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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懵懂,新丁上陣敢逆天 第5章 男人的決斷 文 / 天空之承

    第5章男人的決斷()

    星光黯淡、漫天浮雲的夜空中,兩架笨拙、緩慢且「無毒無公害」的容克-52正沿著與法國東北部海岸線幾乎平行的方向飛行,位於機首和兩翼的發動機無時不刻不在發出聒噪的嗡鳴聲,好在這個時代沒有環境保護法和綠色和平組織,「大嬸們」可以肆無忌憚地低空掠過。在她們身後,兩架用鋼繩牽引的dfs-230輕型突擊滑翔機宛如兩隻黑色的巨大風箏,只不過在這樣烏漆麼黑的環境裡,放風箏似乎也沒什麼樂趣可言。

    在其中一架「來自空中的特洛伊木馬」上,悶熱的空氣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十個身穿黃色救生衣的人擁擠地坐著。細看之下,他們身上是全套的英軍制服,領章、袖章、徽標一應俱全,李.恩菲爾德4型步槍、布朗式輕機槍和威伯利-斯科特左輪無不是標準的原裝貨。

    坐在滑翔機副駕駛位置的,是一名佩戴著英國陸軍少校軍銜標識的年輕人,微弱的星光照著他年輕而俊朗的臉龐,那雙深藍色的眼眸看起來是那樣的深邃,額頭上雖然纏著一條白色的繃帶,但這反而給人一種英勇頑強的敬佩感。

    「羅根中尉,還有十分鐘脫離牽引!」

    戴著船型軍帽的駕駛員轉過頭,用帶有南方口音的德語提醒到。

    滑翔機前方,負責牽引的「容克大嬸」正用屁股發出燈光信號。

    兩秒的遲疑,年輕的空軍中尉回過神來,他朝這張充滿陌生感的面孔點了點頭,然後又扭過頭看了眼機艙裡的那群彪悍的傘兵,依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幾天前還躺在野戰醫院裡的倒霉孩子,現在已經指揮著一支小而精銳的部隊:連同滑翔機駕駛員在內,此次一共是8名軍官和32名士兵參與行動。20人分乘2架滑翔機在敦刻爾克附近降落,另20人以相同的方式送往多弗爾。

    按照歷史記載,5月27日這天,英軍通過海路從敦刻爾克撤走7669人,而近40萬英法聯軍中的絕大部分都還在敦刻爾克附近等待撤離。

    十分鐘有時候很漫長,有時候彷彿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中尉,我們已經抵達預定解纜區域了!」

    托比亞斯.法斯特,德國空軍中士,滑翔機駕駛員,身形矯健、頭腦靈活,每每說話的時候,似乎都在悄悄觀察對方的反應。

    羅根打開隨身攜帶的小電筒看了看表,12點還差3分。德國人一貫的高效,使得這次行動到目前為止都在嚴格按照時間表進行,但是接下來不確定因素將陡然增加,以致於再精明的指揮官也無法預測一個小時後會發生什麼——當然,如果章魚哥的祖先也有預知能力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行動!」

    羅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一旁的托比亞斯中士卻說:「等等……中尉!您看!」

    在滑翔機前方,「大嬸的屁股」又閃動起來,可是,這種信號豈是羅根這倒霉孩子能夠看懂的?

    敬業的德國中士讀到:「指揮部命令……氰化鉀行動……中止!滑翔機……撤回!」

    羅根頓時愣住了,各種揣測在腦中閃過,德軍地面部隊突破聯軍防線啦?元首反悔啦?斯圖登特又有新想法?還是……

    12點一過,日曆就該翻到1940年的5月28日,每一個小時都將有成百上千的聯軍士兵撤走。自己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表現機會就這樣白白放棄麼?

    這時候,羅根想起前女友說過的一句話:做大事的人應該有並且堅持自己的判斷。換而言之,自己的行事風格過於溫婉,缺乏大男子氣概。

    當那個熟悉卻又令他憎惡的面容浮現在腦海中,心裡突然一陣刀絞,她的離去難道就是要找一個真正的男人?那個身材細長、手捻蘭花指的傢伙,在這方面就比自己強?

    狗屁!狗屁!狗屁!那丫不就是有輛雪佛蘭跑車麼?再拽也成不了變形金剛!要是真飆起來,我的寶馬k1300s「公路戰車」一點也不差!

    「解纜!」

    「啊?中尉?」

    「解纜!」羅根異常堅決地重複了這個指令。

    dfs230輕型突擊滑翔機前方有個可活動的掛鉤,在抵達解纜空域後,牽引機和滑翔機通常會雙雙解開纜繩,以免這條長而結實的東西在著陸時造成致命的影響。

    中士遲疑了片刻,還是拉動了那個扭桿。

    要想在這個戰亂的時代活出個樣子來,就必須有一批值得信賴的夥伴和忠心耿耿的助手——羅根從自己的痛苦記憶中總結出這麼一條硬道理。

    輕微的晃感不容易被察覺,從這一刻開始,滑翔機不僅脫離了「大嬸」的牽引,也幾乎斷絕了直接飛回德軍佔領區的可能。

    羅根扭頭看了看後艙的傘兵們,沒有任何的異常,剛剛他和駕駛員的對話顯然沒有傳到他們耳朵裡。

    「我們是在解纜後才看到命令的,懂嗎?」他壓低聲音對身旁的空軍中士說。

    有著一頭金黃色小卷的托比亞斯怔怔地看了羅根兩秒,眼神中似乎還有些許迷茫,頭卻輕輕點下了。

    「一切為了勝利!」羅根小聲地補充了一句,若是一般的德國士兵,這時候可能會說「一切為了帝國」、「一切為了元首」或者「一切為了德意志」,但他沒有也養不成這種習慣。

    「看,中尉,他們也下來了!」片刻之後,托比亞斯指著右前上方說。

    羅根抬頭一看,夜空中的視線雖然很差,但在區區幾百米的距離上,還是能夠大致辨認另一架滑翔機已經和負責牽引的「大嬸」拉開了很長的距離,鋼繩顯然不再起任何作用了。

    「好樣的!」羅根在心裡說,雖然不清楚這些傘兵是因為沒有接到新指令,還是就跟著行動指揮官走,他們的加入不僅僅是將行動人數增加一倍,對於士氣和計劃的成功率也是一個有效助力——儘管在空軍司令部的一些資深參謀看來,這種行動跟飛蛾撲火差不多,可要在按資排輩的軍隊中拔尖,冒險絕對是一條捷徑!

    十多分鐘後,滑翔機準備在海面上降落了。這時候,除了緊緊抓住旁邊的握手,羅根什麼也做不了。好在托比亞斯是個膽大心細的傢伙,經過了兩次「蜻蜓點水」,他瞅準時機輕壓機頭,緊接著就是一陣較為劇烈的晃動。等到搖晃基本結束時,經過簡單改裝的dfs230輕型突擊滑翔機已經穩穩地停在海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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