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名陸離 28. 好處 文 / 木牛流貓
28.好處
寒水鐘的鐘鳴聲，並沒有引起恐慌。
因為居住在寒水城的人都知道，這寒水鍾只要發出五鳴、七鳴時，才會牽扯到他們這些居民。
至於四鳴？
讓那四大家族的人操心去吧。
葉軒看到陸傑急急忙忙的離開，心中微微一歎，卻沒有說什麼。
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海商艦隊全滅的事，只有當初那些宗派弟子才知道，而他們顯然沒有告訴四大世家的人。葉軒會知道也是因為那天子湮告訴自己的，只不過這事他並沒有說出來。
此刻寒水鍾四鳴，顯然是和這件事有關。
葉軒好言安慰了自己這個擔驚受怕的姐姐半個多時辰，才終於讓陸欣平靜下去，臉上的憂色盡退。
對這種事，葉軒倒是沒有什麼多想的地方，依舊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至於陸傑讓葉軒這半個月不要再修煉的事，葉軒很乾脆的左耳進右耳出了。
他相信接下來的事，肯定會讓陸傑忙上一段時間的，這就意味著陸傑顯然會沒時間來管自己，有這麼一點可以利用的地方，就足夠了。
於是他便心安理得的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如同往常的習慣一般，葉軒早早的起床，用完膳之後就準備出門去寒山，卻不料見到陸傑早就在陸府的門口等候了。
「要去哪？」陸傑的臉色有些疲憊，但是他的雙眼卻依舊有神的望著葉軒。
「出……出門走走。」葉軒賠笑道。
不過內心卻是暗罵了一聲：老子當年面對五階妖獸都沒這麼緊張過。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陸傑冷哼一聲，不過隨即臉色便緩了下來，「海商艦隊出事了。」
葉軒暗道一聲果然，不過臉上卻還是露出了驚訝之色：「怎麼可能，那之前……」
「唉，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陸傑歎了口氣，臉上的疲憊之色更濃了，「丹藥是我們武者的必備的資源之一。四大家族可以如此安然的相處，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我們都不需要為丹藥煩惱，因為這個分配向來公平。但是海商艦隊出事，意味著未來五年裡，我們都要失去海上貿易這個丹藥來源了。」
對於普通人而言，一支可以遠航貿易的艦隊，組建極其困難，這一點葉軒還是懂的。
「如此一來，白玉王朝四大家族的和平面罩，恐怕就要徹底撕開了。」陸傑歎了口氣，臉上浮現一絲憂色，「雖然那群老王八對你不好，不過我畢竟還是陸家的人。……離兒，我這次出門你自己要小心一點，張家那些卑鄙小人肯定會找你麻煩的。」
「二伯，您要出遠門？」葉軒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
「嗯，去一趟寒水門。」陸傑也沒有隱瞞，「海商艦隊的出事，意味著我們以後的丹藥來源只能從寒水門那裡獲得，雖然這幾年通過海商艦隊的貿易，四大家族也存有一些丹藥備用，但是不可能維持五年之久。而想依靠各地產業店舖來收購丹藥也不太現實，所以為今之計便只有和寒水門打好關係了。」
「是怕有人劫取丹藥吧？」葉軒並不傻，陸傑都說了這麼多了，他當然知道關鍵點。
只不過，陸傑顯然沒有預料到葉軒這麼敏感，愣了一下後才點了點頭，道：「不錯。以前寒水門提供給我們四大家族的丹藥都是固定份額的，但是如今局勢動彈，如果可以和寒水門打好關係那麼自然可以多獲得一些丹藥。如果這一步慢了的話，以四大家族的脾性，表面上可以安然無恙，但是暗地裡肯定會下黑手。」
葉軒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這些大世家都是這般模樣。
事實上，什麼天元十五宗、上宗上門、旁門左道等門派，也都是如此。見慣這些黑暗之後，葉軒也並不在意，只是跟陸傑簡單的道別，讓他路上小心。
他也清楚，四大家族可不比那些大門派，門內都有丹師坐鎮，可以提供無數丹藥。像這些凡人家族，若想要出人頭地，便必須不斷修煉，而修煉難免會有一些損傷和隱患，因此自然需要丹藥輔助了。
哪一個家族如果失去了丹藥來源，那麼就意味著這個家族將從四大世家裡除名了。
這也就難怪四大家族的人都會如此著急了。
「對了。」臨出門，陸傑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口說道，「雖然海商艦隊被人全滅了，但是卻也還有一些貨物被打撈到，這些貨物如今已經在返航的途中了。以目前四大家族的情況，要想像以前那樣來分配顯然是行不通了，因此經過昨晚的協商，大概月底的時候，會舉行一場四大家族之間的比試吧。」
「武練？」葉軒愣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
每十年一次，四大家族之間都會舉辦一次武練，用來墊底寒水城各種利益的分配。
「不是武練，不過應該差不多的情況。」陸傑歎了口氣，「可我們陸家，如今只有你可以出戰了……」
聞言，葉軒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就變了。
子湮當初那一劍，實在太狠了，陸家所有弟子至今還在養傷，最快也需要再過數個月才有可能下床。
突然間，葉軒便醒悟過來，如果說四大家族裡哪一家對丹藥之事最為著急的話，那麼就非陸家莫屬了。如此之多的陸家弟子受重傷，所需要消耗的丹藥數量，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葉軒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陸家難道如今沒有丹藥了？
陸傑開口說道：「因此武練之事，顯然是不太現實的。到時候，大概是每家會挑選一人參與比試吧，不過年齡限制在十七歲以下，這也是昨晚各家協商之後的結果。」
葉軒瞭然的點了點頭，他大概可以猜測到昨晚協商的情況。
以目前陸家所處於的弱勢，另外三個家族肯定不會同意這樣的比試方式。
一般所說的年輕一代，都是指十四歲以上，二十四歲以下的各大家族子弟，包括嫡親、旁支等等在內。
而陸家目前只有葉軒一人可以參戰，另外三大家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弱點的，就算同意一家派出一人，肯定也是按照年輕一代的標準。
只是若是十四歲以上，二十四歲以下的話，那麼派出來肯定都是上階一品的武者了，這就對葉軒極其不利了。
以陸傑那麼護短和霸道的性格，他肯定會直接提議乾脆讓四大家族的先天境武者來比鬥的，而且還肯定會是採用淘汰制的模式。也就是說除非應戰的人失去戰力，否則的話一人連打幾人都是沒問題的。
四大家族的先天武者數量都差不多，就算少也不會少於三人。
可他們絕對不敢答應這樣的條件，因為陸家有陸傑！
寒水城裡，個人武力最高的就是陸傑了，他一個人應戰四、五場比鬥都不成問題，其他家族哪敢跟陸傑比這個？
於是，這比試自然就變成了十七歲以下的比試了。
雖然不可能出現上階三品的武者，但是中階四品、五品，卻還是有可能出現的，而葉軒也不過是中階六品而已。
想通了這點，四大家族自然也不會拒絕了：十七歲的上三品武者他們家族沒有，但是十七歲的中階四品武者，他們可是有好幾個呢。
反正規則是陸傑提出的，那麼就算這樣陸家還輸的話，也不可能再說什麼了。
雖然陸仁很想說比試的人應該都是中階六品的好，但是他也知道，這話說出來肯定不會有人同意的。
因此陸家上下，全部希望反倒寄托在了一直不被人看好的「陸離」身上了。
「陸仁那老烏龜給你準備了好幾瓶丹藥，你就努力的修煉，把那些小鬼好好的揍一頓。」陸傑不懷好意的大笑著，站在門口大聲的喊著，深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不過等他擁抱了一下葉軒時，卻是在其耳邊低聲說道：「別理那些傻子，那些丹藥都好好收著。到時候去比試，對方如果都是中階四品的龜孫子，你就直接投降。如果陸家那些老王八敢找你麻煩，等二伯回來給你出氣！至於那些龜孫子，讓他們哪涼快哪呆著去。」
聽著二伯的話，葉軒卻也只能搖頭苦笑。
護短成這樣，也是一絕了。
和陸傑隨行的話，還有三伯陸義及另外幾名長老，可以說這幾人便是整個陸府戰鬥力最高的幾人了。
等他們都出了城，葉軒本想直接去寒山的，結果卻沒想到陸仁帶著幾名長老親自跑到城門這裡來接葉軒回府。
看著陸仁老臉笑得那個歡，葉軒便知道這些傢伙在打什麼主意了。
果然，回到府邸之後，陸仁很是慇勤的問著葉軒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例如小院住得舒服不，月例夠不夠花等等。囉嗦了半天之後，才終於切入主題，把陸傑告訴他的那些話給重新複述了一遍，然後便直接給了葉軒七、八瓶丹藥。
看著陸仁那一臉心痛的模樣，葉軒直覺得一陣暗爽。
不過等到他打開瓶塞，把所有的丹藥都檢查了一遍之後，他的心情瞬間就變得激盪起來了！
這裡面居然有護脈丹和活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