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章 功夫 文 / 不是很小心

    地址所在地也是個村莊，不過比家鄉要富庶的多。看著人家的瓦房，想想自己家的窯洞，心裡一陣感觸。我們那裡太缺水了，估計一畝地只能收這裡的三分之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蓋起這樣的房子。拿著地址，邊走邊問，走到村東的一家大院前。從門口看，一排四間大瓦房，前後的院子都不小，一看就是個大戶人家。

    我走上前去，敲了敲門。半晌，出來一個小女孩，8、9歲的樣子，面目很清秀，挺可愛的樣子。於是我做了這輩子讓我最後悔的事情，我上去摸了摸她的小臉，然後說：「請問這裡是洪義洪叔叔的家嗎？」

    她狠狠的盯著我，我從沒有想到一個小女孩的眼神可以那麼的凌厲，看的我有些心虛。

    「這是，你是誰？」

    我掏出玉珮說：「我父親讓我拿著這個來找洪叔叔的。」

    她接過看了看，然後說：「進來說吧。」說著把我讓了進去。

    走進門才知道這果然是個大戶人家，紅磚大瓦房，門和窗戶都很新，一排四間，除了一間上鎖，其它的門都開著，可以清楚的看見裡面的桌椅傢俱一應俱全，比起我家來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前院地上鋪著方磚，院子中央種著一顆不知道叫什麼的樹，樹下放著一個石桌和四個石凳。但是屋子和院子裡靜悄悄的，好像沒有其他人。

    我把行李放在石桌上，然後說：「小妹妹，你是洪叔叔的什麼人啊？你家的大人呢？」

    「我是她女兒，你找我爸有什麼事情嗎？」

    「我爸說洪叔很有本事，讓我過來和他學點，以後出去當個保安也可以混口飯吃。」

    她沉默了一會，說：「跟我來。」

    我跟著她走到那間鎖著門的屋子前，她拿出鑰匙打開了門，帶我走了進去。進去後才知道這間屋子是個靈堂，牆上供著二三十個靈位，供桌上擺著蠟燭和香案，供桌下面有三個蒲團是跪拜用的。我心裡正奇怪，她帶我來這裡幹什麼，她說話了。

    「我父母在我4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我一直和我爺爺生活，去年我爺爺也去世了，現在是我二叔一直照顧我。」

    我聽她說完，仔細看著靈牌，果然在最下面發現了一個寫著洪義的名字。心裡一陣發涼，知道自己這一趟白跑了。回頭看看小女孩已經開始流眼淚了，看著小小年紀就成為孤兒的她，心裡真的替她惋惜。

    我跪在蒲團上，衝著靈牌磕了三個頭，起身說：「小妹妹，別哭了，我們出去吧。」

    她擦了擦眼淚，領著我走了出去。走到院子裡，我問：「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

    「洪欣」。

    「小妹妹，哥哥一會就走了，你自己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我給你我家的地址，以後遇到什麼難事了就來找我們。」說著我找來紙筆，把我家地址寫了下來遞給她。

    「你不是想學武的嗎？怎麼不學了。」

    我心說，我想學也要有人能教才行啊。我以為她這麼說是為我白跑一趟而感到內疚，就安慰她說：「沒關係，我可以到其它的地方去看看。」

    她一聽，冒出來一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洪家！」

    我連忙說：「沒有，沒有，我嘴笨不會講話，你千萬別誤會。」

    她也不聽我說，撩下一句跟我來，就徑直走了。

    我只好跟在後面。繞過了房子，來到了後院。後院比前院還要大，大概有一百平方左右，院子裡立著幾個人行的木樁，還有幾塊大青石，地上鋪著紅土，看的出他們家的練武場。她走到一塊大青石的前面，扭頭對我說：「你過來看看。」

    我走了過去，看著那塊大青石。說是青石，其實都已經被打磨好了的，像一塊墓碑的形狀，大概有四五個厘米厚。青石被立了起來，下面有一部分埋在土裡，露出土面的部分大概齊我的腰。我看了一會，沒有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就是一塊普通的青石板。於是問她：「你讓我看什麼？」

    「你看看它結不結實。」

    我心說，廢話，這青石都是做墓碑用的，你說能不結實嗎。我點了點頭。

    「如果我說我可以把它打斷，你相信嗎？」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想笑，但是看著她那認真的表情，我知道她是當真的。我心說，我也看過幾本武俠小說，人家那開碑斷石的都是硬工夫，至少也要練個十幾年，你才多大啊。看著她認真的眼神，我知道我如果說不信，她一定會去試的。我可不想她的小手受什麼傷害。於是我說：「我信。」

    她很滿意的點點頭，往後退了兩步，我以為她放棄了。我剛想說我們回去吧，把她帶離這個危險的地方，就看見她猛的向前一縱，右手向石碑打去。

    「別…」，我這個別字剛到嗓子眼，就看見她的手已經按在了石碑上。我心裡還在想，還好小女孩的勁不大，應該不會骨折。真是武俠小說害死人啊，這麼小的一個小女孩就已經被毒害了，不知道她的爺爺給她講了多少武俠故事。

    就聽耳邊傳來一聲脆響，我暗叫一聲，不好，手還是斷了。接著發生的事情就不可思議了。我先是看見石碑的上半部分順著中間的裂縫慢慢的向後滑，然後猛的向前倒去，然後耳邊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一切就像慢動作一樣，可以說我完全被震住了。

    我當時的情況是，兩隻眼睛瞪的牛大，嘴張著，右手向前伸，腰向前彎著，簡單的說就像一個半身不遂的乞丐。這是洪欣對我的描述。

    我的解釋是：我嘴張著是喊別動，當然只喊了一個字；我腰彎著，手伸著是為了抓你，不讓你去碰石頭，當然我沒有抓著，可以說，我的所有反應都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因此我是一個好人。

    雖然我不記得我當時的表情，但是我當時想的是什麼我還清楚的記得。特別是她說了以下的話：「你今天做了兩件讓我討厭的事情，第一，你摸了我的臉；第二，你看不起我們洪家的武功。」語氣之森冷，讓我感覺又回到了冬天。

    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返老還童，天山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