顧純粹，假設『心神合一』是一杯白水，那麼我的『帝王意境』就是一顆鹽粒兒，鹽粒兒落入水中，溶於水中，看似無形，但是這杯白水已經不夠精純了！」
「所以說，無論我使出什麼武功，都帶有帝王意境，卻是使不出純粹的心神合一，《帝王濟世經》和《佛心濟世經》造就了數十位絕頂高手，卻也束縛了這些人，使其難以達到至強之境。」
「純粹的心神合一高手與我有著很大的不同，如果能夠做到純粹的心神合一，這樣的高手，就連宗師武者也不敢輕易招惹，因為純粹的心神合一的高手，可以使用出任何武學意境，每招每式都帶有不同意境，羚羊掛角，妙到巔峰！」
「純粹的心神合一高手，不被武學意境束縛，這樣的高手一旦成為宗師級武者，那麼，絕對是神仙一樣的存在！」
「據說八百年前，鎮海道人、昆吾道人和雪引禪師就是這樣的高手，以三人之力血洗武林，硬生生的把大批武林高手逼得隱居不出，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張角唏噓的說道。
三人沉默片刻，張重突然開口說道：「二叔，怎麼樣才能做到心神合一？」
「呵呵，這就要看悟性和機遇了，有些人一朝頓悟，轉眼間就成了武林高手，有些人不停的撕殺，一次次與死亡擦肩而過，就像遠兒，面臨危險，突然間達到心神合一境界，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瞬間，但是只要有一次體會，日後多多揣摩，早晚會領悟心神合一的訣竅，當然，這種訣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另外，江湖中那些以戰養戰的豪俠，他們看起來是在胡鬧，到處比武，到處惹亂子，其實他們的目的，尋找那種險象環生機遇，為的就是體會面臨死亡的感覺，以求達到領悟心神合一的效果！」
「說起來，這十幾年來，江湖上真正懂得以戰養戰之人，只有一個孤月劍客陳峰還算是個人物，其他人不過是在藉機揚名而已，可笑，這些人不明以戰養戰之意，卻借此胡作非為，惹惱了武林前輩，一個個死的不知稀里糊塗。」張角搖頭笑道。
張遠聽完張角的講解，大致上明白了心神合一的意義和奧妙，他畢竟親身體驗過心神合一的感覺，那種感覺的確是玄之又玄，難以用語言其中全貌。
張重沒有親身體會過心神合一，他只聽懂了四五分，心裡還是很迷惑，不過張角已經講到這種程度了，他也不好再刨根問底兒，而且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說不明白的，只能自己親身去嘗試。
張遠沉思了片刻，喝了口茶，隨後好似想起什麼，於是開庫說道：「二叔，您今天來，這是有什麼事兒吧？」
「是關於珍寶軒的事情，珍寶軒要拍賣鎮國玉璽，不過珍寶軒的三樓拍賣場有些太小了，我和重兒正商量著把珍寶軒擴建，再添加一些座位，另外再修建幾個包間。」張角說道。
「哦，這樣啊。」張遠點了點頭，接著又想起仙人島的事情，於是詢問道：「二叔，仙人島現在怎麼樣了？」
「仙人島上的家族主宅已經修好了，旁系子弟的住宅還在繼續修建，其實現在已經可以開始南遷了，不過珍寶軒要拍賣鎮國玉璽，城裡來了大批探子，如果這個時候大批張氏子弟遷移的話，很容易惹起各地勢力的注意，很容易惹出亂子，所以，我覺得還是把遷移的日期稍稍延後，等待鎮國玉璽拍賣完畢之後，再著手南遷，遠兒，你看如何？」張角說道。
「嗯，這樣也行，另外……」張遠語氣稍微停頓，然後微笑著說道：「拍賣鎮國玉璽，這可是千古第一回，這個熱鬧，可是不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