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十一章 傷痛的心 文 / 蓯雨
之前研究破虛劍的時候核桃就提到過，它的功能是通過自身的異空間來排斥外來空間異變實現的，從某種角度上講，它其實也是一種空間道具，只不過比起一般的空間道具，它的空間更為穩固，排斥性更強，空間壓力也更為強大，普通的物體放進去會直接被空間壓力碾碎.|com|
孔殤當然不是以**狀態進去，她是在靈體的狀態，所以沒有受到空間壓力的影響，而得益於破虛劍的穩固性和排斥性，將她的氣息也一併隱藏了，從而瞞過了屠嬰師的識覺。這是慣性思維的效果，自己從來不能用來裝東西的瓶子，哪怕借給別人也會認為別人同樣裝不了。
在破虛劍炸裂的瞬間，與孔殤心意相通的袁紫韻立即發出了實體指令，於是方天畫戟就在屠嬰師詫異的目光扎向自己的胸口，匆忙間他只來得及將之前用來裝鍾小蓮的布袋擋在胸口。
這件布袋也算是空間寶物，內部是用鉑金絲摻和空間金屬構成的結構，擁有不俗的防禦能力，刀劍難傷，水火不侵。
可惜的是，這種程度的防禦能力在蓄力暴擊而出的方天畫戟面前有些不夠看，伴隨著布匹撕裂的聲音，這件布袋很快就被撕裂成碎片。
但這爭取到的一息時間對屠嬰師而言卻是足夠了，他可以從容的選定對像發動自己的空間轉換能力，他可是清楚的記得，對方一群人中的那名喜歡用俾倪目光的少女擁有豁免物理攻擊的能力，所以必須選一個容易被忽略的對象，這樣才能使她來不及反應。
目光掠過的一瞬間，屠嬰師就決定好了對象，正是那名一言不發的卷髮少年。看著近在咫尺的利刃，他的嘴角閃過一抹笑意，奸猾的笑意。
算計咱？咱要好好給你們這群垃圾上一課，千萬不要忽略每個細節……
下一刻，笑容凝固了，伴隨著從胸口飛濺而出的鮮血。
尚未來得及感覺痛楚，屠嬰師氣急敗壞的吼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咱的能力會沒有效果！你們搞的鬼……破法劍，對了，是破法劍！你們這群卑鄙無恥的傢伙，居然用咱的兵器來對付咱，這麼下作的手段也使得出！」
與破虛劍同時炸裂的還有破法劍，對於自己愛劍的效果，屠嬰師自然無比清楚，擁有湮滅對人級術法的能力，幾乎是所有異能的剋星。而炸裂時四濺開的碎片，近乎將附近的範圍形成了一個禁魔領域，他的能力理所當然也無法使用。
袁紫韻諷刺道：「多謝誇獎，比起你我們還差得很遠。」
核桃也嘲笑道：「你是大壞蛋，我們也不是什麼好人，手段哪有卑鄙不卑鄙的，天真的以為我們一定會光明磊落的你，才是最無知的蠢蛋。」
受到這種「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算計，自詡詭計多端的屠嬰師心中被羞辱的感覺強烈得難以復加，**和自尊心的雙重傷痛折磨得他表情愈加猙獰恐怖，近乎瘋狂的將**胸口的戟刃拔出，血水順著血槽飆射而出。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殺死咱，做夢！等著吧，這份恥辱和仇恨，咱一定要殺光你們的親人朋友，一個不留！」
袁紫韻眼神一凜：「那你也要有這樣的機會，只剩下半條命的你，也想逃出生天嗎！」
袁紫韻這麼說並不是虛張聲勢，這邊孔殤一擊將對手重傷，另一邊羅羽裳使用日月扇凝火為冰將幾頭從火山口冒出的怪獸打得只剩下招架之力，節節敗退，可謂勝券在握。
屠嬰師忍痛拔出戟刃，一手接住湧出的鮮血，甩手揮向孔殤的臉，接著身影疾退，向著一旁的雷茵等人衝去，目的昭然若揭。
「又想劫持人質嗎？我說老兄，玩點新花樣行不行？」
一向膽小的核桃這時候倒是顯得有恃無恐，這幅凌然自若的態度影響到了屠嬰師，剎那間產生了一絲猶豫，動作上慢了一拍。
雷茵趁機揉搓雙手，一道電弧從他的掌心飛射而出，打在屠嬰師的身上。可惜他的能力在電流強度上並不突出，效果並不明顯。
「你敢戲弄咱！」屠嬰師立即明白過來，更添幾分怒火，然而他被電流擊中雖然沒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可身體卻不由得一顫，肌肉也一時間變得僵硬。
這一丁點的時間卻足夠孔殤擺脫干擾，反身回殺，畫戟撕裂空氣呼嘯而來。
「沒用的！咱要走，誰也留不住！」屠嬰師竟是拼著毀掉一隻手，硬碰硬砸向畫戟，並憑著反衝力快速後撤。
壯士斷腕的決心不是人人都能下的，可見屠嬰師此刻真是下了狠心，要想對敵人狠，必須先對自己狠。這樣的人真要報復起來，絕對是雞犬不留，血腥無比。
但他壯士斷腕換來的最後一條生路也被堵住了——一根銀絲不知何時纏住了他腳，而銀絲另一頭則拽在孔殤的手中。
「不——」
一聲不甘的悲鳴，一抹飛虹的鮮血。方天畫戟從頭到腳重重斬落，一道鋒利的銀光從屠嬰師身體中貫穿。
「這不可能，咱不相信，咱不相信啊啊——」死到臨頭，屠嬰師仍在瘋狂的咆哮，直到整個人化作初始的靈力散去……
徐天定手一招，將銀絲收回手中，在擊殺屠嬰師的過程中，他起到了放下斷頭台繩索的關鍵一擊，然而他心中並沒有感到半分高興，懷中的小蓮仍然在難受的顫抖著，嘴裡發出不明所以的嗚咽聲，如同野獸一般。
核桃與雷茵急忙過來，檢查一番，卻無奈搖頭道：「這樣的情況，我從來沒遇上過，還是趕快送到鬼神都市，讓裡面的醫生職業者治療。」
「嗯。」徐天定正欲抱起小蓮離開，卻見異變突起。
只見長長地毛髮從小蓮身上長出，尖銳的獸牙從嘴裡冒出，甚至她的十指也變得細長，指甲也呈三角形刺出。
「嗚……吼吼……」小蓮的喉嚨鼓動，卻發出粗野的野獸嘶吼聲。
「這到底是……」徐天定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他試著用手去摸小蓮的頭，卻見對方突然警惕的抬起頭，對視的雙眼中露出野性的凶光。
這是毫無人性，毫無理智的紅光。
完全如野獸一樣。
詫異間，一股刺痛從手臂傳來，徐天定愣愣的低下頭，只見小蓮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尖銳的獸牙直接扎入血肉中，並開始撕咬，喉嚨發出野獸獵食的歡暢聲。
「快把她拉開，不，把她打暈，她已經完全失去理性了。」袁紫韻緊張的提醒。
然而，徐天定卻好像什麼也沒發生，另一隻手繞過小蓮的後背抱住她，在耳邊輕聲道：「對不起……」
尖銳的獸牙扎破血管，甚至開始吸血。
「對不起……」
鋒利的爪子不習慣的四處亂舞，在徐天定身體上劃開一道道傷口，很快變得血肉模糊。
「對不起……」
身體的痛楚，難以掩蓋心靈自責的痛楚，徐天定只是緊緊抱著小蓮，不停地低喃著對不起。
袁紫韻等人有些看不下去了，紛紛偏過頭，在對付敵人的時候，再暴力也只會認為理所當然，上了戰場則生死各由天命。可眼前的場景，實在殘酷得叫人心酸。
「嗚嗚……」
突然間，小蓮的動作慢了下來，雙眼中紅光忽明忽暗的閃爍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相互比拚纏鬥。
「對不起，因為我的錯，連累你受苦了。」
「哥，哥……」
輕聲的呼喚，卻比晴天霹靂更清晰。
「我在這裡，我就在你身邊。」
漸漸地，長長地毛髮縮回身體，獸牙和指甲也慢慢恢復原樣，一直到最後終於完全變回人樣，鍾小蓮一臉虛弱的疲態，摸著徐天定手臂上的傷口，輕聲的問：「哥，痛嗎？」
徐天定點點頭：「很痛，但，只要你沒事，一切都無所謂。」
「哈哈……我好開心，又好難過。」
徐天定摸著小蓮的頭，說：「那就睡一覺吧，等你睡醒，我再把一切都告訴你。」
「嗯，約定好了，勾手指哦。」
徐天定點點頭，伸出了手指，兩人勾了勾。
終於難以抵抗沉重的眼皮，小蓮閉眼睡去，看著那張一如既往的睡臉，似乎一切和往常一樣。
可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想再回到過去，已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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