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躲在幕後的神 二百七十六 文 / 永夜
二百七十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每個人的腦袋裡都冒出了這個想法。安琪拉左顧右盼，艾琳娜這時候又不在這裡，如果她在這裡的話，肯定能給大家一個滿意的解釋的。自己怎麼不多讀點書呢，同樣是魔法師，差距就這麼大，這真不是說著玩的……
「這個……這個東西是……神跡？」克裡斯吞了吞口水，好不容易將自己的語言給斟酌好了，好歹「神邸」換成了「神跡」，給眾人心裡減輕了一點心裡負擔：「神跡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這座戰爭與狩獵之神的神殿不是已經荒廢了幾千年了麼，荒廢了幾千年的神殿，應該早就不存在神邸了吧……」
大家都猛點頭，寧願相信克裡斯的這個說法，寧願相信自己眼睛出了問題——甚至是上百萬雙眼睛都一起出了問題，因為在場的各族士兵有一個算一個，的確大家都清楚地看到了這個所謂的神跡了。天空上高達百米的，猶如實體一般的「影子」，的確非常震撼人心。
蘇丹剛剛指揮著自己的手下將東西搬到了門口，他顯然也看到這個古怪的神跡了，一時間雙手裡的東西光當光當掉落到了地上，望著天空說不出來話——他看到那邊一群高級將領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自己，蘇丹吞了吞口水，我們來這裡不過是搶救那些文化古跡的，誰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啊？自己沒有遇到過，別說自己沒有遇到過，即便是翻遍所有的奠基，怕是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吧。
「這個……這個大概是神跡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有歷史記載，這座神殿落成的時候，當時曾經就降下一個神跡，漫天的羽毛飄散，可是卻沒有神邸的身影……現在，現在不僅僅是羽毛了，你們看看……天上的是不是確實就是戰神閣下？」蘇丹說完，將手裡的一個精緻塑像捧了出來，上面華麗地鑲嵌滿了各色寶石，帕魯斯現在沒心情跟他扯淡了，雙眼發直地看著天空。
蘇丹手上的塑像通體銀白，這應該是用秘銀整體澆鑄而成的，長度不到三十公分，卻塑造得惟妙惟肖。無論是火焰大劍還是光芒龍盾，或者是身後的三對羽翼，甚至是那個難看的全覆式的頭盔，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一般——蘇丹手上捧著的絕對是戰爭與狩獵之神的塑像沒錯，那麼天上這個……
「那……閣下,你覺得現在出現這種異象是為什麼?是不是神在降下降怒？」帕魯斯本身跟御塵風差不多是歷史文盲，此時下現身，差點嚇的尿都出來了，對蘇丹也尊敬了起來，誰叫人家知識豐富呢：「是不是我們褻瀆了戰神閣下的神殿……」
褻瀆神邸，這可是個大罪，運氣好的遇到上天降下天譴，運氣不好的，遇到了神邸直接現身，就會被轟殺得連骨頭渣子都找不到一個。帕魯斯本來有狂戰士血脈，不過他們現在沒有信奉的神邸，可是看到戰神現身，依然腳軟的厲害。帕魯斯「褻瀆」一詞剛剛出口，四周就是一片沉默，那些剛剛還在戰神殿裡搬得興高采烈的傢伙們，恨不得自己沒有生這雙手。
誰也沒有見到過神邸，誰也不知道遇到這樣的情況該怎麼辦——甚至大部分士兵已經開始有了逃跑的念頭了。遠征軍的實力是強悍，可是跟神作戰無疑是愚蠢的。一時間大家集體沉默，面對那尊百米之高的神像，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是麼？我怎麼沒看出來呢？」就在大家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忽然一股香風刮過，一個黑色的影子猛然竄到了大家的面前，安琪拉定睛一看——艾琳娜不知道什麼時候插了進來：「我怎麼感覺有人是在虛張聲勢呢，這叫神跡？這東西也叫神跡？」
由於這場戰爭異常無聊，根本不用小黑跟艾琳娜參加，艾洛特甚至還在伽立法湖睡覺——以至於打開城市的時候，艾琳娜帶著小黑出去玩，根本沒有在營地裡。艾琳娜對魔法感應極為敏感，剛剛一到阿爾瓦城就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奇妙的魔法波動，不是攻擊性的，也絕對不是防禦性的，艾琳娜第一次感覺到如此奇妙的魔法波動，眼看著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乾脆就帶著小黑出去探險了。
今天她們正好趕了回來，剛剛到了海岸走廊地帶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遠處的阿爾瓦城上空出現的異像，於是就趕了回來——如果單憑形象就稱神的話，這個世界怕是要多上上千個神邸了，艾琳娜善於感應魔法波動，如此巨大的神邸，應該散發出讓人臣服的力量才對，可是他除了外形巨大之外，根本沒有一點魔法力量波動——由此可見，這絕對不是神，起碼，不是正神。
「虛張聲勢？這明明就是豬鼻子插蔥，裝牛逼啊！」小黑才學會了說話，樂呵呵地看著天空上的異像笑道，順便說不好是因為習慣還是出於顯擺，從屁股後面摸出一個黑色的小球來對著天空樂呵呵地欣賞。自從小黑的力量莫名其妙地暴漲，已經有資格結龍玉了。這只古怪的雙系巨龍自打長出了龍角，結成了龍玉之後，忽然就多了很多爆發戶才有的毛病，成天臭顯擺自己的龍玉，生怕誰不知道它已經是只成年龍了。
也怪小黑臭顯擺，龍玉是只有高階龍族才能結成的，就連艾洛特也沒有結成龍玉。但凡有巨龍結成龍玉之後，必定是秘密保護著，龍玉代表著一隻巨龍的核心裡，一旦被搶的話，一半的力量會立即流失。結成龍玉的巨龍不多，拿出來臭顯擺的就更少了。
「艾琳娜姐姐，您說這是……虛張聲勢？」安琪拉被忽然出現的艾琳娜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意思，這難道不是神跡麼？」
「神跡？」艾琳娜笑咪咪地看著天空上那一尊戰神像笑道：「殿下，看來您還沒有多少實戰經驗啊。我們魔法師戰鬥之前，都會事先感應一下對手的實力，比如說他們散發出來的魔力跟鬥氣一類的。如果是神邸的話，是不是應該有巨大的魔力釋放出來呢？可是你們現在感覺到了什麼沒有？」
「沒有。」安琪拉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我覺得哪裡不對呢！原來是這樣，那麼這個就不是什麼神跡了，可是它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跟戰爭之神長得這麼像呢？」
「要不然我說他是虛張聲勢。」艾琳娜抱著胳膊看著天空上，靠在小黑的身邊，小黑還在那邊顯擺它的龍玉。艾琳娜一把搶過了小黑的龍玉遞到了安琪拉面前，那邊小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艾琳娜就指著它說道：「你看看，連小黑的龍玉都比它散發出的力量波動強很多，說明這個傢伙連小黑也不如——你想想看，這樣的東西要是是什麼神跡神邸的話……我把腦袋切下來給你當玩具。」
「我有另外的看法。」小黑看到自己的龍玉被搶，還是有點心虛，一把抓了回來說道：「這不是虛張聲勢，而是知道的自己的神殿要被拆了，來做做臨終告別而已。」
這麼多人緊張了半天，艾琳娜跟小黑一過來打岔，到底是放鬆下來了。大家一想也是，面對御塵風的坐騎龍的時候都會害怕緊張，面對一位神，除了不知所措之外，為什麼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呢……
「帕魯斯！」安琪拉盯著天上的神像看了半天，忽然轉頭朝著那邊還在發愣的帕魯斯罵道：「什麼戰神，你瞎了眼了啊！不知道就不要亂說，你們還去不去城裡做最後清洗？你要是不清洗的話，我就叫我的衛隊進去了！還在這裡站著幹什麼！」
「他媽的，還他娘的是不是我們獸人的勇士，給老子丟臉！」帕魯斯被罵得臉比屁股還紅，撿起了地上的斧頭，朝著自己的隊伍一陣破口大罵：「都他娘的是娘們啊，給老子進去搶，給老子進去搶的一件也不留，什麼傻逼神，出來個傻逼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你們他娘的都是娘們！」
帕魯斯一邊罵一邊朝前走，他自己也心虛——要說到第一個朝下跪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帕魯斯本人。他現在這麼罵不過是為自己增加一點自信心跟挽回面子而已。一干獸人被帕魯斯劈頭蓋臉地狠罵了一頓之後，一個個灰頭土臉地竄進了城，沒過多久就是一片雞飛狗跳的聲音。
「這是褻神啊……」蘇丹在那邊喃喃念叨：「你們不怕被天譴啊……」
「天譴？」小黑怪聲怪氣地冒出兩個音調來說道：「老頭，龍爺我告訴你，別說這是臨終告別虛張聲勢，就算這是真的神來了，黑爺我也一下一個，有多少殺多少。」
艾琳娜小咪咪地看著小黑，她對這個古怪生物很有興趣。
蘇丹可跟小黑不一樣，他還有點哆嗦，沒有從神跡的震撼中醒過來。
「嘿嘿，怕啥，看黑爺我的。」
小黑說得興趣，當下就是張嘴抬頭，對準了那神像的腦袋，呼哧一口就是一個巨大的龍息球噴出。那龍息球因為小黑的力量增長，顯然威力也是越來越大，一路扭曲著空氣朝著神像的面部直撲而去。
「看見沒有，這是個影子而已。所以說你們這些人類沒用。」小黑頗為得意。
它話還沒說完，忽然就聽見一聲悶響，轉過頭去一看，那顆龍息球正中神像的臉上，爆出了巨大的火花。
「你……你不是說這是影子嗎？」蘇丹哆哆嗦嗦地指著天空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