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126 小資情調 文 / 魚歌

    126小資情調

    曉鷗低著頭，紅著眼說了朱迪的病情，郭易也一陣難過，但是，他比同齡的孩子要懂事許多，「姐，工作室的事我也可以分擔一點，你要忙不過來就叫我。」

    「嗯…你抱陽陽玩去，我幫師母做菜。」曉鷗把女兒交給郭易，抹乾眼淚走到廚房。

    原以為大家會哭哭啼啼的，但晚飯吃得格外愉快。朱迪一改平時嚴肅的態度，講了許多以前遇到的滑稽事，也不知道他是真堅強還是裝堅強。不過，大家都在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房間裡，陽陽已經睡下，***的小翹鼻均勻地呼吸著，小嘴嘟起，偶爾還會做一個吸奶的動作，可愛極了。

    對曉鷗來說，女兒或許是最大的精神支柱。她既然答應了朱迪會接手海島設計，那麼跟陳高宇接觸已是避免不了的事實。如果陳高宇敢拿晴陽下手，那朱迪也會良心不安吧，就算看在朱迪和蘇玉珊的面上，他也不會亂來的。而且，已經兩年過去了，他未必會像以前一樣對她熱衷。

    想到這些，曉鷗愁眉不展，緊握著拳頭捂在心口，試著讓狂跳不止的心平靜下來。她轉頭看向床頭櫃上的手機，心想，是不是該給澤旻打個電話？

    她拿著手機走到窗邊，回想起昨晚的話，她不禁覺得對他很是抱歉。

    電話接通，澤旻雀躍的聲音傳來，「喂曉鷗，想我了？」

    「去你的，沒個正經…」曉鷗頓了頓，繼續說，「有件事要告訴你。」

    「又有事？…好事還是壞事？」

    「壞事你就不想知道了？那我不告訴你了~」曉鷗隨手掛了電話。

    沒過幾秒，電話又響起，她按下通話鍵就傳來澤旻低聲下氣的聲音，「誒誒誒，我的姑奶奶，我不就是多問了個問題麼，你至於掛電話不？…什麼事啊，你最親愛的老公我洗耳恭聽。」

    曉鷗忍不住笑了一下，「就你會貧嘴~」她一本正經地說，「今天帶老師上醫院檢查，檢查出了肺癌。」

    「什麼？！」澤旻一臉不可置信，不敢開玩笑了，嚴肅地問，「什麼情況？」

    「後天要做詳細的檢查確定是早期還是晚期。所以…」

    澤旻已經猜到曉鷗要說什麼了，「不行，你必須回來…曉鷗，不管朱迪大師的病情如何，你都不該拿我們的未來開玩笑。」

    「難道你還不瞭解我嗎？」曉鷗的聲音很沉重，「現在這種情況，我不但不會離開工作室，更不會推掉海島設計的工作，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該理解我。」

    澤旻有些懊惱，「我現在過去見你，見面再說。」

    「誒…」沒等曉鷗說話，電話就掛了，她一看時間，這都九點了，大晚上的還過來至於麼…

    再接到澤旻電話時，曉鷗知道他已經在樓下，於是加了件外套就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大家都睡了，也許都沒睡著，所以她不想驚擾到任何人。

    「走吧，去前面的咖啡館坐坐。」曉鷗一上車就說。

    澤旻發動車子向前駛去，凌厲的眼神直直地看著前方。曉鷗轉頭一看他的側臉，上帝真是偏愛這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男人，為什麼連側面的弧度都是那麼迷人。曉鷗有些不習慣澤旻一聲不吭的樣子，他不說話說明他是真的在生氣。

    雖然已是半夜，但西湖邊的街景無不顯示著濃郁的小資情調。車子在一家咖啡廳前停下，咖啡廳的門面很普通，但門一開，滿眼都是低調的奢華。

    「小姐是一個人，還是有約？」服務員是一個青澀的小姑娘，她彎腰鞠躬，抬頭微笑，八顆潔白的牙齒履行著它的本職，一切都是那麼標準。

    後面的澤旻快速跟上來，不由分說地摟上曉鷗的小蠻腰，手隨意地搭在她的皮帶上，「兩個人…有雅間嗎？」

    「有，請跟我來~」服務員輕聲細語地說，然後轉身帶路。

    這裡的雅間很別緻，並不是全封閉的，上面和下面都是連通的，只在中間加了木質的擋板，版面上雕刻著精緻的壁畫，極富歐洲風情。桌子頂部有一盞暖黃色的圓球吊燈，桌面還點有一盞心形的蠟燭燈，適度的亮光正適合夜間的曖昧。

    曉鷗和澤旻坐在兩邊的沙發裡，各自點了咖啡，濃濃的香味刺激著嗅覺，令人倍感精神。

    澤旻抿一口咖啡，味蕾品嚐著苦澀的味道，卻感悟到苦澀中所透露的甜蜜。來的路上，他想得很清楚，對，他是瞭解曉鷗的，他改變不了曉鷗的決定，之所以會愛上她，不也是因為她那份為家人為朋友義無反顧的熱情麼？現在又何必在意這一點？

    「什麼時候去蘭湖島？」

    曉鷗一怔，「你…你同意了？」

    澤旻嘴角揚起淺淺的笑意，「我不同意你不也是要去的麼…既然改變不了結果，與其吵架賭氣，不如成全來得好吧~」

    一陣暖流湧遍全身，曉鷗真切地感受到澤旻真的是站在她的角度上看問題的，「你放心，陳高宇我自會注意，看在老師的份上，他也不敢亂來的。」

    「叫我怎麼放心？」澤旻深邃的眼睛盯著對面的曉鷗，「你是我妻子，我卻無數次讓你深陷陷境，我經常反省，到底該怎麼做才能保護好你…」

    澤旻的話，說得曉鷗也感到心疼，她分明看到他雙眸中帶著深深的歉意和不安。她握住澤旻擱在桌上的手，篤定地說，「現在，你只要保護好我們的女兒就行了，女兒沒事，我就沒事…」

    「陽陽，我是必須把她帶走的…朱迪大師有病，你師母也肯定顧不了陽陽，我會把她帶回家，這一點，你必須同意！」

    曉鷗點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

    「還有，你也給我回家，我會每天開快艇接送你的。」看到曉鷗想拒絕的意思，他又連忙加了一句，「沒有可是，沒有如果，這是我最大的寬限。」

    曉鷗無奈地說，「你要是不怕累就按你的做吧…去蘭湖島也沒這麼快，至少得把老師的病情確定了，穩住了。我想，老師生病的消息很快就會滿天飛，到時候陳高宇也肯定會知道。」

    忽然，澤旻倏地站起身，曉鷗被他嚇了一跳，「你…」

    他跨了兩步走到對面，一屁股坐在她身邊，「曉鷗，你千萬要小心陳高宇，這兩年他雖然低調了不少，但我總有不好的預感，越是低調的人，爆發起來越可怕，我真怕他再把你從我身邊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