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破繭 第101章 收穫 文 / 海上中華鱘
第101章收穫
c市西關，老楊家裡。
「咱這個月又有錢花了……」老楊得意洋洋地拿著幾沓華夏幣，在他老婆面前輕輕地抖了抖，「還是你男人有本事吧？比你天天打麻將賺錢多了，你那不叫掙錢，叫敗家！」
「去你的，老娘在麻將桌上賺的錢不比你少，還是別人心甘情願地給來的。你呢？死鬼，我可真得好好跟你說說了，」他老婆不屑地看著那幾沓人民幣，眼神裡的貪婪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恐懼，「你以後就別……別再幹這種事情了，咱賭博賺點錢也就差不多了！你賣那玩意……是要掉腦袋的！既然都已經賺了這麼多，收手吧。」
「什麼？」老楊的眼珠子都凸了出來，噌地站了起來，「收手？你還真是頭髮長見識短！我跟你說吧，這種軟毒品可不是白粉，就算是被逮了，性質也遠遠沒有白粉惡劣；再說了，大家都在做這種生意，現在哪個夜總會沒有這玩意？我這是順應時代潮流發展，與時俱進！你懂啥，這才賺錢呢……」
老楊最近很鬱悶。小李寨村的開發，他被林俊成安排在村民中，想辦法說動大傢伙去市政廳上訪。可上一次無功而返之後，大多數村民已經不再信任他了。上面既然發了話，鑽石房地產開發公司也不敢剋扣太狠，只能老老實實地按照原有的價格進行賠償。到現在為止已經賠付了三戶，儘管林俊成本人還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但開發公司的幾個老總已經非常不滿意了。
他們坐在一起碰了個頭，一致認為，到現在為止這補償款價格壓不下來，跟老楊有著直接的關係。是他工作沒做到位！於是在林俊成並不知情的情況下，幾個人找到了老楊，再給他一周的時間，讓他去做做村民的思想工作，想辦法把矛盾轉移到政府那邊去。只要老百姓再去鬧一次，政府的撥款就又可以爭取一些，事情就好辦一些——他們也就可以多撈一點。
老楊嘴上答應得特別痛快，心裡撲騰騰跳的也特別厲害。這不是信任自己，這是在讓自己去死啊！老百姓容易被煽動，但不代表人家就是傻子！他這麼一來，定然會有有心人悄悄記住他，到時候萬一出點什麼事情，他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這段時間忙乎著賣貨，是因為他已經做好了，悄悄潛逃的準備。遠離這幫人，我再賺幾筆，等攢夠了錢，就帶著老婆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之大吉……
今天晚上在另外一個夜總會，他放棄了過去的小心謹慎，一次就賣了五斤的貨，看著手裡厚實的票子，老楊在心裡告訴自己，夠了，可以走了！
他又坐了下來，低聲對老婆說道：「我跟你說個事情……你可別驚訝，聽我說完！我攢夠了三十萬了，咱們今天晚上就走！離開c市，到西南找個沒人的地方過日子去！我也想好了，今天這算是最後一筆生意，以後……以後再也不做了，這活計……真不是人幹的！」
「啥？」他老婆一聽，頓時緊張了起來，拉住了他的手，顫抖著聲音說道：「你是不是……得罪到什麼人了？怎麼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啊！我也好準備一下，這大半夜的，咱們怎麼走啊？這些傢俱什麼的怎麼辦？」
「不要了！去了之後再買。咱們包輛車，連夜出c市，到了外地先把錢存上，再坐火車去西南。你就別管那麼多了，反正我答應你，去了之後……咱們好好過日子，你也別打麻將，我也不賭博了！」老楊的眼底浮上了一絲愧疚，他賭了半輩子，也沒賺到什麼錢，讓老婆過上好日子，兩個人湊合了十幾年，連孩子都不敢生。
「你這個天殺的死鬼，你要是早有這樣的想法，咱們怎麼會……怎麼會……」他老婆說不下去了，從沒聽到老楊能說出這種話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行了別說了，帶幾件換洗衣服，我把錢帶上，現在就走吧！」老楊轉過身去，很有些留念地看了看，這個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家。
「老楊，這麼晚了準備去哪兒啊？」門突然被人踹開了，幾個彪形大漢走了進來，一下子就把門口給堵得嚴嚴實實。
「你們……你們是誰？」老楊混了這麼多年，戒備心還是很高的，他一把把老婆撥拉到自己身後，順手就操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你家還真不好找，費了半天功夫。」朱二奎從彪形大漢的身後走了進來，邊走邊打量著屋子裡的擺設，看著擺在沙發旁邊的幾個旅行包，輕輕地笑了笑，「喲，連行李都準備好了。準備去哪兒旅遊？」
「……兄弟，今天哥哥我認栽，」老楊快速掃了眼進屋的人，又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外面，幾輛車，影影綽綽的幾個人影，他已經明白，自己今晚栽了，「只要你讓我老婆走，要什麼我都給你！大家都是出來混的，無非就是求口飯吃，禍不及家人！別忘了，你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有良心！」朱二奎自顧自地坐到了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把胳膊抱在懷裡，臉上帶著玩味的微笑，「第一，我不是混子，我是生意人；第二，我是來跟你做生意的，因為你也是個生意人。不認識我了嗎？看來你記性不太好啊，前一段時間，在市政廳門口，你帶著老百姓鬧事的時候，見過我的。」
朱二奎這麼一說，老楊的腦子裡閃過了那天的畫面。頓時，他背後的冷汗刷刷地下來了，對方這明擺著就是報復！不過自從老楊走上這條路開始，他就明白一個道理，自己永遠一隻腳踩在監獄裡，另一隻腳踩在地獄裡。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早晚都是要還的！
「那你想怎麼樣？我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收了別人的錢，自然要替別人辦事。那次的事情，是我不對，你兄弟所有的醫療費都算在我頭上，我是大老闆林俊成的人，兄弟，你犯不著因為我去得罪他。」大腦在極短的時間裡飛速運轉著，老楊決定搬出林俊成來壓一壓這個人。他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老楊，你知道不知道，什麼叫做狡兔死走狗烹？」朱二奎並不理會這一套，依舊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什麼意思？」老楊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暗地裡用手拍了拍他老婆的手：放心，有我在呢！
「你應該知道，林俊成已經決定放棄你了吧？把人帶進來。」朱二奎不想跟他說那麼多，招了招手，幾個雙手被扭在身後的人被踉踉蹌蹌地推了進來，「這幾個人，你不會不認識吧？知道不知道他們今晚準備來幹嘛？準備幹掉你。你已經給開發公司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卻不能帶來足夠的利益。所以你被放棄了。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看著面前幾個瑟瑟發抖的人，老楊臉上的血色頓時褪得乾乾淨淨！這是開發公司經理王明智的人，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打手！
「老楊……我們、我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王總說了，只要把我幹掉，他就……他就答應，將來按市價的一半賣給我們房子！我們……」跪在地上的幾個人驚恐地看了看朱二奎，又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幾個彪形大漢，再望望面無血色的老楊，顫抖著嘴唇說道。
「……我早就該想到，一定會有這麼一天的，會有這麼一天的……」老楊手裡的水果刀無力地掉在了地上。他老婆雖然平時在牌桌上無比凶悍，可是哪裡見過這種場面，早就被嚇得說不出話來。水果刀掉在地上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裡顯得異常刺耳。
「你能給我什麼好處？」短暫的驚懼之後，老楊又恢復了鎮定，只不過底氣不足地問道。他完全沒有任何的資本討價還價了，但還是要賭一把！他已經決定了，把這輩子最大的賭注壓上去，贏則生，輸則死！
「只要你配合我，事後我會安排你帶著你老婆遠走高飛。還會給你五十萬，這是你為林俊成幹了這麼多年，該得的。」朱二奎拿起桌子上的糕點，輕輕咬了一口，認真地對老楊說道，然後把頭扭向了地上的幾個人，「你們也是一樣，只要為我辦事，我不會虧待你們。當然，你們自己也明白，就算辦了老楊，回去後能有什麼好處？低於市價一般的房價……呵呵，只怕你們沒命去住了。」
地上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於這些人來說，他們出來混也不過是為了錢，之所以要跟著林俊成，跟著王明智，還是為了能多撈一點。
「我們……我們怎麼相信你？」其中一個人心裡有些動搖，大著膽子張口問道。
「你只能相信我！」朱二奎成竹在胸地笑了，一口把糕點整個吞了下去。林俊成，咱們之間的遊戲正式開始。現在輪到我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