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篇第五十二章 狹路相逢 文 / 明月
第三篇第五十二章狹路相逢
「未必沒有可能啊。」趙飛雲聞言輕哼了一聲,眼看著朱棣那急轉過來的欣喜目光緩緩的沉吟道:「這四個『御花園』都建築在皇陵的外圍,距離出口並不是太遠,只要我們可以破壞掉這一路上的機關,大可以在出陵以後派遣軍隊來將這些財寶運回北平。」
「實在是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朱棣聽到這裡心中的喜悅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興奮不已的說道:「那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個秦始皇陵吧,本王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回到北平去安排一切了!」
趙飛雲聞言微笑著點了點頭,當即便再不停留的引領著朱棣和石天機從這個御花園旁邊的通道向著皇陵的出口進而去;由於趙飛雲熟知皇陵外圍的所有構建,再加上『感靈識』的全數回歸,所以這一路上三人都能先知先覺的破壞掉所有的機關設置,一帆風順的走出了這個恐怖奢華而又宏偉之極的秦始皇陵。
在走出皇陵的這一段路途之上,朱棣和石天機出於好奇,便詢問了一下趙飛雲在贏政的陵宮裡看到了什麼;而趙飛雲也不隱瞞,當即便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惟獨對『長生不老丹』的事情一字不提,只說自己在轟了靈柩一拳之後便奮力逃離了陵宮,並未在裡面取走什麼東西。
趙飛雲心裡清楚的很,朱棣再怎麼說也是一個標準的政治家,他絕對不可能永遠和自己保持這種親密地關係;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得到了秦始皇的『長生不老丹』。必然會因此而妒忌不已,那麼假以時日等到他君臨天下的時候就一定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舉動。
合作歸合作,但一定的防範也是必須的;趙飛雲永遠不會愚蠢到對一個一心成皇的政治家推心置腹,像『長生不老丹』這種事情是一定要瞞住他…………也要瞞住任何人地。
關中驪山地廣山多,隱秘的山洞更是不計其數;當趙飛雲等三人從一個建造在山腹之中地洞口走出秦始皇陵的時候,登時便現此時的太陽正緩緩的從東方升騰起來,那燦爛的光輝四下普射。直映照得整個大地一片輝煌。
朝陽美景日日相同,可是每次見之卻都有一番別樣的感受;趙飛雲等一行是在前一天的上午進入了秦始皇陵。直到第二天地清晨才從皇陵中活著走出來;眼看著此時初升而起的朝陽,三人都情不自禁感覺到了一種恍如隔世的莫名激動,直令得他們整個人都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終於出來了…………」朱棣放開身心的感受著明媚朝陽的蓬勃生氣,感歎不已的沉吟道:「秦始皇陵實在不是凡人應該闖入的地方,本王終此一生都不想再進到裡面去了,絕對不想了。」
眼見朱棣此時突然說出了這樣地一番感慨,心中大起共鳴的趙飛雲在和石天機相視一笑之後便緩緩的走上前去拍了拍朱棣的肩膀。淡然的微笑道:「走吧,王爺。」
朱棣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那略顯蒼白地臉上逐漸浮現出了一種欣慰難言的笑容,意味深長的沉吟道:「走吧……………」
說完,三人便離開了這處隱藏在群峰之中的山腹,向著他們事先安排好的接應地點前進而去;由於心知己方這些人馬在離開北平之後就必然會被天誅盟主給牢牢的盯住,所以趙飛雲等早在一開始就已經安排好了另一路用以在事成後接應他們返回北平的車駕;這路車駕在趙飛雲他們離開北平半日之後悄然出城,秘密的前往驪山南部一處事前約定好的樹林等待接應。以此來避過天誅盟的密探和眼線地探察。
至於他們來時乘坐地那些車馬一開始就是用來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地,趙飛雲等根本就沒有打算再回去乘坐它們;是以在此時此刻,趙飛雲他們便直接向著驪山南部前進而去,去會合那些正在等候他們的車馬。
可就在前行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正走到驪山山腰一處高坡上的趙飛雲突然臉色一稜,猛的抬起頭向著天上看去。驚見此刻天上正有一隻奇怪的蒼鷹在三人的頭頂上盤旋飛舞,久久不去,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麼。
「不好!是天誅盟的獵鷹!它現我們了!」趙飛雲乃是將門之後,一眼就可以認出了這只是經過了專門訓練的探察獵鷹,急忙伸手在地上拔起了一根青草,功運指尖的對準了蒼鷹的方位激射了過去,以求在己方的位置還沒有暴露之前解決這個隱患。
在灌入了《九陽神功》的絕強真氣之後,輕柔之極的青草也變得比利箭還要銳利快捷,只在瞬息之間便閃電般的飛昇到了近百丈的高空之上,狠狠的貫穿了那只獵鷹的身體。將它置於死地。
「趕快離開這裡。天誅盟主也許很快就要來了!」眼看著那只獵鷹的屍體從天而降,趙飛雲趕忙招呼著朱棣和石天機向著群山深處飛奔了過去。決意先借助著驪山那廣闊的空間來躲避天誅盟主的追查,只要可以拖過十天八天,那麼這三個人就可以徹底的恢復元氣,到時候區區一個天誅盟主還未必能擋得住他們。
這個想法雖然很好,只可惜老天爺似乎不太願意順從人願;就在這三人還沒有來得及跑下這個高坡的時候,領頭在前的趙飛雲就在突然間停住了腳步,眼看著滿臉詫異的朱棣和石天機淡淡的苦笑道:「王爺,石掌門,不必再走了,有人來接我們了。」
趙飛雲的話音還沒有來得及完全落下,飄逸出塵的瑩月仙子便好像仙女下凡一般突然出現在這三個人地面前。一步不讓的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脈脈含情的凝視著趙飛雲柔聲說道:「趙郎,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嗨,本來可以更好的,只可惜被你的出現破壞了。」趙飛雲聞言微微的搖了搖頭,看似漫不經心地向著四周探察了一番,當即便現此刻四面八方都突然出現了好幾十個腰纏著金銀綵帶的黑衣人。直將他們三個人都給包圍了起來,令得他們寸步難行。
而最為糟糕地。就是趙飛雲此刻已經看到了一個他現階段最不願意看到的幽暗身影;正是由於這個身影的飄然出現,才令得三人無奈的打消了強行突圍的念頭;在淡然的苦笑了一聲之後,趙飛雲便坦然走到了朱棣和石天機的前面,眼看著那個彷彿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地天誅盟主,幽幽的長歎道:「天誅盟主,你為什麼每次都要在別人最不願意看到你的時候才出現呢?你可知道這真是一個非常不好的習慣啊。」
「趙公子說笑了。」天誅盟主聞言不喜不怒,高深莫測的說道:「衡量一個殺人者本領高低的標準。就是看他選擇什麼時候在敵人的面前出現;所以如果趙公子此刻真的是很不願意看到本座地話,那就是說本座來對時候了。」
「看來你的確是來對時候了。」事已至此,趙飛雲也懶得再做隱瞞,好奇的詢問道:「但是你為什麼會來得這麼及時呢?」
「呵呵,這就要感謝老天爺了。」天誅盟主聞言微微一笑,不急不緩的沉吟道:「本來以驪山佔地的面積,本座想要找到三位那可真是猶如大海撈針一樣;可是大約在兩個時辰之前,驪山突然生了一場劇烈的大地震;經過本座地一番觀察。現這場地震的源頭就在這個山頭上,所以便集中人馬到這裡來搜查了。」
「是嗎,這可真是不幸啊。」趙飛雲聞言略顯黯然的與朱棣和石天機對望了一眼,微微的苦笑道:「看起來我們也只有認命了。」
「呵呵。」天誅盟主也許是自認為十拿九穩,是以並不急著動攻擊,背負著雙手興趣十足的問道:「趙公子。秦皇陵裡面怎麼樣啊?」
「還不錯,挺有意思的。」趙飛雲心知今日難免一場惡戰,索性也就放開了,毫不在意的回答道:「要不要我引領你進去看一看啊?」
「多謝趙公子的好意,本座心領了。」天誅盟主聞言輕輕的搖了搖頭,凝視著三人此時的形狀淡淡地微笑道:「看到趙公子此時地樣子,本座對皇陵裡面的狀況就已經略知一二了;像這種生人勿近地地方,本座還是不要進去為好;本座現在只好奇一件事情,究竟你們是為了什麼東西才進到秦皇陵裡面去的呢?」
「呵呵,盟主你又何必來問我呢?」趙飛雲雙手環抱於胸前。神情輕鬆的微笑道:「那件東西如今就在我們的身上。只要盟主你可以殺了我們三個人,自然就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了。何必還要在此多費唇舌呢?」
天誅盟主聞言臉色略變,寂然的陷入了沉默之中;趙飛雲等三個人此刻看上去傷疲交加,戰力大減,按理來說決不應該用這種強硬的語氣來和自己對話:難道說這只是單純的虛張聲勢…………又或者他們還有什麼後招…………
想到這裡,天誅盟主便轉而對著朱棣笑道:「王爺,事已至此,不知道你是否願意選擇和趙公子不同的路呢?」
「盟主你這話本王真是聽不明白了,什麼叫做不同的路啊?」朱棣此刻也已經完全從那種突如其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毫不畏懼的笑道:「本王和趙軍師一向都是同道中人,哪裡還需要選擇別的道路。」
「明白了。」天誅盟主了悟的點了點頭,再轉向石天機說道:「石掌門的意思也是這樣嗎?」
眼看著石天機的點頭承認,天誅盟主在掃射了一下三人手中的兵器之後似有領悟的笑道:「看起來三位似乎都尋得了一件神兵傍身,也許你們就是因為這樣才認為現在可以和本座一爭高下的吧;所幸本座對此也是早有準備,預先帶來了一件佛門至寶。相信絕對不會被三位手中地兵器給比下去的。」
說到這裡,一位腰纏著金帶的黑衣人便挺身走到了天誅盟主的面前,將雙手捧著的一個八尺來長的鐵匣交到了他的手裡;一旁地瑩月仙子在看到了這個鐵匣之後,那雙明亮如星的美眸之中竟突然流露出了一絲令人心醉地憂慮,深深的看向了正佇立在數丈開外的趙飛雲,欲言又止。
天誅盟主在接過了這個鐵匣之後,猛的運勁將其徹底震碎;剎那間無數道祥和聖潔的璀璨佛光便隨著那四散開來的碎片向著四周擴散開來。直激起了一陣陣清遠高昂的梵音禪唱響遍全場;三人見狀心中登時暗吃一驚,急忙功運雙目地向著那陣佛光的源頭凝神看去。只見其原來是一根通體金黃的佛門禪杖;趙飛雲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根佛光四射的黃金禪杖,臉上突然轉瞬既逝的閃過了一絲驚訝的神色,淡淡的沉吟道:「原來是少林寺地鎮寺之寶———『釋迦法杖』啊。」
「不錯,正是『釋迦法杖』。」天誅盟主輕輕的點了點頭,似乎頗為讚許的說道:「這根『釋迦法杖』乃是佛祖釋迦牟尼得道成佛之後親手鑄煉而成的絕世佛寶,是我們佛門至高無上的終極法器;當年達摩祖師東渡傳教,將此佛寶帶入了中土。一直都深藏在少林寺之內;本座為了克制趙公子的《九陽神功》,花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將它從少林寺裡帶出來,如今看來此舉真是非常明智地呀。」
天誅盟主一邊說話一邊暗暗的將內力灌輸入掌中的『釋迦法杖』之內,將法杖佛光激的更加璀璨無倫;在這股彷彿足以馴服萬物的祥和佛光的映照之下,趙飛雲的『金池仙掌』、石天機的『無塵仙劍』以及朱棣的『秦皇天子劍』竟然都不約而同的綻放出了一股燦爛耀眼地絢麗光輝,遙相呼應著『釋迦法杖』地挑釁,似乎躍躍欲試的想要與其爭鋒比試,以此來決定出一個高低上下。
四兵交輝光華萬丈。無遠弗近地向著四面八方普照激射;在這四股迥然而異的神光照射下,那些天誅殺手所佩帶的兵器突然間劇烈的鳴響顫動了起來,彷彿是在對這四把集盡天地造化的絕世神兵產生了敬畏和臣服;場中的金鐵之聲一時之間此起彼伏,似乎是在為一場即將展開的驚天激戰奏響序幕的戰鼓。
眼見到天誅盟主竟然擁有足以和『金池仙掌』分庭抗禮的絕世神兵,趙飛雲在暗歎了一聲之後便聚運起『傳音入密』的功夫悄悄的對朱棣和石天機說道:「王爺,石掌門;今日一場苦戰再所難免。而我們的勝算更是微乎其微;待會兒等到打起來之後,你們二人便盡全力的向外突圍,一直跑到車馬接應的地方,立刻上車返回北平,我會為你們拖住天誅盟主和大部分天誅殺手的,希望你們可以成功的逃脫。」
朱棣和石天機聞言心中猛的一震,不約而同的流露出了一股不忍的目光;以趙飛雲此刻這種傷疲交加的狀態,就是面對天誅盟主一人也是難有勝望;如果要硬拖住天誅盟主和大量天誅殺手的話,那基本上和送死是沒什麼區別的。
這一切趙飛雲當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以目前的形式而論。惟有如此才可以讓朱棣和石天機有一線生機。否則的話這三個人就只有全軍覆沒了。
想到這裡,趙飛雲的嘴角不禁微微的揚起了一絲淒苦的微笑。慢慢的從懷裡掏出了一顆『天陽金丹』,緊緊將其攥在手心之內。
其實早在趙飛雲還沒有離開『無極仙府』的時候,就已經想好應對今天這種局面的辦法了;趙飛雲心裡明白,想要以一人之力挑戰天下之主絕對是一件不自量力的蠢事,任憑你的武功再高、智謀再強也難免會遇上智窮力竭的非常時刻,為了可以在這種絕境之中謀求到最大的利益,趙飛雲就專門想到了一個『玉石俱焚』的狠絕險招,以求可以在自己死亡之前和敵人拚個同歸於盡。
而這個『玉石俱焚』的險招其關鍵就在於上官無極煉製的『天陽金丹』之上;『天陽金丹』是以『九陽神珠』的『九陽真火』煉製而成,與『九陽神功』可以稱得上是一脈相承;只要服下一顆『天陽金丹』,那麼無論趙飛雲之前所受的傷勢有多重,也可以暫時將《九陽神功》催谷到最強的極限;雖然其時間不是很長,但是已經足夠捨命相拼的趙飛雲毀滅掉任何敵人了。
只不過由於『天陽金丹』的藥性過於猛烈,所以如果在經脈受創的時候服下它的話,那體內的傷勢就一定會因此而變得更深更重;縱然是以最為樂觀的態度來估計,此舉至少也會讓趙飛雲在一年半載之內完全無法提功運氣;如果再往壞處想深一點的話,那此舉所造成的後遺症就不堪設想了。
而趙飛雲此刻之所以會將一顆『天陽金丹』緊攥在手中,正是準備不顧一切的用上這最後的一招了;由於趙飛雲的功力已達『天人合一』之境,所以他只需要用內力將金丹焚化成氣,就可以隨時以手上的毛孔直接將金丹的藥力全數吸入體內,無須再用口服這個辦法;如此一來,趙飛雲不但可以省去很多麻煩,更可以殺天誅盟主一個措手不及,以此來增加成功的勝算。
想到這裡,趙飛雲的眼前不禁又浮現出了高全盛和冷彪的身影;眼看著這兩個曾經以生命來拜託自己的朋友,趙飛雲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欣慰的在心中想道:「高大哥,冷大哥;趙飛雲沒有辜負你們的囑托,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保護住朱棣和石天機的;等會兒在九泉之下見面的時候,你們可千萬別說我不守信約啊。」
眼看到趙飛雲臉上的決死之意越來越重,天誅盟主的心裡突然閃過了一個危險的信號,略帶戒備的詢問道:「趙公子在想些什麼啊?」
「呵呵。」趙飛雲聞言淡然一笑,毫不隱瞞的說道:「不瞞盟主,我正在想如何在幹掉盟主你之餘多幹掉一些天誅殺手,好讓王爺和石掌門順利逃脫呢。」
如果換一個人在此刻說出這種話語,天誅盟主一定會對其嗤之以鼻,甚至還會反唇嘲諷一番;但是面對著這個似乎敗局已定的趙飛雲,天誅盟主此刻卻連一絲好笑的心情也沒有提起來,整個人都十分誠懇的問道:「那趙公子你想到辦法了嗎?」
趙飛雲此時面上的表情同樣十分誠懇,一字一字的說道:「如果我說我已經想到了……………盟主你信不信呢?」
「本座不願意相信。」天誅盟主淡然的說道:「可是又不敢不信。」
「為什麼?」趙飛雲似乎感到有些奇怪,輕輕的問道。
「因為你是趙飛雲。」天誅盟主的語氣同樣輕柔的十分異常,沉沉的說道:「趙飛雲說的話,沒有人敢不相信。」
趙飛雲聞言嘴角緩緩的揚起了一絲欣賞的微笑,默然無語的舉起了緊攥的雙拳,全力激起了兩道靈幻燦爛的金色神光普照四方,只在剎那間便將天誅盟主的整個身體徹底籠罩,蓄勢待。
儘管此刻身負重傷,哪怕已然身陷重圍,但是趙飛雲的氣勢依然還是那樣一如既往的強硬和狂霸,絲毫沒有示弱於強敵之前。
趙飛雲永遠都是一個真正的強者,無論何時……………也無論何地。
感受著趙飛雲此刻逼壓過來的滔天戰意,天誅盟主在微微的點了點頭之後全身上下陡然也散出了一股足以震撼蒼穹的浩瀚氣勁,一步不讓的正對著趙飛雲的雄渾熱浪迎接了上去;剎那間整座山頭都在這兩股針鋒相對的渾厚內力影響下而劇烈的震動了起來;二人身周十丈之內已盡數被厲烈的真氣逼成了真空狀態,四周的眾人一個個全都被嚇的後退到了數十丈之外,惟恐被兩股足以吞天食地的駭人氣勁給殃及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