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大遼公主 第77章：交易 文 / 冰山
第77章：交易
他的眼裡，笑如春水的眼裡在瞬間繚繞上一層寒涼，定定的看著我。
我只是一味的波瀾不驚，道：「我想，你若來強的，太冒險的，你若想得罪我，也太冒險了，不要以為我一介女流便是泛泛之輩。」
「我從未這樣想過。」他眼裡的寒意破冰而敗，隨即又笑道：「我從未想過得罪你，我要你心甘情願的走，並不是癡人說夢，而是有把握的。」
「哦？何以如此肯定？」我饒有興味的看著他，鎮定的問道。
「因為，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他得意的笑。
「那麼……到底是什麼讓你如此有把握呢？」我有些生氣，我討厭自以為的是，更討厭太過自信的人，可是在他眼裡，我卻看到的只是滿滿自信，並不是無謂的驕傲。
他說對了一句話，不能驕傲，但這樣的自信，會讓我不戰而敗的。
「因為宋唐的個性，他不會不接受我的挑戰，而他，必定是打不過我。」他看向我，一字一頓，彷彿身怕我聽不懂：「而你，必定不會讓他有性命之憂的，對不對？」
我不禁冷冷笑起：「我不信，難道鐵木王子敢在南越皇宮裡，殺了宋唐。」
他不禁失笑，手摩挲著另一隻手上的玉扳指，我看不清楚他眼裡的神色：「比武之時，刀劍無眼，我縱然不會殺他，但受傷亦再所難免，難道你想看到他受傷嗎？」
我狠狠的睨著他，說不出話了。
「你為何這麼自信？你就肯定，受傷的一定是他不是你嗎？」默然了許久，我只是很沒底氣的問道。
「我想，我得罪你太冒險了，可是……你若以為受傷的會是我，你若想賭那零點零一的機會，你也太冒險了。」他沉默了一會，不變的自信語氣，抬起頭時，眼裡的笑意又漸漸凝結，看著我，我禁不由的心慌起來。
可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說的有道理，我們雙方，似乎都太冒險了。
「而且，我知道，不管有沒有此次的決賽，你都會去蒙古的，因為……」他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眼裡的笑意又恢復，志在必得的樣子：「因為你想得到那百年火狐，去了蒙古，也許會尋不到，可是不去，你連零點一的機會都沒有，我想，你一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吧？」
「無恥！」我牙齒咬的「咯咯」響，第一次對一個人如此的無語。也終於知道宋唐和宋明的厚顏，比之眼前這只千年狐狸，簡直是微不足道。
看來皇室的男人從小都有心裡陰影，從小都不怎麼正常。長大了，不是腹黑就是卑鄙無恥，冷血無情。
我錯了，我剛穿過來的時候，不該感歎自己是個窮家女，不該跑到街上意圖遇到不一般的男主，當初我就應該從百里村逃到另一個更窮的地方，那樣的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攻心計了。
「怎麼樣？你今天找我來，難道就是跟我說……你對宋唐很有信心嗎？我想你肯定早已經打算好了吧？」笑愚的話打斷了我的冥想，我回過神，認真的思索了一會。
眼下的情勢，我只有跟他做交易了，就像他所說的，我本不是來告訴他，我對宋唐很有信心，而且我早已經打算好了要去蒙古不是嗎？
眼下的情勢，哪怕我有幾分猶豫的心，也猶豫不起來了。
我深深吸了幾口氣，看著他認真道：「我們來做個君子約定，怎麼樣？」
「君子約定？什麼君子約定？」笑愚笑看著我，問道。
我抿唇一笑，輕啟朱唇：「第一，我要跟宋唐成親，不能讓他看出絲毫什麼，我就算去蒙古，也要等到春節後，春節過後，你派人來抓我，不得露出絲毫珠絲馬跡。」
我頓了頓，嚥下了接下來的話。
「而後等你到了蒙古，又逃回來，或者等他把你救回？」我雖然未說，但那廝卻笑看著我，已經看透我的心思。
我微微一怔，笑道：「你很聰明。」我頓了頓，道：「那麼到時候，大家各憑本事，我想，你應該不會留一個沒心的女人吧？何況那時的事情，又有誰知道呢？」
他點點頭，彷彿也並不在意：「繼續說下去。」
「第二，我到了蒙古，你不可以勉強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任何事情，但是，我保證你絕對不會虧。」我道：「你不能跟人公開我的女子身份，也要替我保留消息，不可以讓人知道……我在蒙古替你辦事。」
「你準備替我去辦事？」他倒有些詫異。
「除了替你辦事，其他的事情你最好別想，比如……讓我做你的女人之類的，要不然，你得到的將會是一具屍體，我縱然殺不了你，可殺自己，卻也容易的很。」我看著他，眼裡的冰涼和決絕，他也有些詫異了。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他震驚了半晌才反應過我，回過神，繼續摩挲著手裡的玉扳指。
「因為我值得。我想，笑愚要怎樣的女人沒有，可又要廢多少周折才可以得到我這樣的謀士……和人質？」我略一頓，嘲諷的看著他。
「人質？」他笑了。
「你莫非沒有這個打算？那我豈非高估了你？」我冷笑起來。
「確實，以你的身份，不但可以要挾遼國，也可以要挾宋唐，你果然很聰明，我所想到的，你都能想到。」他停了停，道：「可是……就像你說的，也許我只會得到一具不能威脅人的屍體，你自己亦說，你要殺我不容易，可以你的聰明，要殺了自己，卻很容易。」
我笑：「沒有人會在能活下去的情況下殺了自己。」停了停，挑戲道：「何況，難道你不敢跟我賭嗎？」
他略帶讚賞的神色在湊近我的瞬間消失：「你實在太聰明了，可是女人太聰明了，並不好，明白嗎？」
我笑：「聰明的女人，若只依附男人，自然不好，但愚蠢的女人，更不好，所以男人每每希望女人是大智若愚的。」我笑看著他，眼裡閃出琉璃一樣的諷刺：「但我不是依附你的女人，所以我必須聰明，要不然……你怎會對我有興趣？」
他怔了怔，眼裡的戒備全部消失，接著哈哈大笑起來，甚是開懷，而我也鬆了口氣，我知道，自己成功了。
「你如此獨特，也許有一天……我會捨棄你成為我的謀士，而讓你成為我真正的女人，你信與不信？」他猛然的頓住笑意，深不可測的看著我，問道。
「你不會這樣冒險，對與不對？」我笑看著他，與他的目光毫無恐懼的對視。
「你這樣聰明，我又怎會冒險呢？」笑愚笑，卻又轉言道：「不過……總有日我會將你的戾氣磨乾淨的。」
他說話的時候，忽然湊近了我，灼熱的呼吸噴在臉上，警告道：「沒有女人想從我身邊溜走，也沒有女人能從我身邊溜走，你記住，這是你心甘情願，屆時別後悔，所以如今……可得好好想清楚。」
我涼涼一笑，道：「那麼，拭目以待吧！」
他手一揮，還未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破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我這才倒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氣都彷彿被抽乾了，而後背，更是早已經濕透了。
跟這樣一個人交談，比當初我單獨對著那頭白狼時還要恐怖，我咻咻吸了幾口氣，叫進小幫送我回後山。
我本想自己回去的，怎耐已經沒有了力氣，只得要小幫準備轎子，送我回去，因為不能讓宋唐發現呵。
按原路返回，因為做著轎子，既不敢慢了怕拖延被發現，又不能快了被發現。
我心裡一直忐忑，可怎料，越不想發生的事情，往往越容易發生。
因為就在準備上山之時，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喊道：「站住……」
我的心，漸漸往下沉了下去，若讓宋唐發現，所以計劃和苦心，片刻毀滅，我做什麼都是白做了。
「快去稟告王爺，前面的轎子，你們為什麼去後山，站住！」有一人厲聲喝道，大約是領頭的侍衛，那些抬轎子的是小幫請的普通轎子轎夫，聽見穿著盔甲的侍衛這樣一喝，哪裡還敢行動半步？
忙把我放下，惶恐的道：「回，回官爺，這……這是茶樓的掌櫃吩咐小的們抬轎子裡的貴人進來的。」
我稍微鬆了口氣，這個時候宋唐應該還在宮裡的，我早早回去就好了，這些轎夫大約也被小幫交代過了，知道要抬出他的身份才不會惹人懷疑。
果然那些侍衛聽到小幫時，耳語了一陣，卻聽不清楚他們說什麼。
「敢問轎子裡所坐何人，請不要為難小的們。」停了一會，剛才那呵斥的人出來說話了，但聲音明顯恭謹了許多。
「報，王爺不在府邸裡，不過鄭側妃剛從佛堂出來經過廚房給王爺查看膳食，知道了事情，說要過來瞧瞧。」正在我想著怎麼答話時，之前去稟告那人大約已經回來了，稟告著首領。
而我的心，又漸漸往下沉了。
因為被鄭菱菱碰到了。
可是，她不是在佛堂裡唸經，不出來的嗎？怎麼還會檢查宋唐的膳食，難道每日都這樣嗎？
心裡甚不是滋味，蹙起眉頭，卻一時連危險都忘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王爺回來若是看到，成何體統？」轎子外鄭菱菱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冥想，她的聲音柔柔，聽不出絲毫的犀利。
「稟告側妃娘娘，有一頂從茶樓掌櫃吩咐送來的轎子，奴才們很懷疑。」恭謹的聲音響起，畢竟，她是王府裡唯一的女主人呵。
「茶樓？」鄭菱菱清俊的聲音更是低了下去，略一思索，狐疑的問：「敢問轎子裡，是哪位貴人？」
我思索了一下，如今逃是逃不掉了，略一思索，於是當著大家的面趴開車簾的厚重帷幕，看向鄭菱菱道：「側妃娘娘，在下，花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