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混跡太師府 第二十九章 當小狐狸遇上老狐狸 文 / 凡塵妖妖
第二十九章當小狐狸遇上老狐狸
——誰如果因為龐太師長了副圓滾滾的身材就瞧不起他的話，誰就一定是個笨蛋！
這是藍若蝶後來的心裡話。
話說藍若蝶在龐府大門口把舒乞兒和伍大郎訓得暈乎乎地之後，得意地哼著小曲往回走。走到一個花園拐角處，突然鑽出一個人來攔住了去路。
藍若蝶盯睛一看，這不是太師身邊的隨從旺財嗎？這是做什麼？難道是來要簽名的？
旺財笑嘻嘻地說：「小蘭姑娘，請借一步說話。」
藍若蝶聳聳肩，笑道：「旺財哥，我們可沒什麼交情呀！」
旺財笑道：「小蘭姑娘誤會了，不是我找你，是太師找你有事。」
「哦？」——就是那個「皮球太師」？藍若蝶無所謂地攤攤手，跟著旺財往前走，不一會兒，來到了龐太師的書房門口。
旺財垂手立在門口道：「稟太師，小蘭帶到了。」
龐太師道：「讓她進來吧。」
旺財便領著藍若蝶進了書房，然後自己又悄悄地退下了。
藍若蝶四下打量這書房，不由得生出一種親切感來——好久沒有看到這麼多書了！龐娟娟雖然也讀書識字，畢竟就那幾本《三從四德》，哪裡像這太師的書房裡，四壁都是書架，架上是滿滿的線裝書——嗯，不知這日月王朝的書，有沒有和我們那個時空一樣的呢？
龐太師自從藍若蝶進了書房，就在暗中打量她。此時看她神色自如地左顧右盼，看到書架上的一排排書籍兩眼發光時，不由心裡暗歎：我這府裡幾時出了個這樣的人物？我竟然不知道！失察！失察！
直到龐太師輕咳一聲，藍若蝶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不是來參觀藏書的，忙輕輕一福道：「太師找小蘭何事？」
呵！真夠直接的！龐太師嘴角漸漸浮起玩味的笑容，柔聲道：「小蘭，你進府多久了？」
「呃……好像是七年吧。」藍若蝶記得娟娟說自己是八歲入府的。
「以前家在何處？」龐太師笑得仍然親切，可是藍若蝶卻有點出汗了。
「我……那時我太小，記不清了！」這借口有夠爛的！
「誰教你讀書識字的？」龐太師仍然不慍不火地問。
「娟……三小姐教的。」——汗，差點喊成「娟娟」了！
「會寫字吧？」現在龐太師的圓臉在藍若蝶眼中越來越像狐狸了。
「不會。」——本來就是，繁體字本姑姑勉強認得，寫就算了，筆劃太多！
「你教其他下人們唱的歌、跳的舞，是從哪兒學來的呀？」龐太師每一句話，看似漫不經心，卻讓藍若蝶無從回答，只好繼續瞎掰中——「小時候我娘教的。」
藍若蝶算是弄明白了，這龐太師是在懷疑她的來歷了——怕什麼，本姑娘可是土生土長的「小蘭」，有跡可查，不信你還能查出本姑娘的魂魄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
龐太師突然面色一肅，厲聲道：「小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瞞本太師！」
「我什麼時候騙太師你了？」藍若蝶不甘示弱地還回去——比喉嚨大嗎？未必輸給你！
龐太師卻一轉眼又笑得像隻狐狸似的說：「你那布包裡的石子兒是什麼時候裝進去的？」
「什麼話？我一直都帶在身邊玩兒的！」要論臉皮厚，藍若蝶認了第二，這天下也不好找第一了。
「你以為你那點小把戲真能瞞得過我？」龐太師得意洋洋地說：「其一，那個布包很新，不像是經常帶在身邊用過的。其二，你裝在裡面的石子兒雖然很乾淨，但卻沒有經常把玩應有的光澤，甚至還有點潮濕，明顯是才洗乾淨的……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老夫。哼！」
「你……你都看出來了？那你怎麼不當場戳穿我？」藍若蝶是真的有點吃驚了——人不可貌相，這龐太師的水深得很啦！
「這個嘛……老夫自然有我的打算。」龐太師悠閒地看著藍若蝶，想在她臉上看出點慌亂的表情來。但是，藍若蝶臉上除了有點驚訝之外，竟然沒有別的表情，更別說叩頭求饒的舉動了！
藍若蝶沒好氣地說：「有話就說！」——（話外音）有屁就放！
龐太師又故意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才開口道：「小蘭姑娘不用擔心，老夫只是對你有點好奇罷了！」
「你想知道什麼？」
「先說說今天是怎麼回事吧。」
「好吧。」反正已經揭穿了，藍若蝶也沒打算隱瞞，何況今天的事錯不在她！於是就從丁香騙她去送東西開始，一五一十地把經過說了一遍。
龐太師聽到藍若蝶幾人分銀子那一節，不禁莞爾，心道：這丫頭可真夠膽大包天的，連夫人的銀子都敢吞！不過，這丫頭小小年紀，就有這份心思和處變不驚的膽色，更有一身稀奇古怪的本事，倒當真讓人難以理解！
藍若蝶說完，訕訕地道：「如果你要我還你的銀子，可以……但是先說好，我只還我自己留下的二十兩，分給春兒和冬兒的那十兩，我卻絕對不還的了，你也別去找她們要……實在不行，從我月錢裡扣好了！」——照這樣算，藍若蝶的月錢該扣到半年後了！
龐太師不以為意地一笑，說：「那點銀子，我倒不放在心上，既然是你用智謀得來的，你就留著吧！」
嗯，這老頭爽快！藍若蝶心裡暗讚了句，看龐太師的眼神便不那麼戒備了，笑笑地問：「太師還想知道什麼嗎？」
「你究竟是不是小蘭？小蘭應該不會你的這些本事吧？」龐太師沉吟半晌，竟問出這個問題來。
「呃……」看這個樣子，龐太師早就知道小蘭上吊的那件事了，用那套「閻王撐腰論」能蒙過去嗎？唉，看這老狐狸的樣子，怕是不太可能吧！怎麼辦？怎麼辦？實話實說？——會不會被當成妖怪燒死呢？靠！早知道這老傢伙這麼不好對付，剛才就該跑掉，不該跟旺財來這兒的！
藍若蝶的臉色瞬息萬變，龐太師卻只是不動聲色地看著，心裡卻在想：嘿嘿，這丫頭真是有意思得很呢！你就編吧，看你編個什麼理由來讓我相信！
看這龐太師也不像個糊塗蛋的樣子，藍若蝶終於決定說實話了，於是上前一步，湊到龐太師耳邊悄聲問：「太師，你相信靈魂附體這種說法嗎？」
「此話怎講？」龐太師有意思地挑起眉。
「唉……其實，我是小蘭，又不是小蘭……這樣說吧，這個身體的確是你們府裡的丫環小蘭的，可是小蘭在幾個月前上吊時已經死了。我呢，是另一個時空二十一世紀的人，因為出了車禍，靈魂一不小心飄到你們這兒，附在了小蘭身上。你們的這個時空雖然和我們那個時空有點差異，但大體上還是差不多的，不過，我生活的那個年代比你們這裡先進多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藍若蝶也不免有點激動，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跟別人說起她的這次穿越。
「你……是什麼意思？」龐太師臉上沒什麼表情。
「簡單點說，就是，我是一個來自幾百年或上千年後的人！」藍若蝶下了個結論。
……
「哈哈哈！」龐太師在沉默半天後居然爆發出一陣大笑，還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好不容易停下來說：「小蘭姑娘，老夫實在太佩服你了，竟然能編出一個這麼荒謬的理由。老夫活了幾十年，這是老夫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算了，你不想說實話，老夫也不為難你，你下去吧！」
什麼叫不說實話？藍若蝶翻翻白眼——早知道就用那個「閻王撐腰論」對付你了……畢竟是高估了古人的知識水平和接受能力！
枉我先前還以為你有多聰明呢！愚昧！
藍若蝶非常鬱悶地轉身走了，竟然連招呼也沒向龐太師打一個——主要是氣極了！
龐太師卻收了笑容，自語道：「看來，得派人去查查這個小蘭的底細了……但願不是格蘭國派來的奸細才好。」
旺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立在旁邊了，聞言立即躬身道：「太師，這事就交給屬下去辦吧。」
「嗯。」龐太師合起本就瞇縫著的小眼睛，開始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