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奇兵闖蕩記 第五十章 再開能量枷鎖 文 / 寂寞游魚
第五十章再開能量枷鎖
誰在喊我？我的腦袋好混亂啊！誰把我的記憶偷走了？誰，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啊！我大聲喊叫，抑制不住從心底直冒上來的恐懼之感。
手臂在顫抖，全身由於激動而緊繃起來。我捂著腦袋臥到在路旁，刺痛的汗水一點一點從額頭劃落。
「冰兒，快回來了，回來……不要再向前了……」
熟悉的聲音再一次從天際喚出，烏黑的雲朵引發電閃雷鳴，整個世界恍然陷入劇烈的震盪之中。
這聲音，這聲音是……啊！腦袋好痛啊！我為什麼想不起來呢！
「小雨，你蹲在這裡做什麼啊？還不趕快上學去！」
哥哥詫異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然後被一道突然出現的閃電擊中，消失不見了。
「洛雨啊，今天可是你和刑天的18歲生日啊，想要爸爸媽媽幫你準備什麼禮物啊？不過這之前，快去學校吧，不然可要遲到了哦……」
父母熟悉的笑容恍然出現，又在烏雲的掩蓋下逐漸淡漠了。
去學校？對啊，我記得我正要去學校呢，我應該……
「不要再前進了——」
空鳴的聲音狠狠敲打著我的腦袋，疼痛在剎那間達到頂峰！
啊！痛啊！我瘋狂地摀住腦袋，意識在拚命地抗爭，無數刺目的片段一點一點閃過——
我，我想起來了！這聲音是破滅冥王，帝釋天！
整個世界在剎那間沉寂下來。
一切都安靜了。什麼學校，什麼家人，什麼現實世界，一切都在那濃重的煙霧中緩緩消失了。
我定定地睜開眼睛，正對上帝釋天一臉淡淡的，溫情的微笑。
「你清醒了。太好了……冰兒，我會一直安靜地守護你的，放心……」帝釋天飽含深情的眼睛逐漸淹沒在濃重的空氣中。
他又化為無形的靈魂隱藏了。
我顧不上和他道謝，轉身望向那些同樣中了煙霧的同伴們。
阿諾揮舞著厚重的嘶鳴巨劍，眼睛裡滿是憤怒的血紅。無數煙霧從他的衣服上，皮膚裡，武器上一點一點滲透開來。
他中魔了！竟然散盡能量和無形的空氣做著毫無意義的戰鬥！
凱斯那邊更不樂觀。
我看到一向沉穩微笑的凱斯居然露出了透徹心扉的傷痛。那種絕望的眼神，那樣痛苦的表情，殘破的衣物撕扯過身體，凱斯用那幾近崩潰的眼睛茫然地盯著前方—
神色空洞！
克拉克呆呆地坐在一角，不停地擺弄著手中的魔法器材，雙眼是著了魔的癡迷。無論我怎麼喊怎麼叫，他彷彿沉浸到了另一個世界，完全沒有反應。
娜拉在無盡的煙霧中哭泣。淚水猶如斷線的珠子，從眼角成串成串地劃落，我聽到她無意識地呢喃著：「不，不要啊——不要死，你不要死啊，不要……」
羅林的情況詭異得讓我心驚膽戰。他沒有動，也沒有表情，一個人彷彿成了雕像般，安靜地直立在濃厚的煙霧中。
他的皮膚是冷的，呼吸異常微弱，似乎在下一刻就會立馬死去……
「不！全部，全部給我醒過來！誰也不許死！誰也不許受傷！！！」
我痛苦地喊叫著，運用我所有的力量，把震魂的魔法滲透到音律裡，無限瘋狂地向四面八方衝刺而去。
啊——啊——
大廳開始顫抖，煙霧開始混亂，充滿力量的喊聲劃破了所有的障礙！
不論我怎麼樣都沒關係，神啊，一定，一定要救凱斯他們！
請把我所有的力量都拿去！只要這次能拯救我的同伴，什麼都可以拿去，包括我的身體，我的生命，我的靈魂！神啊！救救他們吧！
力盡的痛苦從心底升騰到頭頂，我感到自己似乎馬上要死了。那種刻骨銘心的虛弱感席捲了我所有的意識——死，我要死了嗎？
我，我……
轟！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的巨大聲響，猛然驚醒了我即將沉睡的靈魂。眼神裡突然星光大現，飄渺的身軀居然不可思議地生出無數延綿的能量。
從心底，從靈魂的某個角落裡，是什麼東西應聲碎了？
那禁錮著我強大力量的東西，第二道能量枷鎖，奇跡般地解開了！
「洛雨！洛雨！你醒醒啊！」娜拉淒厲的呼喚聲從耳邊悄然劃入。
「小子！快給我醒過來！再不醒來我就，我就……」
是阿諾慌亂的聲音，那粗魯的關心方式，總讓我心中一暖。
「洛雨，別，千萬不要……」
凱斯顫抖著擁住我的身軀，頭深深埋到我肩膀上。我感覺到了他的心悸，那種惟恐失去珍貴東西的痛苦，透過肌膚的接觸一點一滴飄進我的心靈深處。
我緩緩睜開了眼睛。
煙霧終於消散了。潮濕的空氣中沒有留下任何生靈的痕跡。我們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沿著石階前進。
大廳中央和別處一樣，依舊是各類的人形雕刻，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奇異的表情。而最中間那個，讓眾人驚訝得無以形容！
純白的袍子，飄逸的鬍鬚自然下垂，這個身材中等的男子像一個奇異魔法師般，用一種傲然的氣勢挺拔在眾雕像之間。
而那臉，那張本應該俊美，平凡，或者醜陋的臉上，竟然什麼都沒有！
「到底是誰放出那些煙霧的？這個石雕是怎麼回事？沒有臉啊，好像……」
我略微靠近那東西，伸手好奇地一碰——塵土飛散！那座無臉石雕頃刻間化為無數的塵埃，消失於空氣中。
「這，這……」
我張大了驚異的嘴巴。
「心魂兄弟啊，連你，也去了啊……」
空際中突然飄來淒楚的聲音，藏著深刻的痛苦，是那個被上一守衛者囑托後事，稱為「阿農」的人的聲音。
「天命，天命如此啊……你們怎麼可以一個個都丟下我一人……我們的誓言，我們的堅貞，我們的王啊……寬恕我們吧！」
哀號的聲音一點一點地消失於空氣中，雖然看不到人，但那痛徹心扉的聲音卻深深震撼了我。
這個可憐的阿農到底是誰？神聖祭壇裡的人啊，到底在執著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