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爆發 第95章:紈褲子弟 文 / 四排長
第95章:紈褲子弟
前來鄒家弔唁的賓客,基本都沒見過李衛東的真面目,但是大凡道上混的有些名堂的,對這個名字都不陌生,所以都覺無比驚訝。一是因為這李衛東看上去不過瘦瘦弱弱一個學生仔的模樣,膽子可忒大了點,明知鄒家已經下了格殺令還敢大搖大擺的找上門來;二卻是對鄒長德一票人的威信多多少少就打了點折扣,你想,偌大個鄒家急頭敗臉要幹掉李衛東,結果人家就站在你面前都認不出來,這人可實在丟的有點大發了。所謂的百年名門、一方霸主,看起來實力眼光也不過爾爾。
鄒長德冷冷看著李衛東,說:「小子,你有種。我鄒長德在江湖上混了幾十年,今天還是頭一回看走了眼。不過誰是好人誰是兇手,光靠演戲是沒用的,你說我圖謀家主之位也好,說方少害死他親爹也罷,證據呢?」
李衛東鄙夷的說:「鄒先生,別太自信,有句老話說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今天我既然敢站在這裡,就一定有把握把你所做的一切抖出來,只不過現在還沒輪到你而已。」轉過頭瞧著方林,說:「我記得剛才還有人說李衛東殺了他爹,哭著喊著要找我拚命,現在我就站在這裡,方少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來啊,你難道不想給你爹報仇了麼?」
周圍立刻響起了低低的噓聲。方林臉色蒼白,額角泌出一層冷汗,突然大叫一聲:「跟你拼了!」嗖的從懷裡抽出一柄小巧的手槍,還沒等他扣動扳機,一條人影刷的閃過,一掌切在他手腕上,順勢回手一奪,乾淨利落的下了他的槍。
方林一呆,說:「張、張管家?」
出手的正是鄒家管事張敬之,老頭滿頭皓髮,拄著根手杖顫巍巍的,倒看不出竟還是位練家子。鄒長德勃然變色,厲聲喝道:「老張,你也要造反了麼?」
張敬之隨手將手槍丟給保鏢,沖鄒長德微微欠身,說:「不敢。老朽自幼蒙正陽公收留,屈指算來在鄒家已有六十餘年,歷任三代管事,鄒氏一脈於我恩重如山,無以為報。如今家主遇害,老朽只想查出真相,還鄒家一個公道。縱然有誰想在這靈堂之上開殺戒,至少也要聽李衛東把話說完,我想不單是我,每一個鄒家人都不願看到真兇逍遙法外,對麼?」
張敬之在鄒家一直主理內務,雖然很少拋頭露面,但大事並不糊塗,而且在鄒家內部威信極高,這一番話說的也是不卑不亢。靈堂上除了鄒家保鏢,還有一些守靈謝禮的親眷,大部分都對老管家的話表示認同,也有一些大聲反對甚至質問謾罵,眼見得是鄒長德的心腹親信了。
騎虎難下,當著上百雙眼睛的面,鄒長德儘管恨不得將張敬之一把捏死,也不得不點點頭,說:「張叔說的是。」
看著老態而不龍鍾的張敬之,李衛東不禁油然而生一絲敬佩,忠心的人這世界上有很多,比如連輕侯對老爺子也同樣是誓死追隨;但忠義而又能堅持主見,這樣的人就不能不教人豎起大拇指了。
抬手示意大家安靜,李衛東轉過身看著方林,平靜的說:「怎麼樣啊方少,看來現在沒有人保你了,我們言歸正傳吧。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在想哪裡出了紕漏,被我看出了破綻,不得不說,你方少曾經一度讓我看走了眼。從你我第一次在中海見面,後來到香港,再到雲南,咱倆也打過不少次交道了,每一次你留給我的印象,都是那種紈褲子弟,吃喝嫖賭揮金如土的大少爺,偶爾也會耍些小聰明,卻總登不得大雅之堂。我聽說在江湖道上你比你爹要混的臉熟的多,我想在場這麼多客人一定有認識你的,不知對這位方大少的印象是否跟我一樣?」
李衛東這話說的有些突兀,大家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李成安在一旁接口說:「兄弟,你話倒是說的不錯,這小子可不就是一敗家公子哥,有名的花花大少,他不是常自吹港澳台最紅的歌星影星他全都睡遍了,就差好萊塢了麼!可是我不明白,這跟方震南的死有什麼關係?」
李衛東微微一笑,說:「那你也應該知道,方震南其人一輩子謹小慎微,同時他也上了年紀有意退休,這兩年方家事物有很多都是方少在負責打理。可奇怪的是這兩年也是方家業務蒸蒸日上、發展最迅猛的兩年,甚至於連方震南本人之前從來不碰的賭博、走私還有毒品買賣,都做的風生水起。岳天雄曾經跟我說過,方家近兩年業務不斷擴大,勢力早已今非昔比,舉個簡單的例子,當初岳天雄在中海一手創建的亂舞地下拳場,本意是替將軍招兵買馬,選拔優秀人才,可是後來被方家插手,不單把岳天雄排擠出去,更是將亂舞發展成了亞洲最大的地下拳場,僅這一項每年便至少為方家瘋狂斂財數億!所以我就有些納悶,一個像方林這樣的紈褲子弟,整天忙在女人肚皮上的花花公子,居然能將生意做到如此興隆財源廣進,如果我說這全靠運氣,你們信麼?」
提到將軍,龍七微微皺眉低咳了一聲,提醒李衛東有些話適可而止,畢竟在場這些人大部分只混江湖道,並不參與政治,對組織知之甚少。但是等李衛東一段話說完,龍七眼神也不覺變了,將方林從頭打量到腳,目光中便多了一絲懷疑。
跟他反應差不多,周圍也響起了一片低低的議論聲。李成安卻是天生的大嗓門,開口就像要跟誰吵架似的,一拍大腿說:「是啊,方家這兩年牛逼啊!我李大頭也做生意,跟人家簡直沒法比,什麼賺錢的生意他們方家好像都要插上一腳,而且都做的有模有樣!聽我兄弟這麼一說,方林,看來老子還得對你刮目相看了啊!」
方林半邊臉僵硬的抽搐了幾下,說:「怎麼著,誰規定我方家生意不能做的好,誰規定我方林就不能賺錢?我就是有商業天分,你們嫉妒?至於玩女人,少爺我樂意,我他媽年輕玩得起,李衛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是你這話有的沒的都扯沒邊兒了吧!」
李衛東點點頭說:「當然,對閣下的私生活我完全沒有興趣,只不過正因為你把方家的生意打理的太好,我才不得不懷疑你一直在演戲,故意裝出一副紈褲相,好讓所有人都輕視你。還記得岳天雄安插在你身邊的女人慕雨虹麼?她對你爹有過這樣的一句評價:野心有餘,膽量不足。但事實上一個人的野心往往都是跟膽量成正比的,像你爹那樣謹小慎微、樹葉掉了都怕砸到頭的人,也決計不可能有雄瞻天下的氣魄!」
「所以,」深吸一口氣,李衛東一字一頓的說:「慕雨虹看錯了一件事,真正有野心的那個人絕不是你父親,而是你,方林!」
「放屁!」方林忍不住跳了起來,叫道:「他這也算證據麼?這分明就是借題發揮,瞎說八道!」
「錯,這本來就不是證據,而是我懷疑你的理由。方林,我提防你已經很久了,而真正讓我確信你圖謀不軌的,也恰好是在中海地下拳場那一次!」李衛東微微冷笑,突然話鋒一轉,舉起手中的斗笠晃了晃說:「正好當著大家的面,龍兄,鄒先生,張管家還有李大哥,你們幾位看我喬裝改扮的本事可還過得去吧?傳說古代有易容術神奇無比,我雖然不敢說同易容術比肩,但絕對有把握站在你面前也能讓你認不出來,這一點,不知幾位有誰懷疑?」
龍七張敬之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李成安說:「我也納悶的很吶!老李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自問招子夠亮,可剛才就在眼皮子底下我愣是沒認出來是你!李兄弟,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事實上李衛東已經說的很謙虛了,神農氏的斗笠具備隱藏人物所有屬性的特性,在遊戲世界裡連繫統都能騙過,更不要說在現實世界,根本就是逆天的存在。就算易容術也總有穿幫的時候,而這頂草帽雖然破不留丟的比叫花子戴的都不如,卻絕對是天底下最牛叉的偽裝,只要戴在頭上不摘掉,任你有火眼金睛也休想看破!
李衛東笑笑說:「怎麼做到的無關緊要,我想說的是一直以來我對於自己的偽裝術十分自信,也從來沒有穿幫過,唯獨有一次例外,就是在中海亂舞迪吧,有一個人竟然看穿了我的身份!」
龍七眉頭微皺,說:「誰,方少?」
李衛東搖搖頭,說:「不,是慕雨虹。這個女人你們想必並不陌生,她本是岳天雄安插在方林身邊的眼線,那一次在亂舞地下拳場,她想借我之手報復方家,當時我以一個不入流的拳手身份混進去,奇怪的是慕雨虹竟對我的底細摸的一清二楚!當時我就很納悶,究竟是她慕雨虹眼力太強,還是因為某個特殊的原因,導致我暴露了身份?不過很快我就想通了問題出在哪裡,我可以偽裝掉我的衣著,外貌,聲音,甚至行為習慣,唯一沒辦法偽裝的,卻是我的手機!」
神農氏的斗笠不單能隱藏一個人的基本樣貌特徵,連魅力寶石的魅力加二屬性也一併隱藏了,就算慕雨虹眼力再強,也絕對不可能看出破綻。而那一次也正是李衛東在使用了魅力寶石之後跟慕雨虹所見的第一面,在他摘掉斗笠的時候,慕雨虹還對他魅力變化非常驚訝,這個細節更讓李衛東堅信了自己的判斷:身份之所以曝光,絕對跟眼力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