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聲水起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多愁善感的白夫人 文 / 凡塵妖妖
第一百八十四章多愁善感的白夫人
因為不是正牌的小蘭，藍若蝶有點做賊心虛，所以才把自己打扮成這副又土又俗的樣子，希望能被白家人忽略得越徹底越好。
白曹雲引著龐太師和龐達到客廳敘話，藍若蝶卻隨著白冰清分花拂柳地來到後院。後院有一座小小的涼亭，亭子裡背對藍若蝶坐著一位身穿墨綠長裙的貴夫人，身邊還站著一位青衣小丫環。
「娘——」
白冰清嬌柔柔地喊了一聲，亭中的貴夫人聞言轉過身來，一張與白冰清極為相似，但更具成熟風韻的臉上帶著微笑道：「清兒——咦？這位姑娘是誰？」白夫人看到藍若蝶略感意外。
「娘，她就是前些天爹爹提起過的三叔留下的那位白蘭妹妹。」白冰清向白夫人解釋的同時，眼中閃過戲謔的笑意。
白夫人微愣了一下，臉上露出頗為牽強的笑意道：「她就是白蘭？來，蘭蘭，快過來讓我瞧瞧。」
藍若蝶低著頭，做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膽小怕事的模樣，別彆扭扭地蹭到白夫人身邊，微一屈膝道：「小蘭見過嬸娘。」
「蘭蘭，你不用拘束，把頭抬起來。」白夫人的聲音挺溫柔的。
藍若蝶羞答答地抬起頭，望望白夫人道：「嬸娘，你怎麼長得這麼年輕漂亮？先前我還以為你也是姐姐呢。」
白夫人被藍若蝶這馬屁一拍，臉上就透出些春風的感覺來了，微笑道：「蘭蘭，你這嘴可真甜……你長得真像你母親，可惜我那落雁妹妹年紀輕輕的就去了！」一提起「落雁」這兩個字，白夫人的臉上的微笑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慼然的神色。
原來小蘭的媽媽叫落雁！藍若蝶一邊收集有用的信息，一邊很配合地做出一副心有慼慼焉的哀婉狀，用衣袖擦擦乾干的睨角，使勁兒把眼圈擠兌得發紅，然後才楚楚可憐地開口：「嬸娘，我娘死時我還小，現在連娘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你可不可以跟我說說我娘從前的事情？」
白夫人受到藍若蝶的感染，眼圈兒也迅速地紅了起來，還滾出兩滴真真實實的眼淚。藍若蝶一見不好，忙不著痕跡地以袖掩面，偷偷抹了點口水在睫毛上，手再放下來時，也有點梨花帶雨的痕跡。
「蘭蘭，你爹和清兒的爹是堂兄弟，我和你娘也是從小的閨中好姐妹，你生下來後，還是我第一個從穩婆手中把你接過來的呢。」白夫人說起往事，眼神有點迷離。
白冰清對藍若蝶笑笑道：「蘭妹妹，我娘一提起落雁嬸母就會難過，今天是重逢的好日子，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
被白冰清這麼一打岔，藍若蝶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便接口道：「堂姐說的是，嬸娘，我們說說別的吧……我聽說你們才剛到京城不久？」
「是呀，半月前，因為你大伯陞遷，我們才從海州搬過來。這也真是天可憐見，讓我知道落雁妹妹的女兒還活在世上，而且長這麼大了。」
「大伯從前在海州做的什麼官呀？」藍若蝶隨口問道。
白夫人一掃臉上的哀愁，高興地說：「你大伯從前是在海州府下面做知縣，最近突然升了官，做了京師府尹。」
「京師府尹？哇，大伯真了不起……那是多大的官呀？」藍若蝶咂乎乎地嚷著，把個土包子演繹得活靈活現。
白冰清很不屑地哼了聲道：「蘭妹妹連這個都不懂？這京師府尹可是正三品的官！」白冰清語氣裡透著得意。
藍若蝶口裡繼續驚歎：「哇！正三品，一定是很大很大的官！」心裡也有點暗暗吃驚：本姑娘白撿的這便宜大伯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從七品縣令一下子躍升為正三品的京師府尹！就好比一個地方小縣的縣長突然被任命為北京市市長——這種事太離譜了吧？其中必定有貓膩！
藍若蝶雖然猜出其中必有內情，但卻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白曹雲的平步青雲，反正她對這種官場上的事也不感冒，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她才懶得多想呢。
白夫人顯然也被咂乎乎的藍若蝶嚇了一跳，深深地看了藍若蝶幾眼，眼圈兒竟然又紅了，拉著她的手道：「蘭蘭，你真是個苦命的孩子，如果你爹娘都在，你本來也應該是位千金小姐！」言下之意就是：你瞧瞧你現在，沒知識沒文化，少見多怪，惹人笑話！
白冰清見自己的母親對這土裡土氣的小蘭這麼親切，心裡就有幾分不是滋味，輕輕地跺了跺腳道：「娘，怎麼白蘭妹妹一來，你把自家女兒都忘了！」
藍若蝶詫異地偷瞄了白冰清一眼，心道：看不出這聰明文靜的白姑娘在家裡是這副嬌慣模樣！
白夫人便伸另一隻手拉過白冰清，哽咽道：「清兒，你蘭妹妹受了那麼多苦，娘心裡不安呀！」
面對熱情過頭的白夫人和明顯冷落自己的白冰清，藍若蝶輕輕抽出手道：「嬸娘，我還有事，今天要先走了，改天我再來看你。」
白夫人不捨地又拉過藍若蝶道：「今日重逢，嬸娘送你一件禮物，你一定要常來呀！」說著，褪下自己手腕上一個翠綠的玉鐲套在藍若蝶腕上。
白冰清見白夫人把這玉鐲給了藍若蝶，臉色微變，輕輕咬了咬貝齒。
藍若蝶卻笑嘻嘻地打量了這鐲子幾眼，興奮地道：「這鐲子真好看，謝謝嬸娘！」——現在藍若蝶也算識貨之人，一眼看出這手鐲通體晶瑩，絕對價值不菲，心道：這白夫人真大方。
白夫人卻蹙著眉頭苦笑道：「蘭蘭，你不必謝我，這本就是你母親落雁留下的物品。」
這是白蘭母親的遺物？藍若蝶趕緊收起轉手賣了這鐲子的想法，將手腕抬起細細地看了看，心道：「小蘭，本姑娘佔了你的身體，也不會這麼沒良心的，這是你母親的遺物，本姑娘一定替你好好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