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188章 蟄伏的歐陽 文 / 海上中華鱘
第188章蟄伏的歐陽
朱二奎很有些擔心歐陽志華的精神狀況，這老兄儘管當了這麼多年的老闆，但摯愛之人懷著孩子死去，這個打擊未免也有點太大了些。從回到醫院開始，歐陽志華就一句話也不說，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很久都沒有出來。
「教官，他老婆的遺體……怎麼辦？」石建國換下了身上的黑衣，猶豫不定地說道。畢竟對於歐陽來說，盡快把遺體處理掉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再等等吧。他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恢復過來的。」朱二奎僅僅是往臥室掃了一眼，估計這個人再度復出的時候，恐怕會顛覆整個c市的商場，「給他拿兩盒煙進去吧！」
歐陽志華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當年遇到丁雅潔時的情景，那是在他剛剛開張的土產公司倒閉的那天。丁雅潔沒有嫌棄這個男人的落魄，反而被他不甘心的豪氣所感動，從此就跟定了他。可是八年過去了，為了他的事業，丁雅潔甚至不願意懷上孩子。為了避免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兩個人的婚禮也不過是簡單地一頓燭光晚餐。八年的風風雨雨，居然只換回今天這麼個結果？
可是心裡另外一個聲音卻在對自己說，歐陽，你是個男人，不能被這些俗事所纏繞，既然已經無力回天，為什麼不拋開一切，跟那些人鬥個你死我活？！
過了大半天，歐陽志華才打開門走了出來，整個臥室裡全都是煙氣，他在短短的兩個小時裡，抽掉了兩盒煙。朱二奎正在辦公室跟石建國他們討論今晚的事情，看到歐陽志華的臉上又恢復了輕鬆，知道這個男人總算是挺了過來。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沒想到，在我快要死的時候，救我的居然會是你！」歐陽志華擺手拒絕了朱二奎遞過來的煙，「我決定戒煙了。」
「呵呵，救你就等於救我自己，你不用感謝什麼。倒是現在，天上人間找不到你，已經群龍無首了，你打算怎麼做？」朱二奎並未覺得尷尬，只是轉過頭深深地望著他。
「他們馬上就會找到我了。」歐陽志華伸出了手，凝視著朱二奎的眼睛，「可以把我手機還給我了嗎？」
當聶明宇把歐陽志華捆綁在椅子上的時候，已經把他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搜了出來，扔到了牆角。石建國在臨走的時候，既然都已經把歐陽志華給救出來了，順手就把牆角的那堆東西全部打包帶走了。
「喂，我是老闆歐陽，」歐陽志華當著朱二奎的面，打開了手機，給天上人間值班經理打了過去，「今晚的事情我知道了。查封了是吧？沒關係，告訴所有人不用慌，我已經快處理好了！」
「鐵處長，是我呀，歐陽！今晚上有點私事去外地了，手機沒開機。嗯，我都知道了，行，我會讓您滿意的。」歐陽志華拿著手機，一口氣打了十幾個電話，全部都是他多少年的鐵關係，而且沒有避諱朱二奎。
「一醫院不是可以存放遺體嗎？朱老闆，小潔……就拜託你了！」做完了這些，歐陽志華面色凝重地對朱二奎深深鞠了一躬，「我歐陽從來沒有感謝過誰，你朱老闆是第一個。這份情我記住了，只要我還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一定會還你的。」
「哈哈，歐陽老闆真是會說笑，什麼叫東山再起？您不是還沒垮呢？」朱二奎戲謔地說道，伸出了右手，「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大學路派出所裡，副所長老李正在挨個讓哪些小姐們都蹲在地上，雙手抱頭：「都蹲好了，沒看到這邊在拍照呢？第七個，把你的衣服穿好！」小姐們只好乖乖地把衣服都穿得規規矩矩，然後抱著頭向牆面蹲著。正要給她們一一登記身份證等，所長王欣卻把他叫到了辦公室裡。
「上面來電話了。別搞得太張揚，教訓一通後就都放了吧！歐陽志華會來交罰款的！」王欣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親手給老李倒了杯水，「我說老李，你可千萬別在我面前裝下級。誰不知道，你這只是暫時的，早晚都會回刑警隊的！要不今晚上，上面怎麼會點名讓你帶隊檢查？」
「老王你這話說的，我是你的副職，當然不能給你的工作添麻煩嘛！那些個小姐既然要放，嫖客們呢？也是罰一筆款完事？」老李笑呵呵地接過了茶杯，坐到了椅子上。
「是啊，其實原本的打算呢，是要對歐陽志華的進行立案處理的。可是電話太多了，上面也頂不住哇！」王欣取下腰間掛得滿滿的腰帶，扔在了桌子上，「跟著領導的話走，永遠不會錯！先這樣吧。另外呢，以後對歐陽志華的調查也要停止下來。」
「全部停下來？」老李驚訝地站了起來，把茶杯重重地頓在了桌子上，「花了那麼長的時間，費了那麼多的人力物力財力，這結束的未免也太突然了，總要給個理由吧？」
「分局有相關的調查小組接手了，獨立的。咱們只能停止調查，」王欣也很有些不滿意，當初上面是主動責成大學路派出所分配一定的警力，對轄區內所有的娛樂場所進行布控，重點是天上人間，可是現在突然又叫停止了，而且是在突擊檢查之後。還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嗎？
「那也只能這樣了！」老李沒有再說別的，只是輕輕點點頭表示默認。兒子死了以後，他變得有些沉默寡言，不再像過去那麼開朗，即便是徒弟小趙過來找他，也不過是帶著他出去吃頓飯而已。
歐陽志華又回到了帝豪小區的家裡。豪華奢侈的佈置，並沒有讓他覺得開心，恰恰相反，一股冰冷的寒氣卻撲面而來。小潔走了，這個家就再也沒有人氣了。他慢慢地走進了三樓的臥室，盯著床頭的牆上，兩個人甜蜜的婚紗照，再度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c市在天上人間被查封的三天之內，平靜的有些可怕。所有的娛樂場所都低調了很多很多，門前的停車場也不再有限量版的世界級名車了，就連迎賓小姐的服裝也變得保守了起來。可是那些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老闆們，卻通過不同的渠道，得知了一個重要的消息：歐陽志華要在三天後重新開封天上人間！而且已經有了上面的授意！頓時各方都猜測不已，在他消失的那一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人能具體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三天裡只有幾條似乎並不起眼的新聞：紫金公司的老闆聶明宇報警，說公司裡進了賊，但警察過去檢查的時候卻發現重要財物完好無損；高架橋下發現了一輛墜毀的別克凱越，經交警事故科鑒定的結果，屬於酒後駕車，而且是輛私車，車主已經身亡了。
天上人間重新啟封開張，異常低調，而且所有的射燈都沒有打開，僅僅是撕掉了封條而已。哪些熟客們已經接到了歐陽志華的電話，只能從後門進去，前門只允許停奧迪a8以下標準的車輛！他又花了大錢租用了旁邊的幾個公共停車場，讓名車都分散停在那邊；同時為了給熟客們壓驚，又表示啟封當晚所有酒水免費供應。
但是歐陽志華自己卻不在樓下招待客人，而是走進了天上人間頂層最豪華的套房裡。
「歐陽，你這是什麼意思，明明知道風頭還沒過去，就把我們給請來。有什麼話不能過幾天再說嗎？」其中一個年紀最長的男子開口說道。
「今晚把你們請來，只是想謝謝諸位！這幾天我也想通了，以前是我不太會做事，給你們添了不小的麻煩。這是一點小意思，」歐陽志華讓助理拿過來一個包裹，拉開了拉鏈，「瑞士蘇黎世銀行的高級vip卡，儘管放心，他們絕對幫客戶保密；另外，這些是馬爾代夫的上查驗真偽。這個國家很小，不過跟咱們沒有引渡條約。」
在座的人們頓時眼睛都瞪大了。他們當然知道，這兩樣東西代表著什麼，更知道，弄來這兩樣東西，需要花多麼大的代價！
「歐陽啊……你這麼做，值嗎？」只有那個最年長的男子，僅僅是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證件和銀行卡，就死死地盯住了歐陽志華，緩緩地問道。
「沒有什麼值不值，這都是諸位辛苦的回報。我歐陽從八年前一步步走到今天，全仰仗著諸位的一直幫襯，現在賺了錢，當然要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歐陽志華的表情很凝重，在座的人們都能感覺出，他說的是真心話，而不是什麼假話套話。
「以後做事情的時候，低調一點嘛。低調是福，細水才能長流嘛！」長者不動聲色地拿過了屬於自己的卡和證件，仔細看了看，很隨意地放進了內兜裡。他先動手了，其他人才開始把自己的都挑出來然後小心地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