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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百五十章 難纏對手 文 / 永遠的流浪者

    天台這個地方,可能因為全境多山,地理環境比較特殊,因此在老百姓中,家族和宗派的觀念特別強。而且據說天台這個地方風水特別好,所以歷朝歷代都出了不少大官,文官武將都有,就是現在這個年代裡,天台籍的人在上面身居要職的也有許多。

    一個個在地方上很有勢力的宗族,如果再加上朝中有人的話,就可以結成一種水潑不進的利益聯盟,外來的勢力很難立得住腳。要是在以前的話,因為天台這個地方畢竟文化底蘊比較厚,民風也比較樸實,所以宗族勢力的存在有的時候還能起到正面的作用,有利於新政策的貫徹和各項工作的進行。但自從丁縣長混到一定的地位後,情況就變了。在丁某人的操縱下,到天台任職的由外地調來的官員,因為下面沒人政令不通,沒有多少人能幹出什麼政績的,有許多都是任期沒滿就被人抓住把柄擠走,這其中還包括幾任主要領導。來天台任職的那些官員,並不是不想改變這種現狀,但因為人單力薄,在上頭的後台也沒有丁某人這幫人硬,到最後只落得個「出師未捷身先死」,連自己的政治生命和大好前途都葬送在這場政治和權力的綜合鬥爭中了。

    丁某人是從基層一步步上來的,說句實話個人能力相當不錯,而且剛開始的時候還做出了不少政績,為老百姓也做了許多實事,為發展地方經濟發揮了一定的作用。但到了後來,就純粹以個人和小團伙的利益為中心了,成為一個障礙地方經濟發展和危害老百姓利益的害群之馬。各個政府部門的領導的任免,按照法律規定都是要在人大進行討論的,因為這幫人在地方上勢力很強,有的時候甚至可以操縱人大代表的產生,就算老百姓有不同的意見,找一幫地痞流氓連哄帶嚇地來上幾下,那些善良的老百姓就不得不向他們妥協,不得不按照他們的要求去選代表。於是,凡是跟丁某人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的提名能夠輕易被通知,而不和丁某人在同一條陣線上的,哪怕是上級派遣過來的,只要有可能損害到丁某人那個團伙的利益,面臨的只有落選的命運。如果外來的官員自身不夠清廉或者不能潔身自好,還能輕易地被這幫人搜集到證據,所面臨的下場就不僅僅是落選而已了。

    因為有以丁某人為首的一幫與地方黑惡勢力勾結的官僚的存在,使得天台的許多地方政令不通,國家制定的新經濟政策很難得到貫徹,連下撥的各種經費也都被層層截留,老百姓幾乎見不到多少陽光。因此,這幾年來雖然與天台同在一個市的其他縣區的經濟都在飛速發展著,一個個都進入了全國百強縣,擁有非常豐富的自然和歷史文化資源的天台縣的經濟卻基本上停步不前,老百姓的生活基本上沒有得到多少改善,有一段時間甚至於被列入了貧困縣。

    丁縣長的情況,在某種意義上相當於一個縮小版本的宋力忠,以宋大師在當地的勢力和威望,如果來他的地盤上任職的官員有哪個做得太過分損害到當地老百姓的共同利益的話,也能輕易地抓住個把柄將人擠走。不過,丁縣長和宋大師有著本質的區別。宋力忠做所有事情的出發點都是對老百姓有沒有好處,以他的鄉親們的利益為首,以大局為重,在老百姓的利益得到保證的前提下,他自己才從中得到一些應有的報酬,而且宋力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合理合法的。而丁縣長那幫人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他們那個小團伙的利益,老百姓的利益則是根本不會去考慮的。所以,像宋力忠這樣的人能促進民主化的進程和地方經濟的發展,而像丁縣長這樣的人則只會障礙民主化的進程,也使得地方經濟長期停步不前。另外,像宋力忠的那樣的人是絕對不會親自到官場上去混,也是根本不會去干涉政府職能的行使的。

    從丁教授和丁大哥那裡李遠方知道,跟那個丁縣長稱兄道弟的官員佔了全縣各鄉鎮和機關各局領導的幾乎一半,而且這幫人的氣焰特別囂張,竟然明目張膽地告訴別人,我們誰誰誰都是兄弟,得罪了其中一個就是得罪了所有人,所以連一些最普通的老百姓都能給這幫人分出個山頭排出個座次來。面對這麼龐大的勢力,再想想像宋力忠那樣的白道大佬的情況,李遠方覺得如果跟丁縣長對著幹不太好辦,所以問丁教授:「教授,要是我們跟他們妥協的話,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丁教授和他兒子對望了一眼,丁大哥回答說:「這幫人的胃口是很大的,按照以前在別的投資者身上所發生的情況,跟他們合作就等於與虎謀皮。開始的時候他們會不花一分錢讓你們分給他們股份,慢慢的就會想辦法擴大他們在你們公司中的權力,到最後把你們擠走,把你們投資的產業全部變成他們的。現在你們梅山集團的名聲如日中天,茶業又是除了酒業外最重要的主打產品,這幫人早就垂涎三尺了。他們的最終目的,應該是把整個茶業都吞併掉,或者是想辦法把你們擠走,他們自己藉著你們原先在高山雲霧茶等產品的開發中打下的基礎,來壟斷當地的整個產業吧!」

    既然妥協的路子走不通,李遠方心想只能背水一戰了。但這種涉及到佔了幾乎一半位於主要崗位的政府官員的事情,他自己心裡一點底也沒有,考慮了半天,心想只能向他那個久經風雨的師父請教了,於是利用丁教授家的電腦跟梅山鎮那邊的陳老聯繫起來。

    陳老正在自己的房間裡看著宋力忠特意為他帶回去的錄像,聽李遠方把情況說完後,表情變得特別凝重,問道:「這種遭遇是是你們梅山集團的個別情況呢,還是有一定的普遍性?」這個問題李遠方自己回答不上,旁邊的丁大哥替他回答說:「是個普遍情況,不管是外地來投資的也好,當地的老百姓自己辦實業也好,如果不給他們點好處的話,是根本維持不下去的。如果是跟這幫人有點親戚關係的當地老百姓或者投資規模比較小一點的外地投資者還好點,怎麼都能給他們留口飯吃,要是一些跟這幫人沒有什麼關係的,或者是投資的項目能夠產生比較大的利潤,到最後只有被他們吞併這一條路可走。所以只要這幫人在這裡,我們這個地方的經濟就不可能發展起來。」

    陳老皺了一下眉頭問道:「他們身上有人命案沒有?」丁大哥回答說:「他們這幫人想辦什麼事情,光是聯合起來施加壓力就可以達到目的了,殺人一般情況下用不著。就是有命案,表面上也是兩個家族和村子之間的集體械鬥,很難追究到他們身上去。就算能追究到個別人身上去,但他們也可以丟卒保車,動搖不了他們的根本。」

    既然不能從人命案上想辦法,陳老就只有改變思路了,接著問道:「那能不能抓到他們賣官買官和貪污受賄的把柄?」丁大哥既然還是搖了搖頭說:「他們這幫人中沒有主管幹部人事的,賣官買官好像沒聽說過。」這下陳老感到很奇怪了,問道:「既然他們不搞賣官買官,這幫人都怎麼上去的?」丁大哥苦笑一聲道:「他們這幫人想要哪個位置,只要放出風聲就行了,別的有可能跟他們競爭的人躲都來不及,哪敢跟他們爭。擺在主管幹部人事的領導面前的人選只能是他們這幫人,就算是以前的縣委書記,有的時候也沒有辦法,總不能隨便提拔一個人吧。再說這幫人雖然現在很不像話,以前的時候,政績還是有一些的,個人的能力也是不錯的。何況他們這些人都是抱成成一團的,想造個假給自己弄點政績出來也不是怎麼難事。至於貪污受賄,我們這個地方的經濟並不是太發達,想貪也貪不了多少,想受賄也收不了多少東西,而且這幫人特別狡猾,一般不會做這些能讓人抓到明顯的把柄的事情。他們想要錢的話,像現在對梅山集團做的這樣,找個親戚朋友不花一分錢佔點股份要點分紅就行了,然後再做一下假賬,看上去像是真有投資在裡面似的。除非那些被他們侵佔利益的人偷偷留下證據,否則的話,一點把柄都抓不到。他們跟上面拉關係,做得也特別巧妙,送東西只送些不怎麼值錢的土特產,或者幫哪個老家在這裡的領導家裡辦點什麼事情,或者幫領導的親戚安排個工作什麼的,主要*的是鄉情和親戚關係,*的是人情。」

    面對的對手竟然是一幫這樣的高人,聽完丁大哥的話後,不僅李遠方自己覺得不好辦,連陳老都發起了呆來。從跟上面拉關係來看,李遠方覺得這幫人跟自己有得比。自己送禮也是送一些表面上不值錢的土特產,而為了鞏固關係,自己跟錢豐認了親戚,還拜陳老為師,說起來跟這幫人相比也好不了哪裡去。只是,所要達到的目的不同。自己是以增進感情為主,順便獲得了一些經濟利益,而這幫人則純粹是為了取得最大的利益。從心底來講,李遠方覺得自己跟這幫人是同類,應該惺惺相惜才是。但既然產生利益衝突了,就只有你死我活地鬥一鬥。

    沉吟了半天,陳老說道:「既然這幫人身上沒有人命案,也抓不到買官賣官和貪污受賄的把柄,以你們梅山集團等投資者為主控方從法律上對付他們看來是不行了,我們得想別的辦法。小丁,你說他們這幫人的存在嚴重障礙了當地經濟的發展,還使得政令不通是不是?除此之外,有沒有影響到社會穩定,老百姓對他們有什麼反映?」

    丁大哥歎了一口氣說:「老百姓不管想幹什麼事情,只要觸犯了這幫人的利益,馬上就有人來找麻煩,有的時候是小流氓來生事,有的時候乾脆是政府的職能部門來故意找茬,一些職能部門好像都是他們開的似的。要是村裡人或者家族裡的人幫著說幾句話,很可能會造成集體械鬥,所以一般的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現在還好一點,他們打人還不至於打死,害得老百姓家破人亡的事情不多,最多天天找人來騷擾搞得雞犬不寧的,最多也就搞得許多人背井離鄉吧,但要等到他們的勢力越來越大,以後怎麼樣就不好說了。所以就連像我這樣的親戚,現在對他的意見都很大。」

    問清了這幫人的數量和具體職務後,陳老臉色更加不好看起來,憂心忡忡地說道:「要是現在把這幫人都收拾了,你們全縣有一大半在各鄉鎮和縣機關各局任職的科級幹部都要下台,跟他們有牽連的估計更多。這麼多領導幹部同時下台,再加上他們背後有個龐大關係,所造成後果,很可能是你們全縣的政府機關和相關職能部門在一段時間內完全陷入癱瘓狀態,這個時候再有人來煽風點火的話,很可能會引起整個社會的混亂,不能輕易動手啊!但要是現在不對這幫人進行處理,到以後就更不好辦了,所以晚動手不如早動手。因為他們這幫人在表面上沒有涉及到嚴重的刑事案件,從上而下直接處理不太方便,只能從你們當地入手,從內到外來進行處理。小丁,你剛才不是說新調來一個縣委書記嗎,這個人怎麼樣?」

    一提起新來的縣委書記,丁大哥的臉色開朗了許多,說道:「朱書記這人不錯,但是運氣不太好。幾年前在我們縣當過組織部長,在老百姓中口碑特別好,都說他是個難得的清官。後來調到一個區當副書記,過了兩年多當了書記。在他當區委書記的時候,一個家在當地的副書記想把他擠走,趁一個省委副書記來檢查的時候在街上貼朱書記的大字報,造成了很壞的影響。後來事情被查了出來,但那個省委副書記比較偏向,說既然是副書記帶頭鬧事,說明黨委一班人不團結,黨委一班人不團結,只能是書記工作沒有做好,就把朱書記給免了。那個區委副書記是部隊轉業的幹部,原來好像是哪個旅的政委,國家在政策上有照顧,而且在上面有很深的關係,所以雖然犯了錯誤,竟然只是換了個地方,職務什麼的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年前的時候,那個省委副書記調到外省去了,我們縣原來的書記幹不下去另外找地方高就去了,別人都不願意到我們這裡來收拾這個爛攤子,市裡領導考慮到朱書記在我們縣當過組織部長,就重新啟用了他,把他派到我們縣來了,但目前只是代理,不是正式的。」

    陳老「哦」了一聲,有些不大高興地說道:「現在從部隊轉業的政工幹部這麼這樣呢,那個省委副書記也太胡鬧了,因為一件小事就把人給免了,責任還不在他身上。小丁,你們這個朱書記的為人怎麼樣?」

    同樣的問題,陳老竟然又問了一遍,很出乎丁大哥的意料,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說:「朱書記這人雖然學歷不是太高,各方面的能力也不是特別超人一等的,但跟別的人比起來,為人特別正直,不管在什麼地方任職,當地的老百姓沒有說他壞話的,不像有些領導,雖然表面上政績很輝煌,但老百姓都在後面戳著脊樑骨罵。」

    一聽這話陳老笑了起來,對李遠方說:「遠方,現在這個朱書記跟你一樣,是處於背水一戰的地步,要是他能把這個爛攤子收拾好,他還能重新起來,如果這個爛攤子收拾不下來,也就代理幾天後走人,哪裡來到哪裡去。這樣吧,等會你去找一下他,把你們遇到的情況向他反映一下,看他怎麼說。如果他對你們表示同情,並且有幫你們解決問題的意思,你就開門見山地告訴他,如果他想為老百姓做好事就得把這幫人給收拾掉。只要他有這個決心,上面的關係我們幫他協調,讓他放心大膽去做。如果他有得過且過的意思,你就趕緊回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你現在就去找朱書記,我先跟老孫頭他們聯繫一下,我倒不信了。只要道理在我陳某人這邊,誰敢不給我面子!」說完這話,竟然隨手切斷了跟李遠方的聯繫。

    看著已經沒有陳老的形象的電腦屏幕,李遠方只能發起呆來。自己這個師父最恨的就是徇私舞弊魚肉百姓的貪官,對丁縣長這種人,他絕對是深惡痛絕的,而且這事跟他的寶貝徒弟以及梅山大學有關,肯定要採取一些措施。在陳老這樣的高級幹部眼裡,副縣長只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只要道理在自己一邊,還不是手到擒來。但這事陳老要是真的插手了,看上去好像是他李遠方為了自己的經濟利益憑著自己的後台來幹什麼似的,他覺得不大合適。所以,他覺得還是盡量不要讓陳老插手的好,免得讓事情複雜化。但既然陳老讓他去找朱書記,他不能不去,而且想要解決天台這邊的問題,不管怎麼的都要跟這個當地的一把手接觸,於是向丁大哥要了朱書記的手機號碼撥了起來。

    電話一接通,朱書記還在為這個不熟悉的電話號碼犯疑的時候,李遠方趕緊說道:「朱書記你好,我是梅山集團的董事長李遠方。」梅山集團的董事長,雖然朱書記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但知道這不是個一般的人物,所以非常客氣地向李遠方問了聲好。

    李遠方開門見山地說道:「朱書記,現在你有空沒有,我想向你反映一些情況!」不知道電話那頭的朱書記怎麼想的,竟然回答道:「請問李先生你是在梅山鎮呢還在在別的什麼地方,如果在梅山鎮的話,明天我到那裡去拜訪。」如果是像會稽市的楊書記那樣的人,來拜訪自己也就來了,李遠方是不會感到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但既然朱書記是個難得的清官,對所有的清官,李遠方發自內心地非常尊重,所以當然不會好意思讓這個父母官來拜訪自己,趕緊說自己現在就在天台,如果方便的話,他到朱書記那裡拜訪。

    本來李遠方想自己一個人去的,讓丁大哥領一下路就行了,但丁教授非要一起去,李遠方拿他沒辦法,只好跟丁教授兩個一起去了。因為在天台只是代職,而且也沒有帶家屬來,朱書記住在縣機關旁邊的一個招待所裡,聽到敲門聲後,親自出來開的門。發現站在門前的是丁教授,朱書記愣了一下,不過他以前見過丁教授,說了聲:「丁教授你好,你老請進!」

    這個時候李遠方從丁教授身後冒了出來,伸出手裡笑著說道:「朱書記你好,我是梅山集團的李遠方!」大名鼎鼎的梅山集團的董事長竟然是個年輕得這麼過分的人,朱書記更是愣住了,疑惑地伸出手來跟李遠方握了一下,把他和丁教授都讓進了屋裡。丁教授看出了朱書記心中的疑惑,等到坐下之後,呵呵笑著說道:「朱書記,我們梅山集團的董事長就是這麼年輕的,你不要有什麼懷疑。」

    被丁教授說中的自己的心事,朱書記的臉色有些尷尬,不過他這個人明顯是善於處理各種關係的,臉色很快變得特別自然,笑著說道:「是有些意外!」可能是為了排解自己剛才的尷尬或者是早有準備,給李遠方和丁教授倒上一杯茶後,朱書記突然問道:「李先生,你是不是為你們梅山茶業和林老先生的事情來的?」

    李遠方和丁教授對望了一眼,心想這個朱書記看來不是個一般人物,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們今天想反映的就是這方面的情況!」朱書記看了李遠方一眼,說道:「這件事我沒來之前就已經聽說過了,原因也知道得比較清楚。現在省裡市裡領導對我到天台後的工作比較,所以我們會處理好這件事,會給你們和天台縣的老百姓一個交待的,李先生你放心好了。」

    搞了半天這早就是人家計劃中的事情,李遠方的心情非常不錯,不過有些問題他不能多問,就旁敲側擊地說道:「朱書記,你覺得林老先生什麼時候回來比較好?」朱書記會意地看了李遠方一眼,笑著說道:「你們梅山茶業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開始采油茶了吧,我想林先生應該在采油茶之前回來吧,不然的話就要影響你們的生意了。」

    看來這個朱書記早就有向丁縣長動手的打算,連時間表都有了,李遠方覺得自己在是白擔心了一回,可能是因為這事的影響面比較大,朱書記現在不想對他們這些外人說出來,李遠方就識趣地不再多問了,只是說如果有需要他們梅山集團的地方儘管開口,然後就和朱書記談起別的輕鬆的話題來。

    在朱書記那裡坐了大約半個小時,心裡有些擔心陳老這個老頭子一激動把事情給鬧大,李遠方向朱書記告辭,心情非常愉快地把丁教授送回了家,然後向陳老匯報起新情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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