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躲在幕後的神 三百三十三 文 / 永夜
三百三十三
面對無窮無盡的骷髏，有時候真讓人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
特別是當無窮無盡的骷髏還能夠找著自己兄弟們的胳膊腿朝自己身上接的時候，這種感覺更甚。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面對無窮無盡的骷髏大軍，獸人們的戰鬥力終於開始顯出了不足了。已經有不少人身上掛了彩，大片大片的鮮血滴在腳下的土地上。
有時候面對這些骨頭架子還真是不好說。它們的戰鬥力不高，但是纏人的能力驚人，往往一次幾百個骷髏就盯死一個獸人，朝死裡堆。
而且最讓人難受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骷髏散架越來越多，帕魯斯他們無法移動地方，漸漸地竟然開始被骷髏活埋了起來。大部分的獸人下半身已經全部被砸碎了的骨頭給掩埋了起來，淒慘無比。最討厭的是，那些骨頭沒有被砸碎的，還在不停地蠕動妄圖新生……
可以想像，下半身被埋了起來之後，還有東西在不停地蠕動，那是一種什麼樣無法形容的感覺了……
「老大，頂不住了！」一個獸人大聲叫：「數量太多了，怎麼辦？」
「頂不住了也得給我頂住，誰要是朝後面退一步，我砍了誰的腦袋！」帕魯斯現在也砍紅了眼睛，他頭也不回地朝後面喊道：「不能放一個骷髏過去，老闆在下面就快要上來了，大家努力再頂一陣，等到老闆上來一切就好了！」
帕魯斯一邊吼一邊給自己打氣，其實他每揮一下斧頭，都有一種絕望的感覺。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力氣正在一點一點慢慢地流失掉，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力不從心。骷髏的密集度之大簡直讓人匝舌，它們根本不怕死亡不怕傷痛，雖然獸人們們一次揮舞斧頭都能掃掉幾十個骷髏，但是它們的密集度太大，阻力太大，自然，消耗的體力就更高了。
消耗戰術是最愚蠢的戰術，因為傷亡太大，但是消耗戰術又是最聰明的戰術，因為沒有一個人可以肯定自己完全不會受消耗戰術的影響。這是最愚蠢也是最聰明的戰術。
現在，這種既愚蠢又聰明的戰術被無窮無盡的骷髏們發揮到了極致，雖然到了現在為止沒有一個獸人倒下，但是這只是時間問題了。不少獸人身上掛綵嚴重，即便是不受致命傷，就這麼流血流下去，也會流死人的。慢慢的，大家心裡開始不安了起來。
「老大，頂不住了怎麼辦？還沒有看到頭！」獸人又開叫了：「埃魯登原野的援軍怎麼還沒有過來，老大，你真的派出了斥候去通知他們了嗎？」
「廢話！少說話多做事！」帕魯斯現在心裡也起毛，媽的，這麼大密集度的骷髏不知道延伸到了什麼地方去了，自己派出去的斥候是不是走出了這個包圍圈，他自己心裡也沒有地。可現在沒辦法，趕鴨子上架不干也得干。
就在獸人們幾乎感到精力用盡的時候，忽然骷髏們的攻勢一緩，它們不像一開始那樣不要命地朝前撲了，而是慢下了自己的腳步，不知道在猶豫什麼。前方的壓力一減，甚至不少獸人能抽出時間來給自己包紮上傷口了……他們詫異地看著骷髏群的數量在漸漸地減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看到地平線上隱約開始出現了大規模的爆炸，從四面八方湧來的骷髏，漸漸地減少了。
「援軍來了！」帕魯斯興奮地朝著那邊一指，順手揮舞散了幾個妄圖入侵防禦圈的骷髏：「兄弟們，有人來幫忙了，大家頂過這一陣就安全了！」
獸人們歡呼，他們當然看到了，地平線上在發生爆炸，而且骷髏的數量越來越少，估計是什麼強力援軍到來了。可是他們腦子裡又在疑惑，這不是魔法的爆炸聲麼？怎麼現在還有能使用魔法嗎？難道說是老闆已經把核心部分破壞了？
他們轉頭朝著精金頂蓋的方向看去，那個黑洞洞的裂縫周圍除了數具散架的骷髏之外，御塵風的影子也沒有看到。不過這已經是好兆頭了，起碼萬里長征已經看到頭了，只要在堅持一會，骷髏的數量不那麼密集了，掃蕩它們就跟玩似的——可是到底是誰在幫忙？
獸人們疑惑，猛然間一聲高昂的龍吟傳遍了整個森林地區，遠處，兩個黑影正是爆炸的源頭，在它們的身邊，不斷地發出爆炸。
每一次爆炸，都有數百數千個堆積在一起的骷髏被炸上了天，然後掉在地下摔的粉碎，運氣不好的更是直接被燒成了灰燼。這兩個傢伙行動極快，一左一右地朝前清洗著，很快，遠遠望去，竟然形成了兩條真空地帶——小黑跟艾洛特倆混帳終於出手了！
剛剛的爆炸不是魔法，而是龍息。作為天賦技能，龍息根本不需要魔法元素的支持，而魔法元素的混亂根本影響不了他們。他們一開始就發射無數密集的小型龍息將身邊的骷髏群給炸散，然後用強壯的龍翼跟巨大的尾巴飛抽，抽走一個算一個。
龍屠殺骷髏的效率是異常驚人的，他們的攻擊範圍之大，攻擊效率之高，讓任何種族望塵莫及。很快，骷髏們意識到不對了，它們的進攻再一次緩了下來，更多的骷髏開始轉變了方向，朝著艾洛特跟小黑的方向進攻過去，帕魯斯他們這邊的壓力幾乎立刻減得一點不剩了。
倒還是有數千骷髏對他們發起進攻，不過稀稀拉拉的骷髏在他們的戰斧之下，幾乎都是一掃而碎。
猛然間，遠處爆發出兩到紅色光芒，分別朝著骷髏堆最密集的地方發射而去。兩道炙熱而強悍的紅光所過之處簡直就是摧枯拉朽一般，直接在無數的骷髏中撞開了兩條真空地帶，一路上引起周圍的爆炸，右邊那一條紅光，更是在一路上引起了空間扭曲，遠遠看去，強大的力量甚至讓紅光之後的景色都開始模糊扭曲了。艾洛特終於發威了，它不知道讓骷髏踩了多少腳，現在是他報仇的時候了。
小黑的龍息也不弱，雖然沒有艾洛特那種強悍的破壞力，但是它的龍息所過之處，基本上在一個大範圍之內，都看不到完整的骷髏。而且他的龍息好像還具有極強的腐蝕力，龍息球所過之處，骷髏們往往還沒有被碰到，就已經先散了架。
帕魯斯他們停下了手來，小黑跟艾洛特兩隻巨龍一發威，他們自然是沒有事可做了。
兩隻巨龍龍威一起，無數的骷髏立刻亂了套，小黑跟艾洛特的屠殺效率驚人，沒一會，無邊的白色海洋已經被侵蝕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而且這個缺口正以驚人的速度在擴大。帕魯斯他們剛剛是不斷在殺敵，可是地平線上無窮無盡的骷髏讓他們絕望，而現在方向反了，後備軍是從帕魯斯他們這邊出發去圍攻小黑跟艾洛特，眼看著數量立刻銳減，越來越少。
「這倆祖宗終於動手了。」帕魯斯望著越來越少的骷髏大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娘的，他們要是再晚一點的話，估計我們要被活埋。」
「我也是這麼想，骷髏倒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他們活埋，剛剛我算了算，我已經掃掉了幾千個了……」一個獸人一邊抱怨，一邊從已經埋過了自己腰的骨頭堆裡爬了出來，他爬出來之後立刻幾斧頭下去將這些骨頭砸成了粉末：「也不知道是哪個喪心病狂的瘋子，這麼多屍體，從哪裡來的？」
「古戰場吧，你忘記當時奧斯崔恩的詭異模樣，他的身邊可都是骷髏。」帕魯斯歎了口氣：「總之無論怎麼說，我們算是撐過來了，一切都好了。」
獸人們點頭同意。
小黑跟艾洛特一左一右朝前突擊，他們身上有傷，盡量不使用太過強大的攻擊方式，大型的龍息球只用來清理密集度異常高的骷髏群，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尾鞭跟小型龍息球，很快，白色的海洋已經被他們兩個變態清理得剩不下多少了。
這也許是歷史上最可怕的戰場，沒有屍體，沒有流血，只有遍地的白骨，有些骨頭還在蠕動，妄圖抓起同伴的身體接在自己身上繼續戰鬥，有些已經被砸成了粉末，隨風飄散，空氣中散發著一種腐朽之後的古怪味道。大批大批的骨頭架子粉末在空中飛舞著，讓人噁心作嘔。
「間隔一米組成防禦圈，剩下的人跟我去清理戰場！」帕魯斯眼看著已經沒有完整的骷髏了，他一聲令下：「把那些能動彈的，都給我砸成粉末！」
獸人們已經休息夠了，想起剛剛骷髏的瘋狂，紅了眼睛，異常興奮地提著斧頭衝了出去，他們看到一個骨頭架子就砸，看到那些剩下了半截的骨頭也使勁砸，整個戰場迴盪著卡嚓卡嚓的脆響聲——獸人們這純粹已經是報復了。
正在他們砸得興奮之間，猛然間，每一個人汗毛都倒立了起來。
小黑跟艾洛特同時一聲龍吟，他們顯然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了。骷髏是小兵，真正的主謀，好像馬上就要閃亮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