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蛻變 第58章：唯一的觀眾 文 / 四排長
第58章：唯一的觀眾
「啊？可是校長，我高中的課程還都沒有學呢啊！」李衛東一時有些發蒙，在他這樣的差生看來，清華啊復旦什麼的簡直太遙遠了，這樣隨隨便便的招生，豈不是太兒戲了？
張校長笑了笑，說：「我的導師曾經說過，所謂的天才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這句話其實最要不得。因為當時愛迪生還說了一句話：恰恰就是這百分之一的靈感，才是最重要的！結果人們斷章取義，以半句而自勉，最後只能是緣木求魚。有很多人一輩子死讀書，讀死書，這樣的人也能考上理想的大學，甚至是清華北大，但是真正想在一個領域內有所突破的話，僅僅靠勤奮是完全不夠的。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在灑下百分之九十九汗水的人多到數不過來，可是真正能得到這百分之一靈感、有所建樹的人，總共才有幾個？」
說到這裡，張校長很是狡黠的一笑，拍了拍李衛東肩膀說：「當然，作為校長，我都是把愛迪生那後半句藏起來的。不過對你，咱們之間就是有什麼說什麼了。其實你知道嗎，我們中國初中數學的水平，基本相當於美國高中數學的水平。這倒不是說美國人笨，學不好數學，相反的人家重視的是能力的培養，重視創造性思維，而中國根深蒂固的應試教育，也不知扼殺了多少天才，教出了多少書獃子！天天嚷著教育體制改革，哪裡改了？還不是一個高考壓死人！tmd……」
張校長說著說著就激動起來了，李衛東連忙咳嗽示意：河蟹，注意河蟹。張校長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解嘲說：「咱們是師兄弟說話，不用忌諱，哈哈！」
汗！這就變成師兄弟了！
「可是張校長，我真的覺得我是那塊料啊……」
「是不是那塊料，不試你怎麼知道？我不是說過我導師還要對你考核的嗎？就算考核不通過，大不了你再去考你的大學，我又不攔著你！」一向和善的張校長突然瞪起了眼睛，說：「我說李衛東，你不會是不想上復旦的吧，怎麼著給我做師弟，難道還委屈你了？」
「呃，沒有沒有！我，那個，我……」李衛東一下子就鬱悶了。對於他來說復旦還是孵雞，其實都是一樣的，因為他原本就不是上大學的料，即便是上個電大啊夜校啊什麼的，也不會嫌棄。問題是他已經跟姚薇約好了一起靠中海的，去了復旦，女朋友怎麼辦？這麼一想就硬著頭皮說：「對不起啊張校長，我已經跟朋友約好了的，要一起考中海大學。」
「女朋友？」
「不是不是，絕對沒談戀愛，我們就是普通同學！」
李衛東嚇得趕緊解釋，張校長卻撇撇嘴說：「算了吧，蒙誰呢你？我中學那會又不是沒早戀過。今天上午來找我的那個女生，就是她吧？嗯，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錯。」
李衛東一陣瀑布汗，話說這樣的校長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太開明了啊！
「不過小東啊，兩情相悅，我是不提倡也不反對，但為此耽誤學業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我想這件事，你還是慎重考慮下，畢竟這關係著你的未來，是一輩子的事啊！這樣吧，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可以隨時找我。」
張校長說的語重心長，李衛東也不好一口回絕，就說一定會好好考慮。
下午放學，李衛東跟往常一樣找姚薇一起吃飯，可是姚薇今天看起來情緒不大好，話也懶得說。李衛東特意叫了她最愛吃的水煮肉片，她吃了兩三口就撂下筷子，悶著頭喝茶。
李衛東奇怪的說：「薇薇，今天怎麼了啊？」
「沒什麼。心情不好。」
「啊，難道是那個來了？」李衛東一邊說著就很體貼的把水煮肉片挪到一邊，說：「來那個的時候不能吃太辣的東西，再要點清淡的吧。」
「去死，流氓！」姚薇踩了李衛東一腳，沉默了好一會，才低聲說：「東子，聽說張校長正在幫你聯繫復旦特招生，是嗎？」
原來這丫頭今天不開心，是為了這事啊。李衛東裝作很吃驚的樣子說：「啊？你聽誰說的啊，我怎麼沒聽過？」
「去你的，還裝！今天英語老師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說的，這麼重要的事，你會不知道！」
靠，英語老太一大把年紀了，咋嘴還這麼快！李衛東眼珠一轉，故意說：「咳咳，這個啊，本來是想給你個驚喜的。復旦大學，那可是著名學府啊！聽張校長說，我的老師可能還是位數學院士，哇，太牛叉了啊！」
姚薇一下子小臉憋的通紅，努力想作出笑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舉起一杯茶，期期艾艾的說：「東子，復旦肯定比中海好，恭喜你能進到好學校。我，我……」說著說著，眼淚就不由自主的開始在眼圈裡打轉了。
李衛東給她這模樣逗的哈哈大笑，說：「復旦大學是很好啊，可是再好也沒有我的薇薇好。我不是都跟你拉鉤了嗎，怎麼能變呢？」
「啊，真的？！」
「嗯。」
姚薇高興的一下拉住李衛東的手，不知說什麼好。李衛東剛想趁機摸一下佔個便宜什麼的，忽然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體育老師王浩打過來的。
「喂，王老師……」
沒等李衛東說話，聽筒裡就響起一個近乎於咆哮的聲音：「我操他媽的劉默！東子，你快回學校，出事了！」
李衛東和姚薇回到學校體育館的時候，王浩、郭大鵬、劉銘等一票人已經聚在那裡，正破口大罵。王浩拉著李衛東，氣急敗壞的告訴他一件事：明天就是市中學生籃球賽開幕式，可是十六中今天上報給組委會的校隊隊員名單裡，居然把大家最給予希望的灌籃王李衛東給踢除在外！
對此學校給出的理由是：李衛東自由散漫，不服從紀律，不參加球隊的正常訓練！
李衛東是十六中唯一一個可以灌籃的學生，上次在與四班的比賽中，僅上半場便包攬的一半以上的分數！這樣的水平，就是放到任何一隻中學校隊裡面，也絕對是靈魂級人物，尤其是他雷霆萬鈞的雙手重扣，不單能極大程度的帶動本隊氣勢，同時也必將給對手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
事實上不單是體育老師兼教練王浩，也包括所有隊員，甚至是十六中全體學生，都已在不知不覺中把李衛東當成了球隊的核心。儘管他沒有參加球隊的正常訓練，但一想到他在對四班的那一場戰神附體般的神勇表現，所有人都是信心百倍。以往市中學生籃球賽，十六中一直屬於那種墊底的隊伍，都眼巴巴的指望著今年能憑借李衛東這個超級秘密武器，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誰知在最後關頭，李衛東卻被出人意料的pass掉了！
這個結果不單是大家覺得莫名其妙，李衛東也無論如何不能接受。他不參加訓練是怕浪費守護腰帶的耐久度，是有苦衷的，這一點作為教練的王浩都同意了，別人有什麼權利指手畫腳、拿這個問題來說事？
其實他對體育本來不是特別感興趣的，但是這場籃球賽意義卻不一樣，他已經答應了姚薇，還有老爸老媽，一定要拿下這場籃球賽，給他們一個驚喜，結果現在卻連個上場的機會都得不到，這算什麼？！
「媽了個逼的，都是劉默這個王八蛋，這只劉黑狗！」王浩氣的臉都綠了，咬牙切齒的罵道。
李衛東不解的問：「劉黑狗是班主任，可是校隊是學校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tmd咱們學校主抓體育的是副校長楊桂芝，這事就是她一手辦的。媽的這個臭婆娘，是劉黑狗的表姐！」
「靠！」
李衛東這才恍然大悟。幾次三番讓劉黑狗下不來台，劉黑狗已經對他恨之入骨。今天又害他被張校長停了職，肯定是嚥不下這口氣，才找到他表姐，想法子報復李衛東！
郭大鵬怒道：「走，我們現在就去找楊桂芝，當面鑼對面鼓，看這老婊子怎麼說！」
「還說個屁！現在名單都已經上報了組委會，明天就是開幕式，趕緊想辦法把名單撤回來才行啊！」王浩急得火上房，卻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倒是姚薇在一旁出主意說：「東子，張校長雖然不管體育，但畢竟是正校長，他對你一直印象挺好的，你找他說說看行不行？」
李衛東眼前一亮，趕緊掏出手機來打電話，可是打了幾遍都是對方已關機。王浩鬱悶的說：「不用試了，我已經給張校長打過n遍了。今天下午教育局搞他娘的封閉式會議，肯定聯繫不上的！」
「我靠！」郭大鵬大叫一聲，說：「那我們快去教育局找他去啊！」
劉銘忽然說：「我小姨在教育局，要不我打電話讓她幫我問問啊？」
「靠你，tmd不早說，還不趕緊打！」
一票人都急紅了眼，劉銘嚇的趕緊掏出電話飛快的撥了過去。可是說了幾句就哭喪著臉撂了電話，說：「我小姨說，今天的會議不知道在哪個度假村開。」
「狗日的，肯定是又**去了！」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王浩鬱悶的都快抓狂了。一個隊員小聲說：「那明天的比賽咱們還怎麼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