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章 郡城大亂【下】 文 / 茶海芋
第三章郡城大亂【下】
等了不大一會兒，果然有人來給門口的兩個武僧送飯，張遠趁機向送飯的下人吩咐一聲，讓其幫他向父親傳個口信兒。
送飯的下人離開之後，大約過去十幾分鐘，這人又回到張遠的小院門口，給張遠帶來了父親的口諭。
「我父親怎麼說？」張遠詢問道。
「回四少爺，老爺說，讓您不要外出，只管好好練武，其它瑣事不用操心。」送飯的下人是說道。
「……」張遠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他當然明白父親所言的「瑣事」就是二叔張角起義的事情，不過這等生死攸關的還輪不到他操心，所以他現在才被「關」在家裡，不得外出。
「四少爺，您還有什麼吩咐嗎？」下人詢問道。
張遠看了下人一眼，然後揮揮手，說道：「行了，沒什麼事兒了，你下去吧。」
「是，四少爺。」下人回應一聲，然後轉身離開。
張遠把下人打發走，無精打采的在院裡曬了一會兒太陽，暖暖的陽光曬的人眼皮發沉，忍不住打瞌睡，張遠揉了揉眉心，站起來，向旁邊的張四虎說道：「我去小睡一會兒，沒什麼事兒不要打擾我。」
「是，少爺。」張四虎說道。
張遠回到屋裡，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轉眼間就睡了過去……
而就在張遠熟睡的時候，緹州郡城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首先是郡城的四座城門提前關閉，全城戒嚴，緊接著是大批官兵在街上巡邏，街上所有的商販都被驅散，商舖全部停業，所有的流民都被驅趕到指定的區域，而且流民周圍還拍了重兵把守。
而在郡城的東城門的城頭上，張角一襲青衫站立在城頭之上，城下站著近千人的兵丁，張角身邊還站著另外一人，這人卻是一個光頭老和尚，不過這老和尚頭上沒有香疤，身上卻穿著袈裟，委實有些怪異。
這時，一名身披鎖甲的青年將軍走到兩人近處，一抱拳，躬身向張角說道：「將軍，四座城門已經全部關閉，把守城門的守衛也都換成了我們的人，一切準備就緒。」
「嗯，」張角輕聲應了一聲，道：「師叔，張府和宋府的護衛可安排妥當？」
老和尚雙手合十，慈眉善目的說道：「尊者且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絕對不會讓張府和宋府的人有所損傷。」
張角點了點頭，正要再說些什麼，這時一個身穿灰色文士長衫中年人疾步走了過來，剛剛走近，便急忙說道：「大人，出事了！公孫家、陳家、何家與厲家，把咱們派去的信使都給殺了！」
「阿彌陀佛。」老和尚口呼佛號，而旁邊身披鎖甲的將軍，突然上前一步，向張角說道：「將軍，四大家族太放肆了！竟然不顧道義殺戮信使！明顯是不把將軍放在眼裡，勸降已無必要，將軍！末將願領命，將五家全部斬殺！以儆傚尤！」
「大人，剛剛我來的時候，暗哨傳來消息，公孫家、陳家、何家與厲家，這四家的宅子裡藏了大量的人手，而且我懷疑四家已經連成一氣，若真是如此的話，他們的實力肯定不弱，而且他們在緹州很有威望，郡城內的威望更高，咱們若是與四家硬碰，很可能兩敗俱傷。」中年文士擔憂的說道。
張角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然後把目光轉向老和尚，詢問道：「師叔，你認為該當如何？」
「……」老和尚沉默片刻，開口說道：「尊者，張家、公孫家、何家和厲家，號稱緹州四大世家，其中以公孫家為最，公孫家與大江聯盟有著密切的關係，如果殺了公孫家的人，難免與大江聯盟交惡，而大家聯盟控制著大明境內六成以上的河道，輕易不能得罪，與之交惡得不償失。」
「普善大師，您說這些我們當然知道，可是四大世家已經站在咱們對立面了，咱們總得有些回應吧，要不然明日起事之時，四大家族突然蹦出來，咱們該當如何？」中年文士說道。
「這些老衲也知道……」老和尚普善面露為難之色，歎了口氣，說道：「可惜，普度師兄已故，要不然以普度師兄的威望，肯定能夠爭取到寺內大部分人的認同，也不會像這樣，想要調動一些寺內武僧竟然麼麻煩。」
張角皺了皺眉頭，說道：「師叔，不知道您能不能請動六覺師伯，要是以六覺師伯名義與主持說項，主持應該會答應調集更多的武僧前來助陣。」
「這不可能，六覺師兄已經不問世事多年，再說名利對六覺師兄而言，比之糞土還不如，我們又能以什麼打動六覺師兄。」老和尚普善搖頭說道。
「這樣的話……」張角沉默片刻，然後把目光轉向披著鎖甲的將軍，說道：「盧將軍，你把西城門的一營之兵掉去公孫家周圍，圍而不攻！另外，傳消息給我大兄，讓其調集張家人手，將陳家、何家、厲家剿滅！」
「卑職領命。」披著鎖甲的青年將軍領命離開，而中年文士遲疑的說道：「大人，張梁大人雖然武功卓越，但是陳家、何家和厲家可都是大戶，家丁、護院眾多，而且三家的家主都是先天高手……」
「哈哈哈……」張角突然笑了起來，打斷中年文士的話，然後說道：「莫要小看我那大哥，就算小看我那大哥，也不要小看張家，張氏一族上上下下不足兩百口人，其中男丁百餘人，可是這百餘人個個精通武藝，而且精通戰陣！武將世家，豈可小視，莫說三個商賈世家，就算是三個武林世家，一旦對上張氏一族，也只會是落個滅門的下場！」
傍晚，西方的火燒雲染紅天空，而這鮮紅色的天空就好像在預示著什麼一樣，惹得緹州郡城內一片恐慌。
當當……當當……
張家大宅突然響起一陣鑼聲，聽著鑼聲節奏，張府的家丁和護院立刻知道，這是召集鑼聲，而且是最高等級的召集令，於是家丁和護院們紛紛穿上戰甲，拿上兵刃，然後前往主宅集合。
張遠正在熟睡，卻被一陣陣敲鑼聲吵醒，隨後聽到一陣陣嘈雜聲，心下一驚，趕忙穿衣穿鞋，然後打開臥室門，走出臥室，而他剛剛出門就看到張四虎向門外跑，於是他趕忙喊道：「四虎，發生什麼事兒了？」
張四虎聽到張遠的聲音，趕忙停下腳步，回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人敲了召集的鑼聲，我的趕緊去集合，少爺，我先去了。」
張四虎說完之後，不等張遠回話，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張遠看到張四虎急急忙忙的樣子，心下有些不安，於是抬腳就要向小院外面走，可是他剛剛走到門口，那兩尊原本一動不動的和尚雕像再次動了，兩人同時睜開眼睛，同時上前一步，剛剛好擋住張遠的前進線路，把他堵在門裡面。
「小公子，沒有張家家主的命令，您不能外出。」武僧說道。
「……」張遠無語了，看了看這個武僧，又望了望門外面，最後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轉身走回院裡，這時白玫、青青和玉婷也都出了屋，見到張遠在院裡，紛紛問安，張遠向三女揮揮手，算是回應，然後一言不發的走回臥室。
夜幕降臨。
張遠吃過晚飯之後，就待在屋裡看書，不過他看的並不是詩文經綸，而是《格林童話》，這本書是張遠從聖誕老人的紅布袋裡找到的，一直被他放在床底下，今天正好想找點東西打發時間，於是就把它拿了出來，一頁頁的翻看起來，借此消磨時間。
書頁一頁頁的翻過，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轉眼間就到了深夜，張遠感到眼睛乾澀，於是就把書頁一合，就想要脫衣睡覺，可是他剛把外一扣子解開，突然……
轟隆……轟隆……
呼啦……呼啦……
哇啦……哇啦……
外界傳來一陣陣嘈雜聲，簡直就是人聲鼎沸，亂成一團！
張遠聽到嘈雜聲，先是一愣，隨後趕忙重新口上扣子，急忙走出臥室，走出屋子之後，外面的嘈雜聲更佳清晰，這時他可以判斷出，嘈雜的聲音並非出自張家，而是出自外面的大街上，或者說是整個郡城都在發出嘈雜聲！
這時，張遠突然聽到門口有聲音，於是側頭望了過去，發現是又新來了兩個武僧，把原來守衛門口的兩個武僧替換走了。
張遠看著新來的兩個武僧，猶豫了一下，然後走到門口，向兩個武僧問道：「兩位大師，能不能告訴我，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門口右側的武僧一動不動，閉著眼睛，對張遠視而不見，而左側的武僧睜開眼睛，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阿彌陀佛，外面發生了民亂，街上到處都是暴亂的災民，數量眾多的暴民正在攻擊官府，而且災民們在城內大肆破壞、掠奪，城內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