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十八章 邋遢兼個性的中隊長 文 / 羅尼

.    沿著狹長的甬道一路向前，在一間標誌著中隊長辦公室銘牌的門口前，兩個女孩停下來了，凱特琳娜.埃爾哈特少尉輕按了一下門邊的按鈕。

    「什麼事？」一個懶洋洋的聲調從擴音器裡傳了出來。

    「報告隊長，這是凱特琳娜.埃爾哈特少尉，從克拉克基地來的配署新飛行員已經到了。」黑髮女孩說道。

    好一陣子沒有聲音後，才聽到那個聲音再次說話道：「讓他們進來吧。」

    「是，隊長。」

    「進去吧，」粉紅頭髮的女孩眨了眨眼，有些詭異的笑道，「希望你們今天能有個好印象。」

    走進中隊長的辦公室，尹恩的鼻頭不自覺就聳動了幾下，空氣中隱隱約約有一股怪味，一股酒精的味道，軍隊中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不許喝酒，但要喝一般也要注意場合，像在執勤時或在辦公室等比較正式的場合，是不允許喝酒的。

    他不動聲色斜眼看了看其他人，他們也都是一臉的古怪，顯然大家都聞到了這股味道，可是，他們是下級，又是新來的，誰也不好表露出什麼。

    酒精只是第一印象，接著他們的注意力就放到了室內環境上。

    髒、亂、差，是第二印象。

    看看那到處是腳印的地板，堆放得凌亂成一團的文件、檔案、還有衣物，隱約可見的電腦終端的灰塵和少許蜘蛛網，還有幾張亂七八糟放置的椅子哪裡還是個辦公室？垃圾堆還差不多，而最讓人感到觸目驚心的是，放置在這辦公桌後方，新地球防衛軍空軍的旗幟上，隱隱約約可見到油污和手印的褶皺，敢情被某個人拿來當擦，尹恩這一刻覺得，視力太好也不是什麼好事，朦朧才是美啊。

    他有些不可理解，就算上尉再懶，但作為中隊長，至少應該有勤務兵幫他打掃吧，怎麼可能弄成這樣？

    後來才知道，不是沒有勤務兵，而是勤務兵每次整理完之後，都讓這位中隊長覺得適應不了，而且老是找不到他的東西，於是他很乾脆地下了個命令，自己的辦公室自己打掃，勤務兵自然樂得省事，結果就成了這樣。

    看完了環境，接下來就是人了，這是第三印象，但不得不說，這位上尉果然沒令人「意外」和「失望」。

    鬍子拉渣、眼睛朦朧成一線，好像剛睡醒的樣子，身上的軍裝歪歪斜斜，正面有水漬的痕跡－－唔，酒漬的痕跡可能還差不多，扣子倒是扣上了，不過好像扣錯了位子，給人一副感覺很倉促的樣子，先前埃爾哈特少尉報告之後有過一段時間的沉寂，大概是上尉在忙著整理「著裝」吧。

    面對尹恩等人站成一列的整齊敬禮，瘦高個的上尉只是慢不經心地把手在帽沿上碰了一下，「稍息。」

    「放鬆些，孩子們，現在不是在進行檢閱。」上尉隨便就一屁股坐在桌子邊上，然後繼續說道，「歡迎來到第9872中隊，企鵝中隊，我是你們的中隊長哈根.安德魯上尉，唔」

    就在尹恩等人已作好聆聽上尉長篇訓話的心理準備的時候，卻沒想到，只是唔了一聲，就沒了下文，室內靜悄悄的，只有可憐的上尉在拚命地撓頭，試圖從容量不多的腦細胞中攫取一些精彩、激昂的歡迎語句，但可惜的是，他的努力注定要失敗，他本來擅長的就不是這個。

    「咳咳總之，就是這樣了，」憋了半天，上尉總算尷尬地憋出了這麼一句結束語，「加上你們這一批新人，本中隊雖然還沒滿員，好歹也有個中隊的樣子了，但醜話說在前頭，雖然我不希望看到企鵝中隊再次變得殘缺不全，但我也不會照單全收，既然任命我當這個中隊長，企鵝中隊就是我的中隊，我的中隊我作主，凡是達不到我的標準的，我一律不要，你們愛去哪裡去哪裡。所以，有時間的話，不要老想著請假外出到月面都市桃花源去晃蕩，還是在火狐座艙裡或模擬器上多用些心吧，聽明白了嗎？」

    最後一句聲色俱厲，也許是用力提氣的緣故，上尉一直朦朧瞇縫著的眼睛一下睜開了，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尹恩卻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如此炯炯而又銳利的眼神，他心中一凜，安德魯上尉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至少不能從他的外表來評價這個人，否則，沒點本事，真以為中隊長這個位置是那麼容易坐的嗎？真那麼窩囊，上級又怎麼可能會讓他來擔任一個都是飛行精英組成星際戰鬥機中隊的隊長？

    「是，長官。」所有人都一起整齊地大聲回答道。

    「很好。」這位上尉立刻恢復成先前的懶散樣，打了個呵欠後，不耐煩地趕人了，「現在解散，你們跟著那個黑頭髮的小姑娘凱特琳娜，去找副隊長卡爾中尉，聽他的安排。」

    「唉，當初直接任命卡爾當中隊長有多好，我又不擅長行政管理，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嘛。」眼看著尹恩等人依次離開了辦公室，這位不負責的中隊長才縮回到椅子上，腳放在桌上，在閉上眼睛前唉聲歎氣地咕噥了一句。

    「不就是多打下了幾架敵機嘛，幸好，我把卡爾留下來了，否則我還用活嗎？希望卡爾能把這幾個人好好訓練一下吧。」

    「這就是我們的中隊長？」一名飛行員喃喃自語道。

    離開中隊長的辦公室後，眾人面面相覷，還沒從這位隊長的印象中回過神來，反倒是旁邊的孟語絲少尉，笑得前仰後合，粉紅色的秀髮隨著她咯咯的笑聲輕輕飄蕩，對於早就預先知道結果的她，眾人臉上的表情就是一劑最好的催笑劑。

    「怎麼樣？感到失望嗎？」她故意問道。

    「沒那回事。」尹恩搖搖頭，這是他的心理話。

    「我覺得我們中隊長應該不簡單，只是不明白他竟然是這樣，最初還以為是個嚴肅、認真、要求很高的人，和心裡的反差大了些。」艾倫補充道。

    「還挺有眼光的，」粉紅色頭髮的女孩翹起了大拇指，低聲道，「別看我們中隊長是這個樣子，可是他一坐進火狐的座艙就不同了，在對外星人的截擊戰中，其他人都傷亡慘重，唯獨他，一場戰鬥他就擊落了四架敵人的星際戰機，再有一架就能成為王牌了，算是防衛軍空軍中擊落外星人戰機最多的人之一。」

    「另外，」她吃吃笑了起來，「這個拿著酒杯的企鵝隊標就是他設計的，非常可愛吧，沒想到隊長居然還有這份藝術細胞。」

    還真是有夠怪異的，尹恩腹誹了一下，不知道這位個性的中隊長是怎麼會喜歡企鵝這種小動物的，不過，企鵝懶懶散散的形象，倒是和他有些相似，嗯，這只企鵝居然不設計成拿寶劍而改為拿著酒杯，這位隊長應該是個貪杯之人吧，從剛進房間就能聞到的酒精味就知道了。

    另外，第9872星際戰鬥機中隊，9872，如果不用埃森語，而改用漢語來拼，不就是酒吧企鵝嘛。尹恩感到一陣頭暈，怪不得中隊隊標是一隻拿著酒杯的企鵝呢？這也能行？在這個埃森語流行，漢語衰落的世界裡，這位中隊長頭腦不知道是怎麼長的，居然能想到這上面去？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