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名陸離 87. 聖鼎之資 文 / 木牛流貓
87.聖鼎之資
靈丹入嘴之後，瞬間便消融了，葉軒只感覺有無數的氣體在從自己的嘴裡散發出來，然後鑽入到了體內的更深處。
「這是，怎麼回事？」葉軒的眉頭微皺，他以前並沒有服用過脫胎換骨丹，對於脫胎換骨丹所帶來的變化他並不瞭解，但是此刻他依舊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體內產生了一種酥麻的感覺。
「服用不同的脫胎換骨丹，都會產生不同的反應，成功和失敗只有等到這種反應結束之後，才可以得知。」桃華淡淡的說道，「天丹聖鼎這種東西，我也只是看資料記載過，誰也不知道服用後會產生什麼反應。……對了，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葉軒此刻恨不得一巴掌將桃華給拍死。這傢伙連會產生什麼反應都不知道，就直接讓自己把這靈丹給吃了，如果這丹藥的藥性凝固變成毒藥的話，那麼不就等於把自己的命給賠上了嗎？
並不是什麼靈丹，都可以隨便拿來吃的。
絕大多數在仙府遺跡裡發現的靈丹，都因為缺乏靈氣和護養的緣故，導致丹藥的藥性凝固。一旦丹藥的藥性凝固，那麼之前越是有價值的靈丹，它的毒性就越強，早期各大門派發現這些遺跡的時候，有不少弟子就是因為服用這些丹藥而死的。後來還是把丹藥送到藥王谷去檢驗之後，各大門派的人才知道有「藥性凝固」這種說法。
葉軒此刻已經有些後悔了，自己居然什麼都不知道就把這丹藥給吞了，如果真的是藥性凝固的話，那麼自己不就慘了。
「放心吧，剛才天丹聖鼎還散發出藥香呢，明顯藥性還沒有凝固。」桃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依舊喝著自己的玉果釀，「你還死不了。……不過我還真好奇，這天丹聖鼎服用之後會產生什麼反應。當初我服用的脫胎換骨丹，還不是先天浩氣丸呢，那時候啊……」
「呃……」
桃華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葉軒突然噴出的鮮血給打斷了。他轉過頭望了一眼地上的血跡，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別說話，趕緊躺下。」
在地上的這片血跡裡，居然有一些像是碎末一樣的東西，很明顯這是一些碎裂的內臟肉末。
服用脫胎換骨丹，雖然會產生諸如疼痛、麻痺、奇癢、昏迷等等諸多的反應，但是無論成功與否，卻從來都沒有人會吐血，甚至嚴重到這噴出來的鮮血裡居然還有一些內臟的碎末。這一次，桃華是真的有些緊張了，他趕緊攙扶著葉軒，讓他躺在地上，同時也開始在自己的須彌戒裡尋找著對眼下有所幫助的東西。
小狐狸玉藻看到葉軒吐血時，就已經跳了起來，眼裡滿是焦急之色。它親暱的蹭著葉軒的臉，伸出舌頭不斷的舔著，小爪子也搭在葉軒的身上，發出了一聲聲輕鳴。
但是很快，葉軒便開始產生不自然的抽搐，整個人宛如中風一般的開始抖動起來。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是葉軒卻在抖動之中更是接連不斷的噴出一口又一口的鮮血，這些鮮血全部都帶有內臟器官的碎末。而更加嚴重的是，葉軒的皮膚更是變得通紅起來，血液從毛細孔裡被逼了出來，將葉軒的衣服全部染成了紅色，甚至還在不斷的滲透出來，彷彿毫無止境一般。
「一個人的體內，不可能有這麼多的血液。」桃華很快就注意到葉軒此刻的不正常現象。
無論是噴吐而出的鮮血，還是從皮膚滲出的鮮血，這些血液的量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正常人所擁有的量，而且很明顯的是，這種血液的流失還在持續著。很快，葉軒躺著地方就形成了一個血泊，而且這個血泊還在逐漸蔓延擴張出來，不遠處的火堆已因血液的侵染而熄滅了，灰白色的煙霧從火堆上升起。
「難道是在換血？」桃華往後退了幾步，避免自己的鞋子被葉軒的血液染上。
這些血液散發出一種腐臭的味道，而且原本鮮紅的顏色也在短短數息之間就變成了暗紅色，並且已經開始凝結成塊。
「啊！」就在桃華還在觀察眼前的奇特現象時，旁邊卻是傳來了羅玉的一聲驚呼，「葉軒……葉軒他怎麼了？」
桃華掃了一眼羅玉，然後開口說道：「他在脫胎換骨……別吵。」
雖然此刻的羅玉洗去了臉上的污跡和血跡之後，展露出來的姿容絕對足以讓任何人心動，但是桃華卻依舊只是輕掃一眼而已。此刻他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羅玉身上，他必須盡快搞清楚葉軒此刻的狀況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否有什麼危險，因為剛才是他讓葉軒把那枚靈丹給吃下去了，如果葉軒有什麼事的話……
桃華突然想，自己是不是要以死謝罪？
不過緊接著，從葉軒身上再度傳來了骨頭碎裂聲，再度驚起了桃華的注意力。躺在地上的葉軒張著嘴，發出咿咿啊啊的聲音，但是他的話語卻是完全說不出來，因為不斷有鮮血從他的嘴裡冒出來，就如同那是一處泉眼一般，將他所有的話語都給堵住了。
而且伴隨著葉軒身上那些骨頭碎裂的辟里啪啦聲越來越響，葉軒身上的抽動就更激烈了。可是映入羅玉和桃華眼簾的，卻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場景：只見葉軒整個人突然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開始軟綿綿的塌在那裡，如同爛泥一般，桃華知道這是一個人全身的骨頭盡碎才有可能出現的情況。
換句話說，也就是葉軒此刻全身骨頭已經碎得一乾二淨了。
羅玉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就算是上過戰場的她，也完全無法接受此刻眼前如此恐怖的場面。她搞不懂，為什麼自己只是離開這裡去洗了個澡，回來之後就發生這樣恐怖的畫面，她突然覺得自己哪怕去面對自己那個變態弟弟，也好過在這裡看葉軒如爛泥一般趴在那裡。
因羅玉的尖叫聲，而感到耳膜有些刺痛，桃華揮了一下右手，一縷浩氣突然從他的手上射出，然後鑽入了羅玉的身體裡。緊接著羅玉的尖叫聲就停止了，整個人瞬間便昏迷過去，朝著一旁倒去，不過早已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的桃華已經先一步站在羅玉的身邊，將她扶住，然後輕輕的放到地上。
當桃華再度望向葉軒時，卻看到葉軒的眼睛正好望向自己，他知道此刻所有的一切反應，葉軒都是可以感覺到的，只是他什麼都沒有辦法說出來了。而這一次，桃華臉上那種緊張凝重的神色，終於消失了，直到此刻他才是真正的放下心來，確定葉軒只是在經歷脫胎換骨的變化而已。
他沒有想到，天丹聖鼎的脫胎換骨反應居然會如此強烈。
這才是真正名副其實的脫胎換骨！
雖然，像一攤爛泥的模樣，確實難看了一些……
桃華覺得沒什麼危險之後，重新坐到地上，又開始了獨酌：「喂，等你脫胎換骨完了，來喝一杯吧。……不過我覺得，你或許應該先洗個澡。帶著你那隻狐狸。」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葉軒此刻已經用眼神把桃華給殺了。
他沒想到，服用天丹聖鼎的結果居然會如此強烈和糟糕。他的確可以感受到體內所產生的改變，五臟六腑正在重新構建，就如同新生胎兒的發育一般，舊的五臟六腑隨著血液一起被排出體外，就連經脈裡的一些雜質和之前遺留下來的丹毒等隱患，也全部從體內排除出去。
雖然明知道是好事，但是所有的感覺卻依舊保留著這一點，讓葉軒覺得痛苦萬分，他恨不得自己可以昏迷過去。可是識海裡的真龍之魂卻似乎感覺到某種危險，它躲在泉池裡，牢牢的把持著整個識海的意識形態，這一次就連《饕餮蘊神法》都拒絕響應葉軒的呼喚。
而因為整個識海的失去控制，導致葉軒想要昏迷過去或者進識海裡躲避都做不到，從天丹聖鼎裡散發出來的那些靈氣藥效，彷彿將他的靈魂都禁錮住了一般。他只能保持在絕對清晰的狀態，咬著牙強忍著這換血、換骨的這種劇烈痛楚，這讓葉軒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的邊緣，可是對生命和力量的渴望，卻又讓他硬是堅持了下來。
當五臟六腑的重新構築和血液的替換完成時，葉軒又享受了一次全身的骨頭都碎掉，徹底融化在血液之中，隨著舊血一起被排除體外。然後很快的，他就可以感覺到體內的骨骼開始重新生長起來，這些新的骨骼就如同之前臟器的更換一樣，完全是由天丹聖鼎裡的那些靈氣藥效裡凝聚構築起來的一般。
體內每一點變化，每一點生長，每一點替換，葉軒都清晰無比。
他被強制處於內視的情況下，看著自己的身體除了原本的皮囊沒有絲毫變化之外，整個內部已經完全煥然一新。他親眼見證了自己的生命成長的奇跡，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彷彿有什麼東西突破了識海的封鎖，然後在自己的識海裡生根發芽一般，整個人突然有了一種徹悟的通透感。
在這一瞬間，葉軒突然明白，為什麼這枚靈丹會被稱為天丹聖鼎了。
所謂「聖鼎」，指的便是「以身為鼎，以氣為焰，集四脈所長於一體，成就聖道。」
擁有聖鼎之資者，無論是佛通、道法、武學、儒思這天下四脈中的哪一脈，修煉起來必然事半功倍，甚至可以將四脈之精華完全兼併。不像一般的修煉者那樣，會因為修煉不同的功法而產生一些無法預知的變故，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爆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