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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十六章 天醫隱秘 文 / 明月

.    「等一下。「上官無極冷冷一笑,喝道:「華清風,你剛才可是明明白白的答應,痛痛快快的成交了,現在你說反悔就反悔,你說我答不答應啊!」

    看著上官無極那凌厲的眼神,華清風不禁有些心虛,但是仍然硬著脖子道:「誰叫你騙我的。」

    「嘔?」上官無極臉上微微露出了狡詐的神色,奸笑道:「我怎麼騙你了?」

    「你騙我………」剛想發揮出他那自認為有巧嘴本色的華清風突然張口結舌了,他忽然發現,他沒辦法找到一個上官無極欺騙他的理由。

    他沒有,上官無極可有,只見他壞壞的笑道:「難道我跟你說過這個孩子沒有被賈遠醫治過嗎?難道如今你天醫門多了條要查人祖宗八代的規矩了嗎?這孩子身份特殊,你是不是要我把他這輩子見過的人先列張清單給你,等你一一查過了以後才行啊,那時這孩子沒死你都死了,好像你也從來沒有這種要求吧?」

    「我……你……」華清風啊呀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猛的一跺腳,恨道:「我又讓你這個老不死的給騙了!」

    「好了好了。」上官無極此時的笑容好得意,拍了拍懊惱無比的華清風肩膀,輕鬆的道:「這孩子雖然被賈遠醫過。但是和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關係,他賈遠醫不好的人你醫好了不正說明你本事大嗎,再說還能得到金丹和掌法,何樂而不為呢?」

    「少來。」華清風一把打開上官無極的手,認真的道:「別在這戴高帽了,今天你要是不把這孩子到底是誰以及和賈遠是何關係說清楚,就是你現在一把火把我這萬生谷給燒了我也不會答應醫他,怎麼樣。」

    「唉。」上官無極歎了一聲,道:「好吧,老古董,我告訴你,這個孩子姓趙,名飛雲,是原定遠侯趙伯謙的兒子,和賈遠毫無關係,只不過是請他治過病,沒問題吧。」

    「嘔,原來是半個月前被全家抄斬的趙伯謙的兒子啊。」華清風喃喃自語,同時有意無意的瞄了趙飛雲一眼,發現他在聽到自己說出全家抄斬的時候雙拳緊握,身軀微顫,雙眼更隱約透露出刻骨的仇恨,心知上官無極說的不假,是以接著道:「對了,我以前好像是聽人說過京城之中有個顯貴的兒子身患奇症,但是因為事不關己也就沒多問了,看來就是這小子了,對不對啊?」

    看著上官無極點了點頭,華清風饒有興趣的問道:「既然他是別人的兒子,那你幹嗎對他那麼費心,這趙伯謙和你有什麼關係啊?」

    上官無極才懶的回答呢,不耐煩的道:「你還有完沒完,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這孩子的身份了,還有問題嗎?」

    「算了算了,這次就答應你了,不過下次你再來,我一定要特別小心,決不能再讓你給糊弄了。行了,跟我進來吧。」華清風說完便轉身進入了那狹窄的谷口,消失不見了。

    上官無極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嘲諷的道:「每次都是這句話,還不是每次都讓我騙的團團轉。哼,死要面子活受罪,好了雲兒,我們也進去吧。」說著就將趙飛雲抱了起來,也走進了谷口。

    剛進入谷口,趙飛雲登時感到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狂湧而來,在這狹窄的通道裡,兩邊的山壁和人身體的相距都不過數寸,幾乎完全遮擋住了陽光的照射,那微微向前傾斜的形態好像隨時都會崩塌到你的身上,雖然明知道這不太可能,但是身處的這狹小到幾乎令人窒息的空間卻使你無法抑制這種荒誕卻又恐怖的想法。

    上官無極感到了趙飛雲那心中的不安,輕鬆的笑道:「怎麼樣啊,雲兒,初次走這麼窄的通道,很不習慣吧。」

    也許是被上官無極那輕鬆的神情所感染,趙飛雲心中的不安竟被驅散了幾分,笑著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前輩,您剛才不是說這裡全是機關嗎,為什麼我看不見啊。」

    「小傻瓜。」上官無極笑道:「如果你能看的見又叫什麼機關,只有你看不見那才是真正的厲害啊,其實就我們剛才走過的地方就已經暗藏了至少三十餘處厲害無比的機關。」

    「是三十八處才對!」在此時,在前方遠遠的傳來了華清風的聲音,看來這個傢伙也聽的見上官無極的話,急急的做出更改。

    「死老鬼,什麼時候都改不了逞強的毛病。」上官無極低頭微笑,愜意的道。

    趙飛雲心中的疑問又何止於此,他最想知道的不是機關,而是華清風和賈遠那令人撲朔迷離的奇怪關係。

    趙飛雲問道:「前輩,您知不知道這位華神醫和賈太醫之間有什麼關係啊?為什麼華神醫會那麼恨賈太醫?如果說他們之間有深仇大恨,可是他們又同會一種內功,好奇怪啊。」

    「不准說!」就在趙飛雲話音剛落下,一道炸雷般的暴喝就從前方傳來,聽聲音似乎還很焦急。

    可惜上官無極不理他這套,壞壞的笑道:「雲兒,他們非但不是仇人,正相反,其實他們原本是同門師兄弟。」上官無極說話時不但不壓低,還刻意將音量抬高,讓聲音遠遠傳出,好像故意要氣氣華清風。

    果然,前方立刻傳來了一聲華清風懊惱的低罵,然後就再沒聲音了。

    上官無極低笑了一下,接著道:「他們是師兄弟,而華清風是師兄,賈遠是師弟。」

    趙飛雲眼睛睜的比銅鈴還大,不可思議的道:「他們是師兄弟!那為什麼華神醫會那麼恨賈太醫。「

    「哎。」上官無極長歎了一聲,道:「這是因為賈遠他當了太醫,破壞了天醫門門下弟子,不准身入官場的鐵規。」

    「噫?」趙飛雲奇怪的道:「這是什麼奇怪的規矩?」

    「哎,雲兒,你認為這個規矩奇怪是因為你不知道天醫門的由來。」上官無極認真的道:「天醫門創於三國時期,而它的起源就是那時的曠世神醫-華佗。」

    「啊,原來他們的祖師爺是華佗!」趙飛雲吃驚的道。

    「是,但不完全是。」看著趙飛雲那不解的神色,上官無極解釋道:「天醫門的起源來自華佗的醫書,而這個門派卻不是華佗創的。」

    「當年的華佗醫術通神,震古爍今,卻為曹操所猜忌,慘遭迫害,身陷囹圄,而在他臨終之前,將自己一生的醫術心得交給了一個當時對他十分關照的獄卒,而後來創立天醫門的,也正是這個獄卒。」

    「但是。」讀過史書的趙飛雲不解的道:「不是傳說那個獄卒的妻子後來把這些醫書全部都在華佗先生的墳前燒燬了嗎,那他後來怎麼創立天醫門?」

    「傻孩子,你自己不也說這只是個傳說嗎。」上官無極笑道:「想那華佗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在他的生死關頭,會笨的將自己一生的心血結晶交給一個無信的反覆小人嗎?當時的事,不過是那個獄卒和他的妻子合演了一齣戲罷了。」

    「那個獄卒也是個絕頂聰明之人,心知曹操對華佗怨恨極深,勢必不會放過他留下的醫書。為了保全醫書,也為了自己的安全,是以讓他的妻子和他聯合作戲,而他的妻子也是個了不起的深明大義之人,為了保全那曠世醫書,不惜身背千古罵名,在華佗墓前,將假的醫書當眾燒燬,掩人耳目。而真的醫書,卻被這夫婦倆秘密的保存下被帶到了關外之地,並且在那裡創立了天醫門,直等到了魏朝滅亡,才又返回到中原。」

    「而那個獄卒更是深刻的記下了華佗的悲慘遭遇,是以在臨終之時,留下了『天醫門人,世世代代不准身入官場』的鐵桿祖訓,一直流傳至今。」

    看著趙飛雲已經聽到入迷的神色,上官無極笑著接道:「而後來的天醫門人也都是堅定不移的執行他們祖師爺的訓令,也從未有入朝為官者,直到了這一代。大約在三十年前,上一代的天醫門主——天醫聖尊已經年邁,他有兩個得意弟子,師兄華清風,師弟賈遠。而兩人無論天資,人品以及醫道上的成就都是難分上下,這讓天醫聖尊很是為難,不知道該把門主之位傳給誰,就給他們提出了一個要求,要他們出谷去歷練一年,一年後回來再以他們醫道上的修為深淺來決定門主誰屬,是以二人便進入了江湖之中。」

    「而令人無法預測的變數也就在這一年之中產生了,賈遠在他歷練江湖之時無意間遇上了當時大明軍的總軍師——劉伯溫,劉伯溫驚歎於賈遠的曠世醫術,千方百計的鼓動他加入大明軍。結果,當時涉世不深的賈遠在這巧舌如簧的絕世智者勸說下,竟真的就此加入了大明軍。」

    「在一年以後,在華清風不但醫術大進,更帶回了在極北冰原之上意外得到的一片天下奇珍——萬年血參皇的時候,而賈遠卻帶回了已經身為大明軍第一軍醫的頭銜,當時就把天醫聖尊氣的半死,大發雷霆,強令賈遠辭去這個職務,立刻返回天醫門閉門思過。誰知此時的賈遠已經在劉伯溫的熏陶之下被洗腦了,更有了自己的一套獨特理論。而他就認為,自己縱有絕世醫術,但是所能救者最多不過幾人,沒什麼大成就;而幫助朱元璋一統天下,可因此得救者何止千千萬萬的人,這才是拯救天下得大道,才是真正的醫者仁心,是以一直都不肯退卻,最後終於鬧僵了,被天醫聖尊趕出了天醫門,永遠不准他再回來,而年邁的天醫聖尊在受到這個刺激之後,也終於一病不起,不久後就撒手人寰了,是以後來繼承了天醫門門主的華清風就對賈遠是恨之入骨,甚至和賈遠有關係的人,也是決不醫治。」

    「可是賈太醫他說的也沒錯啊。」雖然已經明白了真理道理之別,但是從小身受儒家思想的趙飛雲卻本能的認為,這種以天下為己任的思想決不算錯。

    「哎,錯與不錯也只是觀念和視角的不同罷了。」上官無極無奈的道:「要是按照儒家思想,賈遠的這種想法當然不能算錯,甚至還很偉大。但是雲兒你要知道,規矩就是規矩,能夠存在近千年的規矩絕對是有它無可否認的存在價值,像不准身入官場的規矩更是他們祖師爺以自己的親身體驗而得來的血的教訓,是決不准任何人違抗的。官場,實在是太過於風雲莫測,大起大落了,就像雲兒你的父親,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嗎?」

    趙飛雲在這一刻沉默了下來,想起了自己全家的悲慘遭遇,心中即是悲憤又是無奈。

    上官無極接著道:「而事實也的確證明了這點,從此以後,華清風在江湖上功成名就,醫術一日千里,獲得了『醫仙』的美名,真是何等的逍遙快活;而賈遠雖身為太醫院首席,卻每日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但醫術從此停滯不前,還需要時時提防喜怒無常的朱元璋一不高興把他來個滿門抄斬,真是活的累死了,兩者相較,高下還不是一目瞭然。」

    又是個真理和道理的鮮明對比,獨善其身的收穫和兼濟天下的下場在此處再度有了激烈的碰撞。

    趙飛雲甩了甩頭,把這殘酷的現實感壓下,他不想再思索這些讓他痛苦的事情了,雖然他知道這些都是他將來必然會遭遇的。

    一陣的沉默,趙飛雲勉強的笑了笑,岔開了話題:「前輩,怎麼這個通道走了那麼就還沒走完,這到底有多長啊?」

    上官無極微笑的看著已經學會控制和隱藏自己的趙飛雲,滿意的道:「這就到了,喏,那不就是出口了嗎?」

    說話間,趙飛雲只感到身上的壓迫感突然間消失了,那窒息的感覺在瞬間逝去,身體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舒坦,好像是猛的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裡;一個美不勝收,猶如人間仙境般的絕妙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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