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血殺江湖 第五百九十六章 聖人聚首媧皇宮 文 / 權掌天下
第五百九十六章聖人聚首媧皇宮
說著女媧捂著臉龐開始痛哭了起來。
上古洪荒，六大聖人之中只有女媧一個女子，媧皇宮又不似金鰲島和玉虛宮一般，廣收門徒，女媧妖族也無教義，所以更加顯得孤獨了起來。雖然有兄長伏羲，但是如今的伏羲已是火雲洞中聖皇，往日來往也少了許多。
更何況道祖欽定三婚，這其中天婚就是指的女媧和伏羲，雖然名義上是夫妻，但是這兩人依舊是兄妹。那完婚的兩人只不過是女媧和伏羲的分身而已，這一點，道祖鴻鈞也是同意的。所以比起伏羲，女媧心中更加在乎那個在媧皇宮中陪伴了自己無數年的小金烏弟弟。
金烏十太子可以說是女媧看著長大的，看著他從一個頑童，長大成了翩翩少年，這段似師徒，又非師徒的關係，讓她如今都是難以忘懷。要不是為了自己當年的一句話，金烏十太子也不可能十世輪迴，到了下屆去尋求道之所在。
自然，金烏十太子的輪迴，其中更加夾雜了一絲複雜而又厲害的關係。這其中女媧的師尊，道祖鴻鈞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到如今為止，女媧都不曾看清楚，看明白。不過她現在只在乎的是金烏十太子的安全，其餘的倒是不願意多想。
無數年的聖人她已經當夠了，在她心目中只有和小十在一起的時候，才能不顧什麼聖人尊嚴，不顧這般那般威嚴和莊重，做回真我，高興了就笑，痛苦了就哭。在那個孩子面前的女媧，才是真正的女媧。
時而頑皮，會躡手躡腳的在金烏十太子的床前，用一支毛筆在他的臉上畫上圖案，然後默默看著，癡癡的笑，最後在他醒來之前再將這些都抹去。也會時而靜默，呆呆在坐在椅子上，一雙動人的眸子空洞洞的，他永遠都不會嫌自己麻煩。總是樂呵呵的看著自己。
在金烏十太子面前，她同樣可以發脾氣，只是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會嬌嗔的對著他叫囔，金烏十太子總是那樣一臉陽光的笑意，輕聲安慰道：「姐姐，有什麼事情不痛快的，和小十說吧！」
每次，只要金烏十太子這般說話，女媧的心中總會一陣溫柔，然後就會露出笑容。女媧似乎已經習慣了金烏十太子的存在，這個男孩，或許已經是男人的他，陪著自己，高興了陪自己笑，不高興了哄自己高興。
女媧此時此刻真無法想像一旦這個陪伴著自己無數年的小小男孩離開了，自己會成為什麼樣子。也許那個時候的她真正的就成為了無情的聖人，再沒有真我了。因為那個真我只是給一個人看的，那個人已經要離去了。
在這個時候，女媧哭了，哭的很痛苦很痛苦，她如今才明白，聖人至尊並不重要。作為一個女子，沒人疼愛，沒人關心。有是只是無邊的威嚴和至尊聖人的地位，那又如何呢？沒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就算萬年長生，又有如何意思，只不過是一段悲涼的回憶而已。
媧皇宮中的哭泣，金鰲島的歎息，斜月洞的興奮，兜率宮的無言，紫霄宮的寧靜。這片洪荒大地之上，無數上眼睛都盯著人間界，無數種不同的聲音都開始發出他們應該有態度和對於陳煜陽的感情，一時間交織成了一曲洪荒讚歌。
兜率宮中，老子一身白色的陰陽道袍，手中一把羽扇，不斷的盯著自己爐子中的火焰，銀白的頭髮束成髮髻盤旋在頭上，清瘦的臉上沒有半點褶皺，輕聲歎息了一聲道：「這八卦爐中的火焰生生不滅，人類的意志和我這爐火又何其相似呢？」
老子可以說是鴻鈞坐下道行最高的聖人，已經接近了鴻鈞的境界。老子曾經說過，自己的左手是法則，自己的右手的破法，這是一種矛盾對立的存在，敢言破法者自然有超然的力量和自信，這一點是坐在他身邊的元始天尊所不具備的力量。
元始天尊一張菩薩面孔，看上起無比的慈善，只是眼眸中帶出一絲威嚴和莊重，問道：「師兄，那小金烏難道就要遭受劫難了嗎？」頓了頓聲音，想了一下，元始天尊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也好，也好，巫妖之間終歸要有個兩敗俱傷的局面才是！」
老子默默笑著，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存在，必有存在的道理。妖族有女媧師妹氣運，自然不會滅絕。這個世界上孤陰不長，孤陽不生的道理，師弟應該懂得的！」
「那師兄的意思是……」元始天尊驚訝了一聲問道。
老子默默搖頭道：「為兄沒有意思，一切都看天數。天機定下，那生死自然，我等都是順應天命之輩，也無逆天力量，就算老師也沒有逆天改命的能力。所以一切都看天數，還是那句話，應天者逸，逆天著勞！」
元始天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再次瞇起眼睛神遊太虛去了。
到是紫霄宮中忽然一陣無奈的歎息，道祖鴻鈞，洪荒大地上金字塔巔峰的人物，默默的歎息了一句，兜率宮中的對話，自然一絲不落的都落入了他的耳中，他只是搖了搖頭，紫色的一樣道袍不斷在身上盤旋著，掀起一陣狂然的氣息。
久久之後他才平息下來，喃喃自語道：「何為逆天？何為順天，老子吾徒，已經領略到了道之一門，卻依舊只是小道而已。天數不可逆，順應天命者悲，抗拒天命者死。」說著他再次搖頭，道：「我們都是可悲的人，可悲的人拉！」
金鰲島，一陣仙風，仙樂陣陣，碧游宮中，一身大紅道袍的通天教主，三清之中要屬通天最為逍遙，也最為風流。一頭青絲秀髮，鋪展在背後道袍之上，一張冷峻的臉龐稜角分明，劍眉沖天，鼻若懸膽，星眸好像劍芒一般。
面前巨大的書案上，四把劍分制兩邊，這正是上古第一殺陣，誅仙劍。誅仙，絕仙，陷仙，戮仙，不斷綻放出奇異的光芒。通天眼眸輕佻，杯中清酒散發出點點香味，神俊面容，好像是不踏人間凡塵的仙人一般。
不斷的喝著杯中酒氣，通天冷哼一聲道：「什麼逆天？順天，都是狗屁！狗屁，不如洒家杯中酒水來得實在！」
洪荒這個世界很大，大到了一種無法言語的程度。這裡有上古先民，有妖族，有殘留在這片土地上的巫族，還有各種各樣奇異的生靈。但是不論怎麼樣，洪荒這片巨大的棋盤上落子佈局的永遠是那幾個人，以天地為棋局的聖人。
無盡的歲月，悠悠然，稍縱即逝，在這無聊的生命中，聖人以天地為棋局，眾生為棋子，進行著不溫不火的博弈。這也是聖人之間唯一的樂趣所在，正所謂高處不勝寒，登高遠望，那是孤獨的，寂寥的。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這樣的句子，上古有之。只是聖人無情，卻也有情。只是他們有情的一面，無人能夠看到而已。金烏十太子十世輪迴，看上去是因為女媧的一句戲言，但這些天道聖人心中明鏡一樣，這並非戲言，而是天道輪迴，自然命理。
如果不是這樣，女媧何曾會說句這樣一句戲言。只能說一切都是命。無從改變，也不能改變。所以大家都靜默了，神遊太虛，靜靜的看著人間界的金烏十太子成長起來，越發的成長壯大起來。
被困於十八都天神煞大陣的陳煜陽不清楚，此時此刻，不知道多少聖人天道在頭上看著他，注視著他的掙扎和恐懼。他們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只是好像是在看一個人間界中比較大一些的螻蟻罷了。
三星斜月洞，准提和接引這對師兄弟正盤腿坐於洞中，洞中水簾依舊，撲啦啦的一陣清爽的聲音，到處是開展的蓮花，儼然一片仙人勝景一般，看上去讓人心曠神怡。准提手中七寶妙樹不斷迎風擺動，似乎天然有一種道法自然的感覺。
「鴻鈞大道三千，菩提妙法萬萬。誰渡眾生苦厄，自有西方極樂！」
一段偈語過後，准提富態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胖胖的手掌之中菩提花開，菩提花落。饒是一股子說不出的仙人韻味，他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看著掌心的菩提花，不斷的苦笑搖頭，那眼神，似乎在說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到是一邊枯瘦的接引也是睜開了眼眸，眼中金光閃耀，呵呵一笑道：「恭喜師弟，修為再次精進不少，可喜可賀啊！」
准提笑道：「同喜，同喜！」
說話，兩人再次沉默了起來，只是聽著這仙府之中到處流轉的水流聲。似乎是在傾聽上層妙法一樣，過了不知道多久，接引再次開口道：「師弟，下界妖皇修為已經逆天，天道之術，五行陰陽，一三五為陽，九之數為陽極，二四為陰，六之數為陰極。
老師曾經說過，天道聖人有九，是為極，鴻鈞坐下有六，也是極。如今老師坐下聖人已經天道大圓滿，似乎不容再多。三位聖皇也已經歸位，成就陽極之數。孔宣洪荒如此修為，也不過只是准聖巔峰而已，所以證道難，難於上青天。得道更難。」
准提點了點頭道：「師兄所言是極，如今洪荒，通天女媧為一，元始老子為一，我師兄弟為一，三生之數，正和天道輪迴。再多一個聖人，十子雖然圓滿，但天衍大道四十九，天道尚且不全，又何況聖人呢！」
「正理！吾等聖人之數不能再加，一旦人間妖皇成聖，那洪荒危矣！」接引正在說著，卻眼神一冷，疾呼道：「女媧，爾敢欺天道而行，牝雞司晨，饒是可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