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五章 魔的決意 文 / 蓯雨

    看到宋雪儀穿著打掃用的圍裙，頭上戴著遮擋灰塵的布巾以及手中拿著一把掃帚，徐天定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彷彿時間又回到了兩星期前|com|

    當然時光是不能真正倒流的，倒流的是人的記憶，將相似的畫面與記憶中的畫面相重合，從而產生一種既視感。對此最有力的證據，就是徐天定藏在衣服內的數十根銀絲，這證明了他這六天來的訓練並不是虛假的幻覺。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只要安全回來就好，徐天定心中如此想著，一種開心的滿足感從心底油然而生，雖然臉部肌肉並不能及時的回應這股心情，但他還是以比平時更為輕快的語氣道：「是啊，好久不見了。」

    在最近這段時間中，發生了諸多光怪陸離事情，而在這些中，渾身是血的少女撐著槍，寧死也不願退讓一步的畫面會銘刻在他的腦海中。

    「你的傷，全好了嗎？」

    「嗯，精神滿滿！已經完全沒問題，而且比以前更強了。」宋雪儀龔起右臂，做出健美選手秀肌肉的動作，臉上的笑容，如陽光般能滲入人的心底。

    「點心屋那邊記得去一趟，剛工作就請長假可不是一件好事。」

    「嗯。」

    ……

    隔日，也即是國慶長假的最後一天，雖然是難得的休息日，可徐天定依舊不能安心休息，因為離校慶越來越近，加上最近他老是缺陣練習，所以這天必須要到學校和班長等人一同排演。

    也許是因為**強化了的原因，一大早徐天定就醒了過來，而且精神飽滿，怎麼也沒辦法繼續睡下去，乾脆直接起床，早早的到達學校。這時離集合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其他人自然都還沒到。

    他不願意浪費這段時間，想一個人自行排演，可班長沒來又找不到空閒的房間，乾脆來到樓頂的花壇，既不用擔心打擾到別人，環境又再好不過。

    可惜他的算盤落空了，竟是有人搶先一步佔領了地盤，而且出乎意料的是他認識的人。

    「喲！早上好，三無的小哥。」慕還恩雙手趴在欄杆上，一臉憊懶模樣，不該屬於男生的柔順長髮迎風飄揚，他抬起一隻手爽朗地打招呼，露出毫不做作的笑容，「沒想到你我在這裡也能見面，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呀！」

    碰上了預料之外的人，徐天定先是一驚，接著露出謹慎的表情，小心防備。

    「啊呀呀，沒想到經過上次的親密交談，你對我還是抱有如此沉重的戒備，虧我還以為你我已經是知己一般的敵人，看來只是我單方面的自作多情。」慕還恩苦笑著摸著鼻子。

    不得不說看上去好似無邪的笑臉確實很適合他。然而，徐天定並不喜歡適合那種笑臉的男人，因為在浮上德博士面前現身的大惡魔梅菲斯特，也是像這樣笑著。

    慕還恩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帶任何凶器，無奈的笑道：「現在的我和上次一樣毫無武裝，也沒有帶上零，這樣的我仍舊只是一個五元打火機的戰鬥力。倒不如說，反過來我對自己的人身安全非常擔心，如果袁大小姐在這裡的話，恐怕連句話都不讓我說就直接動手了。」

    直接動手解決？徐天定心中騰起了這樣的想法，還真是不失為一個好方法，他有些蠢蠢欲動。這次可不像上一次是在馬路上，周圍沒有什麼人，而自己也不像上次那樣沒有攻擊能力，或許一招氣爆切割下去就能直接解決問題。

    ……可是徐天定有些猶豫，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願在此時此地動手，彷彿又一個聲音在耳邊囈語：這裡不是他沉眠的地方。

    這種不合邏輯的想法干擾著徐天定的判斷，甚至讓他產生了難道自己被精神力控制的懷疑，要不然為什麼會對能輕易解決問題的方法感到猶豫？比起過程，結果才是一切不是嗎？

    不知道徐天定內心正在強烈掙扎，慕還恩自顧自的說道：「我來這裡並不是平白無故，從出生起有個奢望，奢望自己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特別是像普通人一樣來上學。偶爾遲到一下遭老師批評，偶爾和同學發發牢騷抄抄作業，偶爾和朋友打打鬧鬧，享受一回少年不知愁滋味……」

    慕還恩回過神來，哂然一笑道：「抱歉，我這樣的感歎對於你們而言恐怕很難理解，畢竟在你們看來這只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就像若有個殘疾人對我說很羨慕能用雙手活動一樣，我也很難回答為自己擁有完整身軀而感到幸福，畢竟幸福這東西只有在多數人不曾擁有的時候才能顯現出來，據說還有少部分人提出了上學無用論的觀點。」

    「是的，我有一名朋友也持有類似的想法，不過我和他的看法不一樣，我對教育機關和教育的意義評價很高。如果說學校學習的學問對實際生活一點用處都沒有，那並不是正確的。」徐天定覺得思考動不動手這一問題比較困難，而是放到最後再做決定。

    「首先，在教育上面重要的並不是知識本身，而是獲取知識的方法論。學會為了得到知識應該如何去做，並且學到知識本身，能夠活學活用，這種經驗可以在將來學習新知識的時候發揮作用。

    而且，知識本身也有價值，並非全然無用。語文是人和人交流的基礎，也是一種自身修養，數理化能加深你對世界的理解，學習歷史和思想政治的話，可以從過去的事例中得到借鑒……一切的價值都取決於學習者本身，如果看不起教育的話，其實是在誇耀自己的無能。

    可是，即使如此，如果問我，對於我來說上學是一種用奢望來形容的幸福嗎？我無法給出肯定的回答。」

    「哈哈哈，總是這樣呢，對我的問題會認真思考並給予回答的，只有你一個呀。」慕還恩開心的大笑著，笑聲中含有能令其他人產生共振的頻率，「所以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國家間、民族間、組織內都有本位主義。有一百個人的話，就會發生一百種價值觀，那就是發生爭執的火種，如同現在的你我。就算再怎麼討論，絕對不會出現『啊，是啊，就像你說的那樣，我錯了。』這樣的事。我認為自己所做的，是必須的，正確的，而你認為阻止我的行動是正義的，應該的。」

    徐天定點頭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道義，侵略者和守護者都有屬於自己一套的大義，不過從第三者的眼光看，終究是同情被侵略者的多一些。」

    「哈哈，也許吧。主張啦意見啦這種東西，在我看來並不是非常重要。那種事，理所當然的總是不停地在變化。不如這麼說吧，老是操持著同一種論調的人，這種人的腦袋才是有問題。原因是萬物流轉，連世界都持續著改變樣貌。」

    慕還恩的聲音像念詩般清脆有節奏。

    「經由歷史證明，價值觀會隨著時代不同而變化。古代時人們守信諾，重名義。不提要離刺慶忌，最後自刎金殿以明志，便是普通的一名漁翁，也會為了釋懷伍子胥的顧慮，用龍淵劍自刎以示高潔。在看看現代，厚黑學大行其道，主張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不知廉恥，臉皮厚也成為了一項寶貴的能力。現在的網絡文學，更是盛行流氓強盜、冷血殺手風格的主角，人心不古，我看也未必遜色魔族多少。」

    「……」徐天定看著慕還恩侃侃而談，不發一語。

    「哎呀，這真是個極度無聊的日常生活啊！這個世界還是非常的正常，像這樣從手指變出火焰來也不至於撼動微塵，可以說是完全沒有變化的生活。無聊是正常的，而且平凡也沒什麼不好……所以我才那麼的嚮往平凡啊！」

    慕還恩站到方形的欄杆石柱上，張開雙手，如同一隻展翅欲飛的大鳥，卻被無形的枷鎖束縛著，無法飛起來。

    「我如果就這麼跳下去，是不是一切都解脫了呢？不用再煩惱自己的使命、自己的義務……」慕還恩看了看自己腳下的風景，露出迷惘的表情，可隨機又抬起頭來仰望天空。

    「可惜這樣做的話就與我說的平凡背道而馳了，因為一個平凡的人是不會選擇『自殺』的，這只是一種逃避！我沒有逃避的選項，也沒有逃避的權利，剩下的只有天意了！今天晚上，就是兵刃相見的時刻，我等待著你，如果最後能死在你的手中，我想我會非常開心。」

    徐天定凝視著對方，歎了一口氣，握緊的拳頭鬆開來。

    ——萬——惡——分——割——線——

    淨化者：宋雪儀

    職業：陰陽家

    力量：50

    體力：55

    敏捷：75

    靈力：80

    法寶：瀝泉槍，陰陽玉（環境融合、超聲波）

    技能：槍術掌握，五行陰陽術精通，卜卦術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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