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崛起 第11章:蔡疤瘌 文 / 四排長
第11章:蔡疤瘌
一口氣接不上,靜月頭一歪,闔上了眼睛。李衛東耳朵向來不是一般的靈,聽到「方」這個字,頓時一怔:怎麼說?難道這次刺殺大小姐的,竟然是方震南的人?
上一次在岳天雄口中得知,方林已經去了澳門,不用說也是為了香港陸家有所圖謀,但是李衛東卻怎麼都沒有料到方震南這一次居然會痛下殺手!這個老狐狸的目的始終都是那筆龐大的基金,就算為了討好陸家,也應該不至於昏了頭,殺了夏若芸那筆基金很可能就永遠石沉大海,孰輕孰重,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怎麼會想不到?
是栽贓陷害,還是另有陰謀?抑或是那個老狐狸真的等不及,破釜沉舟?既然如此,有裴三在足可以幹掉大小姐,又何必拐彎抹角的通過靜月?不對不對,這裡面肯定有蹊蹺!難道是……
後座的夏若芸卻好像什麼都沒聽到,靠在車窗上靜靜的看著兩旁的霓虹燈飛快閃過。許久才說:「你一定在想,為什麼她出賣了我,我還執意要帶她出來,是麼?」
李衛東沉默了一下,說:「為什麼?」
「因為靜月是我的師姐。」夏若芸輕輕歎了口氣,說:「我小的時候並不在父親身邊,而是在青草庵長大,跟靜月師姐是同一個師父。她對我很好,除了師父,就是她最細心的照顧我,後來師父死了,父親把我接回去,但每年秋天我都會來住一陣子,她待我一直像親妹妹一樣。靜月師姐是個孤兒,不愛說話,可是我知道,她心裡很苦。」
李衛東也歎了口氣,心說一個年輕女子一輩子青燈古佛,又有誰不苦?可這並不是出賣的理由。
夏若芸低聲說:「我相信她最後說的是真話,她並不想害我,只想讓我快走。這五十萬,也許就是她想賺給那個男人的錢,也是她給自己賺的未來和希望……東子,我們去找永鑫物流,好麼?」
「你的腳傷?」
「不要緊。」
李衛東猶豫了一下,掏出手機打了114。他倒是也想見識見識那個蔡疤瘌,像靜月人長的也算挺漂亮了,又會武功,不知道那個強暴了她而且讓她死心塌地的,究竟是怎樣一個男人?
永鑫物流距離青草庵並不遠,開車兜回去的時候,遠遠聽見青草庵方向響起刺耳的警笛。出租車司機這時也醒了,李衛東抽出他褲帶把他捆了個四馬攢蹄,捎帶腳扒了他的衣服換上,稍肥了點,高矮倒還合適。
物流有值班的,幾個男的正無聊的打撲克,李衛東過去問蔡疤瘌,一個男的嘿嘿笑了起來,說:「這鳥貨今天內褲都輸掉了,肯定在他窩裡,折騰那個姑子姘頭撒氣呢。順前面弄堂進去,最裡面就是他家了,你可悠著點,別撞了人家好事。」
幾個男的都是一臉『淫』邪的笑,一個人就說:「撞著了怕什麼,喜歡了老子還一起睡呢。蔡疤瘌最他媽沒骨頭,上次輸急了,不是還說誰出一百塊,就把姘頭借他睡一宿?」
這些人一看就是那些賣苦力氣的裝卸工,跟這種人也談不上素質文化什麼的,像靜月那樣的女人落到他們的嘴裡,真是作踐。李衛東暗暗歎了口氣,出了永鑫物流,扶夏若芸下了車,把靜月用車座套蒙了背在背上,順幾個人指的那條弄堂走了進去。
進了弄堂不覺一怔,這哪裡是什麼家,而是靠著貨站的圍牆用磚石簡單搭成的一溜避風窩棚,比人高不了多少,上面胡亂鋪著石棉瓦。弄堂又窄,而且到處都是垃圾,一股混合著腥臊和霉氣的怪味撲鼻而來,看看這裡再看看外面光鮮的街道,很難想像在這繁華的大都市裡居然也會有這樣的貧民窟存在。
走到最裡面一間,李衛東抬手拍了幾下門,好一會裡面才拉亮電燈,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賤骨頭,這麼晚才來,老子今晚非弄死你不可!……恩?你們是誰?」
拉開門,李衛東看到那男人的第一眼,就覺得一陣噁心。這男的還真是不虧了他的名字,蔡疤瘌,左側腦門一直連到鼻翼,一大片泛紅的疤痕,不知道是胎記還是真的燒傷燙傷留下的疤瘌。如果單是這疤痕,頂多只能說嚇人,還說不上噁心,可是這男人長的又矮又猥瑣,賊眉鼠眼的,一張嘴先齜出兩顆黃燦燦的大牙,一種比弄堂裡的異味更加醇厚的臭氣撲面襲來,能忍住沒立即嘔吐,李衛東已經很佩服自己的定力了。
「你就是蔡疤瘌?」
「是啊,你們是……」
蔡疤瘌小心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兩個人,看到夏若芸的時候,眼神裡明顯帶出幾分鄙視,大概想不通怎麼這世上竟有跟自己一樣醜的,而且還是個女人。
李衛東也不說話,伸手把他推了個趔趄,扶夏若芸進了窩棚。蔡疤瘌梗了下脖子,不滿的說:「推我幹什麼?你們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
後面的話被李衛東狠狠一瞪,給嚇了回去。窩棚很小,裡外只有兩個屋,外面的還充作廚房,又髒又亂。夏若芸怔怔的看了一會,說:「蔡疤瘌,你認識青草庵的靜月?」
蔡疤瘌搞不清兩人來意,心虛的退了兩步,說:「那個臭婊子……啊不,青草庵的尼姑,我都不認得啊,我只在那裡打過兩天短工而已,真的……」
李衛東把靜月放下來,揭去蒙在她身上的車座套。一看到死人,蔡疤瘌嚇的嗷一聲大叫,撲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兩條腿抖的篩糠一樣,大張著嘴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李衛東揪過他頭髮正反兩個大嘴巴抽了過去,蔡疤瘌臉上頓時浮起紫青色的指印,不過這兩巴掌也讓他清醒了不少,嗷嗷大哭,說:「不關我的事……這可不是我幹的啊,我根本就不認識她……」
夏若芸掏出銀行卡,說:「蔡疤瘌,你看著,這裡面有五十萬,是靜月師姐拼了性命換來的,她臨死的時候讓我把這錢交給你。我再問你一遍,你認不認識靜月師姐?」
「啊,五十萬?!」蔡疤瘌擦了把鼻涕眼淚,好一會才把心一橫,說:「認識,我認識!」
「好,這五十萬,我給你。」夏若芸把銀行卡放在他面前,然後緩緩抽出手槍,銀白色的槍身在燈光下閃爍冰冷的光。蔡疤瘌嚇的面無人色,再次大張了嘴巴,驚恐萬狀的盯著手槍,好像隨時都會抽過去。夏若芸指著靜月的屍體,一字一頓的說:「這裡,是你的妻子,還有她肚子裡未見過世界的孩子。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好安葬她們,否則,我一定親手殺了你,聽明白了麼?」
蔡疤瘌這次反應極其的快,連連點頭說:「聽、聽明白了!聽明白了!……可、可是,這死了人,警察還不把我抓起來崩了啊?」
「你只說是青草庵的事,警察絕不會管。記住,想活命,就別忘了你答應的每一句話!」
夏若芸一回手接連扣動扳機,子彈打的灶台上杯盤碗盞乒乓作響。蔡疤瘌嚇的哇哇大叫,褲襠裡散發出一股子腥臊之氣,竟給嚇的尿了。
打光最後一顆子彈,夏若芸再也不看那個蔡疤瘌一眼,扭身一瘸一拐的衝出窩棚。因為腳上有傷,才跑去幾步便打了個踉蹌,差點摔倒。李衛東連忙追上去扶住,說:「慢點,你跑什麼?」
夏若芸狠狠咬著牙說:「不跑,我怕我忍不住會殺了他!」
李衛東皺了下眉,說:「像蔡疤瘌這種垃圾,你覺得他可能花錢去料理靜月母子的後事嗎?」
「不會。」
「那你還給他錢?」
「是的,因為這是師姐最後的遺願,垃圾年年有,靜月師姐,我只有一個。」夏若芸停住腳步,默然良久,才一聲歎息:「我只是替師姐覺得不值。可是東子,你不知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什麼才是最好的安慰。」
黃浦江的夜色很美。雖然上海的冬夜有些陰冷,卻絲毫不能遮蓋這座大都會的燈火輝煌。夜風清涼,吹動江麵湯湯,倒映著城市的繁華,夜色中的東方明珠分外璀璨,彷彿一柄光芒四射的巨劍,指向蒼穹。
夏若芸靜靜的坐在江邊,望著微光粼粼的江面。夜風拂起她的長髮,迷離中有種說不出的美。她的身材並不像沈琳那麼誇張,有些偏瘦,但是比例極好,尤其是小蠻腰只堪盈盈一握,越發襯得身形婀娜妙曼。
看著她姣好的背影,李衛東就忍不住鬱悶的想:靠,這世界上男人那麼多,為什麼偏偏要女人吃女人呢?沒天理!也不知道她跟以前的那個女孩子,到底好到什麼程度了……
「在想什麼?」夏若芸忽然輕聲說道。
「啊?」李衛東正對著她的背影無限yy,給她這突然的一句嚇了一跳,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動什麼流氓心思,連忙在她旁邊坐下來,:「沒什麼,我在想那些殺手來的倒真快,這次去香港,還不知道會遇到多少危險。」
夏若芸沉默了一會,說:「人為財死,殺了我,就可以得到三千萬美金。那是一大筆錢,可以讓一個人舒舒服服的過上幾輩子,你……就沒想過要拿這筆錢麼?」
「我?」李衛東故意歎了口氣,說:「想啊,三千萬美金,兩億人民幣,我當然想。可是錢雖然是好東西,也得有命花對不對?如果我真的殺了你,別說二叔還有裴三、楊軒他們,就是方家和岳家也不會放過我,更別說還有個陸老爺子。」
夏若芸看了他一眼,說:「你為什麼總把自己說的跟個奸詐小人似的?我知道你心裡其實並不是這麼想,今晚如果沒有你,我可能……稀里糊塗的命就沒了,東子,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