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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十八章 捲土而來 文 / 蓯雨

    與韓林的不歡而散並沒有影響眾人的心情,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把這人放在心上,雙方沒什麼交情,自然談不上傷感,分就分了,道不同不相為謀.|com|

    眾人是晚上出去行動,因此離開鬼神都市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時間也不早了,於是徑直去上課,幸好高中生上學沒什麼需要準備的,不像小學生要背個書包。特別如董丹青,更是兩袖清風,每天上課只需要把人帶上就可以。

    當然經歷趕路和戰鬥,多多少少會感到疲勞,徐天定倒是漸漸能適應這樣的生活,精神狀態還算好,而身體條件本就虛弱的雷茵則有些吃不消,直接請了半天假。倒是董丹青仍是一片生龍活虎的樣子,興奮度反而比平時還要高出三十個百分點,似乎對他而言這不過是看了一場科幻電影,人類對環境的頑強適應力在他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徐天定本來是準備認真學習的,可無奈中國的高中教學強度是非常大的,早上連續四節課,實在叫人吃不消。加上昨天晚上是露營,又兼之被夢貘打擾過,漸漸地徐天定也在與困覺戰鬥中出在下風,有些支撐不住了。至於董丹青,他的精神是體現在下課時間,課堂時間就算往常他也是用來與周公下棋的。

    這樣的狀況一直拖到了第四節課,徐天定終於扛不住了,這一節是有著催眠魔術師稱號的歷史課。

    他不知怎麼的聯想起不知在哪見過的詞語,叫做感覺遮斷性幻覺,指如果持續進行缺乏刺激的單調行動,大腦就會慣性化,變得難以接受感覺刺激。作為關聯,大腦維持清醒狀態也變得困難,注意力變得低下,意識變得狹窄,這樣人類就會陷入一種催眠狀態,也有可能會看到幻覺。

    坐在椅子上聽講,這就是缺乏刺激的單調行動,學生的大腦變得慣性化並不少見。這是純粹的生理現象,所以把問題歸結於學生的集中力,是個很大的錯誤。據說,當徘徊在可聽領域邊緣的沉穩聲音帶著節奏響起,睡眠的學生就會和上課時間的平方成正比。

    教室之中有著各種各樣的學生,有已經放棄了抵抗,一臉趴在桌子上的。有像是在划船一樣搖搖晃晃,偶爾突然醒來,拚命地想維持住意識卻又無功而返的。這是一場人類意志與幻術的較量,每一次在陣亡名單上都有長長的一串名字,那些能正面對決而支撐過去的,才是真正的高材生。

    所以不要認為書獃子一點可取之處都沒有,這是一個誤區,能上清華北大的學生,至少在精神力方面非常強大,穿越到異界絕對能成為法師天才……

    到此徐天定終於理解到自己的思維已經到了極限,剛才還打算一直記筆記,但現在他寫的字已經變成了行進的蚯蚓,無論重寫多少次都沒有改觀。他的視野開始模糊,皮膚和空氣的邊界已經變得混然,有種與大自然融合一體的天人合一感,秋天的陽光照在窗邊的位子上,眼皮似乎像灌鉛一樣沉重……

    「哥,哥,醒醒。」

    徐天定聽到了很親切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抬頭就看見小蓮正一臉擔心的站在他的身旁,環顧四周,只見班級裡的人已經全部走光,看了下時間,發現是上午剛剛下課,正好是午餐時間。

    「怎麼了,小蓮,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現在還說這種話!」她的聲音充滿了擔心,「昨天晚上你到哪裡去了?一整個晚上家裡都沒人,請你老實告訴我。」

    徐天定思索了一下,回答:「現在這個階段,沒有什麼能對你說的。」

    他不想將小蓮牽入其中,契約者的生活充滿了危險,雖然也充滿了各種刺激,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冒險,事實上對於大多數人,如果在用生命作為冒險的籌碼時,理智者都會選擇放棄。更何況,契約者也不是你想當就能當的,找不到願意簽訂契約的搭檔,你再怎麼努力也沒用。

    「說的什麼啊?」

    「就是說,我有不告訴你的理由。」看見小蓮依舊皺著眉頭,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徐天定嘗試找出接下來說的話,「小蓮擔心我,我很感謝。」

    「那就別總是讓我這麼擔心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稍微說一下也沒關係吧,我們是兄妹呀。」

    「的確是很充分的理由,但是如果我進行說明,會更加令你擔心。」

    「我聽了這句話就更擔心了呀!」

    「是呀。所以我得出結論,什麼都不說是最佳的行動。」徐天定很高興對方能夠理解,於是提出了符合邏輯的解決方案。

    「我不管啦!哥是大笨蛋!」

    符合邏輯的解決方案總是難以被接受,這個道理徐天定早已明白……

    「從結果而言,我沒事,我還活著,所以你不需要擔心。」

    「哥適可而止呀!」小蓮似乎真的生氣了,「我昨天在哥家裡等了一整個晚上,希望能等你回來,結果,一直到今天早上你都沒有回來,知道我有多擔心嗎?現在連個理由都不能給我嗎?」

    「這樣啊……關於這一點,擔心是正確的,但是沒有什麼是小蓮能插手的,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平添煩惱,並不能給予我任何幫助,所以還是不要管比較好。」

    徐天定這麼一說,小蓮的臉色立即變得蒼白:「對不起……」說完就跑出了教室。

    徐天定隱約注意到,對方的眼角噙著淚水,難道自己又說錯什麼了嗎?

    「你真是過分啊,用這樣的話打擊關心自己的人。」袁紫韻施施然從另一邊的教室門進入,看來她都聽到了。

    「經常有人這麼說。」

    「為什麼要那麼說話?我看你妹妹可是很傷心地樣子,你這次做過頭了。」

    「因為都是簡單的事實,無論小蓮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幫到我們的事情,而且我也不希望她插手危險,所以擔心也沒有意義,最好的方法還是置身事外。」

    袁紫韻笑了笑:「既然你是這麼判斷,我也不多說什麼,畢竟我也沒資格在這方面指責你。」要說拒絕他人的好意,袁大小姐才是戳氣球的高手,能毫不留情的將他人的善意全部戳破。

    「如果這次傷心能讓小蓮不再過問這件事,那麼就算她埋怨我,也是值得的。」

    「也許吧,最近不知怎麼的,我總有種坐立不安的危機感,可能是多想了,但還是小心點吧。那只松鼠似乎將昨天得到的破法劍上面的精神烙印破解了,正好一起去看看吧,這種能破滅術法的武器可是相當稀有的。」

    「嗯。」

    ……

    虛幻層疊的空間中,屠嬰師盤腿端坐,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站在他的身後,牙齒咬住他的脖子,似乎在汲取血液。

    屠嬰師整個人都在不停地顫抖,臉上的表情不像痛苦,反而是一種混雜著興奮和舒暢的變態快感。同時,他的傷口處鮮肉好像咀蟲般蠕動,看上去分外噁心,卻是一種快速療傷的手段。而且效果非常明顯,原本應該用幾個月來恢復的傷口,只用了短短的一日,就近乎完好如初,只留下一道鮮艷的疤痕。

    「喂,你還想吸到什麼時候?」屠嬰師強忍著異樣快感將背後的人推開。

    「收取小小的利息罷了,更何況,你不是很舒服的樣子。」從斗篷下露出一張蒼不似人應該有的臉蛋,而鮮艷的紅唇更是襯托得分外顯眼,一對如肉食動物的尖牙掛著血滴。

    「海洛因一樣的女人,咱可不是你的血奴,任你索取,身上每一滴血都寶貴得很。」

    「呵呵,你就是用這種口氣對幫助你的恩人說話的嗎?」那人也不生氣,伸出嬌嫩的舌頭往尖牙上一舔,將上面的血液捲走,這番動作顯得分外誘人。

    屠嬰師卻只是冷笑:「恩人?咱怎麼不記得你有施恩於咱,這只是一場交易,你情我願的交易,各取所需,別把自己抬得那麼高。」

    「哈,看來你我觀點有所分歧,那就不強求了。話說你這次可真是狼狽啊,追殺一名新人淨化者也要受重傷,現在傷治好了,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十倍的討還回來!哈哈,咱可是言而有信的人,臨走之前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咱不惜用一件具作為代價,金蟬脫殼讓那些蠢貨以為咱真的死了,無論怎樣,這本錢加利息都該原原本本討回來!」

    斗篷下的女子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道:「小心有去無回哦,陰溝裡翻船的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哼,上次被群毆打了個措手不及,確實太大意了。看著吧,這次咱要像貓耍老鼠一樣玩死他們!哦哈哈哈……」

    「笑得這麼邪惡,真是大反派呢!」

    「當然是反派,綁架人質這種事可從來與正義搭不上邊,不過很有趣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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