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章 地獄的感覺 文 / 不是很小心

    當我睡的正香甜的時候，隱約聽見了門響的聲音。我知道小丫頭來喊我起床了，但是自己感覺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一點都不想起來。接著就感覺身子在晃動，努力的睜開眼，果然是那個小丫頭在拚命的晃我的身子。我認命的說：「你先出去，我馬上就出來。」

    小丫頭轉身出去了，我伸手想把身上的被掀開，剛抬起手，一陣酸痛傳來，立刻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抬起的手又落在了床上。我想試著坐起來，但是一用力，腹部就是一酸，然後就是感覺連呼吸腹部都開始痛了。沒辦法，只好翻個身，趴在床上，然後慢慢的用手臂把自己撐起來，然後跪在床上，當然酸痛的感覺是免不了的。跪在床上喘息了一會，感覺身上的被越來越重，好像自己要被壓平了似的。

    這時外面有聲音傳來：「磨蹭什麼呢，還不快點。」

    我一個激靈，連忙下了床。雙腳剛站實，酸麻，無力的感覺立刻傳到了腦子裡，一下子我又跌回到床上。屁股上傳來的感覺幾乎讓我又跳了起來。我現在好像除了眨眼睛不痛，其它做什麼都痛。苦笑了一下，上下搓揉了一會腿，感覺腿腳漸漸有力氣了，慢慢的站了起來。我現在開始慶幸我昨天晚上沒有脫衣服，不然今天我只有裸體下床了。掙扎著穿好鞋子，走出了我地獄生涯的第一步。

    從床邊走到門口同樣是一個艱難的過程。步子邁太大了，大腿痛；膝蓋彎曲，膝蓋痛；落地太用力，腳後跟痛；雙臂前後擺動還是痛。經過幾次的試探，我總結出一種走路方法：雙臂貼在身上不動，膝蓋抬腿時不彎，落地的時候輕輕的放下，一次堅決只走一小步。就是這種步伐事後被人命名為「殭屍太空步」。

    當我邁著太空步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見小丫頭站在那裡已經滿臉的不耐煩。我搖搖晃晃走出來，不理會小丫頭那誇張的笑聲。看見地上的五個沙包，心裡幾乎自虐的想：來吧，我到要看看會痛成什麼樣。

    坐在地上綁好沙包，每個沙包感覺有千斤重，壓的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扶著牆站了起來，別說跑了，連走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時小丫頭笑嘻嘻的過來說：「今天很難受吧，是不是跑不動啊，沒關係，我帶著你跑。」

    說著，從身後拿出一根繩子，綁在了我的腰上，看起來是早有準備。綁緊後，她牽著繩子的一頭猛的一拉，我就感覺身子向前一衝，右腿下意思的向前邁了一大步，全身的重力的集中在右腿上，我「啊」的一聲慘叫，右腿一彎，左腿單膝跪在了地上。心裡把小丫頭罵個要死，她就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

    「快起來，快起來，連這點苦都吃不了，學什麼功夫。」惡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一陣不忿，心說不是你痛你當然不知道了，有本事你來試試。彷彿是知道了我的想法，她接著說：「不服氣是吧，告訴你，我從五歲就是這麼練的。」

    她的話一下子激起了我的自尊心，忍著痛我站了起來。冷冷的說：「囉嗦什麼，跑就跑。」我跟小孩子賭氣似的跑了起來。腿部經過剛才那麼一拉，跑起來酸痛的感覺好多了，雖然還是有些酸痛，但是沒不能忍受的地步，可能是剛才已經痛過極限了吧。

    跑了大概有二三十米，呼吸開始急促起來，隨著腹部的急速收縮，腹部的酸麻開始顯現威力，一呼一吸都伴隨著酸痛。我開始試著放慢放緩呼吸，但是呼吸一放慢，血氣就開始往上湧，肺裡像火燒一樣難受。於是只有大口的呼吸，但是呼吸就意味著腹部的酸痛。我剛想停下來喘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我前面的小丫頭就拉了一下繩子，我就又向前踉蹌了幾步。

    恨恨的看了她一眼，放棄了停下的想法，努力的在腹痛和呼吸之間找著平衡點。慢慢的我發現，只要呼吸平穩些，腹痛就會緩解許多。於是我就努力的使呼吸平穩，克制著大口呼吸的**。慢慢的嗓子眼開始發鹹，眼睛看東西開始變成了紅色。手臂自從綁上沙袋後再也沒有力氣前後擺動，就像斷了似的垂在身體的兩側。我再也沒有力氣保持身體的平衡，一個踉蹌向前鋪倒在地上。

    這時什麼毅力都離我而去，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再也管不了腹部的酸痛，盡情享受著呼吸帶來的甜蜜伴著痛苦的感覺。感覺有人踢我，我知道是洪欣，但我實在沒有力氣理她，繼續躺在地上做我的會喘氣的殭屍。

    「快起來，別躺在地上裝死。」

    我不理她。

    「不要趴在地上，像狗一樣。」

    還是不理。

    「快起來，狗都比你強。」

    不是在說我，不是在說我。我在心裡默默的念著。

    小丫頭在我旁邊繼續的說著，當然詞彙有限，來來回回就是豬啊，狗啊之類的，我已經把它當成了催眠曲，我突然發現其實在地上睡覺也不錯。

    「你到底起不起來。」耳邊傳來一陣哭腔。我吃了一驚，連忙抬起頭一看，小丫頭就站在我身邊，臉上已經有了兩滴淚珠。一見我抬起頭來，立刻衝我大叫：「你欺負我。」說完就哭開了。

    我這下可慌了神，心裡暗暗的責備自己：洪欣比你小，而且還是為你好，你怎麼反而把人家給弄哭了呢。我連忙哄她說：「別哭了，是我不好，對不起。你看，我已經爬起來了，我這就跑。」

    「真的，你不騙我？」

    「真的，不騙你。」

    「拉勾。」

    我這才意思到，我面前的小女孩原來只有10歲。我努力的把右手抬了起來，伸出了小拇指，我感覺到我的手已經不受控制的開始發抖，說：「拉勾。」

    看她已經不哭了，我說走吧，就慢慢的跑了起來。地獄的感覺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我的肺裡好像有一團火，迫使我大口的呼吸，但是吸進去的空氣好像是油一樣，讓肺裡的火燒的更旺。時不時傳來的痛楚，全身的無力感，缺氧造成神志已經有點模糊，讓我意思到這就是地獄。

    期間，腿抽筋三次，摔倒五次，最後總算爬回了家。回到後院，我連跪著的力氣都沒有了，平躺在地上，感覺身體裡的另一個自己慢慢的飛了起來，遠遠的飄離了自己。感覺過了好大一會，我才恢復了神志。感受著身體裡抽筋般的疼痛，又開始懷念自己剛剛飄飄欲仙的感覺了。我再心裡安慰自己說：沒關係，我已經堅持下來了。但是我哪裡知道，這只是我走向地獄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