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最終謎團 第28章:太殘忍 文 / 四排長
第28章:太殘忍
還好這一次鄒長龍賭對了,李衛東真的沒有讓他失望。但是對於李衛東自己來說,就多少有些頭疼了,畢竟打理家族不是過家家,一大幫子人張著嘴巴管你要吃的,內內外外大事小情都等著你來定奪,想想都覺著犯愁,哪有在泡在中大天天翹課打球泡mm外加跑去十四捨天台集體**那麼悠閒自在?
現在迫切要辦的事,就是即可放出兩大家族聯合的消息,在此之前由於滅門案的影響,再加上香港的一場火拚,引發了外界的諸多猜疑揣測,各種版本的謠言也以空前的速度傳播開來,造成的影響最直接的反映就是在股價上。股價這玩意每跌一分錢,都意味著你的財產直接縮水,當然對於這些天來的陸氏產業已經不是用縮水這個詞可以形容的,跳水似乎更加貼切。至於內地鄒家,雖然李衛東還沒去留意這方面的事,想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而一旦將鄒陸聯合的消息放出,對於股市來說無疑是丟下了一顆重磅炸彈,作為內地和省港最具實力的兩大家族整合到了一起,將迎來怎樣的前景傻子也能想像得到。對於股東們來說,如果之前的股價跳水疼的像割肉一樣,那麼接下來的反彈一定會讓所有人爽翻天。忽然想起那天在香港碰到的出租車大叔,也不曉得去借高利貸沒有,要是真肯聽李衛東的話大筆吃進,估計明天就可以退休躲在家裡數錢了,要是丫把股票拋了,那就純屬活該,直接找根鞋帶上吊『自殺』算了。
簡單交代完,撂了電話。隨手掏出根煙剛想點燃,一扭頭發現池塘邊的櫻花樹下站著一個苗條的身影,正望著碧綠的池水發怔。李衛東走過去奇怪的說:「怎麼了裴三姐,不玩你的小刀了啊,有心事?」
裴三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轉過頭去,好一會才面無表情的說:「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做女人很悲哀。從古至今癡心女子多到數不過來,可是男人,哼。」
李衛東汗了一下,說:「你別打擊一大片好不好,男人怎麼了?男人還有梁山伯,女人還有潘金蓮呢。幹嘛,不會是哪個男的膽兒肥了,連我們裴三姐都敢招惹吧?」
裴三鄙視的撇了下嘴,說:「少來,我早對男人死心了。我只是替陸盈盈有些不值。一個那麼漂亮的女人,卻不過是別人利用的籌碼,最後落得青燈古佛,形影相吊。所以說,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
李衛東鬱悶的說:「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夏繼嶺吧,就比如你老闆我,你不覺得就是一絕世好男人麼?」
「你?」裴三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你是我老闆,當然你想聽什麼,我就說什麼。」
「靠,那你還是不要說了。」李衛東點著煙抽了口,緩緩說:「其實即使是夏繼嶺自己,也未必就從沒有動過感情。陸盈盈當年不辭而別,以夏繼嶺的聰明應該不會猜不出原因,如果他想將消滅所有罪證,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可是你說為什麼十多年過去了他一直都沒動手?」
「你的意思,他對陸盈盈……是真心的?」裴三一怔,說:「像夏繼嶺那種人,你覺得他會有感情麼?」
李衛東搖了搖頭,說:「或許吧,誰知道呢。其實我一直都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那麼絕情的人,天生便是鐵石心腸,六親不認,只不過很多時候當你面對情感和**,有人選擇了前者,有人選擇了後者。每個人的**各不相同,金錢,權力,女人,我曾聽過這樣一句話,人有**是件好事,可**一旦沒有了止境,就是自掘墳墓。夏繼嶺設計這個局設計了整整半生,我想他不是輸給了我,是敗給了他自己。」
裴三默然,好一會才說:「是啊,如果沒有你,他幾乎就成功了。其實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已經不重要了,畢竟陸盈盈還是遁入空門了。如果這也算愛,有沒有又有什麼分別?」
「要是這麼說的話,我覺得最可憐的一個人應該是冰冰她老媽。」李衛東輕輕歎了口氣,說:「至少陸盈盈還有機會跟自己的女兒重逢,可陸菁菁呢?為了心愛的人犧牲一切,卻死在對方的槍口下,你不覺得這太殘忍了麼?」
裴三剛想說什麼,只聽身後傳來一聲低低的啜泣。兩人回過頭,卻是夏若芸,一張比花還嬌媚的臉蛋兒上滿是淚痕,讓人不由自主的一陣心疼。李衛東忙走過去將她擁在懷裡,說:「芸兒,對不起,我知道真相一定會讓你很傷心很難過,我……」
夏若芸微一搖頭,哽咽著說:「不,東子你是對的。就算再怎麼痛苦,也總好過像個傻瓜一樣被欺騙和愚弄,對麼?只是……只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父親他……害死了小姨,害的我媽媽落髮出家,我恨他,恨不得他立刻就死在我面前!可……可是……」
李衛東輕撫著夏若芸的秀髮,愛憐的在她額頭吻了一下,「我明白,我明白。就算他做了再多的壞事,可他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放心,為了你和冰冰,我本來也沒打算為難他。」頓了一頓,從戒指空間取出u盤,說:「芸兒,我想把基金還給你父親。這本來也不是我想要的,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我的夢想麼?你,冰冰,薇薇,萌萌,還有琳琳姐,只要我們能在快快樂樂的一起,其它任何事,我都可以放棄。」
讓李衛東沒想到的是,夏繼嶺這次倒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站起來。他的情況比預想的還要糟糕,哮喘病發作,加上情緒波動突發腦出血,倒下去的時候就已經陷入昏迷。
事實上在今天見面之前,他的身體就已經每況愈下,疾病、緊張、失眠還有半輩子的勾心鬥角,已經讓他的身體嚴重透支。如果不是這方面的原因,像夏繼嶺這種人恐怕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擊倒,包括李衛東。
夏繼嶺的所作所為的確可恨,可不管怎麼說,夏若冰、夏若芸兩姐妹的身體裡畢竟流著他的血。李衛東忽然有些不安,儘管醫生一再強**緒波動只是誘因,夏繼嶺的身體本身已經到了負荷的極限,可說到底,壓垮他的最後那根稻草,卻是李衛東親手放上去的,這讓他在面對姐妹倆的時候,多少就有些愧疚。
但是他也很清楚,夏繼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著他,對於這個算計了大半輩子、連妻子女兒都可以利用的人來說,李衛東只不過是他棋局中的一顆棋子,一旦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下場跟楊軒不會有任何的區別。
從這一點來說,也許像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兩天後,夏繼嶺終於從昏迷中醒來,但是右半邊身子基本失去了知覺,而且由偏癱導致失語。李衛東找來了內地香港最好的專家,可惜對於腦出血後遺症目前還沒有特效療法,只能慢慢恢復。
大部分時間夏繼嶺都斜倚在床上發呆,對身邊所有人視而不見。只是在李衛東把電子識別卡放到他手上的時候,夏繼嶺忽然激動起來,半邊臉都扭曲了,朝李衛東發出憤怒的咆哮。
「他認為你這是在羞辱他。」陸盈盈將u盤還給李衛東,淡淡的說:「他現在說不了話,人還算清醒。他是想告訴你,他就算輸了,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尤其是你。」
李衛東只有苦笑。他真的從沒想過拿這筆基金,二百多億美元聽上去當然無比誘人,可巨大的財富背後,往往也伴隨著各種各樣的風險,用一句老話來形容,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那樣活著可太累了。岳天雄,鄒長龍,方林,還有夏繼嶺跟將軍,這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關鍵是李衛東既不缺錢,又沒有什麼政治野心,實在想不出要這麼多錢幹嘛。
不過也難怪夏繼嶺會生氣,把一大筆基金交給一個偏癱患者,確實有點那個啥。李衛東看著手中的黑色u盤,一陣感慨,為了它多少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最終無一例外的栽進了**的陷阱;自己從沒想得到這筆錢,誰知竟無心插柳,現在想推都推不掉,或許這根本就是老天爺開的一個玩笑?
不論如何,一場糾纏了幾大家族的紛爭,總算是落下了帷幕,長久以來壓在李衛東和夏若芸心裡的石頭,也總算落了地。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李衛東實實在在的過了把家長的「癮」,忙的是焦頭爛額。
鄒家跟陸家兩大家族,同樣經歷了滅門之禍,遺留下來的問題不是一般的多,需要一一解決而且都很迫切,其難度幾乎不亞於災後重建。首先是兩家從見面就恨不得死磕的仇敵到現在變成了一家人,要把頭頭腦腦家族裡比較有話語權的這些人召集到一起,大家商量下具體的合作事項,包括今後共同的發展方向;其次要解決n多的歷史遺留問題,說白了就是多年積累下的舊仇,比如老鄒家某某某當年砍了我小舅子,這筆賬怎麼算?老陸家某某當初殺了我二大爺,總不能一句和解就拉倒吧?
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句話估計誰都聽過,可絕大多數時候都只是說說而已。幾代人積累下的仇恨,想一朝化解談何容易,這可不是一句到此為止就能讓人心服口服的。如果說殺人放火還只是小事,那麼涉及到家族利益的就是根本問題了,比如兩家同樣在世界各地都有生意,突然從敵對走向合作,地盤怎麼分,摩擦又怎麼避免,這些都要拿出個具體的章程來。
另外還有陸伯涵跟鄒長龍兩人的喪事,作為雙料繼承人的李衛東怎麼可能不到場?原本跟鄒、陸兩家有些交情的人物,來拜訪下新家主,你又不能不去應付一下吧?更不用說兩大家族的政治背景向來都很複雜,一想到要跟各種政治場上的人物打交道,李衛東的腦袋就像塞進了n多的炸藥包,整個人都快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