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爭霸大陸 一百六十六 文 / 永夜
一百六十六
理論上來說，現在御塵風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類了，這傢伙已經背叛了人類，投降了怪物的陣營。全身上下找不到一點點有關於「人類」的特徵——除了黑炸的漆黑，有些開裂還在滲血的鱗片之外，莫名其妙長出來的尖耳朵，長長的指甲跟手肘部位冒出的骨刺之外，胸口還有一個碩大的紅色寶石在發光。你要把這樣的生物稱做人類的話，有點太勉強了。
「艾洛特，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要做奴隸還是做主人？」御塵風全身上下散發著驚人的殺氣，一步步朝艾洛特逼近。艾洛特因為剛剛受了自己黑色龍息的爆炸餘波，現在還有點接不上氣來，只能一步步看著已經脫離人類範疇的御塵風朝自己靠近：「你要是想做奴隸呢，我就勉強收下你這個奴隸，你要是想做主人呢，我想死神閣下不介意再多一張龍皮來妝點自己的客廳……」
這次又是御塵風的賤嘴惹了禍。如果是奧斯崔恩大長老來勸說艾洛特的話，大棒子加胡蘿蔔的政策或者艾洛特已經死心塌地地做奴隸了。偏生御塵風要說出奴隸這個對艾洛特非常忌諱的字眼。所謂士可殺不可辱的道理，御塵風好像是不太明白。
「他怎麼會發動紅色星雲？這可是茈蘭達的龍玉，我的天！難道這個瘋子被囚禁了這麼多年之後，終於自暴自棄地放棄了麼？」威爾在遠處驚訝，那股子鋪天蓋地的龍息顯然不是自己的。威爾將自己的龍王玉交給了御塵風之後，御塵風勉強可以使用龍威來作為威懾手段，而由於這龍威是傳承於威爾，威爾自然能夠分辨出來。可現在從御塵風身體裡散發出來的龍威，卻跟自己一丁點關係也沒有——這的確是茈蘭達的龍威，從剛剛瞬間充斥了整個島嶼的龍威來看，也只有茈蘭達有這個能力。
「嘿嘿……」御塵風提著刀一步一步地朝著艾洛特逼近，艾洛特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個屠夫凝視著一般，一個不注意就會被抽筋扒皮：「說說，主人還是奴隸？」
如果艾洛特的臉是白色的話，現在肯定可以看到他漲得通紅的臉——現在艾洛特的處境很是不妙。首先，屬於茈蘭達的龍威帶著強悍的殺意鋪天蓋地地瀰漫開來，比艾洛特的龍威不知道強到哪裡去了，相比之下，艾洛特那一點點龍威簡直就猶如堆積在海灘上的沙子，一個浪頭就給打沒了。雖然艾洛特很想認輸，他實在提不起勇氣繼續跟御塵風對抗，可是御塵風的嘴實在太賤，如果自己認輸的話，這個奴隸的名分可就坐實了。
龍族一萬年都沒有出一個與人類有契約的巨龍了，被龍看上的人類應該覺得光榮跟無限的榮耀——不說把自己的契約龍當祖宗那麼供著吧，起碼得平等對待。作為龍族裡表現欲最強的艾洛特來說，他當然希望自己成為一萬多年來第一個與人類有契約的巨龍了……
可是，為什麼就是這麼一個主人呢？艾洛特的腿肚子在打顫，紅色星雲中茈蘭達那種來自遠古的殺意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眼看著御塵風還有幾步就要走到自己跟前了。
「等等！」艾洛特急了：「你想做主人，我也想做主人，這麼打下去肯定不是個辦法。我們是有生命共享契約的，打傷了誰也不好，你說是不是？你把我殺了你要死，我把你殺了我也要死，總之我們兩個誰死了，對方也活不長！」
「是這個道理。」御塵風點了點頭：「那麼你有什麼好辦法，我自然是不可能做你的奴隸的，但是我也知道，你是十分的不服我。而我覺得，身為奴隸，首先就是要服從我。所以，如果我今天不把你打服的話，你以後肯定還會造反。我這個人就喜歡一次將事情做完。今天就在這裡把你給打服了，以後你再想造反的話，就想想今天你有多麼慘，就不會造反了。」
說完，御塵風獰笑著準備提刀上去砍——這一看可把艾洛特嚇壞了，他連忙龍爪亂擺，嘴裡還不停地喊停，表示他無法接受這樣的方式，並且提出了一個新的方法。
「這樣吧，就好像我剛剛說的，打傷了我們誰都不好。」艾洛特看到停下來的御塵風捏了一把汗：「你想讓我做你的……那什麼，沒問題。如果你想我以後永遠不造反的話，那麼只需要你經受住我一個考驗，就可以了——這可是我們龍族的規矩。如果你通過了這個考驗的話，那麼我保證永遠不造反。如果通不過這個考驗的話，那麼你就算把我打敗了，我還是會造反。」
「你這不是蒙我吧？」御塵風撇了撇嘴，手指頭不停地刮著鋒利的刀鋒，金色的刀鋒被他刮的嗡嗡做響：「什麼考驗，先說來聽聽？」
「那就是……」艾洛特抬起腦袋來對比了一下自己比較擅長的，半晌之後才開口說道：「那就是你要應付我的連珠龍息球。如果你在我的連珠龍息球結束之後還活著的話，那麼我就認你做我的主人。」
「不反悔？」御塵風抬起了眼睛，顯然他也比較樂意接受這個條件。
「以龍之榮耀。」艾洛特驕傲地抬起了腦袋：「這可是我們龍族的規矩呢，即便是我也不能打破。如果你真的能夠在我的連珠龍息的洗禮之下安然無恙的話，那麼就證明神已經認同我們的契約了。」
「這個可以接受。你那龍息我也不是沒見過，跟玩似的。」御塵風點了點頭，問道：「怎麼開始？從哪裡開始？」
「首先，你不能還手，這是絕對的，否則就不叫洗禮了。」艾洛特小心翼翼地說，看到御塵風表情沒有變化之後才繼續說道：「那麼你走到離我一百米的地方，然後等我的龍息開始到結束，不能走出我的攻擊範圍，也不能故意藏起來。如果你在我的龍息結束之後還有意識的話，那麼我就認你做我的主人。」
「成。」御塵風點了點頭，抗著金色大刀後退，一邊走一邊說道：「準備好了就開始，我隨時可以接受你的龍息洗禮。等你洗完了之後，就可以把我背回埃魯登原野了。我還有急事。」
說完御塵風就走到了距離艾洛特百米之外的一片平地上站好，擺出了防禦的姿勢。並且示意艾洛特可以開始攻擊了。艾洛特看到御塵風站好之後，便開始醞釀他的連珠龍息——這可是比黑色龍息更加可怕的，艾洛特自己也不太喜歡使用的招術。
龍息可以分成三種，普通的張口就來，本族的龍息比如綠龍的冰龍息，金龍的土龍息等等，這個則比較耗費精神。而連珠龍息則是最高等級的一種龍息，除了保持了第二種龍息的巨大殺傷力之外，就跟他的名字一樣，還有非常可怕的連貫性，即可以進行連續的不間斷的龍息噴射，就跟魔法學徒非常喜歡使用的連珠火球差不多。不過威力不可同日而語——如果一隻成年巨龍對準一座城市的城牆發射連珠龍息的話，那麼等到龍息結束，估計這個城市又多了一個貫穿通道了。
眼看著御塵風做好了準備，艾洛特也不多說了，醞釀了一陣的連珠龍息脫就而出，第一個黑色龍息出口之後，由於御塵風答應了不攻擊自己，艾洛特則沒有任何顧及地大嘴一張又一發漆黑火球已在瞬間成形成。待第二顆剛剛噴射而出之後，第三顆也已經成型了……
艾洛特射得十分之爽，一顆接一顆地將炙熱的黑色龍息朝著御塵風砸了過去。剛剛的墜落事件讓他已經琢磨到了御塵風的承受能力了，這個背叛了人類的怪物已經不能用人類的身體去理解了。所以他可以不再壓制龍息的威力，盡量地發射。
再說那一邊的御塵風，擋下了第一顆黑色龍息之後就後悔了——這跟艾洛特倉促間噴射的龍息簡直有天壤之別！即便是金色大刀堅硬鋒利，一顆顆龍息砸在上面也讓他有些吃不消。每一次抵擋龍息球的衝擊力，都會讓他的血氣一陣翻騰，到了第十顆第十一顆的時候，御塵風雙腳一軟，再也頂不住了。
可是第十二顆黑色龍息已經迎面撲來了。
「拼了！」御塵風一咬牙，週身猛然銀光照耀，在黑色的鱗甲之上竟然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老子的內家氣功還是有一定的抗打力的！」
御塵風這是打急了，連帶自己的老本行也搬出來了——自打來到這個地方之後，御塵風除了輕身功夫偶爾練練之外，基本上一身功夫都忘到了褲襠裡去了。現在在艾洛特的逼迫之下，他竟然又拿起了一年多不練的抗打功夫，在自己的鱗甲外布了層白色光芒。
「撲哧！」
銀光一現，艾洛特本來就有點後繼無力的龍息球打在上面竟然消失了。艾洛特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傢伙竟然還留著這麼一手……這不是傳說中那些勇者對付巨龍最管用的……鬥氣麼？如果有一個精通武道的傢伙在這裡的話，一定會跌破眼鏡的。背叛了人類的傢伙身上竟然出現了多少武者都夢寐以求的銀光鬥氣。這可是代表著一個武者巔峰的標誌！
這東西竟然對龍息這麼有作用？老子亂打亂撞竟然還猜對了！御塵風大喜過望，立刻催動內勁，銀色光芒更是猶如實質一般遍佈身體之上，任由艾洛特怎麼搞，都傷不了他分毫。
「讓龍息再來得猛烈一些吧！」御塵風豪言壯語，差點沒把偉大的黑龍閣下氣暈過去。
「趕快走，這傢伙找到竅門了，再不走我們走不掉了！」威爾一看這情形，話也不說了，直接招呼著自己的小老婆飛走了。
「你不等著他們的結果了麼？」黑龍有些詫異。
「還等什麼？這不明擺著的？等到艾洛特服氣之後，御塵風接著就該找我的麻煩了。嘿嘿，有茈蘭達幫著他，我可不去觸那霉頭，以後總歸有再見的日子的。」威爾嘿嘿一笑，巨大的龍翼扇動，龐大的身體瞬間撕裂了雲層，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