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章 『復醒』難醒 文 / 明月
. 「嗨;不知道父王和雲哥哥他們現在在討論些什麼呢?」
在宴席散去之後,已經離開了王府多日的朱玉婷便依照禮數前往後院向母親徐王妃問安,並沒有獲准和趙飛雲他們一起參與商討大事;當她從母親的寢室內出來之後,才猛的發現此時的天色原來已經非常的晚了;仰望著天空那初升而起的明月,無所事事的朱玉婷登時覺得滿心無聊,十分好奇的在心中猜想著趙飛雲他們現在的所為。
正當她想得入神的時候,突然有一雙柔滑溫潤的玉手從後面蒙住了她的雙眼,輕輕的在她耳邊嬉笑道:「猜得到我是誰嗎?郡主。」
「你是上官姐姐!」朱玉婷瞬間便猜到了此時和她玩耍之人的身份,飛快的拉下了蒙著自己眼睛的雙手,轉頭看向身後的上官飛燕笑道:「猜對了吧。」
「呵呵呵。」上官飛燕見狀微笑不語,拉著朱玉婷來到院中的涼亭坐了下來,凝視著她的臉龐淡淡的道:「出去了這麼多天,我們的小郡主看上去改變了不少嗎。」
「是嗎?」朱玉婷饒有興趣的問道:「變得怎麼樣啊?」
上官飛燕抿嘴一笑道:「變得更漂亮了,也更成熟了,現在的小郡主整個人看上去魅力四射,簡直能把人迷死。」
「上官姐姐………」朱玉婷聞言滿心的不好意思,嬌柔的輕笑道:「你又笑話我了。」
「噫?」上官飛燕見狀禁不住感到十分奇怪,若有所思的微笑道:「郡主什麼時候學會這麼嬌滴滴的講話了?這可不像是平時的郡主啊?難道說現在府中盛傳的關於你和趙飛雲相好的傳言都是真的嘍?」
「當然不是了!」朱玉婷聞言羞得玉面發燒,急急忙忙的否認道:「我怎麼可能和他好呢?我和他認識的時間又不長。」
「也對。」眼看著朱玉婷聞言後的反應竟會如此的激烈,上官飛燕在了悟的點了點頭後壞壞的微笑道:「郡主怎麼可能喜歡趙飛雲這種男人呢?趙飛雲這個人又尖酸、又刻薄,從來嘴裡都說不出一句好話來,時不時的還老是欺負我們,他這種男人啊就是我們女性的公敵,應該被徹底消滅掉才對!」
「才不是呢!」朱玉婷聞言被氣得滿臉通紅,急不可待的反駁道:「雲哥哥他又聰明、又體貼,有情有義,對朋友好得不得了!他雖然嘴上從來不說什麼,但是他的心裡無時無刻都在為別人打算,像他這麼優秀的男人這個世界上恐怕就這麼……………」朱玉婷說到這裡突然看見上官飛燕臉上浮現出的那種好似狐狸般狡猾的笑容,登時羞得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上官飛燕眼看著此時已經無地自容的朱玉婷,刻意將自己的聲音拉長了數倍的歎息著道:「可真是想不到啊;連我們這麼厲害的小郡主都被趙飛雲給降伏了,看起來他還真是非同凡響啊。」
「不要再說了!」朱玉婷此時羞得幾乎要叫救命了,禁不住捂著臉高叫了起來。
「好了好了。」眼看著朱玉婷這種難為情的模樣,上官飛燕在輕笑了兩聲之後拉開了朱玉婷遮面的雙手,淡淡的微笑道:「男歡女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什麼好難為情的;其實說起來趙飛雲這個人也滿不錯的,勉強算配的上你吧。」
「哼。」朱玉婷聞言假裝賭氣的把頭別到了旁邊,一句話也不說。
「真生姐姐的氣了?」上官飛燕見狀輕笑了一下,伸手又將朱玉婷的俏臉移了回來,抿著嘴偷笑道:「姐姐向你道歉行了吧?好了,別生氣了;啊對了,你剛才站在那裡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剛才啊…………」朱玉婷本就不是真的生氣,聞言立刻就回答道:「剛才我是在想父王把雲哥哥他們招去究竟在討論些什麼話題。」
上官飛燕聞言點了點頭,禁不住面露憂色的說道:「是啊,這可真是讓人感到好奇啊;方才在宴席之上可真是凶險萬分,如果不是趙飛雲他及時的力挽狂瀾,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現在想一想都感到還害怕啊。」
「上官姐姐,你說雲哥哥他真的有『無字天書』嗎?」朱玉婷聞言面露憂色,滿心疑惑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趙飛雲。」上官飛燕聞言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如果郡主想要知道實情的話去問問趙飛雲不就行了,反正我想他和王爺也該商討完了。」
「現在?」朱玉婷登時吃了一驚,略感詫異的說道:「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呀?」在當時的那個時代,男女在晚上相會基本上和『偷情』是一個意思。
「晚上又怎麼樣!」上官飛燕聞言不僅滿臉不屑,還傲氣十足的哼道:「堂堂的玉靈郡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保守了!這可不像是我以前認識的朱玉婷啊!」
朱玉婷聞言禁不住楞了一下,嘴角逐漸綻開了一絲自信的笑容,整個人再度目空一切的笑道:「姐姐說得對呀,這有什麼好顧忌的;我現在就找雲哥哥去!」
話音剛落,朱玉婷就猛的站起身來,在上官飛燕那鼓勵的目光中舉步向著趙飛雲所在的庭院走去,徹底將所有的顧忌拋到了腦後。
朱玉婷穿廳過室,很快就來到了趙飛雲所住的庭院之內,因為趙飛雲極受朱棣的器重,所以朱棣就特別安排了一整個庭院作為他的居所,其豪華的程度絲毫也不下於世子朱高熾所居住的庭院,其待遇之高就是道衍和尚這樣的老臣子也遠為不如。
而這個就叫做『能者多得」。
朱玉婷左轉右轉的來到了這個庭院的花園之中,遠遠的就看見趙飛雲此時正一個人安坐在涼亭的石桌旁邊,單手托著腮幫子似乎正在思考些什麼;朱玉婷見狀躡手躡腳的走到趙飛雲附近的一個假山群的後面,準備突然衝出來嚇他一跳。
趙飛雲似乎對朱玉婷的到來一無所知,依然滿懷心事的靜坐不動;就在朱玉婷準備跳出來的當口,在她的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清遠的笑聲,由遠而近的呼喊道:「趙兄弟,我們來聚一聚吧!」
「高全盛」!朱玉婷聞聲心中一驚,眼看著高全盛就這麼走到了趙飛雲的面前禁不住氣得直跺腳;而此時的高全盛卻顯得滿面春風,當他走到了涼亭之中以後便將懷中抱著的一個酒罈輕輕的放在了石桌上面,開心的招呼道:「趙兄弟,你我今天晚上可有口福了,想不到燕王府裡竟然還儲藏著這罈酒!」
「怎麼;難道這罈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趙飛雲抬眼看了看這壇既沒有貼字也沒有標記的酒罈,略有些疑惑的詢問道:「難道說它還能比這亭中的百年三鍋頭汾酒更好?」燕王府中設施齊全,每個庭院的涼亭之內都時時備著美酒和酒具,而且所有的酒具一律都是純銀製造,讓你既喝得開心,也喝得放心。
「天差地別!」高全盛得意洋洋的笑道:「汾酒雖好,但還是難望此酒項背;說真的,我都沒想到今生還能夠再找到這種酒;如今我把它拿來和你分享,夠朋友了吧。」
「酒鬼!要喝你一個人去喝個夠就是了,幹嗎要來打擾我和雲哥哥啊!你可真是夠討厭的!」眼看著高全盛一時半會兒沒有要走的意思,直把朱玉婷氣得七竅生煙,差不多將他的十八代祖宗都罵遍了。
「想不到高大哥除了好賭、好色之外,還有好酒的品性啊。」趙飛雲眼看著高全盛聞言後毫不理會的伸手拍開了酒罈上的泥封,神情間略有些詫異的奇道:「咦?此酒的香味還真是挺特別的,直讓人感到飄飄欲仙,好似墜入了夢境一般;它叫什麼名字啊?」
「哈哈;動心了吧。」高全盛聞言得意的一笑,炫耀似的賣弄道:「你可聽清楚了,這罈酒的名字就叫做『復醒』。」
「『復醒』?」趙飛雲聞言似乎微楞了一下,淡淡的沉吟道:「『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從古至今,但凡美酒皆是以讓人沉醉為榮耀,為何此酒卻要起一個讓人清醒的名字了?」
「因為釀造此酒的人不希望世人沉迷於酒道之中,他希望世人都可以從夢幻中清醒過來勇敢的面對現實。」高全盛定定的凝視著那個酒罈的壇身,雙眼竟不期然的綻放出了兩道敬佩的光彩,淡淡的說道:「釀造此酒的高人並非一般的草莽之輩,他本是南宋末年時期的一個朝廷大官,此人正直不阿、品行純良,可是性格上卻有一些軟弱,當他眼看著昏君無道、****誤國以至於國力衰弛、強蒙侵犯的時候,便失望透頂的辭官歸隱了下來,藏匿於山林之間獨善其身,以釀酒品酒而自得其樂,再也不過問天下間任何事情了。」
「自此過了十多年,在大勢所趨的情況下,昏庸無道的宋廷終於被強大的蒙古鐵騎所攻破了,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那位高人也終於成功的集畢生釀酒經驗之大成,釀造出了一種最完美的美酒,可也就在此酒釀成的那一剎那,這位高人卻突然如同醍醐灌頂般的清醒了過來,深明悔悟到了自己這十多年來逃避現實的萬般不該;眼看著如今已經國破家亡,這位高人在無限憤慨之下便為自己這剛剛釀成的美酒取名為『復醒』!其意思就是——美酒雖好,可是決不能以此來作為逃避現實的工具,望我所有的炎黃子孫都可以從大醉大睡中清醒過來,萬眾一心的驅逐蒙古蠻夷,復我中華山河!」
「好酒,好酒,果然是天下第一的絕世好酒。」趙飛雲聽到這裡也禁不住微微的點了點頭,伸手便抓起了面前的酒罈為自己倒上了一杯『復醒』酒,在一飲而盡之後頗有些激動的讚歎道:「單是一個名字,其中的非凡意境就已然遠勝過天下間那些所謂的美酒千萬倍了;此位高人竟然可以將自己對民族的無限熱愛灌注入美酒之中,如此高風亮節我趙飛雲實在是欽佩不已。」
高全盛見狀自己也倒上了一杯『復醒』酒,輕輕的小品了一口,喃喃的回味道:「記得我第一次品嚐這『復醒』美酒是在七年之前,那時寧兒她還在我的身邊,也是她將此酒的典故告訴我的;如今美酒重現,可是和我對飲之人卻已然面目全非了。」
「怎麼?」趙飛雲淡淡的輕笑道:「難道說和我趙飛雲對飲很讓高大哥你丟臉嗎?」
高全盛聞言微笑著搖了搖頭,突然面色茫然的輕問道:「趙兄弟,你說人死了之後會到另外一個世界去嗎?」
「我也不太清楚。」趙飛雲似乎對此言甚有感觸,滿臉漠然的輕聲道:「也許會吧。」
高全盛靜靜的感受著在趙飛雲冷漠之下的情感,淡淡的再問道:「那……………你說我們這一次會死嗎?」
「我也不太清楚。」趙飛雲聞言分毫未變的回答道:「也許會吧。」
高全盛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慢慢的抬起頭仰望著天上那閃閃生輝的繁星,嘴角逐漸揚起了一絲舒心的微笑,淡淡的問道:「那你說我們死了以後會見到我們想念的人嗎?」
趙飛雲聞言雙眼之中登時綻放出了兩道悲痛的神情,一如高全盛般的仰起頭來遙望著漫天閃爍的星斗,喃喃的沉吟道:「我也不太清楚……………也許會吧。」
躲一旁的朱玉婷心弦震撼的聽完了二人的這一番對答,芳心中只感到一陣強烈的惶恐和不安;在她的記憶之中,傲視天下的趙飛雲何曾有過如此沮喪和悲觀的神情語氣;她就是做夢也想不到,一向自信、傲然、睿智、甚至還有些霸道的趙飛雲竟然也會有如此軟弱和感性的時刻。
「哼哼。」聽完了趙飛雲這三個一模一樣、卻有似乎不太一樣的回答,高全盛在微笑著輕哼了兩下之後突然低下頭凝視著趙飛雲的臉龐認真的問道:「趙兄弟,你怕死嗎?」
「怕!」趙飛雲微微的點了點頭,十分肯定的說道:「非常怕!」
「為什麼?」高全盛問道。
趙飛雲冷冷的回答道:「因為我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完,有太多的承諾沒有兌現,所以我還不能死!也絕對不可以死!」
高全盛聞言輕笑了一下,突然的舉起了手裡的銀杯一飲而盡,幽幽的長歎道:「你指的是朱允文吧?」
「沒錯!」趙飛雲此時也滿飲了一杯『復醒』美酒,雙眼之中彷彿要噴出火來,恨意衝霄的沉聲道:「我曾經以我的靈魂發下重誓,定要朱允文他國破家亡,死無全屍!所以在朱允文還沒有死之前,我趙飛雲也決不能死!」
「難道說除了報仇雪恨,在這個世界上就真的再沒有什麼東西讓你留念嗎?」高全盛凝望著趙飛雲那彷彿要燃燒起來的身軀,淡淡的輕問道:「難道在你求生的理由當中,就沒有一點朱玉婷的空間和位置嗎?」
一聽到這話,躲在一旁的朱玉婷禁不住連靈魂也顫抖了起來,萬分緊張的期待著趙飛雲的回答。
「沒有。」趙飛雲在微一沉吟之後終於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真正意向,毫不隱瞞的回答道:「我和郡主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無法滿足她的需要,所以我也不能接受她。」
朱玉婷聞言只覺得一陣晴天霹靂,剎那間彷彿連天和地也徹底崩裂消失了,整個人都在那一刻全身乏力的癱坐到了地上,任由淚水無法抑制的從眼眶裡不住的留下。
「嗨,我早猜到是這樣了。」高全盛緩緩的點了點頭,不住的歎息道:「幸好郡主她不在這裡,否則讓她聽到你剛才的那一番話一定會傷心欲絕的。」
「不會的。」趙飛雲聞言又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滿飲了一口,面無表情的淡然道:「郡主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姑娘,她一定可以承受得住打擊的。」
朱玉婷聽到這裡再也無法忍受胸口那刻骨銘心的刺痛了,她拚命捂著自己隨時都會痛哭出來的櫻唇,強行忍下了那已經充盈欲破的苦楚,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飛快的逃離了這一方讓她感到了無限悲傷的天地。
「嗨,也許你是對的。」高全盛聞言禁不住微微的搖了搖頭,轉眼看向了朱玉婷逃去的方向,神情間頗有些遺憾的輕歎道:「但是看起來你似乎錯了。」
趙飛雲和高全盛全都是身經百戰的江湖豪客,以他們那靈敏的感覺又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到朱玉婷的存在,剛才的他們二人的那一番對答其實都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其目的就是為了在出發之前把所有的話全都說清楚,同時也避免了面對面時的尷尬。
趙飛雲此時也慢慢的轉頭看向了朱玉婷逃離的方向,直看了良久也不發一言;高全盛明白趙飛雲已經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了,當即識趣的轉移話題道:「不過說起來你這次的『疑兵之計』玩得也挺不錯的,我們此次明明是要西行關中,可是你在宴席上卻偏偏說『無字天書』藏在東海,如此一招『聲東擊西』一定能夠讓那個天誅盟主暈頭轉向的。」
「哼哼,哪有這麼容易啊。」趙飛雲微笑著搖頭道:「天誅盟主智深如海,這種老掉牙的障眼法只要可以拖慢他一天的時間我就偷笑了,哪怕就是說他完全沒有上當我也不會覺得有任何意外的。」
「不是吧。」高全盛略覺得有些吃驚,不信的問道:「這個天誅盟主有這麼厲害嗎?我一點也不覺得他有什麼可怕的呀?上一次他不是敗在你的手上了嗎?」
趙飛雲聞言淡然一笑,微微的搖頭道:「高大哥你仔細的想一想:一個可以被朱元璋如此器重的人、一個可以縱橫天下幾十年的人、一個可以把數百名亡命之徒操控於股掌之間的人,像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可以讓你完全感覺不到他有什麼可怕的地方,難道這不就是他最可怕的地方嗎?」
眼看著高全盛在聞言之後所顯露出來的驚惶神色,趙飛雲在微微一笑之後接著說道:「我趙飛雲之所以可以在列強環繞的情況下橫行至今,就因為我從來不敢小看任何一個人,更不用說小看可怕的天誅盟主了;說真的,我到今天都一直在懷疑他上一次是不是故意輸給我的,他是不是還有什麼更厲害的招數沒有使出來;因為我深深的明白,除非是死了,否則老虎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還是一隻老虎,絕對不可以把老虎當成貓來看待。」
高全盛聽到這裡也明白趙飛雲的意思了,滿心不安的問道:「那你說我們此次前往秦始皇陵的時候他會不會出來搗亂呢?」
「高大哥你還是多關心關心我們能不能從秦始皇陵裡面活著出來吧。」趙飛雲淡淡的笑道:「因為和秦始皇陵相比,天誅盟主不過是一個慈祥和藹的老太太罷了,而我也只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而已。」
高全盛對秦始皇陵的可怕早有覺悟,聞言不禁微微的輕笑道:「想不到連趙兄弟你對此行都全無把握,看來這一次我們真的要全靠老天來保佑了。」
「說的對。」趙飛雲聞言點了點頭,又伸手倒了一杯『復醒』酒一飲而盡,淡淡的微笑道:「此次關中一行,絕對是我趙飛雲有生以來最凶險的一場戰役;其可怕的程度,遠勝我以往所經歷的一切千萬倍;也許我們全都會死在那裡的……………」
「既然無可避免,那就不要再想了!」高全盛聞言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豪爽的喝道:「反正我們『今朝有酒今朝醉』,來吧趙兄弟,正所謂『莫使金樽空對月』,我們今晚就喝個盡興吧!」
「高大哥你這話可就說錯了。」趙飛雲淡然的笑道:「此酒名曰『復醒』,自然就只可以點到即至,如果說我們就這樣喝個爛醉如泥,豈不是辜負了先賢釀造此酒的原意了嗎?」
「這樣啊…………」高全盛聞言稍微思量了一陣,就突然一溜煙的跑了出去,過了不一會兒又拿著兩個玉瓶飛快的跑了回來,嘿嘿的笑道:「既然趙兄弟這麼說,那我們就不妨將此美酒保存下來,以待日後再品嚐吧。」
說著,高全盛便抱起了酒罈,將壇裡剩下的『復醒』酒倒入了兩個玉瓶之內;說來也巧,當酒罈裡剩下的酒全部都倒空的時候,這兩個玉瓶竟然都是齊口而滿,分毫不差,既沒有溢出一滴,也沒有空出半點。
高全盛眼見事情如此湊巧,心裡也是十分的高興,當即將其中的一個玉瓶遞給了趙飛雲,抓起另外一個玉瓶愜意的笑道:「剩下的美酒我們一人一瓶,帶著到它們到秦始皇陵去,如果我們可以活著離開秦始皇陵的話,那我們就在出陵的那一刻席地而坐,開瓶暢飲一番,也算是慶賀我們大難不死吧!」
「好!」趙飛雲伸手接過了高全盛遞給自己的玉瓶,微笑著點頭道:「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