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奇兵闖蕩記 第七十七章 一出獨角戲 文 / 寂寞游魚
第七十七章一出獨角戲
「參見皇帝陛下。」
「參見皇帝陛下。」
「參見陛下——」
不知不覺間，四周早已如密林般站滿了愷撒帝國的士兵。一個個地單腳下跪，拜見他們的最高統治者——拉摩爾。
祭壇上，漆黑的身影如晨星般耀眼。他冷著臉，睥睨下方，神情早已不是純真的孩子，而是一個冷酷的霸者。
他的手輕輕一揮，似是恩惠一般，下方的戰士們立刻齊刷刷站起，威嚴肅穆。
「真快啊，人都已經到齊了。」拉摩爾地說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那麼，騎士團的人馬應該都已經除掉了吧？」
這一句話問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什麼意思？玫瑰騎士團不正和嵐迪的軍隊在交戰嗎？什麼叫除掉了？那麼金呢？第一傭兵團難道也……這怎麼可能！？
一匹黑馬徐徐上前，銀黑頭盔，身著神秘的鎧甲，全身籠罩在一種沉寂的氣氛中。這個似是頭領模樣的人高聲回報道：「陛下，一切如您所願。」
拉摩爾挑了挑眉，道：「做的很好。天大將軍，你說，我應該怎麼獎勵你呢？」
祭壇下的人愣了愣，繼而平淡地回答：「為帝國而戰，不需要任何獎勵。」
「是嗎？真的是這樣嗎？那最先發動這場戰爭的你，也是出於帝國的考慮嗎？」
那是銀黑鎧甲沉默了。好長時間，他沒有做任何回答。
我好奇地望望他，不知什麼原因，總覺得有一股熟悉的感覺，似乎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他。儘管他全身鎧甲什麼也看不清楚，可那背影，可那身形，我的眼前恍惚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洛邢天！？
不可能！如果是哥的話，應該不會做那麼殘忍的事情！就算是，他也不會那麼無聊到去做人手下。我那哥哥可是向來都自以為傲的！
「呵呵呵，很難回答？那就算了。這樣吧，我來幫你挑選獎勵，如何？」拉摩爾的眼在笑，然後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不等祭壇下的將軍做任何回答，他轉身望向凱斯，他曾經最敬愛的哥哥。
有那麼一刻，時間停止了。拉摩爾就那麼靜靜地望著他。
「哥哥，我想——應該讓一切都結束了。」
拉摩爾從腰間拔出一把劍，指向他，道：「不用懷疑。一切都是事實。現在，擋我的最終目的障礙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所以，我不得不殺了你。然後，你的頭將作為我最忠實的手下的獎勵。呵呵！」
他的眼神是那麼冰冷。
「拔劍吧。不然，就等著被我殺。」
凱斯的聲音在顫抖：「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現在，在你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是拔劍，然後殺了我，二是被我殺。」
凱斯盯著他，似乎想把他從頭到尾看個透。他不懂，他一點都不懂，片刻之前他們還似乎恢復了兄弟關係。而如今，他卻又要兵刃相見。
拉摩爾淡淡地笑了，笑容裡的涵義沒有任何人明白。猛然間，他動了，他的劍如吐信的黑色火焰朝凱斯的胸口刺去。
凱斯無聲地閉上了眼睛。
我驚叫，挺身衝上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凱斯被殺！然而，變故來得那麼突然，以至於所有人都認定將死的人是凱斯時，那一劍在靠近目標的時候猛然轉頭，筆直朝我襲來！
我瞪大眼，看到前方的拉摩爾抿嘴笑了笑，凶狠的攻勢傾巢而來。而剛才的衝力卻使我猝不及防。那劍凶橫毒辣，眼看著要將取我性命！
我急得大喊出聲，驚醒了閉目等死的凱斯。他一見狀況，驚得忘乎一切，挺身已來不及，惟有用劍阻止拉摩爾的動向。
凱斯的劍動了，他朝拉摩爾攻擊了！
一切就那麼發生了。凱斯的劍向前，並沒有凶狠的殺意，而那急衝的勢頭卻無人能擋。劍劃到了拉摩爾的背後，然後，筆直刺了進去。
一切都安靜了。整個世界死寂了。
凱斯的劍插在拉摩爾的心口上，所有人都看到了。
「不——」
沒有人預料到竟會出現這樣的結局。祭壇下的愷撒軍隊完全反應不及，他們的王，就那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殺了！？
「不會這樣的。不會這樣的！拉摩爾，拉摩爾！」凱斯幾近瘋狂了，他拚命地搖著徐徐倒地的拉摩爾，眼睛裡佈滿了血絲。而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祭壇上下，一片混亂。周圍的軍隊蠢蠢欲動，所有人都不知如何反應。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來，剎那間震住了所有人。
「篡位皇子拉摩爾，已被大皇子凱斯殿下擊斃。那麼，大皇子殿下就是理所當然的下一任愷撒帝國之王。我，天將軍，代表在場所有軍人向新一任國王陛下致敬。」
起初還茫然的愷撒軍隊突然沉默了，所有軍人在思索片刻後，開始集體下跪。
「恭迎大皇子殿下回國！」
「新國王萬歲！新國王萬歲！！」
台下的喊聲無比整齊，而台上的凱斯還沉浸在悲痛的氣氛中。
「拉摩爾！拉摩爾！你醒醒，你給我醒過來！」
拉摩爾微微睜開朦朧的眼睛，嘴角淡淡地笑了笑。
果然，一切都如他所願。他最「忠實」的天大將軍那麼做了，他敬愛的哥哥也那麼做了，連冥王，都在一旁沉默地配合。
這齣戲，演得太成功了……
那麼，謝幕了，他這個配角也就該退場了。
拉摩爾緩緩閉上了眼睛，最後的話在風中飄蕩，似乎預示著他心中唯一的一點遺憾。
「哥啊，其實，我是真的好想好想你。你說過我是你永遠的弟弟，而你也是我永遠的哥哥，不論天荒地老，不論滄海桑田，不論……」
凱斯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弟弟倒地，看著他用最後一個虛弱的眼神望著他，看著他慢慢閉上了那永遠都不可能再睜開的眼睛——
「不要啊啊啊！！！」
淒厲的喊叫貫穿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