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母子情深 第33章：雙生姐妹的戰火 文 / 冰山
第33章：雙生姐妹的戰火
宋唐以看無賴的眼神無奈看著我，那意思明顯是說，你怎麼這麼無恥？
誰知子皓在這時放下筷子，輕聲說：「不知道母后可願意教我怎樣製作，母妃她向來喜歡玫瑰，我想這個玫瑰糖，她必然是極喜歡的。」
一場歡樂的宴席因為子皓這一句話立刻降到冰點。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看著子皓，又看看宋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想我此刻臉上的表情一定極難看，我本來是想勉強的笑笑，可是我實在笑不出來。
一場宴席，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歡而散，本來打算去茶樓，去品茗軒的，可是因為這個事情，誰也沒了去的興致。
子皓大約也意識到自己不對，惹得我不快，所以沒再多說什麼。
吃完東西，我們沒再去賽馬，而是直接回了宮裡。
子皓一路都沒有說什麼話，宋唐大約也知道我心情不好，沒多說什麼。
回了皇宮後，各自回了居住的殿宇，我也遵守約定，派人去給子皓送了一罐玫瑰糖，只是心中卻擔心，他會不會借花獻佛，送給聚萍吃了？
心中這樣想著，愈加覺得不安心，乾脆起身，叫上浮萍和四娘，跟我一同去了聚萍去的殿裡。
到了她殿裡的時候，我已經出了滿身大汗。
人說心境自然涼這句話果然不假，我就因為心裡煩躁，所以才出了這一身汗，我平日裡，是最不懼熱的一個人了。
聚萍似乎在睡午覺，我來了後，然人通傳，倒真讓我等了一會兒。
可等到她出來的時候，卻仍是衣衫不整，穿著睡衣，頭髮也沒梳，披散著，我就有些生氣了。
我坐在那裡，也不叫她起來，只是呷了幾口茶，笑說：「我還以為你在換裝呢，速度可真快啊。」
她笑吟吟站在那裡，埋著頭，說：「我怕皇后久等了，所以不敢換衣裳。」
我細細的四周看了一圈，沒有招待過人的跡象，也沒發現我的那個裝玫瑰糖的罐子，大約是她在做午睡，子皓並沒有來過。
心中舒服了一些，心道：你這麼久才出來卻沒換衣裳，擺明是想讓我難堪，好啊，你想看笑話，我偏就不給你看。
「皇后娘娘，不知道你跟子皓出去玩，可玩的開心啊？」聚萍她見我許久不叫她，就自己起身了。
我也不在意，膩了她一眼，淡淡的說：「子皓也是你叫的嗎？要叫二皇子。」
她蹙眉，剛想說什麼，我立刻接道：「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就算做了什麼吐蕃公主，就算嫁給了一個藩王，但是，我才是皇后，你永遠在我之下，子皓，也永遠在你之上，不可能做母子的，所以，輕易不要叫他的名諱。」
聚萍冰冷的臉色一時間巨變，看著我的眼神，出現了些許的畏懼。
我比較滿意她的表情，看著她那「襤褸」的衣衫說：「下次見我的時候，記得換衣服，不要這幅樣子來見我，沒有人會同情你的，不要以為盤符上了火火或者子皓，自己就是了不起的人了，要記住，你永遠是我的奴婢，是我花銀子買的奴婢，不要譖越了自己的身份。」
聚萍眼眶已經漸漸的紅了，不管在古代還是現代，一些有身份的人，最怕的就是別人提起她的過往，尤其是那些不怎麼光彩的過往。
我正覺得自己說的很好，醞釀著要不要繼續說點什麼過火的話讓她以後都不敢再來氣我，卻聽身後有人冰涼的開口：「你太過分了。」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我錯愕的回頭，只見玄門處，站著一臉怒氣的子皓，他的手裡托著一個白色的新罐子，隱隱有玫瑰的香氣傳出。
他果然將我送給他的玫瑰糖送給聚萍了，不過並沒有送完，只是送了一半而已。
之前之所以沒送來，只怕是因為聚萍在睡午覺，所以才沒來打擾吧。
我的心在對上那冰涼的臉，和那半罐玫瑰糖時，一直跌倒谷底，沉下去，似乎再也起不來。
聚萍聽到子皓說話，眼裡一直保持著沒下來的眼淚，在此刻就瞬間滾了下來，表情楚楚可憐，臉我都不進有些動容。
子皓見狀，只是慢眼無奈傷心的看著我，繼而走到聚萍身邊，從胸口拿出一塊貼身的絲帕遞給聚萍，讓她把眼淚擦掉。
聚萍拿起絲帕拭淚，在子皓不注意看時，對著一臉茫然的我，展開一個燦爛的笑，讓我即刻明白自己上當了。
她是故意激怒我的，大約算準了子皓來的時間，也許早就知道子皓來了，而故意哭給子皓看的。
我暗罵自己粗心，子皓的腳步聲沒聽見不說，居然如此沉不住氣，說了那番話，如今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多年的宮廷生活，因為沒有後宮的鬥爭，總是在我和皇嫂皇后的領導下一片光明，原來我幾乎已經忘了要如何去爭鬥，也不懂得防備。
還以為自己不會不如聚萍的小伎倆，現在看來，她永遠比我厲害。
大約，火火在洛陽那邊，也娶了不少的妻妾，才培養出了如此的聚萍吧。
此時，我本想說一些好聽的話讓子皓不要誤會的，可是聚萍在這裡，我怎麼也是說不出的。
總不能在她的面前讓她看笑話，我丟不起這個人，而且，也不能讓她抓住我的弱點一直利用，今後就對我沒恐懼了。
我對著子皓的臉，也是一臉冰冷的起身，子皓倒是一愣，大約想不到，一向對他熱情的我，會這樣對他吧。
我禪了禪衣擺的褶皺，涼涼的說：「聚萍，既然你如今做了子皓的母妃，就要立個榜樣，不要讓他學了你的沒規沒矩，對我說話失了分寸，你要以身作則，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和身份。」
說吧，我便再不多說一句轉頭走了，也不回頭看他們一眼。
其實我在轉身的一刻，所有緊繃的情緒已經崩潰，臉上再也強硬不起來，幾乎要哭了。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自從跟宋唐在一起後，我幾乎就很少有想哭的衝動。
當初懷著子皓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總是覺得他可憐，總覺得我拖累了他，所以時常會哭泣。
「二皇子，你這樣對皇后娘娘，實在太過分了。」就在我走了幾步後，身後傳來這樣一句話。
我忙收斂情緒，詫異的回頭一看，卻見浮萍那張熟悉的臉上，滿是憤怒的看著子皓和聚萍。
所有人都愕然，大約誰也想不到一個平日溫柔善良的宮女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一句近乎膽大妄為的說話。
就連平日跟她極熟的我和四娘，也是愣愣的，半晌才反應過來。
浮萍似乎下定了決定，一副就算殺了她也不怕的樣子。
她對著子皓行禮，深深的說道：「皇后娘娘在懷著二皇子的時候，被這個惡毒的女人下藥，險些喪命。」
驚天的秘密就被浮萍這樣輕易的說了出來，聚萍的臉色即刻鐵青，子皓的臉也崩潰了，一時間眾人神色各異，唯一相同的是，各人臉上都有驚慌。
「本那時候，只要流掉未出生的二皇子，皇后娘娘就可性命無憂，可她卻隱瞞皇上堅持要生下您來。」
浮萍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唯一還知道內情的四娘也在一旁偷偷抹眼淚。
我一摸自己的臉，也不知道何時被淚濕了。
浮萍接道：「因為娘娘說，二皇子到了她的肚子裡，那便是有母子緣分，而且，她也無權剝奪你來到世上的權利，若真是因此而有什麼不幸，那也是天意。」
浮萍梗嚥著，幾乎繼續不下去：「若不是皇后娘娘這樣冒著生命危險的堅持，二皇子如今哪會有這樣的身體站在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面前，對你的親娘如此冒犯？」
浮萍說的聲情並茂眼淚直流，任誰看了，都不會有絲毫懷疑了。
聚萍已經蒼白的在發抖了，子皓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等浮萍說完，子皓思索了許久，才沉沉的吐出幾個字：「你有何證據？我為何要信你？」
浮萍怒道：「她是我的親妹妹，骨肉相連，若不是她惡毒到令人髮指，我會指責她嗎？」
子皓和聚萍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作答。
浮萍卻似乎並沒有要等他們說話的意思，繼續看著聚萍，咄咄逼人的說：「你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忘恩負義，當初若不是皇后娘娘，你會有今日嗎？只怕連餐溫飽都不濟，成為奴婢，甚至墮落風塵都有可能，放眼天下，試問有哪個主子會如皇后娘娘這般，連奴婢的賣身契都不要的？」
聚萍咬牙，輕聲說：「那是因為她收買人心的手段高而已。」
「你……」浮萍大怒，忽然一個箭步上前，狠狠的甩了聚萍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所有的人都愣住。
子皓終究不忍，上前就要去抓浮萍的手。
浮萍怒喝一聲，說：「住手。」
她這一喊，怒氣和聲音都大，子皓居然真的身不由己的住手了。
「就算你當聚萍是你的母妃，那麼我是她的姐姐，就是你的長姨母，你若跟我動手，那就是不尊重我，二皇子莫非不懂得孝道？還是你母妃沒教過你？」
「浮萍，不要太過分了。」聚萍狠狠地瞪著浮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聚萍，你事情也不要做的太絕了，人在做天在看，你已經得到了這麼多，夠了，你承受不了更多了，明白嗎？」
我冰涼的說出這句話，看著子皓，亦是滿臉的怒火：「既然生了你，不養你，是我無能為力，可那也是為了給你保命，你若不能原諒，也就算了，當我們母子有緣無分，我亦不強求，你想孝順聚萍，覺得她是好人，我也沒能力阻止。」我此話一出口，事情就被挑到了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