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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百零六章 移風易俗 文 / 永遠的流浪者

    到北京的當天,董文龍就想到錢豐家去,但因為孫老那幫人來了,李遠方必須一直陪著他們,他一個人就不好意思去了。坐臥不安地等到第二天上午,總算被他找到了機會,纏著李遠方帶他去了。

    看到董文龍著急的樣子,李遠方取笑他說:「你們不是天天都在星星索上見面嗎,怎麼搞得好像等了幾百年似的?」董文龍毫不客氣地說:「誰像你啊,簡直是個冷血動物,很少見你主動跟姐姐聯繫,害得她總是找我問你最近都在幹什麼。」

    李遠方不舒服地說:「你怎麼總把我跟她扯到一塊,我跟她有什麼關係?」董文龍不服氣地說:「你怎麼不知好歹呢?一聽說你受傷了,姐姐二話不說就從美國大老遠地飛回來看你,路上兩天兩夜都沒休息。我怎麼就沒見到麗姐回來,麗姐她好像連電話都沒給你打幾個吧!這兩天麗姐到古城去了,你連公司都很少去,天天在家裡陪著她,所以樂天這傢伙說了好幾次你是重色輕友的角色。我看你乾脆是腦袋裡面哪條線短路了,連誰是真正對你好的都分不出來。」

    董文龍這話正好捏到了李遠方的痛處,搞得他連反駁的理由都找不到,但仍然嘴硬道:「麗姐怎麼了,她招你還是惹你了?」這下董文龍倒比較客觀,搖了搖頭說:「我沒說麗姐不好,其實麗姐這人也不錯,長得那麼漂亮,什麼東西都會,對你也還可以吧,但我總覺得她沒有姐姐好。」李遠方有些有氣無力地說:「那不是你姐姐嗎,你當然要幫她說話了。我先警告你,等會到小敏家了,你可別又跟小敏兩個串通起來對付我!」董文龍乾笑了幾聲說:「我和她串通起來,可能嗎,她是你表妹,肯定會幫你的。」董文龍學他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把李遠方噎得啞口無言的,而且明知自己在這個問題上有些理虧,只得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了。

    快到錢豐家的時候,董文龍給錢樂敏打了個電話,所以他們兩個剛到門口的時候,錢樂敏大老遠地迎了出來。看到他們兩個,錢樂敏先叫了聲「哥」,然後向董文龍擺了擺手表示打招呼,幫著他們從出租車裡搬下一大堆東西。等東西都搬了下來,錢樂敏衡量了一下物品的數量後,指著董文龍說:「你來搬東西,我和我哥先進去!」然後挽起李遠方的手臂拉著他就走了。董文龍無奈地朝李遠方攤了攤手,每隻手各拎著兩大箱東西,跟在他們後面上了樓。還好他個子長得高,練過武功後力氣很大,倒也可以輕易做到。

    看到錢樂敏對自己和董文龍兩人態度的不同,李遠方不由想起來,葉黃好像也喜歡指使董文龍幹活,而對自己比較照顧。另外,錢樂敏和董文龍兩個,雖然一天到晚湊在一塊,但一直都保持一定的距離,基本上沒看到他們兩個手拉著手走路,而葉黃則是到哪都喜歡拉著他的手,顯得非常親密,而且自己好像非常樂意,那樣的話,別人想不把他們看成一對都不行。然後有些喪氣,和葉黃相比較而言,自己和隋麗在一起就像是做賊,雖然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幹什麼都行,但出門的時候,隋麗一般情況下都要和他保持足夠的距離,他自己也聽之任之不大在意,所以不管誰看上去,都只是個同事和同學而已。想到這裡,他對自己說,難道真的像隋麗說的那樣,自己對葉黃的感情要更深一些?但對於這個連自己都能輕易地得出的結論,他卻怎麼都不願承認。就算承認了,他覺得自己還是怎麼都放不下隋麗,葉黃是個陽光女孩,長這麼大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幾乎什麼都沒有缺過,就算少了他,應該沒有多大關係吧!而隋麗受了那麼大的苦,現在除了他之外,幾乎什麼都沒有,如果連自己都不要她了,對她而言是不是太殘酷了些?李遠方始終認為,自己怎麼都不能做那種始亂終棄的事情,就算明知是錯,也要一直錯下去,這是做人的一個最基本的原則吧。

    李遠方想著自己的心事,沒有注意錢樂敏一直像只孔雀一樣在他面前擺出種種姿勢。費了半天勁後,發現李遠方根本沒往自己身上看,錢樂敏終於忍不住了,對李遠方說:「哥,你到底看到我身上穿的衣服沒有?」

    錢樂敏問起他後,李遠方才發現她的身上穿著一套時裝,從樣式上看,應該是梅山服裝的產品,於是「哦」了一聲說:「你這衣服好像我們公司出的,是你自己到街上買的嗎,喜歡這樣的衣服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多送你幾套。」錢樂敏噘著嘴說:「你連葉黃姐都顧不上,什麼時候還能想到我?這是葉黃姐特意從美國給我寄來的,她還送了我媽好幾套。」

    聽說是葉黃送的,李遠方恍然大悟。這幾個月以來,不知是黃小喬這個做媽的言傳身教的結果還是受到隋麗的影響,葉黃比以前懂事多了,一些人情世故方面,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稀里糊塗的。李遠方來北京之前,葉黃特意給他打了個電話,讓李遠方替她準備一份禮品送到孔教授家去。同時,還聯繫了梅山集團駐重慶聯絡員,委託梅山集團重慶公司給她外婆家送了一份禮品。葉黃用的「星星索」號碼是特殊的「1」號,雖然重慶那個聯絡員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葉黃這個人,但一看號碼就認為這肯定是與梅山集團的高層有關的特殊人物,二話沒說就辦了,事後還特意向李遠方匯報了處理結果。葉黃這種慷他人之慨的做法,李遠方早就已經習慣了,酒類陳化裝置是葉黃跟他一起研製的,而且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利潤,光憑這一點,他給葉黃多少報酬都並不為過,所以還讚揚了一下重慶那個聯絡員,說他處理得不錯。

    妗婆已經去了梅山鎮,錢豐兩口子還在上班,所以家裡只有錢樂敏一個人。李遠方有心自己出去轉轉,讓董文龍和錢樂敏兩個人單獨相處一會,但錢樂敏說什麼也不讓他走,連董文龍都堅決反對,只好硬著頭皮聽著這兩人在他耳朵邊嘰嘰喳喳個沒完。錢樂敏基本上不會做飯,所以到午飯時間李遠方還得親自動手做飯。

    看到李遠方熟練地做起飯來,錢樂敏的話題又來了,對他說:「哥,葉黃姐現在也會做飯了,聽說都是你教的,你是不是打算自己給自己培養個賢妻良母出來?不過也倒是哦,像你這樣的,一般的女孩子還真的配不上你,應該想辦法定做一個。你要對葉黃姐還有什麼不太滿意的地方趕緊告訴我,我去跟黃阿姨好好說說,按照你所提出的標準,讓她和李阿姨一起共同努力,把葉黃姐塑造成完全符合你的理想的標準人。」錢樂敏說完這話,董文龍也在一邊湊熱鬧說:「是的是的,你要是覺得姐姐長得沒有麗姐漂亮,看上去沒有麗姐順眼,叫她為你去整一下容,整得和麗姐一模一樣都可以。」李遠方被這兩個人氣得火冒三丈的,卻又拿他們沒辦法,只得揮了揮炒勺說:「你們還想不想吃飯了,再跟我囉嗦我用這東西把你們全都打出去!」

    錢樂敏吐了吐舌頭,一臉無辜地說:「現在這個時代怎麼好心沒好報呢,好吧,當我什麼都沒說,你老人家請自便吧!」然後向董文龍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起出去了。

    錢豐回來得很晚,那個時候李遠方已經幫著舅媽把飯做好了。吃完飯後,錢豐把李遠方叫到了書房,問起了他近期的情況,李遠方一一地作了回答。等錢豐問完後,李遠方忍不住問道:「舅舅,遷都的事情是真的嗎?」

    錢豐感到很詫異,說道:「你從什麼地方聽來的,才剛剛被人重新提起呢。」然後自嘲地笑了笑說:「我怎麼也像老糊塗了似的,你有那樣一個師父,什麼消息得不到,你先說說你都聽到什麼消息吧!」

    當李遠方把昨天和孫老肖老他們談話的經過都向錢豐說出來後,錢豐笑了笑說:「孫老用《盤庚》來向你解釋遷都的動機,確實是最合適不過的。不過要是簡單地遷一下都就能把**給反掉,那只能說是夢想。雖然這是最終目標,但絕對不能就這麼認為。」

    李遠方不解地問:「那應該怎麼說?」錢豐說道:「遷都的目的,確實是想移風易俗,改變一下政壇的風氣,這應該說是初步目的。一個政權建立的時間長了,而且經過一個比較長時期的和平年代後,產生官僚主義是必然的,遷都的目的,其實是想減少一些官僚主義,官僚主義少了,**的問題就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遏制了。現在全國各省市對京城的市民所享受的特權意見很大,無論是從上學、就業還是社會福利等所有方面,京城裡的人都要享受比別的地方高得多的待遇。比如說到在京城裡找工作吧,和外地人比起來,京城裡的人的門檻很低,想搞個全國性的協會或者別的團體什麼的,京城裡的人說辦就辦了,而別的地方的人則比登天還難。這就造成了在關鍵崗位上工作的人員的素質拿到全國範圍去衡量是相對比較低的奇怪現象,僅僅因為他們是京城裡的居民,就佔據了那樣的位置。這樣的人才結構,說得難聽點是讓庸才來管理天才,長此以往,給整個國家所帶來的負面影響是顯而易見的。其次,因為所有的崗位對京城人的門檻更低,就造成了在各個關鍵崗位的人都是京城裡的,很容易結成一張錯綜複雜的關係,這張龐大的關係的能量很大,因為所有事情的落實並不是領導自己去抓,而是手下的這些人具體去辦的,所以從外地來的領導往往發揮不了應有的作用,在各個部門中起到主導作用的還是這些關係中的京城人,那些人雖然官不大,但能量和所發揮的作用絕對不會小,所以現在許多人都在抱怨京官難做。以前經常有人抱怨說這我們這個國家裡占主導地位的不是法治,而是人治,產生這種現狀的根源,其中之一就是目前京城裡的風氣,京城都這樣,你說全國別的地方能怎麼樣?我們現在這個京城,可能是因為做了好幾個朝代的首都的緣故,官僚主義和京城本位主義特別嚴重,已經到了積重難返的地步了。如果能遷一下都,雖然不能根治,至少也能有一些改善吧。但真的要想遷都,辦起來何其之難!」

    李遠方側著頭想了想,問錢豐道:「舅舅,你是擔心這個動議不被人大通過嗎?」錢豐搖了搖頭,回答道:「如果放到人大去討論,讓代表們同意遷都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關鍵是把新首都放在什麼地方。但目前來說最大的阻力不是來自人大和全國人民的意願,而是來自京城和京城周邊地區的利益共同體。一個小範圍內的利益共同體竟然能夠左右一些重大政策的制定,這是極其危險的一個信號,對我們的長治久安是非常不利的。所以光從這一點來看,這個都也是非遷不可的,不然的話,以後有些事情處理起來就更加困難了。只要現在的領導能下得了這個決心,並且把各種可能遇到的阻力考慮周全,我想還是可以做到的。但再過個幾十年就不好辦了,搞不好牽一髮而動全身,對整個國家的安全穩定造成影響。」

    說完了這些,錢豐想了想後繼續說道:「因為遷都的主要目的是移風易俗,主要是改變一下官僚主義和京城本位主義的風氣,所以從這一點來考慮,不考慮國防和安全因素的話,像南京、西安這些以前做過都城的城市都不是首選。而像上海、廣州、武漢、成都這些經濟相對比較發達的中心城市,因為太繁華了,很容易產生安於現狀的偏安情緒,也和孫老說的《盤庚》中所含的深意相違背。所以說,應該找一個經濟稍稍落後一些的二級城市,而且這個地方發民風一定要樸實。南鄉這個地方,雖然經濟落後一點,但地理位置恰到好處,交通比較便利,民風又很樸實,是個非常有發展潛力的城市,僅僅作為政治中心非常不錯。加上一些老前輩也是從那裡出來的,對那裡比較有認同感,於是就相當於『蚌相爭,漁翁得利』,成了這次遷都的首選。不過,因為遷都是件大事,從動議到討論到行動以及到最後發揮出新首都的作用,沒有個三五年時間是不行的。同樣,也因為需要比較長的時間,如果提前放出風聲,許多投資者會很快往南鄉湧去,在中央政府遷過去之前,就能在短期內調動大量民間資金讓新首都的面貌煥然一新,可以最大限制地減少中央政府的投資。所以說,遷都的主要困難是政治因素,而不是經濟技術等方面的因素。」

    錢豐的這一番分析,比孫老等人更具體也更有道理,讓李遠方茅塞頓開,看到李遠方聽得入神,錢豐笑著問他道:「聽到這個消息後,你有沒有趁機撈一把的打算?」李遠方搖了搖頭說:「我不想,師父他不會讓我幹這種事的,我最多跟我那些朋友說一聲,他們有興趣的話,讓他們去折騰吧!」

    錢豐讚賞地點了點頭說:「你這樣做是對的,如果你自己去炒地皮,你的行為就和那些*著父輩的餘蔭胡作非為的**沒有什麼兩樣了,和你做人的原則也不符。你現在的錢已經夠花了,沒有必要去做這種和政治沾邊的事情來錦上添花。而且這件事做起來實在沒有什麼挑戰性,我看你也提不起多少興致。我想,你作為陳老的徒弟這個身份,雖然表面上很風光,但萬一搞不好的話,很可能會給你帶來更大的麻煩。只要別人能看在陳老等人的面子上不給你小鞋穿,真正按照法律法規辦事,給你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以你的頭腦來說已經足夠了。」

    從錢豐所提出的「京城本位主義」的概念的啟發,李遠方想到了自己公司裡的人才結構問題,於是將前一階段在成都公司所存在的問題以及其它各個分公司所存在的問題向錢豐說了出來,讓錢豐這個經濟學家兼政府官員幫他拿一下主意。錢豐的意見是,如果公司不想在短期內上市的話,只要總公司這邊把好關,那些任人唯親的現象無關大局。因為企業和國家不同,整個梅山集團都是李遠方自己的,相當於以前的「家天下」,作為梅山集團的所有人,在人事安排方面,他想怎麼辦就可以怎麼辦,而不像民主社會裡的國家那樣要取得大多數人的同意。只要李遠方能虛心地接受教訓,能虛心地聽取別人的意見,和各地的合作者沒有產生太大的裂痕,人事方面的問題應該很好解決。

    原來李遠方考慮過梅山集團上市的時間表,但現在他搞的是隱姓埋名,如果公司要上市,他的身份就要暴露出來,所以現在又有些遲疑,因此也徵求起錢豐的意見。

    錢豐回答道:「一般情況下,那些人想把公司上市主要有幾個目的。一是資金周轉不過來,或者是想擴大規模需要更多的資金,所以通過上市去籌集資金,如果你現在資金方面沒問題,又不想把企業規模擴展得很大的話,這方面的因素你可以不考慮。第二是通過上市提高企業的知名度,現在梅山集團的知名度已經夠大的了,上不上市對知名度的提高沒有多大意義。而且,一個從不上市的名牌企業,在現在這個時代裡是很少見的,就憑這種特殊性,可能還會產生意想不到的轟動效果,會讓梅山集團的名氣更大一些都說不定。第三是出於論功行賞的目的給有功之臣分一些股份,讓他們手裡的股權變成資金,但要是你不想把股權分給別人,想一直獨自控制整個梅山集團的話,這就無所謂了。第四,有些人上市純粹是想通過這個方法評估一下公司的市場價值和個人資產,滿足一下個人的虛榮心,你連身份都不想讓人知道,這就更沒有必要了。」

    其他方面,李遠方確實無所謂,但他一直打算,等到梅山集團上規模後把股份分給像錢老、隋麗、周幸元、賀兆年這些有功之臣一些,如果不上市的話,好像他們就得不到多少利益似的,顯得自己不夠誠意,所以就把這個疑慮向錢豐說了出來,錢豐笑了笑說:「你這樣的武林高手,都怕別人知道你很有錢給自己帶來麻煩,別的人應該也差不多吧!而且你在經濟方面對他們一直都很照顧,他們很少有錢不夠花的時候,既然這樣,又何必非要自己手裡捏著幾張股票,然後隨著股票在市場上的漲跌而患得患失的?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可以把股份分給他們一些,兌現一下自己的諾言,讓他們以後有個依*就行了。只要公司的利潤能夠得到保證,他們每年的分紅絕對不會少的,所以上不上市其實是無所謂的,反正你有一大批梅山古釀在手,什麼時候都不擔心流動資金的問題。說句玩笑話,上市了你還要給股民分一點紅利,不如全都留給自己人,誰都不跟他分的好。」

    然後,李遠方還向錢豐請教了生產經營方面的許多問題,另外,也從錢豐這裡知道了許多明後年以及更長時間內國家即將執行的新政策,有了錢豐的這一番指教,對以後怎麼辦,李遠方的心中就更加有底了。

    錢豐惟一沒有給他提供任何意見、讓他自己去拿主意的只是感情方面的問題。錢豐對李遠方娶隋麗的想法並不反對,他認為在事業上隋麗會是個好幫手,是個絕好的內當家,而且對李遠方會絕對忠誠。同時,錢豐認為葉黃也不錯,是個能幫李遠方開創出一番新天地的好幫手,不管以後和葉黃的結果怎麼樣,錢豐要求李遠方千萬不能傷了葉黃的心。所以雖然表面上錢豐說不幫李遠方作決定,語氣上還是傾向於葉黃,搞得李遠方心煩意亂的。

    李遠方在北京住了四天,除了到錢豐家去了一天外,只到辛紅陽家去了一趟。吃完晚飯去的,把東西送過去就走。其他時間,基本上都在家陪著陳老,偶爾和陳老一起到孫老肖老他們那邊轉轉。

    四天之後,董文龍仍然陪著武老留在北京。而李遠方自己,則按照錢老的要求,帶著錢樂敏先回梅山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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