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名陸離 65. 朋友還是師徒？ 文 / 木牛流貓
65.朋友還是師徒？
喬雲飛的興奮勁很快就過了，因為他已經基本摸索清楚這種步法的運用程度。
當然，這就意味著，喬雲飛已經發現了這種步法的最大缺陷：它沒辦法減速。無論喬雲飛願意與否，他每一步的移動最少都會躍出十三米遠，而如果不刻意去降低速度的話，則會在十六米左右浮動。
葉軒相信，等到喬雲飛徹底熟練這門步法之後，他哪怕想要保持每一步十三米的移動距離，那都將成為一種奢侈。
這就是這門步法的最大缺陷：實力越高，躍進的距離就會越遠，但是卻沒辦法降低。
所以葉軒才會告訴喬雲飛，這門步法只適合用來趕路。
而學會了這門步法之後，喬雲飛的移動速度確實變得飛快起來，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他就已經看到了帶著喬琦等人的背影了。按照喬雲飛的估算，最多再過一炷香的功夫，他大概就可以追上喬琦等人了，這讓他感到了一絲興奮：如果喬琦看到自己這個樣子的話，會怎麼想？
但是這種興奮，只維持沒一會，就變成了另一種疑慮：他現在和葉軒的關係，該怎麼算？
朋友？還是師徒？
喬雲飛有些不明白了。按照天元大陸上的習慣，當一個人接受另一個人的指點時，那麼這就代表著，被指點者將會成為對方的弟子，以後就必須行師禮，而指點者自然也是需要因此而付出一些代價的，除了要指點弟子之外，如果弟子出了什麼事，自己這個當師父的當然也要出面了。
「這步法，是子湮前輩教給你的吧？」喬雲飛沉默了好一會之後，才開口問道。
葉軒微微一笑，他當然知道喬雲飛在想什麼了，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們還是朋友。」
「但是……」喬雲飛皺了下眉頭，「如果讓子湮前輩發現你把這步法傳給我的話……」
「你就說，你救了我一命，所以我才把這步法教給你的。」葉軒繼續笑道，「就把眼下這種情況告訴她，不就好了嗎？……你確實救了我一命啊。」
喬雲飛沉默了，良久沒有說話。
葉軒笑了笑，並不在意。
他看得出來，喬雲飛雖然看起來有點高傲，但是實際上他的性格卻是有些大咧咧，並不是很在乎，這很大一層原因是因為他內心的寂寞以及家族對他的期望過高所導致的。可如果真的把他當成一個大咧咧或者冷傲的人，那麼他的對手肯定會吃一個大虧的，這是一個已經把「見風使駝」這門技巧練得爐火純青了的賤人。
簡單的一句話評價，就是一個粗中有細的傢伙。
「我覺得，我還是應該行師禮的。」又繼續往前跑了好一會，喬雲飛才突然開口，「畢竟……」
「反正這步法是子湮前輩教的，你拜她為師也沒什麼。」葉軒毫不在意的說道，完全沒有把子湮賣了的覺悟，「等我遇到子湮前輩時，我會和前輩說一聲的，你不用放在心上了。」
「那……那好吧。」喬雲飛有些抗拒，但是一想到子湮畢竟是天下十三劍仙之一，如果可以拜她為師的話，還是很不錯的，因此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向葉軒道了聲謝。
「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了阻止喬雲飛這個一根筋的傢伙繼續把這個問題複雜化，毫不猶豫將子湮給賣掉了的葉軒便趕緊轉移話題了，「這些騎兵明顯就不是虎軍的人，他們身上雖然也有殺伐征戰的血腥氣息，但是明顯不是精銳。也不是兩位王爺府上的衛兵，為什麼會這麼快就趕來支援呢？」
聽到葉軒的話，喬雲飛很快也就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是啊。之前為了逃命沒有注意到，現在你這麼一說……這些駐軍從邊境趕到這裡來，最起碼也需要兩、三天的時間吧。他們不可能提前……」
說到「提前」，喬雲飛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整個人都變得安靜下來了。
葉軒歎了口氣，他知道喬雲飛已經想到了問題的真相：「你們喬家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武力可以執行這次的計劃，但是兩位王爺和平鏡侯還是讓你們喬家參與了，這本身就是問題的所在了。……再加上，事前沒有和你們商量就決定了你們的任務目標，答案就已經很明顯了。」
「我們喬家……是誘餌。」喬雲飛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就算不是誘餌，但是實際上也是差不多的作用了。」葉軒點了點頭，「他們早就知道會爆發天禍劫難，所以才會一開始就在附近安排了駐軍。……這個營地距離劫難中心有幾十里，只要那兩位……高人不是分生死的話，這個營地就很安全。現在仔細一想，你姐姐拿到的那份地圖，以及對方說有可能會有劫匪來通風報信，這都是事先就安排好了的暗示。」
喬雲飛咬著牙，沒有說話，就算知道了事實的真相，可是對於他來說卻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因為他沒辦法報復。
對方有兩位王爺和一位侯爺，哪怕就算是白玉王朝的四大家族，吃了這樣的虧，也只能吞下去，更何況他們喬家連四大家族都算不上。
「這事……我姐姐……」
「以你姐姐的才智，恐怕只要她靜下心來一想，就會發現了。」葉軒雖然不想承認，可是他還是選擇了說實話，「不過平鏡侯還是安排了士兵在這裡搭建營地，拯救周圍的居民，這一點還是比較可貴的。」
「哼。」喬雲飛卻是冷笑一聲，「如果鏡州的人民都死光了，平鏡候就沒辦法補充兵源，而玉鏡王也會失去資金的來源，他們當然不可能讓天禍劫難波及的範圍太廣了，他們只會將這種災難控制在一定程度內。」
葉軒對於這一點，倒是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因為他無法理解這種需求。
接下來的行程，兩人都沒有說話，葉軒好不容易才睡著，只有進入睡眠狀態，他才可以暫時的忘記體內的劇痛。而喬雲飛，卻同樣是有些心事重重，他不甘心自己的家族就這麼被隨意擺佈，但是卻又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懊惱，只好將這種怨恨轉化為自己前進的動力。
如同喬雲飛所估算的那樣，一炷香之後，他果然追上了喬琦等人。
而當所有人都看到喬雲飛的速度時，所有人都感到了驚訝——無論是那些騎兵還是喬琦、丁峰，他們清楚的記得，在出發時，喬雲飛的速度根本不可能這麼快的，怎麼才一轉眼的功夫就已經達到了這樣的程度。也只有喬琦和丁峰兩人，望向喬雲飛背上熟睡的葉軒時，目光才會變得深思起來。
但是儘管如此，他們也搞不清楚，葉軒到底是如何讓喬雲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掌握一門步法的。
眾所周知，任何一門技藝的掌握都需要花費很長時間的鑽研，才有可能成功。這就跟吸納靈氣改造身體，然後學習武技的道理是一樣，這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無論是誰都無法避免的。
而喬雲飛的情況，卻是硬生生的打破了這種定律。
關於這一點，就算葉軒也無法解釋得清。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子湮當初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創造並將這門步法的速度給提升到了極致，而後來葉軒向子湮請教這門步法時，他也是在一瞬間就學會了，完全就不需要經過長時間的掌握和訓練，似乎只要懂得運用真氣就可以輕鬆的學會。
事後，葉軒也就只能將這歸結為，這步法只有速度沒有其他作用，所以只要掌握真氣的運轉路線後自然就可以學會了。畢竟任何一門技藝的本身，所學的口訣就是其真氣在體內的運轉路線罷了，至於訓練之類的，只是為了更好的掌握這些技藝的技巧和作用而已。
在騎兵隊伍的帶領下，眾人繼續趕了好一會路之後，才終於來到了營地，安排好喬琦等人所暫住的帳篷後就離開了。
而喬雲飛看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便將這一路上和葉軒的猜測給說出來。
如同葉軒和喬雲飛所預料的那樣，喬琦其實在這一路上已經開始懷疑了，而且把事情的發展順序前後一聯繫，答案就更加清晰了。但是儘管這樣，喬琦還是只能咬牙忍住了，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們喬家惹不起這兩位王爺和一位侯爺，與整個喬家的興旺相比，他們被當作誘餌也不算什麼了。
眾人稍作休息了一下之後，很快就接到了負責營地安危的將軍的新命令，營地就開拔到邊境去，因為兩位前輩的戰鬥已經開始波及到周圍幾十里的地方了，甚至還開始越戰越激烈，誰也無法確定他們的交戰是否會打到這邊來，所以只能撤退了。
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喬琦等人也不敢私自離開，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天禍劫難的可怕。
再說了，已經徹底陷入昏迷狀態之中的葉軒，現在也實在不好在馬匹上顛簸，因此只能繼續由喬雲飛背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