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躲在幕後的神 二百七十二 文 / 永夜
二百七十二
阿爾瓦城中，清點工作已經接近尾聲。這一仗出乎意料地簡單——這個數據肯定能夠被作為攻城之最載入教科書的。經過最後統計，阿爾瓦守城方無一人死亡，不過嚴重凍傷的就有六千八百名，有兩百名非戰鬥人員被凍傷。而攻城方則完全沒有任何傷亡。如果一定要說有傷亡的話，那麼就是第一個衝進城的傢伙一個不小心被過高的城門護給絆了個狗啃屎，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正經的傷亡統計。
總之最後根據統計說明，這一場本來被視為撕裂聖佛蘭西斯帝國邊境口子的攻堅硬仗，到了最後竟然一個人也沒有死，多少有點傳奇色彩。
對收集戰後物資異常狂熱的獸人們在仔細地清點了一番之後，多少有些失望。雖然在城門外的開闊地上足足堆了有四五座小山一般的物資，可是經過一番仔細的清點之後，竟然總價值還不到兩百萬金幣！這樣一個防守牢固的邊陲重鎮，裡面的物資有一件算一件，全部拉出來堆在一起竟然還不到兩百萬金幣，真不知道這個城市平時是幹啥吃的。
當然，在他們後來看到了虎克的慘狀的時候多少已經有點理解了。
虎克自被御塵風命令押解到平民堆裡之後，很顯然，他已經徹底喪失了一個貴族的權利跟身份、以及相應的武力威脅。這麼多年來虎克雖然喜歡搜刮財富，但是他憑的是軍隊跟武力，他自己本身跟普通的貴族胖子沒有什麼區別。被揪出來的時候一身上下還是完整的，現在三十分鐘不到，已經被折磨得沒氣了。他那一身華麗的長袍被剝了下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這還是士兵們下了禁令，嚴禁在戰後任意殺人，要不是這個命令的，虎克現在可能已經找不到自己的腦袋了。
安琪拉跟夏洛娜坐在一堆閒聊，安琪拉有點想不明白，這樣的情況為什麼會讓那迦陛下發出火鳥傳信來求救——按現在的情況來看，就算比現在惡劣十倍，加起來恐怕還死不了十個人。這樣的情況用火鳥傳書，的確是有點莫名其妙。
薇仙沒有閒著，她是屬於天生對物資特別有感情的那種，雖然清點了半天，所有繳獲的物資遠遠地低於她們的想像之外，一切都還算正常。
將這些物資堆放到一起，其實已經可以簡單地瞭解阿爾瓦了——一個沒有大富豪跟貴族的城市。要說唯一的一個大富豪跟貴族，現在已經跟光豬沒有啥區別了。總之城破了，無論是精靈部隊也好，獸人部隊也好，人類部隊也好，都有清點物資的習慣。
「如果讓我們在這裡來居住的話，這裡可肯定會變得更加美麗的。」安琪拉跟夏洛娜兩個人在城裡巡視著，安琪拉站在一座古老的建築之下說道：「即便是用我們精靈的審美觀來看，這座建築也是無可挑剔的，不知道是出自哪位設計師之手，在這種沒有大富豪跟貴族的城市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建築？」
「那是在很多很多年之前，祭祀戰神所用的神殿——現在已經荒廢了。」夏洛娜朝著安琪拉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座被白雪覆蓋的宮殿赫然聳立在阿爾瓦中央地帶，精緻的建築加上幾乎無可挑剔的設計，讓它經過了這麼許多年，依然風采不減。要知道，精靈的審美觀是異常苛刻近乎變態的，要得到精靈的認可，特別是從他們嘴裡說出「無可挑剔」，這絕對是對每一個建築師的最大獎賞。
「祭祀戰神的啊……現在用來祭祀戰神的神廟已經很少見了。」安琪拉若有所思的說道：「這是很古老的建築了吧？保存得真是非常好。」
「的確，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祭祀戰神了，只有少量狂戰士才信奉這位戰爭與狩獵之神。」夏洛娜點了點頭說道：「魔法師們信奉能給自己魔力的神邸，好像我們一樣的種族信奉則是以我們自己的歷史為出發點，好像我們的主母跟你們的精靈王一樣。」
「不過它真的是很漂亮——可以說是完美無瑕。」安琪拉打量著遠處的神殿感歎道：「還好，我們不用強行攻城，否則一旦將這座古老的建築給毀滅了話，這個世界上又會少了一座集歷史與文化為一身的古老建築了。那我們可就成為了千古的罪人了。」
「既然你沒有見過，那我們進去看看吧。也許明天我們就要繼續前進了。在這個世界上祭祀戰神的神廟並不多，他們的建築都非常有特色。」夏洛娜看到安琪拉對這座建築偏愛異常，於是提議進去參觀，安琪拉本來也抱著這個念頭，於是立刻應允。
從外表來看，這座神殿輝煌宏大，走兩人走進神殿內部的時候，除了久未打掃留下的灰塵之外，更多的是讓人感歎的精美藝術品。
戰爭與狩獵之神的神像和神廟完美地組成了第一組的重要建築物。戰爭與狩獵之神的神像高達五十米，通體用堅硬的黑色大理石雕刻。經過昨天一天的冰凍洗禮，雕像上已經覆蓋了一層寒霜，但是依然不減其威嚴。這尊神像所用的材料是一塊完整的黑色大理石，它巧妙地利用了大理石的紋路雕刻出了戰爭與狩獵之神的手臂、肩膀、王冠等等，整個雕像渾然一體，從任何角度看上去，都有仰之彌高的感覺，情不自禁地會向戰爭與狩獵之神行叩拜大禮。
這座神殿高六十米，長達一百五十米，寬也有一百五十米，也就是說是一座標準的藝術復興時期的建築，那個時期的建築最典型的就是對成建築。在它建立起來的時候好像阿爾瓦也已經建立了起來，這座神殿中央的軸線平均劃分阿爾瓦兩邊，周邊一共是用九九八十一根黑色大理石支撐起來的。據說這些大理石也是完整的石體。神殿的屋頂則是用黑色玄武石裝飾雕刻，遠遠地看去，整座神殿莊嚴而肅穆，真是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想要膜拜的感覺。
在正殿的中央，腳下也是黑色的大理石布設而成，上面雕刻有各種各樣的圖案——大多數是戰神閣下的一些古老的事跡。
神殿的前五十米是戰神閣下的塑像以及雕塑群，再神殿之後，則是一個已經廢棄的神學院。在這裡依然能夠看到不少刀砍斧鑿的痕跡。這裡大概是以前信奉戰神閣下的信徒們獲取神力的地方。後面的五十米就猶如一個小小的村落一般，每一個村落從功能上完全獨立。比如宗教審判所、試練院、晉級試練場等等，這些院落在部分都不對外開放，即便是現在，也是被巨大的鎖鏈給封鎖了起來。
在試煉場門口，有兩塊堅硬的黑色大理石竟然被磨低了兩寸之多！而且磨面光滑平整，說明這是用鞋子給硬生生磨出來的。
「可想而知，當年這裡的信徒數量是多麼龐大。」安琪拉看著裡面的一切感歎到：「這樣的神殿荒廢了真是可惜。不過話說回來，我倒是寧可它永遠空著，作為一座藝術寶庫被保留下來。信奉站神的人越多，這個世界也就越是不安。」
「就是這樣，所以戰神殿的信徒才越來越少。」夏洛娜點頭微笑：「在很久很久以前，這裡可是大陸中部狂戰士最密集的居住地呢。」
「寧可世上永無戰爭。」安琪拉低頭閉目，雙手交叉相握，朝著戰神雕像行了個禮。
數千年前，這裡曾經是狂戰士以及信奉戰神的信徒們聚集的地方，每一個人都以信奉戰神為榮耀，不知道他們如果聽到了今天安琪拉這番話，會有些什麼樣的感想。如果聽到了安琪拉這些禱告，怕是戰神閣下自己都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了。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信徒，好不容易有一個人來禱告吧，卻說的是希望永遠不要有人信奉自己——希望這是一個脾氣比較好的神邸，否則這就是赤裸裸的褻神了。
「你也真是的，在神面前禱告，希望永遠也不要有人信奉他，你這不是給人拆台麼？」夏洛娜哭笑不得：「如果戰神閣下真的聽到了你這番禱告的話，不知道他做什麼感想。」
「不管他做什麼感想，信奉他的人越少，這個世界上戰爭越少，不是麼？」安琪拉禱告完畢轉過身來，展顏一笑：「和平也許是每一個生命的希望。
「走吧，我們該出去了。」夏洛娜也在戰神面前禱告了一番之後，準備轉身離開。「也許你說的對，這個世界上永遠不要有人信奉這位戰爭與狩獵之神。」
兩位美女剛剛一跨出神殿，卻聽到外面一陣騷亂。安琪拉站在神殿門口遠遠看去，在大開的城門門口，一群衣著各樣的人正聚集在一起，似乎在爭論著什麼。獸人們在維持著秩序，可惜衝擊城門的人太多，場面一時間及其混亂。
「殘兵？」安琪拉一愣。
「不是殘兵，他們沒有動手。」夏洛娜搖搖頭：「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