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聲水起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多嘴夫妻 文 / 凡塵妖妖
第一百八十一章多嘴夫妻
王氏聞言，不屑地看了看旁邊的牛四。儘管牛四現在功名在手，戎裝在身，看起來威風凜凜。但他畢竟是龐府下人出身，而且官職也只是小小的副將，所以王氏心裡並不怎麼看得起牛四。這時聽到龐太師說牛四是來提親的，便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頗為傲慢地道：「牛副將雖說也是朝庭命官，但我們府上的小姐卻還不至於嫁給一名白丁。」——敢情她是以為牛四看上了龐家三位小姐中的某一位！
牛四聞言一愣，還沒來得及解釋，龐太師已經輕咳了一聲，發話道：「夫人，牛副將是為了小翠這丫環上門提親的。」
「真的？」王氏和錢氏同時開口，但表情迥異。錢氏臉上是欣喜，而王氏臉上卻是不甘。
牛四這回總算逮到了說話機會，對著王氏和錢氏抱拳行禮道：「牛四懇請大夫人和四夫人作主，將小翠嫁給俺！」
龐太師微笑著看向王氏和錢氏道：「二位夫人意下如何？」
王氏心裡很不是滋味，因為今天早晨龐玉兒為了魏從獻又找她鬧了一場。自家女兒自家疼，龐玉兒雖然刁蠻任性，在王氏心中卻絕對是寶貝疙瘩。龐玉兒一心想嫁魏從獻，無奈魏從獻早已娶妻，更有小妾無數，且不說龐太師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王氏自己又怎會捨得讓龐玉兒去給魏從獻做妾？所以便向魏從獻暗示，讓他休妻娶龐玉兒。
在王氏看來，讓龐玉兒嫁給娶過妻的男人已是極大的讓步了，可惜魏從獻對相貌並不特別出色的龐玉兒只有逗弄之意，並無幾分真心，根本不肯休妻娶龐玉兒。於是這事就成了王氏的心病。此時見一個小小丫環都有邊關副將上門提親，而自己的女兒想嫁個尚書公子竟然被拒，心裡難免酸溜溜地，只懨懨地對錢氏道：「妹妹，小翠是你手下的丫環，還是你拿主意吧。」
錢氏現在受藍若蝶、龐娟娟潛移默化的影響，膽子也大了不少，便接著王氏的話頭道：「依我看，這是一樁大大的好事，我當然沒什麼意見。娟娟，你呢？你捨不捨得小翠出嫁？」
龐娟娟早在旁邊用手絹掩著小口看著小翠笑了半天了，這會兒見問到自己頭上，忙道：「爹爹，大娘，娘，你們就同意吧，我那邊重新撥個丫環來就成……如果人手不夠，有貝兒也夠用了。」
龐太師適時地大笑了幾聲，道：「也好，今日風和日麗，老夫也樂得促成這樁美事。」
牛四一聽龐太師允許了，大喜地拜倒在地，朗聲道：「多謝大師和夫人成全，俺牛四給你們磕頭了。」
因為小翠只是個賣身為奴的丫環，所以，也用不著三媒四聘，只要主人同意了，牛四便可接了人走。但是，藍若蝶可不願意讓小翠就這樣冷冷清清地出嫁，便拉過小翠耳語了幾句，小翠聽完後，又喜又羞地點了點頭。
牛四從地上磕頭謝了龐太師和二位夫人後，喜滋滋地站起來道：「那……俺就告辭了，聘禮明天俺親自送上門來。小翠，咱們這就回驛站吧。」
「呀，牛四哥，你急什麼？我表叔已經將將小翠許給你了，難道還會飛了不成？」藍若蝶笑嘻嘻地擋在小翠身前。
牛四搔了搔耳根，愣頭愣腦地問：「小蘭姐，你的意思是……」
藍若蝶挽著小翠笑嘻嘻地說：「我和娟娟捨不得小翠，要向你借用她幾天，五天後到我那裡來接人，好不？」
大恩人發了話，牛四哪敢拒絕？再捨不得也只好答應下來。
藍若蝶心裡正在盤算怎麼把小翠給風風光光地嫁出去，卻不想牛四走到門口卻又轉回身跑到藍若蝶面前問：「小蘭姐，過幾天你跟俺們回黑石城不？」
藍若蝶莫名其妙地揚眉問道：「我回那裡做什麼？」
牛四急道：「小蘭姐，你不知道，那天你偷偷跑了，大將軍氣得不得了，追出一百多里沒尋著你才回府，還吩咐俺，如果碰見了你，就先把你綁回去再說……」
看見藍若蝶勃然變色，牛四忙補充道：「……嘿嘿，俺可不敢綁小蘭姐……俺就不明白了，小翠跟俺說，大將軍是想要娶你過門兒，小蘭姐你為什麼要跑掉呢？我們大將軍可是個好人哪！」
藍若蝶臉都氣綠了，不是為了牛四說的這些話，而是為了牛四說話不挑地點——龐通的老爹老媽都在這兒，這事兒能提嗎？藍若蝶已經準備撥腳開跑了。
「牛四，你說的大將軍是誰？」王氏嗅覺靈敏，發覺這事有點不對。
牛四理所當然地一挺胸，大聲道：「嘿，夫人，俺說的大將軍就是咱們龐府的大少爺呀！」
「你是說通兒？」王氏端在手上端著的杯子裡的茶都灑出來了。
藍若蝶怨念地看著牛四，眼裡快射出激光來了——從前怎麼就沒看出來，這牛四原來這麼多嘴！
王氏已經顫抖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尖聲怒罵道：「你這小賊人，怎麼又去勾引我的通兒了！」
「小蘭侄女，這是怎麼回事？」連剛才一直瞇縫著眼睛的龐太師也站了起來，小眼睜開了不少。
藍若蝶額上冷汗漸漸滲出來，乾笑道：「我和龐大將軍什麼事也沒有，牛四淨瞎說。」
龐太師一臉不信，王氏猶自氣得渾身發抖，正在想著怎麼罵罵這小狐狸精。
「小蘭，牛四哪有瞎說？你都被大將軍看光光了，大將軍還說要娶你，這叫什麼事沒有？」小翠見藍若蝶指責她的親親情郎，心裡老大不滿，一不小心把這話給溜出來了。
王氏一聽大怒道：「你，你怎麼這麼不知廉恥？」
龐太師也有點發愣，圓而飽滿的額頭上滾下大滴大滴的汗珠來，心裡暗暗叫苦：「小蘭被咱兒子看光光了？只……只是看光光嗎？這可是皇上要的人呢！這下怎麼辦？」
藍若蝶恨不得掏出懷裡的手絹兒把小翠和牛四的嘴給塞上——還沒出嫁就夫唱婦隨了，真是一對多嘴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