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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二章 會議(上) 文 / 三天兩覺

    第十二章會議(上)

    2101年10月14日,天都,皇家研究院總部。

    這個組織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一百年前,在星球統一戰之後迅速就被建立。

    最初,皇家研究院只是帝國的軍事研究部門轉型而成的一個科研機構,也稱「皇家研究學會」,到現在也仍有人這樣稱呼它。經過若干年後,戰爭逐漸離人們遠去,軍用科技的研發雖仍未停止,但能源、生態方面的各種問題也被提上了議程。

    一直發展到今天,皇家研究院逐漸成為了一個純粹的學術性機構,科學家們夢寐以求的最高殿堂。軍用科技的研究反而成為了一種附屬品。因為在二十一世紀後,人們便發現了一個問題,當核武器被發明出來以後,人類對於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研究就該止步了,繼續研製升級更強的武器也沒有意義,除非你的目的是摧毀這個星球。

    而常規作戰兵器方面,與其專門去進行武器的開發,不如拿這經費去研究一種新興的技術或是開發新能源。只要開發出一種新技術,就能在短時間內衍生出幾十種新武器,能源亦是如此。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技術和能源還可以發展為民用科技,並非只為殺人服務。

    於是,像evolution和factory這樣的極端組織應運而生,從皇家研究院裡被分離了出去,在各自的領域專門研究殺人科技,並保持著一種競爭關係。

    今天,阿道夫和朱加什維利兩位局長,帶著他們各自的心腹一起出現在了天都,參加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他們甚至連會議的內容都不知道,事先也沒有任何風聲放出來。兩位局長心裡都清楚,這種情況,意味著要會議上要討論的事情是最高級別的機密,恐怕連紙質文件都不會留下,所有的會議內容只可能出現在與會者的腦子裡,一旦日後有什麼與討論內容有關的情報走漏出去,所有出席者都將受到調查。

    正所謂冤家路窄,阿道夫和朱加什維利在會議室裡還被安排坐在相鄰的位置上,二人的心腹赫斯、馬林科夫分列於二位局長的身後,一絲不苟地用軍姿站著。真不知道這種安排是工作人員的疏失,還是有意為之。

    會議室陸續走進來不少大人物,ea的局長唐顯(垣擎)和他官復原職不久的副局長,英雄——喬瑟夫.諾蘭(時侍),也走進了會議室中。

    那些海陸空三軍的頭頭腦腦們都身著軍裝走了進來,這幫在相對和平的年代,胸前還掛滿了勳章的軍人們,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顯赫的軍銜和「豐功偉績」。

    一眾上將紛紛就坐,身後都站著自己的心腹參謀。這群人裡面唯一的一名中將,是天都hl總部的居勝將軍,站在他身後的「參謀」便是寇臨哉,這位醉爵今天把他那隨身攜帶的葫蘆收了起來,臉上毫無醉意,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多半人第一眼都沒把他給認出來。

    居勝軍銜雖沒有旁人的高,但實際打過的仗卻是這裡最多的。當那些上將們靠著與王族貴族的勾結,通過鎮壓平民之類的行動陞官兒時,居勝可是親自率軍殺到南非和當地的反抗組織拼得刺刀見紅,與對方的能力者高手們短兵相接、狹路相逢。即便現在把居勝降職為連長,他也是個能帶兵,會帶兵的基層指揮官。而同一間會議室中,那些體態發福、可能連士兵的體能測試都無法通過的上將和參謀們,帝國要真讓他們上前線去玩兒命,沒準他們會在接到命令以後舉家攜款潛逃。

    一個極度**的政權,以及一種催生**的體制,就會衍生出這樣一支軍隊來。

    越是接近上層,有能者的比例反而越少,和王族貴族沾親帶故的人會升得很快,所謂的朝中有人好辦事。許多真正有才能的人得不到重用,即使能力出眾,也只能止步於校官軍銜。

    當然,這個世界裡,還有「能力者」這種存在,所以,總是會有些人不靠關係升到高層裡去的,上頭的人想法也很簡單,給那些能力者加官進爵,就能保證他們的忠誠。

    不過,帝國軍隊的一把手,確實是個有真材實料的厲害角色。

    傳說中的三軍大元帥先生,相當於帝國的國防部長,他可以對任何一個身穿帝**裝的人下命令,無論是皇家直屬軍隊、hl名下的軍隊或是地方軍,也不管是海軍、空軍、陸軍,哪怕你是宇宙軍,大元帥也可以直接越級進行指揮。

    而且大元帥的人選是由皇帝親自決定的,也只有皇帝能罷免或者改變他的職務。可謂是真正意義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地位比起十天衛,也可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當大元帥本傑明.史密斯本人出現在會議現場時,會場的氣氛瞬間就凝固,沒人想到連大元帥都親自蒞臨了。看來這會議上討論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括謀反……

    正在所有人都認為,史密斯會坐在主席位上開始主持會議時,他卻出人意料地路過了那個座位,在其旁邊坐了下來。

    會議預定的開始時間已經過去了,會議室中靜得令人窒息,圍著這張長桌坐著的每一個人,都是響噹噹的大人物,還有幾個沒穿任何制服,著便裝出席的神秘人物,就坐在和史密斯對應的位置,與主席位非常接近,根本就沒人認識他們,而這些人,就是來自於天一曾對賭蛇提起過的,那些「從技術上來講根本不存在的組織」。

    二十分鐘不知不覺就過去了,有些人的臉上已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有些人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彷彿這屋裡的空調失靈了一般;還有些人竟神色陰狠、毫不掩飾地觀察著屋裡的每一個人。

    試問當今世上,誰又能耐讓這麼一群人坐在這兒乾等著?

    天一應該算一個,顧問也是,但今天的主角,卻不是他們。

    會議室的電子門打開了,一個藍發的少年走了進來,那面龐隨未褪去年輕稚氣,但他的眼神和眉宇間透露出的氣勢,卻如淵渟嶽峙,令人無法直視。

    七皇子殿下舉手投足間溫文儒雅,氣度不凡,身穿一套純白色的hl特別探員制服,他那件衣服的背上根本沒有印上「王權無上」這四個字,換做別人膽敢如此,被當做政治犯扔進大牢裡都算輕的,但他卻是無所顧忌。

    一位戴著眼鏡的老者畢恭畢敬地跟在皇子殿下的身後,像個隨從的宦官似的一同走了進來。會議桌周圍的人全都認識他,那就是皇家研究院的現任院長,韓九言。

    不知為什麼,當茶仙走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站起來了。那些在hl中比茶仙職位高的人,在各自軍中不可一世的上將們,史密斯元帥,各個高權限組織的局長,甚至那些神秘部門的負責人,無一例外地站了起來。

    茶仙來到會議桌的主席位,理所當然般坐下,他的目光淡然,如料峭寒風,掃視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道了句:「諸位,都請坐下吧。」

    待那些大人物們紛紛重新落座,茶仙便開口說道:「如各位所見,今天的會議,由我來主持,這是父皇直接的授權,如果誰有異議,請現在提出來。」

    全場鴉雀無聲,這種時刻,想放屁都得憋回去。

    十秒後,茶仙再次說道:「很好,那麼在我們開始正式的討論之前,我要先聲明一些事情。關於我要說的,想必在座的許多人,早已心中有數。但總會有一些尸位素餐……對不起,那些人可能聽不懂這句話,讓我說得直白一點,總會有一些並不稱職的、遲鈍的、愚蠢的人,自以為如今仍是天下太平,大可高枕無憂。

    因此,請恕我重申一下這些事情,浪費些許大家的時間。」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這兩秒間,在座每個人的表情變化,都逃不過他的明察秋毫。

    「戰爭已全面爆發,這並不是某個反抗組織,在某個地區的武裝軍事行動,而是一次目的非常明確的,且全球同時進行著的政權顛覆活動,其規模和影響是帝國建立以來最為嚴重的。以目前狀況來說,我們在戰爭中已經處於劣勢,即便贏得了最後勝利,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完全收回某些地區的控制權。

    部份的反抗組織,其性質已轉變為地方政權,且具有十分穩固經濟和軍事基礎,和許多新建立的政權一樣,他們很顯然比我們更關心民生問題,或者至少是表面上做到了這點,因此,他們受到了當地民眾,甚至是其他地區人民的擁戴。

    我們在政治上已處於不勝之境,這點我可以直言不諱,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企圖用改革之類的舉動來作補救,完全是白費功夫。所以,在軍事上,帝國必須要贏。

    而純粹從軍事角度而言,現在的形式,依舊很不樂觀。在橡之郡和冠之郡被雙雙攻佔以後,hl歐洲總部所在的水晶郡自然也在重圍中失守,這一事件可以視為鋼鐵戒律里程碑式的勝利。在那以後的各個戰役,我軍可以說是全線潰敗,鋼鐵戒律橫掃歐洲如卷席一般。

    現在歐洲的陸軍主力已退至北歐,西線將赫爾辛堡與馬爾默作為重點城市布下防線,以厄勒海峽為界與叛軍相持;東線靠著雙鷹郡部隊的支持保持對峙,但近期以顯捉襟見肘之勢。

    金獅郡的a90部,自從逃過英吉利海峽以後,每一天都在申請從海上撤退,這種軍隊……」

    茶仙忽然直視著會議桌上的某位將軍:「倫斯德將軍,是你的直屬部隊吧?」

    a90是西歐的主力軍,倫斯德一路晉陞也是在這支軍中,不過早在這支部隊正面和叛軍接觸之前,倫斯德本人就通過朝中的關係,申請調任到天都來了。

    「這……殿下,卑職不久前已經被調離……」倫斯德吞吞吐吐地回道。

    茶仙打斷道:「回答我的問題以前,你最好想想清楚。」

    空氣像凝固了一樣,倫斯德的冷汗順著臉頰留了下來,他心裡也在罵自己是白癡,皇子殿下都問你這個問題了,他還會不清楚你的底細和你玩兒的那點兒花樣嗎?你這是忽悠誰呢?帶兵帶了這麼些年,大戰前臨陣換帥,現在還想把責任推卸給下一任指揮官?難道你的接替者名叫卡馬喬?

    「卑職……領兵無方……」倫斯德的眼中閃爍著恐懼,他的語氣像在求饒,說出來的話也沒什麼實質內容和意義。

    「將軍,你不必自責。」茶仙溫煦地笑著,但這表情才旁人看來只會令人膽寒:「我已經把你的軍籍調回了a90部,你可以去金獅郡,重新接管你的部隊。」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讓倫斯德去送死,他自己當然也不例外,不過倫斯德知道,這事情未必沒有迴旋的餘地,他只要爭取些時間,利用在朝中的關係,就可以……

    還沒等倫斯德想好該怎麼回話,茶仙就接著道:「你的專機二十分鐘後在機場起飛,接下來的會議,將軍你不必參加了,即刻啟程吧。」

    「這……」倫斯德臉都白了:「我……殿下,至少讓我回家和家人告個別……」

    「這些瑣事,將軍無需費心。」茶仙平靜地說道:「你來參加會議的路上,我都已經派人辦妥了。你的妻子和三個孩子,還有你孩子的孩子,全都在飛機上了,他們留在天都,會讓你分心的。至於行李……我也為你準備好了,不勞您回家整理。

    你的不動產和前不久轉移到天都的一些資產,哦,對了,還有那五六個跟你有染的,年紀可以做你孫女的女孩兒,不算是你的家人吧?

    這些東西和人,我都會替你保管和照顧好的,請將軍放心上路。」他說著,就按下了手邊的通訊開關,「來人,送倫斯德將軍去機場,保證好將軍的安全。」

    電子門打開,兩名士兵走了進來,根本不多廢話,直奔倫斯德的所在,很顯然這都是茶仙早就安排好的。

    「你……」倫斯德壓抑著暴怒和驚恐,臉上的橫肉都抽搐著:「殿下……我和克萊斯大人……」

    「你說什麼?」茶仙在對方提到克萊斯這個名字的瞬間提高了聲音,厲聲說道:「你想用一個貴族的名字,來恐嚇我?」

    「卑職不敢……」倫斯德剛才有點失去理智了,此刻在茶仙的逼視下,他才明白,自己說出了最不該說的話。

    「你在我的面前,稱一個貴族,為大人?」茶仙站了起來,緩緩走向了倫斯德,在經過時侍的身邊時,他停下腳步:「英雄,喬瑟夫.諾蘭。」

    時侍轉過臉,他的語氣中,竟也只剩下了敬畏:「殿下有何吩咐。」

    「我是誰。」這是個問題,但茶仙不像是在問。

    時侍明白,他再也不是那個hl的特別探員了,或許,也已經不再是自己的朋友了:「第七皇子,克勞澤.維特斯托克殿下。」他的話,像是為茶仙這個稱呼,刻下了墓誌銘。

    克勞澤,走到倫斯德的面前,後者已經面無人色。

    「這個帝國,是姓維特斯托克,還是姓克萊斯?」他用冷酷的語氣問道。

    「是……是……」倫斯德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和克萊斯有些交情。」克勞澤一邊說,一邊把臉轉向了會議桌:「很多人,都和克萊斯家族有交情。」這句話,是說給在座所有人聽的,至少有十幾位大佬聞得此言後,喉嚨一緊……

    「但克萊斯幫不了你,他是他,你是你。」克勞澤道:「克萊斯全家死光,跟你也沒關係。」

    這是要瘋啊!

    沒有人想到,今天來開會還能聽到這種台詞,要是知道,肯定托病在家,不……自殘在家,也絕對不來出席這種會議。

    「帶走。」克勞澤對兩名士兵下令道。

    倫斯德被拖了出去,這天以後,他和他的家人,都再也沒在天都出現過。

    克勞澤回到了他的座位上,接著被自己中斷的話題道:「直截了當地,歐洲已經完了。非洲……」他搖了搖頭:「同樣沒有指望,炎武聯合與鋼鐵戒律在北非相遇只是時間問題。我們現在的主要精力,應放在亞洲和美洲,那裡的局勢尚不穩定,仍有堅守和反攻的餘地。

    以上,就是我們面對的情況,接下來,我們要正式開始討論一些實質性的話題。」

    他舉起左手,隨意揮了揮手指,韓九言便上前一步,開口說道:「首先,我要公佈一段資料,關於數月前,十天衛之一的戶阪被殺事件,在那次事件中,我們得到了一樣東西,即那一發直接殺死了戶阪的子彈。

    經過這段時間的研究,這枚子彈的原材料被證實,是一種資料庫中從未有過記載的金屬,暫定名為——不明材質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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