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揮毫,史詩畫卷堪落筆 第7章 經略北方 文 / 天空之承
第7章經略北方
萬里無雲的晴空中,一架安裝有全套自衛武器的fw200飛行在4000多米的高度上,從舷窗往外看去,地面上的一切都顯得無比渺小。
「元帥,您說芬蘭人會同意提前發動進攻嗎?」坐在羅根對面的威廉.亞當特意換上了一件嶄新的軍服,胸前佩戴著當年在德皇軍隊中獲得的鐵十字勳章。有些東西是年代越久越好,何況由於閃擊波蘭、強取挪威、橫掃法國以及登陸不列顛這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軍事行動大獲成功,國防軍兩年內就頒出了在數量上足以媲美1914年至-1918年的軍事勳章總量,晉陞元帥和一級上將的人數也超過了此前任何一個時期!
「不知道!」羅根很簡單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亞當將軍端著一杯白開水,眉頭緊皺地說:「據我所知,這曼納海姆是個非常堅定的愛國主義者,任何重大決定非得要建立在芬蘭獲益的基礎上,這樣的觀念放在戰爭層面未免有些狹隘,但我們如果能夠讓他同意開戰,問題也就解決了百分之九十!」
總體來說,羅根前次芬蘭之行取得了關鍵性的突破,但小聰明永遠成不了大事業,若是假扮蘇軍空襲的「陰損招數」被揭露,對於德國乃至自己個人的形象將造成非常不利的影響。因為蘇芬東戰而對曼納海姆產生的崇敬之感,亦隨著雙方接觸的深入而逐漸淡化甚至有反向延展的趨勢。
於是,羅根感同身受地說:「狹隘的愛國主義者……不錯!可眼下最難搞定的偏偏是這百分之九十!我個人覺得,芬蘭人雖然和我們簽署了參戰協定,但東線戰況進一步明朗之前,他們仍然會想方設法拖延參戰時間!」
威廉.亞當不假思索地說:「那就想辦法迫使他們盡速參戰!」
「正如您所瞭解的,曼納海姆這個人頑固得很,軟的不吃,硬的也不怕!上一次,我就……」羅根搖了搖頭,穿越者雖然擁有更深遠的歷史眼光,但這在錯綜複雜的國際政治中卻很難發揮作用——在這一方面,阿道夫.希特勒顯然是個罕見的怪才!
「要說起來,其實也不難!您說芬蘭人最害怕什麼?」威廉.亞當似乎有意賣個關子。
羅根想了想,「害怕強國侵略?」
威廉.亞當點點頭:「確切的說,是害怕惹怒了實力比自己強的敵人,如今這個角色非蘇聯莫屬!」
羅根盯著亞當那張飽經風霜的臉,請這位老將出山最主要是為了鎮住兩位各有性格的山地兵將領,但此人畢竟在德軍高層供職多年,戰略眼光和思維高度非同尋常。
「您是說……讓蘇聯來迫使芬蘭參戰?可是蘇聯人在這個節骨眼上顯然不願看到後院起火,即便我們假扮芬蘭軍隊進攻,他們也未必……」
「不,元帥,不是未必,而是一定!」威廉.亞當信心滿滿地說,「以俄國人的習性,絕不會容忍弱小的芬蘭在背後生事,更何況他們至今仍在列寧格勒方向駐紮重兵,為的就是在芬蘭參戰的情況下有所作為!」
「那麼……我們真的要假扮芬蘭軍隊進攻蘇聯?」羅根撓撓頭,同樣的陰損招數使用兩遍,他總覺得有些彆扭。
「您難道忘了,我們目前已經有一百多架作戰飛機進駐芬蘭?我們的飛行員!我們的飛機!芬蘭空軍的塗裝!」威廉.亞當著重強調了後面三點。
羅根一拍腦門,「對,這次根本不用假扮了!我們就是在以芬蘭軍隊的身份作戰!好,直接轟炸列寧格勒,保證一腳踢疼北極熊!」
威廉.亞當的眉頭已然舒展開來,他淡定地說:「元帥,我們也不急於立即動手,畢竟我們的部隊一多半都還沒進入作戰位置!不如利用這幾天好好跟芬蘭人交涉一番,如若他們應允,我們也就罷了,如若不然,便只好讓他們背上不宣而戰的包袱!」
羅根笑道:「好大一個黑鍋!」
以「歐根親王」號重巡洋艦為旗艦的德國北方艦隊,沿著挪威北部曲折的海岸線行駛了整整一天,但他們的雷達上卻沒有出現敵人艦船和飛機的蹤影,甚至連一個可疑的目標都沒有。這樣的航程不僅枯燥,亦讓德軍官兵們心中的隱憂揮之不去——難道蘇軍在北方戰線保留的海空力量非要到德國登陸船隊出現的那一刻才會發起暴雨般的攻擊?
呼呼的海風一刻不停地刮著,雖然是八月盛夏,但這北角海域卻透著陣陣寒意。在艦隊前方,兩艘安裝有新型雷達和聲納的1939型驅逐艦是德國海軍最新服役的輕型艦隻,由於建造期間德國的海上戰略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它們也在船台上進行了相應的改進。從特定程度上講,它們是第一批由近海戰鬥型向遠洋護航型轉變的德國艦艇,更高的干舷提升了適航性能,改進的鍋爐和輪機保證了低航速下的充沛續航力,更小口徑的主炮採用了英式的雙聯裝炮塔,並大幅增加了艦上的防空配備。唯一不變的是兩座四聯裝的533毫米魚雷發射管,保證了「小船」也能夠在混戰中擊沉大艦!
殿後的兩艘驅逐艦是1940年從英國船台上繳獲的在建艦艇,經過了後期的續建和改進,它們在外觀上基本保持了原貌,性能方面也較最初的設計相去不遠,並被分別冠以在納爾維克海戰中戰沉的德國驅逐艦之名。這些「復活」的軍艦並不是第一次參加德國海軍的戰鬥行動,在對不列顛北部的封鎖中,它們就已經殘酷地將炮口對準了自己的舊主,所幸的是,冷冰冰的戰爭機器並沒有人類的靈魂和思維。
在這寒冷的北方,令人頭疼的絕不僅僅是天氣,艦隊實力遠遜於英、德等國的蘇聯海軍沿襲了沙俄時期的作戰思路,廉價卻高效的水雷成為他們最值得依賴的裝備。這些大都採用原始觸發技術、破壞力驚人的武器被廣泛部署在蘇聯的海岸線上,從最北端的摩爾曼斯克一直到黑海的塞瓦斯托波爾,芬蘭灣畔,太平洋岸,它們是最忠誠的哨兵,安靜而耐心地提防著每一個試圖入侵的敵人!
為了給戰鬥艦隊以及後續的登陸船隊開路,16艘型號不盡相同的掃雷艇這次與「歐根親王」號戰鬥編隊隨行。它們有些建造於英格蘭造船廠,有些烙著荷蘭海軍的印跡,還有一些是「原汁原味」的德國貨,使用功能基本一致的掃雷具實施海上作業——按照海軍專業軍官的保守估計,徹底清掃摩爾曼斯克附近海域的水雷至少需要半個月時間,因而為進攻艦船開闢一條範圍有限的安全通道是更為現實的選擇!
天公作美,從特隆姆赫起飛的德軍轟炸機已經對摩爾曼斯克周邊的軍事目標進行了持續三天的轟炸。繞過北角繼續東行,蘇俄的黑色海岸線終於出現在了艦隊前方,那一根根轟炸造成的黑色煙柱成了無比清晰的航標。由於德國海軍對整個東大西洋的封鎖和控制,盟軍和尚未參戰的美國無法通過北極航線向蘇聯運送戰略物資,這似乎大為削弱了得天獨厚的北方不凍港在蘇聯戰略體系中的位置,因而不論是蘇聯的北方艦隊還是負責保衛摩爾曼斯克的航空部隊都沒能有效阻止德軍的空襲,停泊在摩爾曼斯克的少許軍艦甚至在第一次遭到空襲後就全部溜回白海去了!
「看樣子我們的登陸行動會非常順利,只是……登陸之後士兵們該如何穿越廣袤而荒蕪的原野到列寧格勒去?」
指著掛在艙壁上的地形圖,馮.德拉皮埃爾海軍中將給隨艦行動的山地兵將領愛德華.迪特爾提了一個非常現實的難題。
迪特爾背著手望向地圖,「將軍不覺得這北方領土就像是蘇聯人的頭蓋骨,而摩爾曼斯克恰好位於頭蓋骨的中端,我們在這裡狠狠敲上一錘子,啪!把蘇聯人的頭蓋骨敲得粉碎!」
這奇怪的比喻並沒有真正說服馮.德拉皮埃爾,他摸著自己的下巴:「佔領摩爾曼斯克最大的作用也許在於從北方向芬蘭運送物資吧!看著鐵路線可以一直將物資送到芬蘭邊境,然後再走公路運往腹地!」
迪特爾卻冷冰冰地答道:「在芬蘭的公路上,見得最多的交通工具是驢車和雪橇!」
馮.德拉皮埃爾怔怔地看著地圖,那短短一指間的距離,在現實當中卻是難以跋涉的崇山峻嶺。
不一會兒,艦長盧克上校從艦橋上下來,「長官,俄國海岸線已經在我們的射程之內,是否派出水上飛機進行偵察和校射?」
馮.德拉皮埃爾轉頭看了看艦長,又瞧了瞧神情古怪的迪特爾,「執行偵察任務就行,彈藥麼……留著支援登陸作戰吧!噢,吩咐各艦加強反潛警戒,蘇聯北方艦隊還是有一些潛艇的嘛!」
盧克輕蔑地笑了笑:「聽說它們常年只有三四艘能夠正常出航!」
「咳!有一艘就得小心防範!我總覺得蘇聯人不會這麼輕易放棄抵抗!」馮.德拉皮埃爾好不容易盼到了一次擔任戰鬥艦隊司令的機會,自是不敢有一丁點兒鬆懈。
盧克艦長走後,迪特爾慢悠悠地轉到掛著地圖的艙壁,目光順著從摩爾曼斯克出發蜿蜒向南一直延伸到列寧格勒的鐵路線,這個了不起的工程克服了惡劣的天氣與地形,就算蘇軍在撤退過程中破壞了一些路段,只要重要的橋樑仍在,德軍依然可以迅速將鐵路線修復。
「頭蓋骨、頭蓋骨……它也是整個腦袋最硬的部分吧!」胸懷壯志的山地兵將領獨自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