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百七十四章 痛下殺手 文 / 永遠的流浪者
第三百七十四章痛下殺手
以龜田次郎的武功,本來是不會就這樣被李遠方一腳踢下台的。但因為李遠方的出場方式太具有震憾性,首當其衝的龜田次郎至今都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除此之外,李遠方身體騰空而起的時候身影幾乎消失不見,所產生的效果,和龜田次郎所擅長的忍術的效果有異曲同工之妙,看上去還好像更顯功力,讓龜田次郎的心又是往下一沉,心想難道這傢伙也是忍術高手?想到這種可能性,又驚又嚇的龜田次郎的智商幾乎降到了零點,失去了所有的判斷和反應能力,從而讓李遠方輕易得手。
龜田三郎是快倒地的時候被董文龍踢下台的,滾動的時候是側滾,而且董文龍的力量並不是太大,所以並沒有在滾動中受到多少損傷,最後就能夠自己從地上爬起來。龜田次郎被李遠方踢中後,只覺得胸口一悶,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身體平平地往後飛了十多米,然後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背部著地並接著向後翻滾。滾下半米高的檑台的時候,正好腦袋朝下,於是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再滾了幾下後,躺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龜田次郎一被踢出,嘉賓席上的許多人都站了起來,日方嘉賓中隨即掠出了四個人。龜田太郎和龜田三郎向檑台側面龜田次郎躺倒的地方掠去,另外兩個日本人則掠上了檑台,站在李遠方面前和他對峙起來。
臉色陰沉的龜田太郎在龜田次郎的人中等部位掐了幾下,跌暈過去的龜田次郎總算悠悠地醒了過來,兩眼直直地盯著龜田太郎看,仍然有些發傻。看到龜田次郎鼻青臉腫的樣子,龜田三郎一臉悲憤,關切地嘟囔了幾句,向龜田次郎詢問起傷勢。聽到龜田三郎的聲音,龜田次郎總算稍稍回過神來,掙扎著在龜田太郎的扶持下站了起來,除了感覺到頭臉跌青的部位有些發脹、胸口稍稍有點發悶外,好像沒有什麼大礙,就搖了搖頭向龜田三郎解釋說好像沒有任何大不了的問題。
這個時候,從座位上出來的宋力忠走到了龜田三兄弟的身旁,輕輕地用純正的日語說了聲:「我看看!」並伸手向龜田次郎的左手抓去。
宋力忠過來得毫無聲息,龜田太郎和龜田三郎背對著宋力忠來的方向,龜田次郎的精神仍然有些恍惚,事先竟然全都沒有發覺宋力忠的到來。聽到宋力忠的聲音,又看到宋力忠伸手向龜田次郎抓去,龜田三郎一著急想往中間擠去將宋力忠攔住,但沒等他邁開腳步,只覺得好像被一道看不見的牆擋住了,不僅不能靠近半寸,整個身體反而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往後推去。與此同時,扶著龜田次郎肩膀的龜田太郎,也被宋力忠發出的那種奇怪力量彈了出去,離開龜田次郎兩三步距離之遠。
和宋力忠正面相對的龜田次郎,發現宋力忠這個神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渾身抖了一下,兩腿一軟幾乎要癱倒在地,沒有任何勇氣和力量去躲開宋力忠抓過來的那隻手。宋力忠用左手托起龜田次郎的左臂,右手三個指頭搭在龜田次郎手腕上的「寸、關、尺」位置,為龜田次郎把起脈來。
被宋力忠彈開之後,龜田三郎目露凶光想要衝過來,但被及時反應過來的龜田太郎拉住了。龜田太郎心裡很清楚,剛才宋力忠過來的時候,以他的身手都毫無知覺,更可見宋力忠的修為之高,要是宋力忠想對龜田次郎動手的話,他們三兄弟加起來都不夠人家一個手指頭玩的。而且,以宋力忠的地位和涵養,應該不會像李遠方那樣做出為董文龍出氣之類的事來。看到宋力忠為龜田次郎把起了脈,果然沒有任何惡意,龜田太郎陰沉的臉色暫時舒展了開來。龜田三郎則露出一副意外的表情,他怎麼都想不到,宋力忠不先去檢查董文龍的傷勢,反而以德報怨到這裡給龜田次郎把起脈來,張著嘴盯著宋力忠的臉發呆。
把了一會脈,宋力忠皺起了眉頭,轉頭看了正在檑台上和兩個日本人對峙的李遠方一眼,眼光中有些許不滿,更多的則是無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宋力忠將把脈的右手從龜田次郎的手腕上移開,轉而握住了龜田次郎的左手,左手往下順了順握住龜田次郎的右手。宋力忠的動作看上去非常怪異,連大拇指都一起握住,尾指尖不露痕跡地對著龜田次郎大拇指上的「少商」穴位置。
握起龜田次郎的右手的同時,宋力忠轉過頭對龜田太郎看了一眼緩緩地說道:「令弟的傷應該明天晚上才開始發作,我先給令弟處置一下,希望能起到點作用。等令弟回去後,一個月內必須找個空氣特別清新的地方靜養,不能聞到油煙葷腥等味道,不能食用任何刺激性的東西,不能做任何劇烈運動。另外,一年之內最好不要妄動真氣!」
隨著宋力忠的動作,龜田次郎感覺到從兩個大拇指方向分別湧進來一股熱流,熱流的溫度高得有些燙人,灼得從兩條手臂到胸前的某些部位火辣辣地生疼。因為覺得很難受,再聽到宋力忠對龜田太郎的交待,龜田次郎的臉變成死灰色。想從宋力忠的把握中掙開,但不知怎麼的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勁,連喊都喊不出來,只能由著宋力忠施為,臉部的肌肉扭曲起來,頭上冒出黃豆大小的汗珠。只過了一小會,好像是已經適應了熱流的溫度,灼熱感輕了許多,原先發悶的胸口,突然輕鬆了起來,感覺特別舒服,臉色也變回正常,甚至於有些「紅光滿面」的味道。正當龜田次郎希望這種舒服感能再持續一會的時候,宋力忠卻突然鬆開了他。
稍稍愣了一下,龜田次郎向宋力忠深深地鞠了個躬,由衷地說道:「謝謝宋大師!」宋力忠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向站在一邊臉色陰晴不定的龜田太郎點了點頭,轉身往自己的座位方向走去。
宋力忠把龜田次郎的傷勢說得那麼嚴重,讓龜田三郎感到非常吃驚,吃驚過後,則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李遠方只是踢了一腳,雖然直接把龜田次郎從檑台上踢了下來,但看龜田次郎的樣子,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難看點外,根本就是沒事人。龜田三郎從來沒聽說過被人踢一腳後,當場一點事也沒有,隔了一天多才開始發作的,想當然地認為宋力忠是故意誇大其詞抬高李遠方,讓別的人不敢再上去跟李遠方動手。看到龜田次郎在宋力忠的施為下汗如雨下,龜田三郎甚至認為宋力忠現在正趁機向他二哥下黑手,如果不是龜田太郎一副沉思的模樣,還緊緊地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輕舉妄動,龜田三郎是準備上去把他二哥從宋力忠手中解救出來的。
因為修為的關係,龜田太郎的見識比龜田三郎要多,對宋力忠的話,他還是信了幾分的。一會兒轉頭看看檑台上的李遠方,一會兒偷偷地瞄宋力忠一眼,臉色忽明忽暗。據龜田太郎的瞭解,這次到達自由博擊大賽現場的他的同盟軍中,龜田次郎已經是比較靠前的了,因為龜田次郎同時是個忍術高手,所以隱隱排在同盟軍中的第二把交椅,僅僅在他本人之下。李遠方把龜田次郎踢下台來,雖然有很大的投機取巧的成份,但從修為上看,至少應該和龜田次郎相當,因此,如果想達到原計劃中的對付李遠方的目標,只能由他自己親自出馬。
想到這裡,龜田太郎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同盟軍們,發現幾乎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目光盯著他,看來大家都是希望他能盡快上台去找李遠方的麻煩,不要錯過這次難得的好時機。但龜田太郎畢竟是一代宗師的身份,儘管對李遠方下手之毒恨得牙癢,讓他主動向李遠方這個後進晚輩叫戰,卻是怎麼都放不下面子來的,就算是李遠方傷他二弟在先也要仔細掂量掂量。更何況,向李遠方叫戰後宋力忠會有什麼反應還是個未知數,不由得猶豫了起來。
李遠方的出場式如此華麗,上場後的表現比剛才的董文龍還要誇張,幾乎要跟日本人全面衝突起來了。除了那些懷有別樣心思的人之外,現在的許多觀眾都屏住了呼吸,或者看著台上的李遠方和兩個日本人發呆,一臉心嚮神往的表情;或者轉過頭追逐宋力忠和龜田三兄弟的身影;或者和身邊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交換一個眼神,很少有人在這個時候交頭接耳發出聲音破壞現場的寧靜。
把龜田次郎踢出去後,李遠方就負手站著注意龜田太郎以及後來走過去的宋力忠的動向,對跳上台來的兩個日本人,連個正眼都懶得去看。李遠方的身量並不算高,但卻給那兩個站在他面前的日本人造成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所以雖然上來的時候氣勢洶洶,站得越久,心裡越是發虛,怎麼都鼓不起勇氣向李遠方叫戰。
看到宋力忠正往座位上走著,再看到龜田太郎以及美日英等國嘉賓們臉上的複雜表情,李遠方的目光閃動了好幾下,到最後眉毛一挑,朝著龜田太郎的方向大聲喊道:「龜田太郎先生,我想就由我們兩個為這次自由博擊大賽畫個圓滿的句號吧!不知閣下有沒有興趣?」
宋力忠心知如果自己再不做點什麼,接下來必然會出現李遠方和龜田太郎對戰的局面,雖然這些年來李遠方的進步很快,但龜田太郎畢竟久負盛名,說句心裡話,宋力忠並不看好李遠方。能夠不冒的險,宋力忠覺得還是別冒的好,哪怕到時候別人說他和李遠方的閒話。所以他打算過去跟大賽主席協調一下,安排陳新華上場跟李遠方過上幾招了事。陳新華的肩膀上掛著少將的金星,被人稱為當今中**隊中的第一高手,又是這次中國代表團的團長,從某種意義上代表了當前中華武學的主流水平,由他和李遠方這個梅山大學董事會主席來演最後這場壓軸戲,勉強點也能說得過去。至於剛才李遠方一腳踢下龜田次郎,可解釋為李遠方年輕氣盛,因為董文龍受傷所以一時衝動。龜田太郎那邊,有龜田次郎傷了董文龍在先,他剛才又為龜田次郎療了傷,也不好有什麼意見,如果還有意見,就是跟他宋力忠過不去了。一旦他向大賽主席提出自己的要求,包括龜田太郎在內,誰敢不給他宋力忠的面子?
但只走了不到一半路,就聽到了李遠方的叫戰。宋力忠只有心裡苦笑著停下了腳步,轉過身體用責備的目光看了李遠方一眼。李遠方注意到了宋力忠的動作和眼神,朝他笑了笑,傳遞回來一個「我心裡有數」的信號。宋力忠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轉過頭去用日文問起龜田太郎:「太郎先生,你意下如何?」
宋力忠特意問了龜田太郎一句,是想給雙方一個台階下。如果龜田太郎的心眼比針尖大上那麼一點點,稍稍客氣一下,宋力忠就會馬上否定李遠方的決定,當場提出讓陳新華上台。不過宋力忠實在是高估了龜田太郎這個日本武學大宗師的心胸,而且也太不會說話了。宋力忠的客氣話聽在龜田太郎的耳朵裡,只覺得特別刺耳,本來還考慮著到底應不應該上去的,這下卻幾乎氣炸了,認為宋力忠是故意調侃他,兩眼變得赤紅,表情變得僵硬,冷笑著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說道:「宋大師,找個機會和貴國武林中的頂尖高手切磋,是我太郎畢生的願望。你宋大師我是望塵莫及的,也沒有膽量請求你的指教,但我聽說李先生是宋大師的同門師弟,在貴國武林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還是世界計算機學界的權威,世界頭號富翁,有幸與貴師弟這樣的大人物一起為這次自由博擊大賽演壓軸戲,是我太郎莫大的榮幸!」
龜田太郎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到了不能不發的時候了,宋力忠只能點了點頭,客氣地說道:「我師弟年幼無知,不知天高地厚,還望太郎先生多多包涵!」言下之意是讓龜田太郎下手不要太狠。然後往檑台的方向走了幾步,好似渾身放鬆地站在那裡不再說話,等著對戰的開始。
宋力忠往檑台的方向走了幾步,擺明了是給李遠方掠場,只要李遠方一出現危險就出手相救。看在龜田太郎眼裡,不由得又遲疑起來,但轉念一想,宋力忠站立的位置離檑台的中心還有十多米遠,只要他能把李遠方往檑台的另一側逼去,宋力忠再怎麼神,到時候難道還來得及營救?故伎重施再來一聲大喊,對龜田次郎有效,對他龜田太郎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何況現在沒有擴音設備輔助,效果也要大打折扣。就算宋力忠的動作夠快攔住了他的第二招,也攔不住第一招,像他這樣的高手,只要李遠方被擊中一次也就夠了。想到這裡,雖然仍然有些投鼠忌器,龜田太郎還是鼓氣勇氣走上了檑台。
既然龜田太郎上台來了,另外那兩個日本人就朝李遠方「哼」了一聲,故作瀟灑地踱下了檑台。
面對著在自己身前站定、目光銳利得像一把刀子的龜田太郎,李遠方謙恭地拱了拱手,滿臉堆著笑容,這笑容看上去甚至有些諂媚,笑吟吟地說起話來,但說話的聲音偏偏特別大,好像惟恐別人聽不到似的:「龜田先生,我聽說你是貴國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在貴國武林中的地位,比宋師兄在我國武林中的地位還要高上許多。另外,據說你還是貴國國教『大和真理教』的常務執事,在貴國宗教界的地位僅次於天皇和被稱為『教宗』張真人。張真人我曾經見過幾次,天皇也經常在電視上看到,但今天能見到龜田先生,實在讓我感到三生有幸!」
龜田太郎被李遠方這幾句明顯是拍馬屁的話給說愣了,心想這傢伙是不是神經出什麼問題了,剛才還那麼囂張,現在卻說出這麼肉麻的話,到底在搞什麼名堂?然後突然想到,在自己掌握的資料中,這傢伙是出了名的陰險狡詐,這些話的背後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自己還是小心點好,於是表情不變地「嗯」了一聲。為了維持自己的高人形象,還把腰桿挺得筆直。龜田太郎在日本武林中和宗教界的地位,當然沒有李遠方吹捧的那麼高,龜田太郎如此表現,看上去好像自我感覺良好,默認了李遠方的吹捧之辭似的。這樣不僅讓許多觀眾露出了一絲鄙夷的表情,同樣來自日本的、和龜田太郎不屬於同一個派系的一些人,臉上也有些不豫之色。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對自己欣賞的人,所有的缺點都能被當成值得讚頌的個性甚至是優點,就像經常有人把美女流出的臭汗說成「香汗」一樣,因為這個緣故,倒沒有幾個人認為李遠方說得有什麼不恰當。
龜田太郎的表現,正中李遠方的下懷,接著說道:「龜田先生,早就聽說貴國有一種非常神奇的忍術,剛才令弟在和我們董副總裁的表演中好像就使用到了,當弟弟的會,你這位當哥哥的肯定更厲害了,我心中非常嚮往,很想請你用忍術來指教我。不過,你是前輩高人,你老人家不用忍術的時候我都只有挨打的份,如果你再用上忍術,我就會輸得更加難看了,這次我們一起站到這裡的目的只是給大家表演,要是我輸得太難看,就失去表演的意義了。所以我請求你老人家能不能讓我一下,等會盡量不要使用忍術,我們只用那些堂堂正正的武功過上幾招怎麼樣?」
聽到李遠方這話,龜田太郎心想原來你拍我馬屁的目的只是想讓我不要使用忍術,臉上露出一絲釋然。李遠方將忍術放在「堂堂正正的武功」對立面,隱含了貶低忍術和經常使用忍術的他龜田某人的意思在裡面,讓龜田太郎心裡很不舒服,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心想你愛面子不想輸得太難看,剛才怎麼一腳把我二弟踢下檑台,難道我二弟就可以不要面子了嗎?看著李遠方的眼神,幾乎要冒出火來。
龜田太郎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李遠方則始終微笑著,這讓龜田太郎再次提高了警惕。突然想起剛才李遠方使用過類似於忍術的某種秘法,連龜田次郎這個忍術高手都中了招,搞不好李遠方所掌握的秘法比忍術還要厲害都說不定,只是像李遠方自己說的那樣不堂堂正正,需要找到一個充足的理由才能放心使用,所以李遠方對忍術的顧忌程度應該沒有他現在說的那麼深,肯定是另有目的。如果自己堅持要使用忍術,不僅很沒有前輩高人的風度、落下個不堂堂正正的惡名,還可能會掉入另外一個圈套。再說了,忍術在某些人面前是很可能失效的,比如他就有過在張太一面前用不了任何忍術的經歷,所以才會心甘情願地奉張太一為教宗。現在有宋力忠這個神人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站著,如果自己寄希望於忍術,而忍術偏偏因為宋力忠的小動作發揮不了任何作用,到時候就會非常被動,不如大方一些,不使用忍術算了。
另外,龜田太郎還認為李遠方跟他說這麼多客氣話有些心虛的因素在裡面,不由對李遠方看輕了幾分。不管怎麼的,自己五十多歲的人了,而且出身名門,就算李遠方從娘胎裡就開始練武功,無論是功力上還是對戰經驗上,跟自己都是有著一定差距的,他不相信自己還對付不了李遠方這個毛頭小伙。於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好的,我們就堂堂正正地對上幾招吧!」
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李遠方原先提得老高的一顆心終於落回到了原位。裝出一副感激的樣子對龜田太郎說道:「那就謝謝龜田先生了,可以開始了嗎?」看到李遠方的樣子,龜田太郎更加覺得李遠方實際上是外強中乾了,陰陰地笑了笑說道:「可以開始了,你先請!」
因為龜田太郎是前輩高人,李遠方有先出招的理由,而且他也想盡量掌握主動權,龜田太郎話音剛落,就毫不客氣地向龜田太郎進起招來。
因為抱著打不過就溜的想法,李遠方開始的幾招都是一出手就收回來,只是處於試探的目的,看在龜田太郎的眼裡,則覺得李遠方有些縮手縮腳,冷笑了一下,也用一些小巧的招式遊走起來。打著打著,可能是打出了興致,李遠方動作的幅度漸漸大了起來,稍稍顯出了些真功夫來,但還是留了點後著以備隨時脫身,沒有完全施展開。看到李遠方越打越順,龜田太郎心想這傢伙總算拿出點真功夫來了。
因為李遠方始終留有後著,看在龜田太郎這個不熟悉李遠方的武功的人眼裡,認為李遠方的武功其實並不是太高明,有些招式都很不到位,和真正的頂尖高手有一定的差距,只比剛才的董文龍強上那麼一點點,和他「冷血殺神」的稱號名不符實。龜田太郎心想,當年中**中的第一高手陳江和當今的天下第一高手宋力忠共同教出來的徒弟也不過爾爾。為了驗證自己心中的結論,龜田太郎的手腳稍稍加了把勁,動作快了起來,果然把李遠方逼得頻頻變招,甚至有些忙亂起來,越是對招下去,龜田太郎心中的這種感覺越深。
到這個時候,龜田太郎心中產生了一個想法,李遠方的武功之高明是中國人出於某種目的吹出來的。想想也是,李遠方是世界信息安全和人工智能方面的權威,手裡又有行星數據和梅山集團這兩個特大型企業,一天到晚搞學術研究和做生意、協調中國國內特別複雜的人際關係都忙死了,哪裡還有時間和精力去練武功。身邊經常有包括宋力忠在內的一大批武林高手保護著,好像也用不著自己練出多高的武功。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龜田太郎心想還是趕緊找個合適的機會下手吧。為了迷惑李遠方和台下的宋力忠等人,龜田太郎的動作稍稍慢了一些,讓李遠方得到一次喘氣的機會。
輕功一直是李遠方的強項,動作特別靈活,而且所出的招式也比較高明,龜田太郎更不差,加上一個留有後著一個一直在試探,他們兩個人的對戰,不僅看上去比從大賽開始來的所有比賽和表演精彩得多,而且聞不到血腥味,就像是兩個人一起在以特殊的形式吟詩作畫似的,看得觀眾們心曠神怡,讚歎不已。
正當觀眾們看著如癡如醉心想這兩個人應該多打一會的時候,戰圈中的龜田太郎的動作突然加快了好幾倍,招招向李遠方的頭臉胸腹等要害部位喂去。龜田太郎變招太快,猝不及防之下,李遠方好幾次都差點中招。
最後驚險的一幕是在李遠方被龜田太郎逼得一個踉蹌好像站不住的時候,龜田太郎及時又遞出一狠招,直向著李遠方的後腦而去。李遠方兩腳釘在地上做出一個高難度的「鐵板橋」動作,腦袋偏了一下,龜田太郎那一劍指擦著頭皮而過。李遠方的幾縷頭髮被龜田太郎的掌風帶動,漫天飛舞起來,竟然非常好看。
避過龜田太郎這幾乎要命的一招後,李遠方的雙腳貼著地,整個身體以按照常理不可能的方式向前滑動了一米多脫出戰圈,鞋底在檑台上的硬木板上畫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脫出戰圈後,李遠方的身體向上飄了起來,在空中翻滾了幾下,然後在龜田太郎作出反應之前落回到地上面對著龜田太郎站定,一臉殺氣地看著龜田太郎。
發現李遠方已經脫出了他的控制,龜田太郎一轉身又衝了上來準備趁熱打鐵將李遠方收拾掉。但李遠方及時地喊了聲:「等一下!」龜田太郎只能暫時收手,心中非常後悔自己動手太晚,如果李遠方提出到此為止,他這次的任務就要完全失敗了,一臉都是失望之色。
李遠方本來抱著見好就收的打算的,但是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性,龜田太郎對他這個後輩下手這麼狠,李遠方的殺性又被激了起來,看著龜田太郎邪邪地笑了笑,然後大聲說道:「龜田先生,我李遠方人稱冷血殺神,最不習慣這種表演性質的對練,這樣根本就展不開身手。要不我們換一種方式,真刀真槍地練上幾招,包括忍術這樣的登不了大雅之堂的障眼法,我們有什麼招就使什麼招,痛痛快快地再打他一場。如果任何一方有所損傷,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一切後果自負!龜田先生你有沒有膽量跟我試一試?」
龜田太郎正在後悔失去了機會,李遠方這樣說,讓他簡直求之不得,這時也不管面子不面子的了,想都沒有想就說到:「好的,開始!」說完這話,整個人突然在上萬個觀眾的眼前消失,耳朵比較好的人能夠聽到空氣高速運動發出的「呼呼」聲。
不知道李遠方還能不能看到龜田太郎,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這個時候竟然閉上了眼睛,自顧自地打起了一種既像太極拳又像某種舞蹈的套路來。不過招式上與太極拳大不相同,動作也比太極拳快了許多。如果看成一種舞蹈,則類似於原始人晚上圍著篝火跳的那種非常難看的舞蹈。
李遠方一再出現險情後,許多嘉賓和觀眾,包括陳新華、馬進軍等人,都從座位上出來往檑台方向來。但陳新華和馬進軍都被一臉平靜地迎了上來宋力忠給攔住了。李遠方脫出戰圈後,馬進軍緊張地拉住宋力忠的手讓宋力忠出面喝止,但還沒等皺著眉頭想著什麼的宋力忠作出反應,龜田太郎就從馬進軍的視線中消失了。馬進軍一著急,想往檑台上衝去,卻又一次被宋力忠拉住了,只能又氣又急地甩開宋力忠的手,如果不是顧及自己的部長身份,可能早就跳起來了。
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宋力忠突然莫名其妙地在馬進軍耳邊問道:「回國的飛機安排在什麼時候?」馬進軍條件反射地回答道:「明天上午!」宋力忠「嗯」了一聲,說道:「你趕緊走,把時間改在兩個小時之後,航線改為往北飛北冰洋航線進入俄羅斯,然後從俄羅斯境內回國,現在還是秋天,用你帶過來的那架同溫層超音速客機飛北冰洋航線沒有任何問題。同時你不惜一切代價請求俄羅斯政府派出戰鬥機在進入他們領空後為我們沿途護航,我國的戰鬥機準備好在中俄邊境接應!」
馬進軍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反應過來,會意地問道:「誰先走?」宋力忠說道:「你帶著遠方、行星數據的人和所有專家先走,我和胡部長以及其他人員留下來處理後續事務!」馬進軍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轉過叫過一個剛才跟他一起進場的人,在絕大多數人把精力集中在檑台上的時候,不為人注意地出去了。
馬進軍的身影剛走出門口,檑台上的情況起了變化。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龜田太郎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人們眼前,雙臂和李遠方纏繞在一起,像是太極推手對練那樣有來有往,動作極其緩慢。兩個人都直直地看著對方的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過了老大一會,兩個人交纏著的手臂分了開來,李遠方的嘴角出現一絲陰冷,而龜田太郎的臉上則出現一絲驚慌。
然後,李遠方以一種非常奇特的方式繞著龜田太郎轉起圈來。一邊身形忽高忽低地跳動著,一邊以雙掌朝著龜田太郎的身體做著各種怪異的動作,時不時地在龜田太郎身上的某個部位拍上或者點上那麼一下。嘴唇不停地開合著,像是念著什麼東西,偏偏還聽不到他嘴裡發出的聲音。李遠方的整個形象,給人的感覺像極了原始部落的巫師在跳大神為病人驅邪治病。
不知怎麼搞的,此時的龜田太郎好像中了邪,目光變得呆滯了起來,手上的動作變得越來越遲緩,沒對李遠方的動作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守,到了最後乾脆垂下了雙臂,好像是放棄了所有的努力。只有腳步還算靈活,能跟得上李遠方的步伐,李遠方轉到哪他就跟到哪。但因為龜田太郎雙腳邁動的節拍幾乎跟李遠方一模一樣,給別人的感覺,就像是配合著李遠方跳舞似的。和李遠方配合默契地轉了十幾圈後,龜田太郎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拿目光追隨著李遠方的身影。
龜田太郎停下來之前,李遠方的雙掌做了最後一個動作,移到龜田太郎的膝蓋位置,手指曲張了幾下。做完這個動作後,李遠方停止了轉圈,直起身體和龜田太郎並排站著,正好面向著主席台方向。
李遠方轉過頭朝著龜田太郎燦爛地笑了笑,親熱地挽起龜田太郎的手臂。龜田太郎竟然由著李遠方挽住他,並在李遠方的帶動下向主席台方向鞠躬致意,臉色非常平靜。渾似剛才兩個人在檑台上並沒有經過險象重生的生死之戰,而只是為觀眾們表演了兩場特殊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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