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聖人至尊 第七百六十六章 輕輕落下的屠刀 文 / 權掌天下
第七百六十六章輕輕落下的屠刀
鴻鈞和陳煜陽的突然出現毫無疑問已經打破了這場即將開啟的殺戮,也讓很多人好奇的場景沒有再繼續下去。雖然看似瀟灑的一招簡單的降住了暴怒之中的孔宣,但是鴻鈞自己知道,擋下這恐怖的輪迴眼到底耗費了自己多少心神。當然,這一點,孔宣同樣明白。
因為不知不覺之間,一股浩然的氣息已經隨著輪迴眼緩緩的流入了孔宣的胸口,泛起一陣紫色的光芒,就連孔宣自己都感覺到不可置信的詫異。那股暖暖的熱流不斷的在孔宣的胸口轉動,泛起,落下,孔宣胸前那猙獰的傷口瞬間被彌補了起來,以一種肉眼看得見的恐怖速度。
眼神有些不敢相信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大師傅,不過很快,孔宣的心境隨著陳煜陽的一個細小的眼神開始沉默了下來。從驚喜一下子變成了寵辱不驚,一雙眸子暗自藏著金光,只是不再光芒熠熠,而是漸漸的變成了一種淡漠和漠然。
孔宣渾身的傷痛已經在剛剛的一擊之下完全彌補,甚至於修為直線上升,到了一個連他自己都不能認知的程度。渾身依舊血腥,但是那張神駿的臉龐泛起一道道華光,神色內斂,一步一步的站在陳煜陽的背後,無喜無悲。
陳煜陽轉眸看著自己的關門弟子,臉上掠過一絲滿意的笑容。指尖輕輕抖動,陰陽折扇輕啟,啪嗒一聲,一道乳白色的光芒瞬間迸發出來,雖然不快,但是帶著洪荒之上最為純淨的力量,是自然的力量。
如今的陳煜陽,沒有金烏太陽真火,沒有翻天印,沒有金烏金身,沒有輪迴眼,似乎一切都是那樣自然,一切都應運了道之一字,連鴻鈞都不禁發出一聲歎息,道:「居士修為再進一步,大道可窺!」
陳煜陽手指輕點,那道乳白色的光線直接落在了血海之上的五行大陣之中,轟的一聲,困住准提的五行大陣就這樣化成了飛灰。只見一道金色光芒有些狼狽的從陣中衝了出來,手中七寶妙樹,渾身袈裟破爛不堪。頭上紫金冠散落,髮絲猶如清雪一樣落下,一雙眸子隱隱之中帶著憤怒。
出陣之後的准提將好像入了魔道一樣,一雙紅眼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孔宣,手中七寶妙樹不斷顫抖,怒吼道:「孔宣小兒,貧僧要和你同歸於盡!」
說著,憤怒的准提好像著魔一樣,一路狂暴,朝著白衣孔宣飛了過去。這一幕讓所有人都傻眼了,就連接引都感覺到背後一陣冷汗。當著鴻鈞和陳煜陽的面,准提居然如此暴怒茹此放肆,這簡直是不能饒恕的過錯。
所有人,包括冥河在內,都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准提,自然冥河心中除開同情還有一絲說不出的幸災樂禍的感覺在其中。要知道,惹怒了青陽師叔,那是要倒大霉的,別說你,就算是鴻鈞老師,也是不敢輕易去惹怒那位。
不過冥河似乎有些不能明白鴻鈞老師的作為和立場,所以內心深處到是有些惶恐不安。
陳煜陽只是冷冷的看著好像大鳥一樣飛來的准提,一邊的接引無比的緊張的驚呼道:「師弟,老師和師叔面前,休得放肆!」
接引是盡心了,但是他依舊無法磨滅准提心中的怒火。似乎這把火不燒死幾個人,他是不能夠平靜下來的。不過面對撲面而來的准提,陳煜陽忽然笑了,笑的很是燦爛,因為在他看來,准提好像的飛蛾撲火一樣的行為,有些幼稚和可笑。
一揮手,輕拂了一下衣袖,一道淡淡的光芒形成一股氣牆就這樣擋在了准提的面前,感覺到一種不能再進一步的彈力,准提的身子相停下卻也是不可能的了。咚的一聲,准提聖人法體就這樣被轟擊了出去,在空中不斷的翻轉了五六個圈子,這才停止下來。
「真是好勇氣……」陳煜陽蔑視的笑道,言語之中帶著無比諷刺的意思。
如今的洪荒,在陳煜陽面前舞刀弄槍,也就是鴻鈞和楊梅而已,什麼時候輪到准提這樣一個小人物。不過能夠在自己面前,突殺自己的徒兒,准提要不就是瘋了,要不就是勇氣可嘉,所以陳煜陽才道了一聲,好勇氣。
只是這話傳到鴻鈞和接引的耳朵中卻是無比的刺耳,接引連忙來到陳煜陽面前,恭敬稽首道:「見過青陽師叔,剛剛師弟只是一時衝動,還請師叔原諒則個!」
很明顯,接引此刻出場是為了自己的師弟求情的,不過陳煜陽卻輕蔑的笑了起來,嘲諷的看了接引一眼說道:「剛剛他也是無心之過,本座就不計較了。」聽到此,接引如蒙大赦,正準備謝恩,就聽陳煜陽話音一轉道:「不過你們西方佛門相要侵吞六道也是一時衝動嗎?本座很想知道?」
吧嗒,吧嗒,兩滴冷汗已經從接引的額頭之上落在了血海之中,就連冥河都感覺到了這血海之上忽然涼風大作,有些陰冷的感覺。不禁下意識的抖動了一下身體,看著身邊的后土娘娘自嘲的笑了一聲道:「好冷!」
不止是冥河,就連后土都感覺到了渾身顫抖的氣息,不禁心中暗自想到:這難道就是青陽道兄的氣勢嘛?光光這氣勢就不是普通聖人能夠承受的,青陽道兄不愧為洪荒第一人,一點不假。
「這……」面對陳煜陽的質問,接引無言以對,只能不斷的遲疑著,求助的看著自己的老師,鴻鈞道人。
這世界上誰都護短,不光的鴻鈞,陳煜陽也是如此。剛剛鴻鈞的所作所為,已經被陳煜陽奚落了一番,不過面對求助的弟子,鴻鈞只能夠再次硬著頭皮,苦笑著看著陳煜陽道:「青陽居士,此事能不能交給貧道處理?畢竟都是貧道坐下弟子!」
陳煜陽沉吟了一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好吧!鴻鈞老鬼,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你如果還要護短,就休怪本座無情。本座出手,那就不是閉關封印這樣簡單了。聖人雖然說不死不滅,但是在本座眼中,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鴻鈞旋即點頭,微笑,道謝,然後看著矗立於血海之上的接引道:「接引,你無故帶領佛門進入血海六道,妄動殺戮,為師就懲罰你在西方極樂世界靜修己身,千年不得出西方極樂世界半步。你可服氣!」
「謹遵老師法旨!」
陳煜陽就這樣看著血海上發生的一切,看著鴻鈞手中的屠刀高高的舉起,又輕輕的落下,嘴角的笑意更加鬼魅了起來。
是個人,都會有徇私護短的心理,就算是洪荒第一人道祖鴻鈞也不能免俗例外。不過是個人都可以護短,只有鴻鈞卻恰恰不行。因為鴻鈞乃是天道代言人,天道一字乃是公。天道便是公道,正所謂天道至公,大道至簡。要是鴻鈞都護短了,那天道何在?天道又如何公平呢?
其實這並不是一個巧合之下的結果,天道無情,自然至公,但是一旦有了感情,也不過是凡人一個而已。在洪荒的第二紀元,鴻鈞便已經不是那個無情無慾的天道代言人了。甚至於對於天道的輪迴,命理的定數有著一絲莫名的抗拒。
有情之人,又如何能夠真正的公平呢?
靜靜的望著鴻鈞就這樣高高的舉起屠刀,卻又輕輕的放下,陳煜陽的嘴角流露出一絲不為人知的笑意。是諷刺,是輕蔑,是一種別樣的感情。他不知道接下來的天道將要如何處理這個不怎麼聽話的代言人。
不過,他並不擔心鴻鈞,今日的鴻鈞已經今非昔比,有三個紀元的修為,已經不再是天道完完全全能夠左右得了的人物了。天道選擇的鴻鈞,也創造出了洪荒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對手,一個永遠不會聽從他命令的對手。
對於陳煜陽,天道是無可奈何,對於鴻鈞天道又何嘗不是無可奈何呢?正所謂鴻鈞即是天道,天道卻不都是鴻鈞。天道之於鴻鈞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幻影而已。冥冥之中的那隻手,如今卻已經要漸漸的退出了洪荒舞台。
雖然不甘,雖然不願,但是卻又無能為力。
淡淡的笑意飄然浮於俊美的面容之上,微微翹起的嘴角就如同這血海的波瀾一樣,到處可見的輕蔑。饒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沉靜之中開始泛起波濤的血海,陳煜陽知道,血海就是冥河,血海是心情就是冥河的心情。
此刻的冥河,簡直已經到了一種怒火中燒的地步。他不恨鴻鈞,只是不理解,老師為什麼會對於這兩個玄門叛徒如此維護。不過老師都不曾動怒,他也只能夠盡量壓制住自己心頭的怒火,但是心間,依舊如同這翻滾的血海一樣,不解,心酸,心寒,一眾情緒不斷的衝擊著他的心神,隱隱之間,依舊是憤怒。就像這吞噬一切的血海。
冥河不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什麼?道祖聖心曠遠,自然明白准提和接引是兩隻養不熟的白眼狼,望著自己尊敬的老師,望著道祖鴻鈞此刻褶皺中帶著疲倦的臉龐。一眼數百萬年,就如同紫霄宮中第一次聽道一樣。只是這其中有太多太多的讓人不解,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