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21. 一種覺悟 文 / 木牛流貓
21.一種覺悟
體內的真元快速湧動，讓陸離一時之間都有些反應不及。
運氣、凝符、感應。
術法施展的三個重要步驟，對於此刻的陸離而言，簡直就是如魚得水一般流暢。他還沒有清醒過來，右手掌心上就已經引燃了一團紫藍色的火焰，而由於陸離沒有展開神識鎖定目標，因此這火焰並沒有發射出去，而是安靜、乖巧的停留在陸離的掌心之中。
可是陸離卻是知道，這團紫藍色的火焰，絕不像它表面看起來那般乖巧溫順。
雷焰。
簡單而毫無花巧的名字，卻代表了一種極為狂暴的破壞力量。
這是《太一道典》第三冊裡所記載的一個雷火兩系術法，雖然只是一個中階術法，但是其施法難度和威力絕對要比《太一初術》所記載的那幾個初階術法更加複雜。可是現在，陸離卻僅僅只是進行一次嘗試而已，就成功發動了這個術法，這讓陸離感到了萬分的驚詫。
他只不過是遵照著典籍裡所記載的情況，然後進行一下嘗試，結果居然一次性就成功了。
略微遲疑了一下，陸離散去了這個術法，然後重新再行施展。
這一次，陸離並沒有去看典籍裡所記載的內容。
他閉上雙眼，默記著剛才所看過的內容，然後便開始運轉真元。如同之前所做的嘗試那般，真元以一種讓陸離完全感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在體內快速的流動著，然後迅速的完成了凝符和感應的步驟，不過只是一個呼吸間的功夫，紫藍色的火焰便又一次出現在了陸離的掌心上。
「這……」陸離的臉上，依舊保持著難以置信之色。
如果說第一次是機緣巧合、誤打誤撞，才成功施展出這雷焰的話，那麼第二次施展就足以說明這並不是什麼機緣巧合，而是陸離已經切實的掌握了「雷焰」的施法技巧。
這讓陸離感到了非常難以置信。
因為這《太一道典》第三冊，可是他才剛剛拿到手的，而且這個術法他也不過是剛剛才看了一眼而已，怎麼會如此快就掌握了呢？若說這個術法是火系術法的話，那麼陸離還比較好理解，畢竟在《太一初術》裡，陸離確實比較擅長施展五行術法，再加上《八千浮屠業》這門火元功法的影響，對火系術法，陸離更是有著比常人敏銳的掌握能力和判斷能力。
可是這雷焰，雖帶有一點火系屬性，但是作為主導的屬性可是雷系！
陸離微皺著眉頭，再一次散去，然後又重新凝聚……如此反覆十數之後，終於停下。
然而很快，陸離便又重新翻開了一條新的術法記載，這是一個與「雷焰」截然相反的術法。如果說「雷焰」這個術法還有一個火屬性佔了一定程度上的比例的話，那麼陸離重新選擇的這個術法，就完全沒有一絲火屬性了，甚至可以說還是一個克制了火系的術法。
矢流水。
一個可以用真元和水氣凝聚出如箭矢一般的水系術法。它的優點是施法速度快，消耗真元少，而且可以同時施放十道以上的矢流水，可以算是一個非常實用的中階水系術法，甚至這個術法還可以延伸出一個高階的冰系術法和一個高階的水系術法，不像雷焰，並沒有任何高階術法的延伸。
所謂的術法延伸，就是指在這個術法的基礎上所演變而來的一個新的術法。只有徹底掌握了這個術法之後，才有可能學會更高階的術法，因為更高階的術法所要進行的凝符手段都是在此基礎上演變而來的，若是連這個中階術法的凝符都無法做到的話，那麼又如何可以操控真元完成更高階的凝符手段？
可是，陸離只是再度嘗試了一次而已，體內的真元便再度如同演練了成千上萬次那般熟練，毫無阻滯感的迅速凝結成型。
不過剎那間的功夫，陸離面前一個茶壺裡的水便全部衝了出來，然後在空氣裡凝聚成了一顆龍眼般大小的水珠。雖然看起來平淡無奇的模樣，可是水珠裡散發出來的氣息卻絕對足以讓任何人警惕。
陸離隨便挑了一個目標，意念一動，這顆懸浮在空氣裡的水珠便如驚虹一般的飛射而出，準確無誤的擊碎了被陸離鎖定了的一塊木板。
沒有絲毫的聲響發出，但是整塊木板卻是在這一擊之中散成了無數的木屑。
不過僅這一擊後，那道水箭便徹底濺射開了。
這一點，也是矢流水的缺點。這種術法並沒有辦法重複使用，一旦發動之後，便只會朝著目標進攻過去，無法中途更改攻擊方向，而且想要施展矢流水的話，還必須是在有水源的地方，否則的話也無法施展這麼一個術法出來。不像《太一初術》裡所記載的飛冰咒，可以憑借真元和天地靈氣的溝通強行凝聚出冰石出來攻擊對手。
陸離閉上雙眼，然後不斷的重複著矢流水的術法施展，感受著從身體內部所流傳出來的無聲變化。和「雷焰」的步驟一樣，陸離也同樣對失流水進行了數十次的施展和解除——並不是說陸離在這個術法的領悟上要比「雷焰」慢，而是因為房間裡比較缺乏水源，陸離必須自己想辦法弄一些水來，才可以進行這個術法的修煉。
而一旦水源不足的話，術法就無法施展，若是要強行施展的話，那麼威力便會大幅度的下降。
如此反覆不斷的練習，是陸離在對這個術法所進行的熟練。
因為他發現，自己每一次施展之後，自身對於術法的施法速度和靈氣感應，便會再進一步！對於聖鼎之資所具備的特殊能力，一直以來陸離都非常的清楚，因為當初在魔劍宗的時候，他便修煉過一段時間的劍技，那時候他的身體便會不斷的根據他所掌握的能力和理解而不斷的進行調整，讓自己的技巧更加成熟，出手也更加致命。
但是後來來到太一門開始修煉術法時，這種奇特的能力並沒有出現，那時陸離還一度認為，可能是聖鼎之資只能對劍技之類的武道起修改和增進作用，而對術法這類在體內流動的真元技巧應該是沒什麼效果的。卻沒想到，這一次在瑤池宮的瑤池裡轉了一圈出來之後，自己的身體居然對術法的修煉也起到了反應。
這樣一來，陸離修煉術法然後真正的掌握並且精通它的時間，就要比一般的修煉者更快！
要知道，掌握，畢竟不等於熟練，自然也不等於精通。
想要徹徹底底的掌握一個術法，並使它成為自己的一種本能，沒有無數次的練習，是不可能達到的。修道界歷史上，無論是哪一個大能，無論修煉的是什麼功法，都是長久的歲月之中不斷完善、進展，從而徹底形成的一種本能。他們對於危險的嗅覺要比任何修煉者更加敏銳，自然而然的，他們也非常清楚在什麼時候運用什麼術法、技巧、法寶最為有效。
陸離從沒想過，聖鼎之資所具備的效果居然會如此的出色。
本來他以為，能夠修煉四脈功法便已經非常難得了。可是相對於這種修煉術法、武學都可以輕易糾正自身的習慣、缺陷，從而讓術法、武學更具威力這點而言，兼修四脈功法這點就完全不算什麼了。
不過仔細一想，陸離便也明白過來了。
兼修四脈功法，說來好聽，可是實際上卻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無論修煉什麼功法，都是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這也是陸離會有選擇的修煉和捨棄一些其他功法的原因。因為他很清楚，貪多嚼不爛這個道理，過多的分心去修煉其他的功法只會讓自身的修為一直在原地踏步而已，所以陸離在給自己定下一個目標之後，他不會分神去進行其他的修煉。
可是如今，聖鼎之資終於「成熟」了之後，陸離突然間就明白，自己以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聖鼎之所以逆天，是不被允許的存在，便在於這一點。
別人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才可以修煉成功，可是這一切對於陸離而言卻突然失去了意義。別人需要嘗試數以百次的嘗試才可以徹底掌握一個術法，陸離卻只需要進行一次嘗試便可以成功——當然，其前提條件是，這個術法或者武學是已經被前人所摸熟了，而且已經非常清晰的描述一些誤區和紕漏，陸離才可以一次性成功。
否則的話，他也同樣需要自行摸索，只不過在摸索的速度上和成就上，要比別人更快掌握罷了。
可是就算如此，陸離的眉頭卻依舊緊鎖著。
半餉，陸離才抬起頭，臉上沒有絲毫的喜色，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下定決心般的堅毅。
在夏龍胤的神魂印記裡，清晰的描述了這麼一句話。
「每當你有所獲得時，便要有所回想，為了這種收穫，你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或者說，你又準備發出什麼樣的代價？這方天地是公平的，在你獲得了某一種東西時，必然也會給予你相應的責任。不要試圖去逃避，而是要正視它，只有這樣，你才會越來越強大。」
此刻，陸離便徹底正視了自己的內心：他需要力量！只有擁有強大的力量，他才可以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
無論是救夏龍胤、去藥王谷、找色僧糊塗大師報仇，這一切都需要力量！
而為了獲得這些力量，陸離願意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