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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四十五章 大事通天 文 / 永遠的流浪者

    第四十五章大事通天

    大家被關了起來,說起來都是因為自己家裡的事,所以趙風非常地內疚,一個勁地向李遠方和兩個記者道歉。本來兩個記者心裡還挺惱火的,但見趙風這麼一說,反而不好意思了,說不關你的事,如果不是我們多事在那個酒店調查的話,不會這樣的,應該還是我們連累了你。見大家都在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李遠方覺得很有趣,笑著打斷了他們的說話,說:「你們這是幹什麼,又不是要殺頭,至於嗎?我們誰都沒有住過拘留所,就當體驗生活也不錯。」一聽他的話,大家都禁不住樂了。

    老洪因為年紀大,又顛簸了一整天,過一會就睡著了。趙風則因為想著心事,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李遠方不想睡,王記者也睡不著,乾脆兩個人都坐在炕上說起話來。王記者走的地方多,見識很廣,而李遠方的知識面也很寬,兩個人從各地的風土人情講到歷史文化,又講到社會體制,越說越投機,大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王記者說乾脆我們今晚都不睡了,就這樣抵足長談到天亮算了。

    正當李遠方他們在拘留所裡悠哉悠哉地抵足長談體驗生活的時候,拘留所外面卻鬧翻了天。

    李遠方他們剛被抓走不到半小時,那幾個進城看望趙父的鄉親也回到了村裡,因為他們走的是小路,所以沒有碰到李遠方他們。一聽村裡人說起李遠方他們被鄉派出所的警察抓走了,來的警察還帶了槍,一下子就急了。想起縣城裡還有兩個趙風以前部隊的領導在等著,就派了一個小伙子馬上從小路趕到縣城裡找人。這個小伙子從小路一路小跑到了臨近的一個較大的村,找到一輛農用三輪車趕到縣醫院的時候,都已經晚上八點多鐘了。

    副指導員和排長這個時候正接完了武雲傑的電話,正在著急李遠方等人怎麼還沒有回來,聽到這個情況,就馬上給武雲傑打了個電話。武雲傑接到電話比他們更著急,一邊把劉海月的電話號碼給了他們讓他們直接給劉海月打電話匯報情況,自己則馬上到陳新華家去找陳新華。

    陳新華聽了武雲傑的匯報,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說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但出於謹慎,還是打電話向副指導員詳細地詢問了情況,得到證實後,他覺得問題實在是非常嚴重。李遠方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而且畢竟是個年輕人,如果一衝動起來和對方發生衝突,對方手裡拿著槍,很可能會出意外。因為李遠方這次是按他的要求去的,如果有什麼閃失的話,他怎麼都沒法交待。

    因為是週末,而且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他打了好幾個電話找他在省公安廳和省軍區的熟人,但一個人也沒有聯繫上,電話越打心裡越著急。突然想到馬進軍,就直接給在北京的馬進軍打了個電話。李遠方目前的價值,雖然馬進軍和辛紅陽兩人在匯報的時候輕描淡寫地帶了過去,但他們自己心裡是清楚的,何況他和李遠方還有些私人關係在裡面。簡單地向陳新華瞭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後,聽說對方連槍都用上了,他也火了,說:「這簡直是太囂張了!」然後讓陳新華放心,他馬上就安排人去把李遠方接出來,如果李遠方有什麼意外,他讓那幫人吃不了兜著走。

    馬進軍和陳新華說完後,就給這個省的安全局長打了個電話,只說李遠方在望河縣讓某鄉派出所的警察用槍給帶走了,讓局長馬上安排人去把他救出來,遲則恐怕有變。李遠方的一些事情,局長是經手人,所以他也清楚這個目前掛著某主任銜的年輕人非同一般,所以說我這就安排。局長給北市的安全處長打了個電話,說北京那邊有緊急指示,有個叫李遠方的某主任和省報的兩個記者被人用槍帶走了,讓這個處長親自到望河縣去一趟,當夜就把這幾個人給救出來。

    考慮到這是公安部門的事情,局長當即又給省公安廳長撥了電話,跟廳長說一個叫李遠方的西部大學的學生和省報兩個記者被你們望河縣某派出所關了起來,麻煩你現在就把他們放出來。廳長說就兩個省報的記者,沒有必要這麼著急吧,現在都這麼晚了,明天早晨行不行。局長只好說兩個記者無所謂,但那個叫李遠方的是個重要人物,北京那邊剛才來了緊急指示,讓我馬上救他,我都已經安排北市的安全處長馬上趕去了。廳長覺得很奇怪,說你們這些人辦事總是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麼大人物有那麼重要。局長說你就別多問了,你就當是一個中科院院士被你們抓起來了,如果這個李遠方出了什麼意外,我們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廳長意識到事情不簡單,但又不好多問,就也給北市的公安局長打電話,讓他也馬上親自到望河縣去處理這件事情,說的話也是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在劉海月那邊,接到排長的電話後,沒等他說完,就說我現在就去找錢省長,等會再給你回電話。因為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所以劉海月這一天還沒有來得及把這件事和副省長說,聽到這種情況很著急,馬上打車到副省長家去了。

    副省長還在書房看書,見到劉海月這麼晚了還風風火火地趕來,問她有什麼急事,劉海月說:「遠方出事了。」副省長一聽也著急,問:「出什麼事了?」劉海月用副省長家的電話撥了排長的手機,打開了免提,讓排長從頭到尾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隨著排長的話題的展開,副省長越聽臉越黑,到最後聽說連槍都用上了,不由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說:「這幫人的膽子也太大了。」沒顧得上責怪劉海月怎麼不早點告訴他,就給北市的市委書記打了電話:「趙書記是嗎,我是錢豐,我外甥李遠方和兩個省報的記者在你們望河縣某鄉被派出所的幹警抓起來了,聽說他們還動槍了。你能不能問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如果不是他們的問題的話,請安排一下早點把他們放出來。」

    和趙書記通完了話,副省長還在那裡生氣,告訴劉海月說:「這種幹部打農民的事,以後不能再發生了,你明天安排一下,由省裡派一個工作組下去,到那裡好好地調查一下,一定要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哪一級的幹部,都一定要嚴肅處理。看來後天我要在常委會上提一提,要好好糾正一下這種對農民亂攤派和野蠻執法的問題。」

    北市的趙書記接完副省長的電話後,就給市公安局長打電話詢問情況。這時公安局長剛接完公安廳長的電話,聽市委書記這麼說,就向他匯報說這個李遠方並不只是副省長的外甥這麼簡單。剛才公安廳長來了電話,讓他現在就親自到望河縣去處理這件事,市安全處的處長現在可能都已經出發了。而且說這事北京那邊有緊急指示,如果出了什麼意外,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市委書記想不到事情會這麼嚴重,就說:「既然這樣,你先等一會,我讓政法委的汪書記和你一起去。現在我先給望河縣打個電話,讓他們那邊先處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都快捅破天了。」

    因為外面鬧翻了天,所以到了晚上十點半,當李遠方正和王記者談到在中國古代丞相的相權對帝王的皇權的制約作用時,事情就有了戲劇性的變化。

    只聽得外面一陣吵吵嚷嚷,不一會,一大群人走進了拘留所,打頭的是個戴眼鏡的看上去是領導模樣的中年人。等到一個幹警打開了鐵柵欄,那個中年人走進了拘留室,問道:「請問你們哪一位是李遠方。」

    李遠方雖然感到很疑惑,但還是上了前去說:「我就是,請問你是哪位?」

    雖然對李遠方的年齡感到很驚異,但這個中年人還是向他伸出了雙手,說:「我是望河縣政法委的書記杜玉明,李先生你受委屈了。」然後向他介紹了陪同來的縣公安局長和別的一些幹部。這時王記者也走了過來,老洪聽到動靜後也起來了,李遠方就向杜玉明介紹了兩位記者,於是杜玉明向他們兩個也說了一大堆你們委屈了和抱歉的話。

    向那個看管他們的保安說了聲感謝,李遠方他們就和杜玉明一起上了那輛大吉普。而趙風則要回家去把那輛破吉普開回到縣城去,沒有跟他們走。上車後,杜玉明再一次向李遠方道歉,說他們工作沒有做好,讓李遠方等人受委屈了,問李遠方吃了晚飯沒有。李遠方倒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笑著說這倒沒有什麼,只是第一次被人用手銬銬起來,也第一次被關在拘留所裡,算是體驗生活吧。然後說你們那個保安人不錯,給我們從旁邊的酒店買了晚飯,味道還可以。

    而旁邊的王記者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等李遠方說完,就向杜玉明訴起了苦,把他們到這裡來的前因後果都和盤向杜玉明說了出來,杜玉明一邊聽,一邊向他道歉,並想方設法向他作著各種各樣的解釋。最後王記者說:「今天下午我就已經把調查的初步結果發回報社了,明天你們等著見報吧!」聽到這話,杜玉明的臉色更加凝重了起來,小心地向王記者問了報導的基本內容。然後叉開話題和王記者介紹起他們這個縣的情況,反正都是與前幾年相比有了很大的發展之類的話題。

    杜玉明只是從縣委書記那裡聽說李遠方是個大人物,在搞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的前提下,不好和李遠方多說什麼,再看到李遠方比較好說話,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王記者的身上,倒把李遠方冷落了起來。李遠方本來就不習慣別人把自己當成特殊人物。樂得如此,就坐在旁邊閉目養起神來。

    車到縣政府辦公大樓前的時候,許多人都等在那裡。市裡的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安全處長等都已經到了,除此之外,還有縣委書記和縣長,以及縣裡的其他幾個常委,杜玉明給他們互相作了介紹。

    介紹到安全處長的時候,安全處長向李遠方敬了個禮,叫了聲「李主任」。雖然他們這個部門陞遷得很快,這個處長也就三十來多歲,年齡比李遠方大不了多少,但人家給自己敬禮,李遠方總覺得很不好意思。另外,再怎麼說這處長勉強可算是自己人,比較親切。所以下意識地把自己的那個證件掏了出來交給他,苦笑著說:「看來你們給我的這個證件也不是很好使,沒有多少人認識。」

    處長接過證件,打開來仔細地看了幾眼,然後鄭重地還給了李遠方,說道:「這我們倒疏忽了,沒想到這些偏遠地區的情況。」然後問李遠方受到什麼虐待沒有,李遠方謝了他的關心,說沒有什麼,然後不得不繼續和別的人握手去了。

    市裡的汪書記領頭,引著李遠方他們上樓,縣委書記特意落後了幾步,拉住安全處長問這個李遠方到底是什麼來頭。安全處長苦笑著說:「他拿的這個證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實物,反正是不得了的人物。還好他沒有出什麼事,否則我們在這裡的所有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你這個縣委書記也別想當了。」

    縣委書記覺得很疑惑:「他這麼年輕……」,處長說:「這麼年輕才更嚇人,據我所知,拿這種證件的一般都是些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他現在就這樣了,要是再過個幾年,誰知道他會成為什麼樣的人物。」頓了一下,想起了一件事,對縣委書記說:「我想目前他的身份應該需要保密,所以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除了等會向汪書記匯報的時候簡單地解釋一下外,對別的人盡量不要提。但他的事情,你一定要當成大事來辦。」然後就快走幾步,跟上前去了。

    這個時候,杜玉明過來向縣委書記匯報了剛才在車上王記者向他所說的情況。聽完杜玉明的話,縣委書記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說:「這些人真是太胡鬧了!老汪你就別上去了,馬上到縣醫院把那個趙什麼的農民安排到高幹病房去,交待醫院,用最好的藥、盡最大的努力把他的傷給治好,如果他們沒有把握的話,明天就想辦法轉到市醫院去。希望這樣能多爭取點主動吧!」

    因為已經很晚了,到了縣委會議室,這些大小官員向李遠方等人道了下歉,並瞭解清楚他們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後,就安排他們三個到縣府招待所休息。他們這些人在會議室繼續開會,討論對這個事件的處理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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