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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3 藏馬的主場 文 / 天外飛野豬

    193藏馬的主場

    「——九星連珠!」

    「小孩子的把戲……」面對迎面急速飛至的九點銀星,羅德裡特顯得毫不在意,他已經沒有耐心再陪這個任性的小姑娘玩下去,手中戰斧在頭頂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以最大力氣對準急馳而來的飛刀向上撩去。

    叮鈴噹啷——!九把飛刀在戰斧的大力震撼下完全脫離了艾娜的掌控,毫無規則的打著旋轉拋散在天空中。

    受到反噬的艾娜口中猛然噴出一團血霧,身形搖搖欲墜向後仰去,羅德裡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活捉對方的大好時機,長柄戰斧交予左手,右手探出向艾娜的肩頭抓去。

    「小姑娘,還不束手就擒!」

    羅德裡特哈哈大笑,右手抓住艾娜的肩頭正待用力,猛然間卻發現艾娜的眼底閃過一線冰冷,長期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養成的直覺讓羅德裡特頓時意識到危險,顧不得活捉艾娜的念頭急速向後爆退。

    但羅德裡特始終還是遲了一步,伴隨著胸前的瞬間涼意,一柄與之前的那九把飛刀一模一樣的雙頭短刃刺穿了他的胸甲,少半個刀身已然沒入胸口。

    第十把魂器!

    「想不到你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留有底牌……不愧是那個人的後人,我太小看你了。」羅德裡特退後十餘米後拔出飛刀隨意丟在地上,胸口的血跡滲出少許便不再擴散,顯然這一擊並未對其造成致命傷害。

    艾娜強行發動了這最後一擊後已然是油盡燈枯,向後退了幾步倚在了一棵樹上,慘然道:「你錯了……那不是我的底牌,而是我最後的尊嚴。」

    「原來是用來自殺的刀,已經抱定了同歸於盡的想法了嗎?」羅德裡特將戰斧用力插在地上,此刻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戰鬥,勝負早已有了分曉。

    「是啊……但在最後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守護尊嚴未必要用刀。」艾娜艱難的抬頭仰望著天空,難得的露出一種釋然的表情。

    「你的祖先是個偉大的人,你也是個優秀的戰士。」羅德裡特肅然而立,極為正式的向艾娜行了一個騎士禮,「你還有什麼遺言或是心願嗎?」

    艾娜雙目微垂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柔和,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美好的事情,片刻後張開眼,彷彿自言自語的淡淡道:「如果還有機會,我想告訴一個傻瓜,其實我騙了他……」

    羅德裡特如同一名守護者般站在遠處靜靜的等待艾娜將話說完,隨手拔出地上的戰斧,身形暴起徑直向艾娜斬去!

    艾娜緩緩閉起雙眼,嘴角露出一絲從容的笑意,能死在抗擊敵國的戰場上無疑是一名戰士的最高榮譽,她死而無憾!

    預期中的致命一擊並沒有如期到來,天空中忽然詭異的飄起了一朵朵艷麗的花瓣,隨即這些花瓣驟然被一陣狂風旋起,樹林中如同掀起了一場華美的緋色風暴。

    看似單薄脆弱的花瓣此刻鋒利如刀,隨著毫無規則的旋轉狂暴的粉碎著周圍一切可見物體,巨樹雜草全部在片刻間轟然斷裂,隨之與其一同加入這場席捲天地的風暴,只有地表的巨石上那斑駁的溝壑無情的訴說著這場死亡風暴的殘酷。

    ——風華圓舞陣!

    「不好!全員後退!」羅德裡特僅僅遲疑了短瞬便立刻意識到這些嬌小花瓣中所蘊含的巨大威力,果斷的下達命令後,當即將自身鬥氣開到最大,戰斧在身體周圍舞出一道密不透風的大網,硬抗著這些華美的花瓣刀刃向後急退數十米。

    羅德裡特的動作極快,可即便如此他的身上還是免不了嵌入了幾枚花瓣,雖然大部分都傷在四肢等非要害,但卻有一片花瓣意外的擦破了他的右眼眉角,流淌不止的鮮血瞬間封住了他的右眼。

    周圍等候命令的士兵顯然沒有羅德裡特那麼好的運氣,狂暴的風華圓舞陣根本不是他們那脆弱的一二階鬥氣所能抵擋的,來不及豎起盾牌的步兵前陣數十人當場被飛舞的花瓣絞成了一團團血肉模糊的不明物體。兩側迂迴包抄的精銳騎兵雖然因為反應迅速丟下騎獸逃過一截,但被當作肉盾的二十幾隻馱馱獸卻淪為了和步兵一樣的下場。

    羅德裡特所帶部隊是這次遠征軍先頭部隊的精銳所在,在編制上更是數倍於其他先鋒隊,五六十人的傷亡依舊在可接受範圍內,並不至於影響隊伍的士氣。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場不知是天災還是**的花瓣風暴僅僅只是噩夢的開始,還沒等他再次發令整隊,四周茂密的林間忽然人影攢動,近百身穿從未見過的寬大服飾,手持古怪的逆刃刀的紅髮少年突然從中衝出,頃刻間以與所屬部隊絞殺在一起。

    「穩住!軍官都在哪裡?!趕快整隊迎敵,不要各自為戰!」

    看著隊形散亂的士兵此刻如綿羊一般被突如其來的紅髮少年們屠殺,羅德裡特幾欲吐血,他搞不清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樣一隊實力強勁的戰士,難道之前派出的偵察兵都是吃乾飯的?!

    事實上耶尼亞國正規軍的實力在西大陸七國中還是屈指可數的,特別是作為先遣部隊的士兵,基本都是參加過多次戰鬥倖存下來的老兵,無論是在個人實力上,還是戰鬥經驗上,都可以堪稱是耶尼亞國內的精英部隊。

    但正規軍雖然訓練有素,但始終還是有著一個無法迴避的弱點,就是其士兵的一切戰技都是經過簡化,完全為大規模戰陣服務。儘管在衝突激烈的戰場上可以在戰友的協作下更有效率的殺敵,但在瞬息萬變的一對一戰鬥中,單調的撩砍掄刺便顯得極為蒼白無力了,沒有戰友的保護,這些看似攻擊力極強的招式根本就是破綻百出,在高手面前甚至與自殺無異。

    如果偷襲者是海拉姆皇家魔武學院的那些娃娃兵,缺乏實戰經驗的他們也不至於對身經百戰的耶尼亞正規軍造成太大損傷,可偏偏前來偷襲的確是林星所召喚出的緋村劍心改!

    緋村劍心是什麼人?那可是曾經專門從事暗殺工作的「劊子手拔刀齋」!而且與忍者那種不擇手段直指目標的低調暗殺不同,緋村劍心的暗殺更像是一場一個人的恐怖襲擊,根本不需要遮掩自己的行蹤和目的,突然出現在目標前方,如同一頭捕獵的猛獸一般一往無前的絞殺過去,徹底摧毀一切妨礙者,無論是在精神上還是**上。

    緋村劍心的「飛天御劍流」最為擅長的便是獨自一人的群戰,儘管手持的是刃口向上的「逆刃劍」,但在「雙龍閃」、「龍巢閃」這些充滿爆發力的劍技下,並不沉重的打刀卻造成了如同鈍器般的巨大殺傷,耶尼亞軍那漂亮的制式盔甲簡直成了薄鐵皮的水桶,除了能發出響亮的敲擊聲外,幾乎沒起到任何的防禦作用。

    鈍器天生就是鎧甲的天敵,在緋村劍心那如鼬鼠般靈活的攻擊下,整個戰場居然極為少見的沒有出現任何殘肢斷臂橫飛的景象,雖然滿地是失去了戰鬥力哀嚎的士兵,但真正因緋村劍心攻擊而當場死亡的卻並沒有幾個,不過看他們的傷勢和詭異扭曲的四肢,至少半年之內是不可能恢復任何戰鬥能力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近百名緋村劍心雖然對各自為戰的普通士兵們殺傷力巨大,但畢竟只有三階實力,大多數小隊長以上士官都可以單獨與之抗衡,因此暫時對耶尼亞軍內的底層軍官系統並沒有造成致命的破壞。

    還沒搞清到底出了什麼狀況,五百多人的部隊轉眼便損失了一半,羅德裡特頓時眼睛都紅了,也顧不得再去管艾娜的生死,揮動戰斧調頭便向本隊殺回來。

    在羅德裡特的暴怒狂斬下,兩名正在與士官纏鬥的緋村劍心改被暴虐的鬥氣捲入,當場被絞成了點點魔法元素。羅德裡特似乎沒想到這些紅髮少年居然只是元素精靈,手中動作也因此略微遲疑了一下,而就在這短暫的空檔,察覺到有生力軍加入的紅髮軍團中立刻有十餘名緋村劍心急速趕到,將羅德裡特圍於中心。

    「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海拉姆增援部隊,原來只是到了一名膽小的魂獸師!你們這些虛假的生命體以為這樣就可以擋住我嗎?」

    儘管急於部隊的巨大損失,但羅德裡特本人並不將眼前這些只有三階初段實力的緋村劍心放在眼中,畢竟兩個階位的巨大實力差異並不是單純靠數量可以彌補的,哪怕對方的劍技再精妙也不行。

    對付魂獸師最有效的方法便是直接攻擊魂獸師本人,羅德裡特毫不猶豫的揮動戰斧衝入戰團,極力砍殺的同時,雙眼不斷在四周的樹林中掃視。雖然他並不懼怕魂獸師,但魂獸師卻始終是大陸上一個最為讓人頭疼的職業,只要有著充足的財力支持,單是那彷彿永無止盡的元素精靈海戰術就能堆死任何一個高階職業者。

    按照常理來說,除了元素精靈外幾乎沒有任何攻擊技能的魂獸師在戰鬥中往往都會很好的隱藏起自身,對手一般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魂獸師的所在地點。

    但讓羅德裡特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很容易便找到了發動這次偷襲的魂獸師所在,就在那重傷的艾娜身旁,一名帶著海拉姆皇家魔武學院校徽的黑髮漢族少年正在用一種奇怪昆蟲模樣的元素精靈為她治療著傷勢,而在他的身邊,僅僅只是有一名紅髮少年模樣的元素精靈在守護。

    羅德裡特很是佩服這名少年魂獸師的勇氣,在拯救同伴與保護自身兩種選擇面前,毅然的選擇了最危險的前者,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會因欽佩而放過這用偷襲的卑劣手段殺死了數百名優秀士兵的罪魁禍首。

    「小子!殺了我的士兵居然還敢出來!趕快交代遺言受死吧!」

    羅德裡特立刻大吼一聲調轉方向向那黑髮少年的所在殺去,黑髮少年抬頭看了他一眼,神情略微有些慌亂,但卻依舊堅持著為艾娜治療,似乎沒有任何棄人逃跑的跡象。

    或許是感受到了召喚自身的魂獸師即將遭遇危險,原本圍攻羅德裡特的緋村劍心們立刻向他發動了狂風驟雨般的猛烈攻勢。羅德裡特雖然感覺壓力驟然增大,但這樣依舊沒有讓他的腳步放緩,用鬥氣硬抗著逆刃劍的攻擊再次將數名緋村劍心改擊碎後,他已然衝到了距離林星不到十米的範圍內。

    突然一道綠色的鞭影打在他那精鋼所製的戰斧上,緊接著這綠色的長鞭居然如同有生命一般沿著斧柄迅速向前纏繞,為了防止武器脫手,羅德裡特毫不猶豫的用另一隻手向那不斷纏繞的長鞭抓去,試圖強行扯斷這令人生厭的軟兵器。

    「嘶~!」

    羅德裡特這一抓之下,手掌頓時鮮血淋漓,吃痛的他幾乎忍不住將戰斧脫手,他終於看清戰斧上那綠色的長鞭居然是一條滿是豎刺的綠色籐蔓,而籐蔓的另一端卻持在林星身旁守護著的那名紅髮少年手中。

    羅德裡特這才主意到這名紅髮少年與之前那些紅髮少年的不同,不僅僅是臉上那明顯的十字傷疤和服飾的區別,最關鍵的是眼神,沒有之前那些紅髮少年那如刀鋒般的犀利和冰冷,而是一種如大海般的平靜與深邃。

    這是一個可怕的對手……羅德裡特第一時間便得出了這個結論,或許在力量上對方不如自己,但單是這種冷靜和睿智,就足以彌補任何實力上的差距。

    一股大力從綠色的薔薇鞭上傳來,羅德裡特立即抓緊斧柄,薔薇鞭頓時被繃得筆直。

    「想比力量嗎?我羅德裡特至今還沒被什麼人奪去過武器!」

    羅德裡特大笑著將戰斧向後用力一拉,薔薇鞭頓時從藏馬的手中脫出,隨即被拉扯產生的彈力拋出好遠,墜入密林之中。

    藏馬隨手折下一根腳邊的雜草,狹長的草葉在他手中再次變寬變長,綠油油的葉面逐漸泛起一種金屬般的寒光,指尖輕彈下發出悅耳的叮噹聲,論鋒利程度絲毫不遜於精鋼打造的長刀。

    「比起武器,我更喜歡用頭腦去戰鬥,**的力量始終是有極限的,但智慧的力量卻是無止境的。」藏馬淡然一笑,邁著從容的步伐一步步走近羅德裡特。

    「化植物為武器?你的能力很有趣,你是這個魂獸師的守護魂獸吧?」羅德裡特在戰袍上撕下一條碎布包住自己還在流血的那隻手,以防止抓斧柄時打滑,不以為然道:「**的力量雖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卻可以解決你!智慧?難道你還能用你的腦袋去擋我的戰斧不成?哼哼……」

    「我承認我失算了,我雖然猜到了你可能無法完全理解我的話,但卻沒想到我們兩個的思維層次差距如此之大,完全是人類和猴子的區別……或許我該用手勢與你溝通方便一些?」

    「放屁!廢話少說!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接我幾招!」

    藏馬那罵人不帶髒字的冷嘲熱諷將羅德裡特氣得七竅生煙,嗷嗷怪叫著將戰斧掄圓直撲上來,大有將藏馬撕碎後生吞的架勢。

    藏馬面對羅德裡特的率先出手,立刻快速的向左側閃去,瞬間躲進羅德裡特那被鮮血封住的右眼的視覺死角,手中草葉化作的刀刃在地面上劃過,一塊臉盆大小的石塊隨即被高高挑起,向著羅德裡特徑直砸去。

    羅德裡特右眼不能視物,只聽得耳邊似乎有兩處風聲在同時接近,也無法去準確判斷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敵人,索性手持戰斧末端來了一個大範圍的橫掃千軍,將藏馬逼退的同時,一塊大石也被生生擊得粉碎。

    煙塵瀰漫,大量碎石藉著慣性繼續四處橫飛,羅德裡特權當這只是撓癢,也不做絲毫迴避,任由這些碎石打在身上,大笑道:「你所謂的智慧就只有這些聲東擊西的小把戲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詭計只能是個笑話!」

    藏馬也不去做任何的反駁,忽然伸手揮去面前那清淡的煙塵,閒庭信步般的向羅德裡特走去,手中的草葉刀緩緩向羅德裡特的咽喉刺去,那動作輕盈柔和得彷彿就像只是在為他挑去沾在衣物上的石屑一般。

    「你覺得這樣像女人似的輕飄飄攻擊就能殺掉我嗎?」

    羅德裡特被藏馬的這一舉動搞的有些莫名其妙,在他看來這種連試探性攻擊都算不上的動作完全與小孩子打架無異,對他不但不可能造成任何傷害,更是破綻百出極易被反擊。

    「攻擊無所謂輕重,只要地方對了,一根竹籤也可以殺死人的,不是嗎?」

    藏馬的嘴角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羅德裡特這才意識到對方似乎有恃無恐,他猛然提起鬥氣正待一斧將越來越近的藏馬劈成兩段,但卻突然驚恐的發現,雖然自己鬥氣依舊可以在體內暢行無阻,但自己的身體卻彷彿被某種力量鎖住般居然無法移動哪怕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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