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沖喜新娘病郎君 第49章：紅靈開臉 文 / 冰山
第49章：紅靈開臉
「表妹，不得無禮！」宋唐也裝扮好了，聲音從裡外間房的入口傳來，他看著鄭菱菱，明明是苛責的眼神，看來卻像是寵溺：「這兩位，可都是你的表嫂。」
紅靈在聽到「表嫂」二字時，臉上明顯的是含羞粉面，不禁頭也埋的更低了。我想著她適才跟我說的那一番話，心裡又驚又怕，極不是滋味，卻也只是強笑。
「二表哥，這坐著的是表嫂我倒也認了，可是在梳頭的……你什麼又娶的？」她嘟著嘴，滿是哀怨和不滿的看著紅衣飄然，美艷動人的紅靈問道。
「胡鬧！」宋唐手指點了下鄭菱菱飽滿的額頭，笑說：「這是你大表哥新娶的嫂嫂呢，都已經有小侄子了！」
「是嗎？」鄭菱菱打量著臉蛋紅撲撲的紅靈，微微一福笑說：「可恭喜嫂子了！」
紅靈臉紅的簡直跟煮熟的番茄似的，忙別過身子，扭扭捏捏的給我梳頭。
看著鏡子裡那個模糊的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我肯定是笑的比哭還難看，而看著身旁宋唐自若的與鄭菱菱談笑，更是難受。
難受的不是他與鄭菱菱談笑，而是難受在自己的家裡，居然還會被人算計做手腳，也許，就是放毒了。
想我在家裡，都是心無城府的，可到了這古代的將軍之家，就連自己最親最近的人都想要你的命，若是他知道了，該如何悲涼呢？
或者他早已經知道了，不願意說吧？
他何其聰明。若是知道的話，那他，何其冷血啊。
想著想著，我又不禁打了個寒戰，宋唐許是被我盯的不習慣，眼光對上我時，剛好看到我打寒戰，於是親切說：「天氣寒了，要注意多穿些衣服。」
他說著，就走到美人屏風後取下我平日常穿的那件素米色披風給我。
「表哥和嫂嫂，可真是恩愛啊！」鄭菱菱在一旁癡癡的看著，無限羨慕的聲音滿是哀怨和酸氣，說著說著，眼眶就泛紅了。
但這事，我們實在不好安慰她，她也沒真的哭出來，只是逼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怎麼也不肯掉下來，居然還笑了：「我應該高興才是，這可都是我沒福啊！」
看著她那樣的神色，我忽然覺得熟悉極了，我看易千尋時，福雅看易千尋時，可不就是這樣的嗎？
她，興許是真的愛宋唐吧，不過沒關係，等這丫好了，我就把他讓給你，我巴不得你愛他呢。
「大喜的日子，怎麼哭哭啼啼的？」宋唐安慰鄭菱菱，說：「今日可是紅靈的好日子啊。」如此勸慰了一番，鄭菱菱才破啼為笑了。
紅靈的手極巧，給我梳的是個朝天髻，在髻尾後長長拖下來兩咎頭髮，更顯得嬌媚嬈俏。
這蘇素的頭髮也極好，滿頭的青絲如雲鬢綠山，有一次我全部放下來比了比，最長的已經到腳碗了，這放下的雖然不長，也垂到了腰間。
怪不得她這麼瘦沒發育好，光這一頭頭髮，可得吃掉多少營養啊？
好在是這頭髮烏黑油亮，又順又滑，也給我找了些心理安慰了。
我看著鏡子裡臉蛋尖尖的自己，不禁感歎這蘇素的胃可真苦，以前在蘇家的時候沒東西可吃，現在嫁進豪門了，又要陪著宋唐「吃素」，阿米豆腐，罪過罪過！
「紅靈，這是我跟二少奶奶賞你的！」正冥想間，宋唐已經從妝抬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紅木雕花盒子遞給了紅靈，說：「你伺候了我那麼多年，也沒什麼賞給你，這些首飾，是我特地讓我娘親在長安最好的鋪子打的。」
紅靈忙跪到地上，說：「奴婢何得何能，能伺候二少主已經是天大的福分，哪裡還敢要求這些？」
「收下吧！」我笑吟吟看著她，說：「都這麼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要是不收啊，你二少主不會安心。」稍一頓接道：「等今天出了這個門，以後見了你可就得尊稱一聲嫂嫂了！」
「你的嫂嫂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姐姐蘇玉！」門口傳來一個極不滿的聲音，這聲音我一聽就聽了出來，是宋明：「她不過是個偏房，還沒這樣的資格。」
紅靈接東西的手僵在半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我將東西遞進她手裡，柔聲道：「起了吧，在我眼裡，你也是一樣的！」說完，我就挑戲的看了看宋明。
「喂，你收人家東西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待你不好，不給你穿戴呢！」宋明手一扯把紅靈扯到身後，惡狠狠的看著她。
「喂——你吼什麼啊？你不知道不能對孕婦大聲說話嗎？」我也是挑戲的看著宋明，早上的怒氣不滿不甘和害怕，見到他我就不由的發了出來，這宋明很帥，帥的像個出氣筒。
「你……你不知道蘇玉是你親姐姐嗎？你怎麼幫著別人啊？」宋明氣結，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說：「紅靈怎麼是別人，她就是我的嫂嫂，你的妻子，而且是你孩子的娘親。」
宋明說不出話了。
紅靈忙探出個頭小心翼翼的說：「二少奶奶，別說了，都是我不好！」
「以後就叫我的名字吧。」我柔聲對紅靈說：「是非對錯就擺在面前，只不過有人不想承認罷了！」
「我就是不想承認，你怎麼樣？」宋明趾高氣昂的看著我，搶過紅靈手裡那個盒子扔到妝台前說：「才不要你們這些便宜東西呢，走，我們買貴的去！」
就這樣，紅靈就被他拖走了，一點東西也沒帶的就走了。
看著紅靈時而回頭戀戀不捨回頭，不知是喜是悲。
紅靈走後，我才想起她早晨跟我說的那件事。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呢？
張御醫是衛子夫請的，自然沒問題，藥煎的時候是浮萍和聚萍一起去，並直到好了才拿回來，因為當初我也不放心這一點。
而端進來後，我更是親自餵他吃的。
勺子和碗，我也是在外間那熱著的水裡用開水湯過的，那裡絕對動不了什麼手腳，若是說浮萍和聚萍做手腳，那根本不可能。
她們沒來的時候，紅靈也是說沒發現不了什麼問題的，而她們那日是我自己在路上碰到又去買了她們，又才來幾天，兩姐妹的性格我也大抵知道，絕對不像那種賣主求榮或者早被人收買的「間諜」。
那唯一的問題就是在煎藥前了。
莫非，那些藥在抓之前就有問題了？
我這人心裡一有事，就忍不住的要去辦，所有一大早送宋唐去了書房，跟易千尋和衛子夫打過招呼後，就回了房。
藥房裡的人都沒見過我，我立刻取來了浮萍的衣服穿上，一個人去了藥房。
宋唐的那些藥單子一直都在，我今日親自拿了份新的去，只見那抓藥的老頭臉上只是謹慎，似乎絲毫不敢出錯的樣子。
他抓好了才說：「姑娘，怎麼今日換成你來了啊？都沒見過你，新來的吧？這二少主的病可有好了？吃了這麼多藥，這麼多年還是那樣，唉……可惜了這樣一個善良的孩子啊。」
聽他這樣說，絕對不是先預謀演習好的，於是笑問：「我也才來沒多久，這二少主的病病了很久嗎？」我湊近他，神秘問：「老伯您一定在這裡做了很多年，什麼都知道的吧？」
老伯看著我神秘說：「當然了，我來了好幾十年了。」他也神秘湊近我說：「這二少主的病啊，年年是這樣的藥，要按道理說早該好了，可惜福薄，總是反反覆覆啊！」
聽他這樣一說，我想，這老伯肯定沒放什麼東西進去，要不他怎麼會那麼多嘴呢？
跟他客氣了幾句，就推說自己有事先回去了。
離開了藥房，把藥拿回了逸華軒交給浮萍去煎，邊換著衣服邊想，這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呢？
若是這樣說來，這下手的機會幾乎都是沒有了啊？
莫非是趁熬藥時趁她們不注意偷偷放進了什麼反效果的東西，或者是柴火有什麼問題？
越想越不安心，乾脆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去了廚房。
廚房裡，浮萍正在小心翼翼的看著火，而廚房的人各自忙各自的，壓根就沒人看她。
眾人見我前來，忙過來行禮，尤其是那個上次見我做沙拉失敗的胖廚子，總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心裡那個虛啊……
退下了眾人，我蹲到浮萍面前細細的觀察了那熬藥的碳，是上好的無煙碳，看不出什麼端倪來，我又拿絲帕包著嗅了嗅，也沒什麼異味，我常年吃藥，來到這邊又每天服侍宋唐吃藥，這碳裡混沒混什麼東西，我自信還是能聞出來的。
這樣的一天，又是無功而返。
這樣接連了三日，我都是不停的在調查此事，但卻絲毫沒有進展，只是反覆的想著、觀察著整個藥從取來到熬成直到送進宋唐嘴裡的所有細節，卻還是一無所獲。
而所得到的則是衛子夫的不滿和易千尋的疑惑，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說自己不愛陪著他們，一看見書就想睡覺。
這一日，我又和浮萍蹲在藥罐子前思量，看著那錚錚冒上來的熱氣，是不是水有什麼問題呢？
「浮萍，這水是從哪裡來的？」我立刻問浮萍。
「什，什麼水？」浮萍似乎被我這忽然的的語氣嚇到了。
「就是熬藥的水啊，哪來的？」我緊緊抓住她的手，心裡無限緊張，說來說去，就只有水有問題了。
「就是在廚房的大水缸啊，廚房裡都是用那裡的水，那裡的水是後山自己挖的井打來的水。」浮萍莫名其妙。
「大水缸的水是從後山宋家自己挖的水打來的？」我再一次確認。
「是啊。」浮萍疑惑：「二少奶奶，可是有什麼問題啊？二少奶奶……你去哪兒啊？」
我不管身後浮萍在喊我，只是急忙的衝上前往後山走去。
後山裡，到處都滿是荊棘，這路又狹窄，莫非是這裡的水特別好喝嗎？要不怎麼都到這裡來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