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一波多折 第58章：自以為是的女人 文 / 冰山
第58章：自以為是的女人
想著想著，忽然一甩頭狠狠地甩掉腦子裡的那些想法，我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的懷疑千尋呢？
千尋他對我這麼好，全世界的人都會背叛我，也許宋唐都會背叛我，只有千尋不會的，對，千尋不會。
我認真的看著千尋，道：「千尋，如果我告訴你，宋唐他並不是甘願用旗幟換我，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他以為你用旗幟換了我，他以為我自願留在洛陽的，你會不會……會不會怪我？」
千尋拉著我的手抖了抖，他卻盡量的維持風度，笑道：「素兒，你是說真的嗎？這種事情可不能隨便開玩笑。」
我抿著唇，不說話，千尋也一直緊緊地盯著我，似乎沒有要先開口的意思。
我乾嚥了兩口唾沫，只好說：「千尋，是真的，對不起，我……我也是被逼的，被韓孜逼的。」
千尋聽我這樣說，墨黑的眼瞳分辨了半晌我話裡的真假，忽然冷笑道：「素兒，我實在不敢相信，你居然這麼利用我，居然……居然會跟我撒謊。」
我的淚，忽然就滾了下來：「千尋，我是沒辦法的。我以為你會體諒我。」
「素兒，你是不是以為千尋喜歡你，所以你可以因為這個原因，而肆無忌憚的傷害我？你知道嗎？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騙。我……我是不是以為我喜歡你，所以不管你做什麼，你怎麼傷害我，我都不會介意，是不是在你的心裡，不管你怎麼對千尋，千尋都不會離開你身邊，都會一直守候著你？」
千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裡也蓄滿了閃爍的淚花，我忽然覺得自己殘忍極了，我也許真的就是這樣一個女人不是嗎？
一個自以為是的女人不是嗎？
「千尋，我是逼不得以，如果你這麼想素兒，那我也無奈。」我也退了一步，千尋的樣子，讓我又內疚又傷心，我以為千尋會理解我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我這麼做，是為了救你和宋唐的命。」千尋剛想說話，我又打斷他：「你不要以為我是因為宋唐才順便救你，就算只有你自己有危險，我也會不顧一切的救你，雖然我對你的感情跟你對我不一樣，不過在素兒心裡，千尋就跟摩納一樣，甚至你比摩納更懂我，可是……可是你居然這麼看我。」
千尋只是抿著唇，滿眼複雜的看著我。
我吸了幾口氣，看著千尋道：「千尋，我知道我不該這樣欺騙你們，我也更不該欺騙宋唐，可是哦我能怎麼辦呢？我有選擇嗎？我完全可以一個人去遼國享福了，嫁與我聊過的第一勇士，可是我為什麼沒走呢？好，我知道我不應該欺騙你們，可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說？」
我的情緒漸漸激動起來，也咻咻的吸著冷氣，我卻極力的壓抑著。
胸腔有一股極抑鬱的氣，彷彿怎麼也吐不出來似的。
向來溫和寬容的千尋為什麼會忽然說出這樣一番話，有這樣激烈的表情呢？
我不明白，或許，真的是我做到太過分了嗎？
可是我沒選擇，我無能為力啊。
「素兒，你不要激動……」千尋見我的手撐向了胸口，一直不停的咻咻吸氣，這才著急了，上前來扶著我。
我返過頭去看他，只見他的眼睛裡，是又悲傷又憐憫，看的我的心更是抽搐的厲害。
「素兒，是千尋不對，你不要激動。」千尋見我看著他不說話，忙安慰道。
我撫著胸口，只盡量的吸氣鎮定，道：「千尋，我不會故意欺騙你，素兒不是向來希望看到你幸福嗎？你不要這麼看輕自己，素兒怎會欺騙你，好嗎？」
「素兒，縱然你自己病中的情況下，你還是想著千尋，縱然你身處險境，還是想著要千尋開心，你為了千尋，千尋反而怪你，我……我……」千尋說著說著，就要揚起拳頭給自己一掌。
我死死地拉住他的手，道：「千尋，如果你覺得虧欠了素兒，那麼你答應我一件事，可好？」
「別說一件，就是無數件，也可以。」千尋扶我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給我順氣倒茶，好不著急。
「我希望有朝一日宋唐也如你這般不信我時，你能幫我解釋，可好？」我看著千尋，握著那杯茶，卻感覺不到溫暖。
「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千尋急急的說到：「你不要在著急了，不要激動了，我會跟他解釋，我也會如你所願，盡量的放開心胸，去找一個我愛的人呢，或者，愛我的人，可好？」
我終於欣慰的笑了，胸腔的鬱結，神奇般的消退了許多。
又坐了一會，待我完全緩和過來之後，就和千尋一道去了行宮裡。
先去拜見了呂氏，在那裡，自然又見到了一群人的鶯鶯燕燕，自然是除了鄭菱菱的。
請安過後，晚宴又還沒開始，我懶得應付一群人，就要去紅靈的偏殿裡坐坐，因為也覺得累的很，也想看看紅靈的孩子，跟她討教一下，保養的訣竅。
一路上，我都是問著紅靈懷孕時要注意什麼，紅靈雖頗為奇怪，卻還是一一為我解答了出來。
到了紅靈的殿裡，卻有丫鬟說，鄭菱菱在紅靈出門請安前，就已經在殿裡等候了。
我奇怪的看著紅靈，意思是你們什麼時候已經走的這麼近了。
紅靈聳聳肩膀，無辜的說：「她是第一次來我這裡，真是奇怪。」
我心裡想著，那麼大約是她知道我要來這裡吧。
看來，果然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鄭菱菱跟鄭燕燕的時間久了，腦子也變得好使多了。
不知道，她又要有什麼把戲。
我鎮定了情緒，與紅靈一起走了進去，果然見鄭菱菱已經早早等候好了，也裝扮好了。
她見我和紅靈來了，各自見禮，坐定看茶。
紅靈的孩子都被乳母帶了下去，屋子只剩下我們三個女人在喫茶，一時無話。
「對了，姐姐這幾日睡的可好？吃的可香？」鄭菱菱的茶吃了半杯，才首先說出這句話。
我有些詫異，以為她醞釀了這麼久，怎麼也得說就有建設性的話吧？
沒想到居然是問我怎麼樣了？難道她來看我，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嗎？
當時笑道：「睡的很好，吃的也不錯，勞煩掛心了。」
紅靈知道我們不和，在一旁，也不說話。
「那就好，看姐姐氣色好了許多。」鄭菱菱興許見我這麼冷淡，有些微的尷尬：「我也沒什麼事，在舅母那邊想見終是不方便的，我想姐姐大約會來紅靈側妃這裡，所以就來看看。」
說的倒很像真的，實際真假又有誰知道呢？
我還忘了一件事了，她要我保證鄭艷艷的正妃之位，那我如何做到呢？
唯一對他有威脅的，就是福雅了，難道要我除掉福雅？
或者紅靈是有孩子的，威脅也很大，難道要我除掉紅靈，那麼，我會直接叫她去死的。
當時只顧著吵架，倒是忘了這茬了，不過已經答應了她，可如何是好？
管他呢，車到山前必有路的，何況以鄭燕燕的聰明和手段，也輪不到我幫忙不是嗎？
「你這幾日看來氣色也不錯，在這裡住的可習慣？」我也勉強的笑問到，實在覺得這樣的遊戲無趣極了。
「堂姐想的很周到，習慣的很。」鄭菱菱一直在認真的看著我，大約是真的在看我的氣色，只是我們之間本來就沒什麼話說，這樣說了幾句後，各自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不知道說什麼，那便直接不說。
她做了一會，大約也意識到了跟我無法溝通，就自己告辭下去了。
她剛走一會，紅靈問就問我：「素兒，她……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你了？」
我搖頭，不介意的笑笑，手：「大抵是同病相憐之感吧。」
紅靈以為我是指我跟鄭菱菱同時離開了宋唐，於是閉嘴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又跟我說：「聽說今日，有長安來人奉獻節目，我們可以好好看看，一解思鄉之苦。」
我點點頭，道：「好。」
又跟紅靈聊了許多家常，看了看她的孩子們，看到天色暮了下來，大約到了晚宴的時間，也有人來請了，於是一併過去了。
宴會開在梅林間，想不到，宋庭衛這樣的人，居然也有如此雅興。
這裡的梅花，開的是在不必黃天家御花園的差，齊齊綻放，全部是紅艷艷的顏色，我彷彿記得，雲姑是極喜歡這個顏色的。
果然放眼忘去，在宋庭衛的身邊，發現了蒙面的雲姑。
宋庭衛不見他的這些年，已經蒼老了許多，卻不影響他的威嚴。
千尋和宋明，呂氏，都齊齊站在他身邊。
這樣看來，真真是溫馨的一家，千尋和宋明，這樣跟宋庭衛比較起來，不說樣貌，光在氣度上，已經有三分相似了。
只怕就算不說，別人也知道他們是父子。
我忽然想起，為什麼宋庭衛允許千尋給宋唐授課，因為我知道之前，他早已經知道千尋是他的兒子。
那樣看來，他也沒有那麼冷血，他也沒有那麼討厭千尋，也也不是那麼泯滅人性呵。
眾人來齊，一起就坐，宋庭衛看著我的樣子，一直是笑瞇瞇的，千尋向我微微點頭，雲姑也是滿眼的笑意看著我。
呂氏則是微微的失落在強笑著，唯獨宋明，滿是惱怒的看著我，彷彿我偷了他的銀子一樣。
我猛的想起什麼，千尋是不是已經把我有孕的事說出來了呢？
再低頭一看，我眼前的吃食果然都煥然一新，沒有白酒，只有乳片，吃的東西，辛辣的也全都不見了，全換上可口易消化，又清淡的東西。
我心裡鬆了口氣，除了宋明那廝莫名的生氣外，看來其他的人都是真心的祝福我，至少雲姑是的，至少宋庭衛以為我懷了千尋的孩子，也是高興的吧。
好了，孩子，你們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