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一波多折 第52章:難道是血塊新生 文 / 冰山
第52章:難道是血塊新生
千尋,他真的生氣了,我要怎麼才能讓他知道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呢……
是不是,我又一次打碎他的夢了呢……是不是有一個幻想才是最好的呢?
真真是八婆的很,此刻,我自己都很鄙視我自己了。
我看著千尋此刻的背影,心酸的更是痛楚了。
千尋啊千尋,我總是這麼一次次的傷害你,而你總是一次次的幫助我,包容我,這一次,我要這麼才讓你原諒我呢?
我獨自一個人做在鞦韆上,飄飄白雪間,我連哆嗦都忘了打,只覺得臉頰間兩行清淚,刺骨的清涼……
不知道坐了多久,海棠的驚呼傳來:「主子,你怎麼坐在這兒這麼久啊?你的手腳都僵硬了。」
我的眼睛艱難的眨動了一下,只覺得眼睛更是酸楚脹痛的厲害。
「主子,您沒事吧?」海棠看著我,聲音眼睛開始顫抖了。
「沒事,扶我去秋葉苑吧,一會蘇側妃只怕就要來了。」我鎮定了半晌,對海棠說道。
「主子,您能行嗎?」海棠的語氣更是顫抖的害怕。
「扶我進去。」我只是有氣無力的再重複一次,海棠無奈的看著我,反正也要扶我進去的,只好聽話。
她一扶起我,我的腳當下便一軟,就跌到了地上,海棠也隨著一個踉蹌,勉強的扶起我,急急的問道:「主子,你的腳只怕真的僵硬了。」
「來人呀,扶主子進去。」海棠還不待我答話,就對著裡面的人喊道。
我只覺得昏昏沉沉,恍恍惚惚的,似乎已經被人架了起來。
腦子雖然清醒,卻覺得又冰涼又悶熱,似乎是發燒了。
完了,我最怕發燒了。這麼會那麼輕易就發燒了呢?
只覺得昏沉迷糊間,有人抬起了我的身子,也有人在我耳邊呼喊起來,我迷糊中只記得自己說了一句話:「千萬,千萬不可告訴千尋王爺……」
我不知道他聽了沒有,總之我是不希望千尋知道的,我如今本已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他,假如他知道我因為此事而病中了,不知道會這麼傷心或者生氣。
可當我醒來時,看到眼前拉聳著眼眶,已經疲累無限的千尋時,才知道自己錯了。
我也才知道,那些下人是不會聽我的話的。
因為看樣子,千尋明顯已經在這裡守候了許久,明顯已經從我昏迷就守候到現在了。
我瞧瞧的掀開被子,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彷彿是微微的明亮,不知道是天亮了,還是天色剛剛暮下來呢?
轉頭再一看屋子其他的地方,連一個伺候的丫鬟也沒有。
看來大家都被千尋給支配了下去,就留千尋一個人在這裡了。
我看著千尋,稍轉過身,只見他沉睡的臉趴在我一旁的床榻上。
他的睫毛微微瞌起,覆蓋在白皙的臉頰上,在微弱的橘黃燭光下看來,如碟翼飛舞一般。
他的睫毛在輕輕的顫抖,就猶如一對美麗的蝴蝶在輕舞飛揚。
他卻不是快樂的飛揚,而是不安的跳動著,微微蹙著眉頭,彷彿在夢中也有什麼不快樂的事情在糾纏著他似的,彷彿他此刻,正在與什麼糾纏或者爭執。
心中不禁一酸,伸出手,就想要去撫平他的眉頭。
我想,此刻如果有一把熨斗的話,我一定會那熨斗把千尋的眉頭輾平。
可是現在沒有,我的手只是情不自禁的伸上前去,還沒碰到,千尋的眼睛卻戒備的睜開了。
他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和紅腫,只是那樣趴在那裡看了我一會,道:「素兒,你醒了?」
他的語氣還是那麼自然,並沒有絲毫的責怪,有的只是擔心和關懷。
只是喉嚨裡,明顯是沙啞的味道。
我的心中又是一酸,道:「千尋,什麼時辰了?」
千尋這才抬起頭,有些不捨的抬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答:「眼睛快天亮了,昨晚你冷的發燒,一直迷糊的說夢話,可是到現在才算好些。」
我略略的狐疑,看著千尋,道:「那為何不用藥呢?我吃了藥,就不會說胡話了。」
其實我更想問的是,我夢裡都說了什麼,只怕夢裡念叨都是宋唐,或者別的不該說的話,讓千尋更惱怒生氣。
「大夫說你不能用藥,脈象奇怪的很,可是又病著,所以不能身邊下診和下藥,一直都是靠著冰水敷冷的。」千尋的手微微抬了抬,我看見他的兩手都通紅一片。
當下立刻抓起,失聲道:「千尋,這是怎麼回事?」
千尋不自在的縮回去,並不打算跟我多說什麼的樣子。
我腦子裡思索了一下,接道:「這是你用手去給我冰塊裡洗手巾冰額頭,不停的冰,不停的敷,所以才會變成這樣,被凍傷了,對不對?」
千尋埋下頭,縮回手部再看我。
我倒吸了幾口冷氣,我以為經過昨天的事,千尋就算能原諒我,只怕也會對我生疏許多,沒想到,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千尋對我總是這麼無怨無悔,總是這麼的為我著想,為我犧牲。
在千尋面前,我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好卑鄙,彷彿一個充滿罪惡的撒旦看見天神一樣,羞愧的想死去。
「千尋,對不起!」我忽然握住他那一雙被凍傷的手,他這雙手,本來應該是執筆臥劍的,可是如今卻為了我親自做這些瑣碎的事情。
幾乎就在那一刻,我有一種感覺,我應該要愛千尋才是。
可是,我如果真的勉強自己愛他,那對他也是一種侮辱不是嗎?
「素兒,我知道……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正在我琢磨著要怎麼跟千尋解釋昨天的事情時,他就先我開口,道:「我不應該那麼激動的。」
我的心又是一顫,這種事情應該是我道歉的不是嗎?
「千尋,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確實不應該不想想你,我確實不應該去支配你的感情,更不應該去讓你喜歡別人,我應該尊重你,讓你自己去感受。」
我真誠的看著總算恢復正常的千尋,他又恢復了那個謙謙君子,他又不會打斷我說的話了。
「素兒,昨天是我太激動,說了衝動的話,應該我跟你道歉的。」千尋待我說完,才慢慢的不慌不忙的說道:「我知道你其實是因為關心我,你是為我好,只是不希望我那麼執著,不希望我活的那麼累,希望我能夠灑脫,希望我能夠幸福,希望有人能夠照顧我,對嗎?」
我點點頭,知我者,果然千尋也。
「我都知道,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那麼想素兒,也不應該凶素兒,更不應該吧素兒丟在雪地裡,讓你發燒難受,都是我,都是我……」
他越說越激動,說著說著,就要去捶打自己的胸口,我忙抓住他的手,動情喚道:「千尋……」
千尋埋下頭去,幾乎已經不敢看我了。
「素兒,不管你做什麼,你都是為了我好,你這樣的性子,又這麼會自私呢?你總是為別人著想,尤其是為我,我又怎麼能救那樣輕易的否決了你呢?」
千尋輕輕歎息一聲,在做最後的總結,也在為自己之前的行為蹉歎。
千尋啊千尋,不管我做什麼,你總是那麼體諒我,那麼理解我,甚至一直在給我的錯誤和自私找借口。
你越是這樣對我,我就越覺得害怕。
我忽然想起昨晚千尋在雪地裡看著我的神情,不禁打了個寒顫。
可是千尋的話卻又那麼的溫暖,溫暖的讓我有些不安和惶惑。
千尋,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我無話可說,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還能跟你說什麼,我還要跟你說什麼。
「對了,昨天蘇側妃來過了,在這裡守了你許久,說是今早再過來探視。」千尋看著我,淺淺的微笑就如任何時候一樣的溫潤,讓人安心的溫潤。
差點忘了,我還未見過蘇玉呢。
正說話間,外面海棠來報,說是昨晚為我伺診的大夫來了,若是我醒了,叫我不要亂動,立刻來把脈。
估計昨天大夫不敢下藥把千尋給嚇著了,他此時一聽有人前來給我把脈了,立刻嚴肅道:「請他進來!」
不過一會功夫,一個看起來沉穩內斂的大夫就走了進來,看起來四五十歲年紀,頗有張老御醫的風範。
當時看著他手上殘留的藥渣黃紋,心裡就立刻覺得安定了不少,因為這樣的大夫,必定是個盡職責且藝術極好的大夫。
因為只有藝術越好的大夫,才會越癡迷於研究醫理,所以手上有這些東西,是在再正常也不過了。
但這樣一個大夫都不敢輕易給我下藥,難道是我的舊病復發麼?
我肅然的看著大夫,那大夫在我面前坐下,慈和笑道:「姑娘不必擔心,早晨剛剛睡醒,脈絡是最穩健平和的時候,所以把脈的準確度也會高許多的。」
我點點頭,伸出手來。
他在我手腕下放了個明黃的笑枕頭,三根手指頭無規則的跳動著,時而魯須冥想,時而又看一眼我。
過了許久之後,他才猶豫不覺的撤下了枕頭。
我焦急的看著他,心道莫非舊病又復發了?肚子裡的血塊又積聚起來,並沒有散開嗎?
大夫慢慢的將小枕頭收拾好,一直都是鄒眉思索著。
「大夫,請直言!」千尋急了,乾脆直入話題。
「姑娘,你以前可得過迷血症?」那大夫看著我,認真的問道。
果然是高人啊,我還以為只有蒙古人才知道呢,當下忙點頭,道是。
「你腹內的血塊……是不是有治好的可能?」他又問。
我添了添乾燥的嘴唇,覺得緊張極了:「是啊,已經吃了天山火狐,大約是好了的。」
那大夫擄著鬍鬚,又思量了半晌才道:「如今姑娘腹內有一個極小的物體,幾乎不成形的,但老夫依醫術所聞,卻也能判定出來。」
「那是什麼?」我道:「難道是血塊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