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奇兵闖蕩記 第五十七章 愷撒秘史(上) 文 / 寂寞游魚
第五十七章愷撒秘史（上）
我詫異地盯著眼前的凱斯。他的臉上有我所不熟悉的神情，那是一種只有提到他過去的時候才會有的凝重。
「凱斯，你，為什麼跟我道歉？」輕聲問出口，周圍的人一切寂靜。
凱斯的眉頭明顯地顫動一下，嘴角撇過一絲掙扎。冥王用那冷淡的眼神望了望他，漠然地說道：「你還不打算說嗎？你們所謂的友誼就到這個程度？還是需要我來幫你開口？」
「住嘴！我的事，不用你管！」凱斯忿忿地扔出一句。
冥王依舊冷淡地看著他，唇角一彎，似乎在嘲笑他的失態。
凱斯低著頭，輕輕把我擁在懷裡，臂彎的力道從來沒有那麼沉重過。
「洛雨，對不起。我，我一直把你……」
「把你當成了某人的替身。或者說，是代替品！」冥王嘲諷地插了一句。
凱斯在一剎那間閃過我身旁，對著冥王就是一擊狂暴的旋風刃。呼嘯的凶器卻穿過了冥王的身體，直直轟到了遠方的山坡上。剎那，黑紅的大地被轟出了一個巨大的洞！
天！凱斯什麼時候有那麼強大的力量了？！
冥王幽幽的靈體飄蕩了一下，露出淡淡的笑意，口氣涼涼的：「你明知道傷不了我的，白費力氣……」
「你真礙眼。在帝國神殿裡第一次見到你就那麼讓人厭惡！」
凱斯的神情完全不同以往，那森冷的口氣，那陰沉的面孔——我不敢置信地瞪著這個全然失去往日溫良的凱斯，不知所措。
「彼此彼此。我一直都看你不順眼，尤其是——你利用洛雨！」冥王的口氣一冷，神情突然嚴肅起來。這是他第一次叫我「洛雨」，而不是「冰兒」……
身影一栗，方纔的冷氣倏然消散了。凱斯別過臉去，沉默。
「這，這到底是什麼事啊？凱斯到底做了什麼？你們，你們以前認識吧？」我忍不住開口，直瞪著一臉旁觀模樣，卻處處插嘴的冥王。
「撒曼拉凱斯，愷撒大帝國第一皇子，原是繼承皇位榮登高堂的天之驕子。不過，很不幸，他被他最心愛的弟弟背叛了……呵呵呵。」
「咦？愷撒的第一皇子！？」眾人皆驚，倒吸一口氣。阿諾的眉頭緊皺，似乎超出了他原本的預料。
「接下來，還需要我幫你說嗎？『偉大』的皇子殿下？」冥王的口氣滿是嘲諷。我突然發現其實冥王這人個性很壞。除了對『冰兒』，也就是『我』非常溫馴以外，其他人一概冷嘲熱諷，就連對往日朋友的魔鐲老頭和那些死去的同伴也一樣是冰冷著那張臉。
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呵，那個奇怪的冥王……我憋憋嘴，喃喃自語。
凱斯嘴角動了一下，緩緩抬起頭。
「是的。一直隱瞞大家，很抱歉……我原是愷撒的第一皇子，不過，自從那次宮廷政變以後，我就成了一無所有的流浪者了……」
遙遠的記憶呼之欲出——
「哥！哥！你看，那是父皇的龍騎隊啊！哇，真是太帥了！」
一個金髮碧眼的少年站在愷撒帝國的高台上，對著遠方的一大片黑壓壓的軍隊大聲讚歎，還不時興奮地拉拉凱斯的衣袖。
凱斯，頭戴高冠，穿戴著華麗的大皇子錦服，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那是充滿寵溺的笑意，彷彿眼前的少年是他一生中最摯愛最重要的人。
「拉摩爾，那是我們愷撒最驕傲的龍騎戰士！看清楚了，這就是我們帝國的強大與昌盛！」
「嗯！」
少年的金髮在風中飄蕩，紛紛揚揚地飛舞，頸後的一道淤青倏然暴露在外面。
凱斯神色一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用手輕輕按在那顯眼的淤青上：「拉摩爾，還痛嗎？」
「咦？這個啊，早就不痛了啊。都好幾年了哦……那時候，多虧有哥哥幫我，不然我可能就……」少年金燦燦的神情閃過一絲顫動，臉上卻依舊微笑。
「別胡說！」凱斯阻止了拉摩爾的話，「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的！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哥——你真好。在這個世界上，我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哥哥了。」
「呵呵，你只要我這個哥哥就夠了。我會一直保護你的，一直，一直……」
長長的聲音在風中飄蕩，而那千金般的承諾，也隨著大風的肆虐開始逐漸模糊，遠去……
「拉摩爾是我唯一同父同母的弟弟，也是我最重要的親人。母后在生下我之後失寵，一直深居宮中。而那得寵的芙蓉妃子連生兩個皇子，對皇后之位覬覦很久了。帝王歷389年，母后又生下了一個次子，也就是當時的拉摩爾。不料當天電閃雷鳴，一陣閃電之後，小小的嬰孩就在眾人面前失蹤了……」
「母后因此傷心過度，病重而亡。芙蓉妃子因此順利登上了皇后的寶座。但由於我佔據了帝國的大皇子的位置，而且一直以來深得父皇的賞識。這使得外戚一族的人無法為所欲為。」
「十六年後，帝國的第一龍騎將軍在一群流浪的孩子中找到了當時骨瘦如柴的拉摩爾。當時他的脖子上還掛著母后遺留下的皇族聖鏈。大概是這聖物保護了拉摩爾，使他免遭掠奪者的毒手。可遺憾的是，拉摩爾失去了16年前的記憶。他像一個純白的嬰兒般，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
「找回失蹤多年的弟弟的喜悅是無法想像的，我當時發誓要好好照顧他，來彌補這16年來的空缺。可在我的一時疏忽下，拉摩爾被王國**師一夥給帶走了。王國**師就是芙蓉皇后的父親，他們外戚一族一直對皇室蠢蠢欲動。而拉摩爾脖子上的淤青，就是那時候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