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一波多折 第35章：噩夢 文 / 冰山
第35章：噩夢
我埋著頭，已經感覺不到手上那傷口的辛辣了，只是委屈的說：「到除夕就只有二十二天了，我怎麼知道你能不能回來，真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除夕，以前都沒好好過過，這次自然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宋唐給我上好了藥，又熟練地包了塊小小紗布，這才認真抬頭看著我，說道：「你覺得皇兄會讓你隨我一起去嗎？」
「為什麼不能？」我狐疑看著他，接道：「黃天向來欣賞我的才能，在你還是宋家二公子時，他就在偷偷地打探過我了，我想我去，也許正是他想見的。」
宋唐搖頭，看著我，滿眼儘是深情：「素素，你向來聰明，但這事，你卻糊塗了。」
我看著他不說話，顯然是等著他繼續的意思，他歎息一聲，道：「皇兄若是想要你去，必定會在聖旨上說明，真更顯得他體恤，可他並沒有在聖旨裡說明，可見他並不想我帶你去，而是……」
「而是什麼？」我急問。
「而是他必定不放心我，要把你當人質的。」宋唐的拳頭緊緊地捏著：「何況此去危險，他就算讓你去，我也不許的。」
我歎息一聲，看著他道：「既然你知道擔心我，難道沒想過我，我亦會擔心你嗎？」
宋唐看著我，默然了許久才說：「素素，我知道……可是，我畢竟是個男人，我希望，你相信我，依賴我，你明白嗎？」
我本預備了一肚子的話，因為他真句話，因為他真個眼神，卻生生的嚥了下去。
「那麼……你不擔心我作為人質，也很不安全的嗎？」又沉默良久後，我才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素素，你錯了。」宋唐背過手走到窗戶前，雪白的雪影下，顯得他的身子那麼蕭條：「素素，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那麼糊塗，我怎麼會讓你陷入那樣危險地境地裡？」
我抿著唇，只是不說話了。
「皇兄既已經解除了王府的禁忌，那麼你以後的日子至少自由了，你若有什麼事，畢竟是遼國公主，他不敢輕易動你的。」宋唐背在身後的手亦捏成一個拳頭，接道：「雖然我極不願意，可我卻不得不說……還有衛子夫呢。」
那一刻，心裡真的好酸好無奈。
「而且皇兄他既肯為你解除王府禁足，那麼就是在暗示我，他並不想動你，也許……他真的是想要我去奪取火龍旗幟也不一定，畢竟那是我弄丟的，弄到了宋庭衛手裡不是嗎？」宋唐回過頭，認真的看著我說道。
我沉默下來，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千尋，看來他也在變了嗎？他居然……把火龍旗幟給了宋庭衛？
或者是，他遇到了什麼難處，什麼……不可言說的難處？
心裡隱隱著急，更是覺得不安，只是卻不知道真不安時從何處而來的，只是覺得，宋唐真一次去，必定會發生一些事情。
只是具體會發生什麼事情，卻不得而知。
我心情不悅，只覺得壓抑沉悶，推說我要歇息。
宋唐說讓我獨自歇息，他要去跟小幫等眾副將領商議一下，我道好，亦不想自己的心情影響他出征的心情才是。
我讓聚萍端水來給我沐浴，裊裊霧水環繞在房間裡，加之溫暖如春的熱氣，更覺得溫暖。
而我的心，不知道為何覺得寒涼一片，哪怕再多的溫暖，也揮之不去的渾噩。
這種感覺令我很不安，不知道……是不是真次宋唐出征會發生是什麼事情……
浮萍看我神色疲累的很，所以在浴盆裡面，放上了凝神靜氣的桂花油讓我泡泡，說是好早早歇息。
灑了油的大浴桶內，上面飄滿了梅花瓣，真個時節，梅花是開的最好的。
看著誰上飄著的那一層嫣紅，心裡不知道為上面，更覺得躁動，於是喝道：「皇上，白梅。」
聚萍極少見我真個樣子，駭了一跳，忙下去辦了。
不過一會功夫，她就帶人前來，換上新的熱水和白梅。
我走到浴桶前這才覺得安寧不少。
退下眾人，讓他們全部都下去了，這次不想再留人伺候。
除去衣衫，一個人悄悄的溜進浴桶裡。
溫暖適宜的水讓我的皮膚和腦袋都得到了暫時的舒緩，一片熱氣縈繞中，只覺得真真是安寧了不少了。
朦朧中，我竟不覺進入了一個滿是血污的荒蕪草原，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頭顱，而我走在這萬千惡劣丑地中，竟沒有一絲害怕。
遠處那片朦朧中，有三個熟悉卻又朦朧的人正在進行著殘忍的廝殺。
我的心「咯登」一下，這個夢境，彷彿是我當年第一次跟宋唐成婚時，跟宋明第一次返娘家時在馬車內做的夢嗎？
怎麼會現在，又有這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呢？
那三個在進行殘忍廝殺的男人，一個孤獨的背影，是宋明。
另兩個，則看不清楚。
只覺一個陌生卻熟悉的英俊少爺似乎身中利劍，我駭了一跳，掙扎著想要去救他，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對這個少年那樣擔心。
而刺他的人，卻正是宋明和旁邊那個看不清楚臉面的人。
他們似乎現在才注意到我的到來，那個看不清楚臉面的人見我撲過去，忽然抽出帶血的刀惡狠狠看著我，寶劍一揮，不偏不依就對準了我的咽喉。
這近在矩尺的冰涼寒的我連連哆嗦，我的眼裡只有一片猩紅，忽然起了一陣大風，我們都是捂著眼睛，待那風過去時，我發現拿著厲劍指著我的人居然是易千尋？
白衣飄然的男子，他在這樣的醜地戰場，居然還是那樣的纖塵不染。
我會過頭，剛想問話，卻猛然在一陣霧氣猝起間，看到那個神中利劍的美少年赫然是宋唐？
怎，怎麼會是他？怎，怎麼可能是他呢？
這個夢，這個曾經纏繞著我，讓我鬱鬱寡歡的夢，讓我一直耿耿於懷的夢，那個被刺的人，那個我莫名擔心的人，赫然是宋唐？
「殺了他，她竟然想保護他，那就只有死路一條！」這是宋明的聲音，可眼前的千尋，那個如神仙一樣溫潤的男子，怎麼可能便如此呢……
「素素，素素……」正在我冷汗凜凜間，彷彿有人在搖晃著我的肩膀。
當時彷彿還有許多的風沙吹來，彷彿我的眼睛也有些睜不開，不知道是淚水，還是別的什麼。
只覺得眼睛一片乾澀的酸脹，想流淚，卻又懼怕和擔心，只覺得未有的巨大惶恐正瀰漫著我，讓我想找個對方逃走，卻無計可施。
真是一種很挫敗的感覺，就像一個強姦犯作案未遂一樣，很難受的感覺。
「素素，素素醒醒，你怎麼了？」又有人在搖我的肩膀，甚是著急的樣子。
我的腦袋一片昏沉間，想醒過來，卻覺得極艱難。
「素素，快醒過來，沒事了。」有一直受，溫暖的抱住了我的手，彷彿要灌注給我無限的力量似的。
我的心，躁動的心，不由安靜下來，那酸脹的眼，也不禁睜開了。
眼前，是宋唐握著我的手，正焦灼的看著我，我對上他的目光，不禁狐疑道：「我……我真是怎麼了？我怎麼在真裡？」
「素素，你做夢了。」宋唐握著我的手，力道加大了幾分，讓我不禁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我不禁摸了摸額頭，只覺得冰涼間，滿是以手的汗水。
再一看，自己竟然在浴桶裡？
我剛才在做夢嗎？那個夢，為什麼那麼的真實呢？這種太真實的感覺，壓迫的我不能呼吸了，這種感覺，我實在太不喜歡了。
我甚至以為剛才那個夢是真的，我甚至以為我已經被千尋刺傷，現在正在療傷。
可是，我竟然把那麼真實的夢境看成是現實，而把現實看成是夢境，這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太真實了，真實的有些奇怪，真實的有些讓我恐懼。
而且經過這麼多年後，我居然會再次做同意一個夢。
而且一次，又比一次真實。
而且真一次，我居然看清楚那個受傷的人竟然是宋唐。
我慌亂了，未有的焦急，我忙拉起宋唐，查看在夢中他受傷的部位，可他沒有受傷，居然病沒有受傷。
奇怪，真真是奇怪的感覺。
為何如此真實？難道在預示著什麼嗎？
宋唐的臉和那焦灼的眼神，卻在忽然見到我這樣的舉措時，全部都變了。
面如火燒，眼神灼熱。
我正疑惑間，他卻乾嚥了兩口唾沫，道：「素素，你沒事吧？怎麼在浴桶裡睡著？幸好我回來拿擔心，不然不感冒了，可怎身事好？明知道自己身子弱……」
我埋頭一看，只見自己正赤裸著身子，以一個極怪異的姿勢站在桶子邊緣，胸前的量點嫣紅，恰巧被量朵白梅給攔住了，當真是霧裡看花，欲拒還迎的樣子。
雖然這屋裡裡地火管的炭火燒的很足，但忽然從已經有些冷卻的洗澡水裡站起來，多少還是有些冷的。
身上激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身上有許多的水珠沾染在一起，更是顯得如出水青蓮一般，要知道，八年來，我的身材已經被塑造的很好了。
只是瞥了一眼宋唐，那廝煙裡更是灼熱。
「我那個……好冷……」我暫時忘記了危險，只是吞吐的說道，意識到了此刻的更危險。
宋唐又乾嚥了兩口唾沫，順手一超，拿起美人屏風上聚萍早早給我準備好的那件輕紗衣裳給我。
我剛想接過，可以想，這樣披上的話，肯定會把衣裳弄濕，等於沒穿，可是跳出來穿，那必定被真傢伙看光了，他一看光，必定會獸性大發……
我搖晃了幾下腦袋甩去思想，只覺得腦子適才的蒼白臉色在此刻總算憋紅了些，我想蹲下進水桶裡。
正在這個想法在我腦子裡成型預備付諸行動時，剛下蹲準備沒進水裡，他卻猿臂一伸，輕易就講我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