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二百三十三章 日出(1) 文 / 劉嘉元

    第二百三十三章日出（1）

    眾人都不禁為竹片上的文字所震撼，那樣的話從商慕夜口中說來就足以讓人動容，然而直接看到由代代白薔薇靠記憶傳承而下的秘法，心中更是湧來無法抑制的驚怖，既有矛盾，也有衝動。

    然而此時的記憶漸漸趨向於無序的混亂，幕中的魏青璃時而年幼，時而成熟，其中間雜著魏青璃對於沒有完成白薔薇使命的遺憾與自責。然而當那道波紋即將滑至另一端的時候，金色的光芒越來越黯淡，最終隨著波紋滑到盡頭，漸漸湮滅，最後只剩那道波紋仍然存留著一線金色的光亮，那道光亮也因為魏青璃記憶的全部抽取結束而趨向明滅不定，就在眾人在恍惑間收回心神的時候，那到金色的波紋卻忽然如炸裂般的釋放出最後一次光亮，於此同時，一聲魏青璃的獨白雖然極輕，卻十分清楚的傳了出來，光亮隨即熄滅。

    那句獨白似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歎息，又帶著絲絲甜蜜，明明那樣輕柔，在歐陽汐聽來竟是無比的震撼，便如一道閃電擊中了他一樣，他猛的一驚，漸漸望著立在當地的女子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微笑，終於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向她走去，口中喃喃說道：「我又何嘗不是……」

    大廳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記憶的末端，最後留下的那句話是：「汐，我愛你……」

    深夜的大海有種莫名的壓迫感，雖然並不比風起時洶湧奔騰的氣勢，卻別有一番觸動心靈的景象。坐在沙灘上，極目遠望，剛剛缺了一小塊的明月散發著幽白的光芒，靜靜的掛在墨色的夜空，清輝灑下，幽藍色的海面波光粼粼，反射著從九天而至的如水的皎白。離海天交界越近的海面和沙灘邊的海面上，細碎的光斑越明亮，像是鋪了一層銀色的碎片，霜冷素潔，清寒動人。時而一排白色的細浪捲來，或如雪色的羽翼，在波濤的相撞下飛越起數尺；或堆堆疊疊，幽藍如雪，發出嘩啦啦的聲音撲向海灘，無所顧忌。

    在月色下變得雪白的沙灘，綿長而空闊，只有一高一矮兩個人影靜靜的站定在那裡，望過去竟像是母子二人。女的大約四十歲上下，這樣春季的夜晚，雖然微寒未褪，但她身上居然披著長及腳踝的駝色羊絨大衣，看上去身體很是虛弱，全靠身旁的男孩扶著。明明是深夜，可她臉上卻化了淡淡的容妝，淡粉色的胭脂和橘色的口紅總算勉強遮蓋了不是很好的臉色。而一直扶著她的男孩不過十二三歲，身體呈現出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特有的纖細，可是他卻和那女人完全相反，只穿了薄薄的一件格子襯衣和齊膝的藍色短褲，蒼白細弱的小腿套在短靴中像兩根蘆柴棒。然而明明是這樣的少年，居然用一種極為滄桑的目光遙望著遠方的海域。

    「你不勉強我，謝謝你啦！」那女人微笑著抬起頭望著明月。

    少年撅撅嘴，咕噥著說道：「幸虧你沒有能力把我給控制住，不然你一定會勉強我的……」

    「我當然想讓你繼續活下去，好好的活著，而且變得更加強大，是你自己死活不要，躺在地上打滾說要自行了斷的是誰？」那女人笑著撇嘴說道，見那少年一臉不滿的將臉扭開，說道：「楊羽，雖說最後一晚了，可你也不能這樣毀我的形象吧。」

    「好啦好啦，我當然明白你的想法，雖說我沒多少天了，可是真的讓你把我的血全部弄在自己身上，確實太可怕了。問涯，沒有誰能做的出來吧……」楊羽歎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